第22章

可能是因為心情不好的緣故,連天氣都開始跟周怡瑤作對。

第二天開始又下了大雨,b城的雨就跟周怡瑤的脾氣一樣,要麽不下,要下就是暴雨。周怡瑤今天要開庭,開着車雨刷都開到最快了還是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全城大堵車,到了法庭的時候還有十五分鐘開庭。

冗長的程序,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陸蕭潇在開庭前兩分鐘發過來一條短信,問自己在哪。她回了條短信,就關機了。打開手機,并沒有收到陸蕭潇的回複。

昨夜一晚上都沒有睡好,這個罪魁禍首今天居然還好意思給自己發短信說要請自己吃飯。吃個p,氣都氣飽了。拎着包往外走,剛到門口還沒出門呢,黃月一把把周怡瑤拉住:“周姐,咱們從後門走吧。”

“幹嘛?”周怡瑤奇怪的看着黃月蒼白的臉色:“為什麽從後門走?”

黃月把周怡瑤拖到角落裏說:“趙月娟的弟弟在門口呢。”

“趙月娟?”周怡瑤皺了皺眉,思索了片刻才想起來,上次家暴那個事主,劉自強小舅子的老婆。不解的問:“她弟弟在門口跟我有什麽關系?”

黃月說:“那會兒你開庭呢,我收到了李華凱的短信。”

“什麽意思?”

“他說趙月娟家裏頭的人一直不服氣當時的判決,一層層的四處托關系打聽到那個給劉自強小舅子做精神鑒定的那個醫生的家,大半夜就闖進去了。問他是誰讓他這麽幹的。”

周怡瑤眯着眼睛:“他說了?”

“他沒說,但趙月娟他們家也是執着,四處打聽,就……”黃月越說越緊張:“就……”

“沖着我來的?”周怡瑤輕笑:“我要走前門。我看看他能把我怎麽着。”她說着,大跨步的往門口走去,黃月緊緊跟在她身後:“周姐,咱們好女不吃眼前虧,咱們好女不跟傻b鬥,咱們……”

周怡瑤站定腳步:“光天化日的,在法庭門口,他能把我怎麽着?”

黃月咽了口吐沫:“周姐……”

周怡瑤覺得一下雨自己就倒黴。倒黴透了。正好她憋了一肚子的火,今天誰也別惹她,今天她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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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門,果然被堵上了。趙月娟的哥哥帶了四五個人呼啦一下把周怡瑤圍住了。周怡瑤面容鎮定的抱着胳膊看着:“幾位,怎麽個意思啊?”

“周怡瑤?”

“是。”周怡瑤看着說話的男人:“你誰啊?”

“趙月娟兒他哥,杜偉的精神鑒定,四(是)不四(是)你找人給能(弄)的?”

“不是。”周怡瑤當機立斷矢口否認。

“你放屁,俺們都查着了,奏(就)四(是)你能(弄)的。”

周怡瑤笑了:“我說這位同志,你這樣說話就不講道理了,”她指了指法院大門:“你看看這是哪,人民法院,周圍都是警察。說話要講證據,沒有證據就是污蔑就是诽謗。我是個律師,我有我自己的職業操守,你姐姐的案子是李華凱辦的,跟我沒有半點兒關系。你這樣胡亂扣帽子,小心我告你!”

“告俺!你們這些律師,奏(就)知道收錢辦黑事兒!”趙月娟的哥哥大吼,渾身上下*的一甩手,眼看着就要對周怡瑤和黃月動手,甩了周怡瑤一臉水。

周怡瑤也火了:“你還敢動手,你動手啊。你敢動手,我再告你一條故意傷害!大白天的在法院門口聚衆鬥毆,眼裏還沒有王法了!”

趙月娟的哥哥還沒說話,身後一個男的又說:“大哥,還跟她說啥,揍一頓就老實了!”

周怡瑤瞪着眼睛看着幾個人,哼了一聲:“有本事就來啊。”

趙月娟的哥哥吐了口吐沫,擡手就對着周怡瑤打過去,周怡瑤其實根本也沒想到這些人真的敢在法院門口打人,躲是躲不開,身邊的黃月眼疾手快的一把把周怡瑤推開,周怡瑤沒站穩摔倒在地上,黃月跟開了挂似得一邊奮力的揮舞着手裏的傘一邊叫喚:“來人啊,打人啦,救命啊!”

黃月天生嗓門大,這一嗓子吼得連樓裏面的人都聽見了。正在法院門口站崗的警衛往這邊看了看,跳下臺子朝這邊跑過來。黃月被幾個男人推到在地,趙月娟的哥哥擡腳就朝着剛剛站起來的周怡瑤踹了過去,這一腳還沒有踹到,警衛就從他身側閃過來,一腳踹在他肚子上直接給他踹的四仰八叉。周怡瑤靠在牆邊周身濕透了,三個警衛大吼着讓幾個男人站好了,黃月扶着腰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罵街。周怡瑤剛剛站定了步子,要跟警衛說謝謝,雨幕之中寒光一閃,趙月娟的哥哥從腰裏面摸出一把得有二十厘米的刀朝着周怡瑤就扔了出來。

黃月剛剛坐起來嗷嗚就是一聲,三個警衛迅速摁住了那個扔到的人,然而刀已經朝着周怡瑤飛過來。周怡瑤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她背靠着牆避無可避,條件反射的雙手護住腦袋閉上了眼睛。便是在這慌亂的一瞬間,黃月又是嗷的一聲嚎,周怡瑤閉着眼睛正等着挨刀子,預料中的疼痛卻并沒有發生。她睜開眼睛,卻見陸蕭潇徒手抓了刀子,手上的血正順着刀柄往下滴。周怡瑤一瞬間愣了,黃月卻蹭的一下從地上蹦起來蹿到陸蕭潇跟前:“天啊!女英雄!女戰士!救命恩人!”

陸蕭潇松了手,把刀遞給警衛,對着還在愣神的周怡瑤笑了笑,先跟着警衛進了法院。

周怡瑤靠在牆上整個人都發着抖,黃月撿起地上的傘給周怡瑤打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她看着周怡瑤那蒼白的面色和顫抖的嘴唇:“周姐,你沒事兒吧?要不要叫救護車?”

周怡瑤木登登的搖了搖頭:“小黃,這次多虧了你了。謝謝你。”

黃月笑着說:“沒事沒事兒,”接着又說:“不過周姐,你早聽我的咱們走後門,不就沒這事兒了麽。”

周怡瑤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驚魂未定的閉了閉眼睛:“走後門,那不正說明咱們心裏有鬼麽。到時候他們更抓着咱們的把柄不放了。對付這種人,他們要敢動手,就落了下風,我随時可以告他們,一告一個準。”

“周姐,原來你是這麽想的!”黃月恍然大悟:“你是用生命在捍衛我們的尊嚴啊!”

“不過我沒想到他們這麽惡劣……”周怡瑤嘆了口氣,看着地上那一灘血跡正慢慢的随着地上的積水變淡,對黃月說:“小黃,你先回去吧。”

“你呢?”

“剛才那是我朋友。我得等她。”

“剛才那是你朋友啊!”黃月雙目放光的看着周怡瑤:“她好神勇啊,簡直天降神兵!她是幹什麽的?”

“警察。”周怡瑤慘白着面色笑了笑,拍了拍黃月的胳膊:“你去打車吧。我進去找她。”

黃月點點頭,把傘遞給周怡瑤。周怡瑤推着沒要。反正已經全濕了,讓黃月打着傘走了。她喘了口氣,走了兩步,又覺得腳疼,她嘆了口氣,穿高跟鞋就這點兒麻煩,一言不合就崴腳。

周怡瑤扶着牆一瘸一拐的往法院走,陸蕭潇卻已經朝着她跑了過來,隔了五六米周怡瑤一眼就看見了她那随便裹了裹的手,陸蕭潇滿臉緊張的跑到周怡瑤面前扶住她,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擔心:“怡瑤,你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她看着周怡瑤瞧着自己不說話,把手裏的雨傘撐開給她擋住又說:“我剛才已經通知警方來把他們帶走了。你受傷了沒有?”

周怡瑤搖了搖頭,指了指陸蕭潇的手:“你沒事吧?”

陸蕭潇松了口氣:“沒事。這都司空見慣了,小事兒小事兒。我想早點兒過來的,結果遇上堵車,早知道坐地鐵了。”說着就要走,卻又見周怡瑤一瘸一拐的走的很費勁,怔了怔:“你崴腳了?”

“嗯。”周怡瑤咬着嘴唇,“跟我去車上,我帶你去醫院。”

陸蕭潇沒說話,把傘交給周怡瑤,徑自繞到周怡瑤前面半蹲下身子說了句:“來。”

周怡瑤呆呆的看着陸蕭潇那并不寬的後背:“幹什麽?”

“我背你過去。”陸蕭潇扭頭沖周怡瑤笑:“上來啊。”

周怡瑤站在原地沒動,有些無所适從。陸蕭潇卻忽的往後一退,不由分說的把周怡瑤背起來,周怡瑤沒站穩,一把勾住了陸蕭潇的脖子。陸蕭潇還是嘿嘿笑:“輕點兒輕點兒,勒死我了。”

周怡瑤靠在陸蕭潇背上,感受着她背上的溫熱,心裏面沒來由的覺得格外的踏實,在她耳邊說:“你別以為這樣,我就不生氣了。”

陸蕭潇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幸而周怡瑤的車是自動擋。幸而周怡瑤扭傷的是左腳。

“這幫人太過分了,我一定要告他們。”周怡瑤上了車,理了理頭發,看了一眼陸蕭潇手上已經被血染紅的繃帶:“我們先去醫院。”

陸蕭潇眨了眨眼:“那些人說是你找人給杜偉做的精神鑒定。”

周怡瑤頓了頓,看着陸蕭潇:“你信?”

陸蕭潇搖頭:“我不信。那些人可以做出這種事,就說明本身不是什麽好人。”

周怡瑤把車開上主路,廣播說主幹道上因為糟糕的天氣發生了三起車禍,幾條主幹道都在堵車。周怡瑤看着陸蕭潇那已經開始往外滴答血的手,當下做了個決定,不去大醫院了,先回自己小區。小區是別墅區,一般都在城市外緣,不會堵得太厲害。小區裏面有門診,這樣堵車去醫院,她怕陸蕭潇失血過多流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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