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砰。”
遠處的樹應聲而倒,小幼崽們呼啦啦跑過去,圍着斷開的樹看。
樹碗口粗,斷的地方是個炸口,還有燒焦的痕跡。
“大人,成功了!”小幼崽挺起胸脯,仰着胖乎乎的小臉站在燕洵面前,“這個法子是我發現的哩。”
“恩。”燕洵摸了摸利爪幼崽的腦袋,笑道,“做的很好,咱們離勝利又近了一步。”
小幼崽們一起研究嗜血魚妖,倒是發現不少東西。嗜血魚妖沒有腦子,行動全靠本能,花樹幼崽發現嗜血魚妖是用一團極簡單的神經線控制身體,且嗜血魚妖渾身上下都含有毒素,除了牙齒,骨頭都有毒。
利爪幼崽發現嗜血魚妖的牙齒很硬,旁的東西都敲不碎,但他的爪子卻能輕易切碎。
“嗜血魚妖牙齒造的鐵丸極厲害,應該能殺死嗜血魚妖。”利爪幼崽飛快地畫了表格拿給燕洵看,一臉期待。
“果然。”燕洵眉頭舒展。
如此一來,堤壩上的道兵或許不用下去跟嗜血魚妖肉搏,站在堤壩上就能用這種鐵丸殺死了,也不用擔心消耗修為,到最後無計可施。
“鐵礦夠用嗎?咱們抓緊功夫多造點槍。”燕洵說着,看向黑白幼崽和火焰幼崽。
兩只小幼崽趕忙點頭,回去之後就馬不停蹄地燒礦石,融化的鐵水飛出來,在半空中成型,落到地上就是溫熱的零件。
其他小幼崽幫着組裝,利爪幼崽專門切嗜血魚妖的牙齒,造鐵丸。
隔天,燕洵和鏡楓夜騎着鐵驢,後面都帶着鐵筐子,這回不是戰兔幼崽,而是裝滿了槍。小幼崽們騎着小一號的鐵驢,後面拉着小一號的鐵框。
沿着水泥路往前,路邊跟上回來完全不一樣了。
一棟棟水泥屋拔地而起,遠處長城雛形已經完成,巨石通過滑輪慢慢上升,壓在鋪滿水泥的建築上。漢子們有的光着膀子,牽着鋼絲嘿喲嘿喲地往前,伶俐的哥兒穿梭其中,傳遞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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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孫元寶看到燕洵騎着鐵驢來,便喊了一嗓子。
燕洵趕忙揮手道,“大家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俺們都是為了自個兒哩。”孫元寶憨厚的笑道。
海裏的妖怪很可怕,孫元寶大着膽子去堤壩看過,那妖怪嘴裏都是鋸齒,能輕易啃碎木頭,一塊肉扔下去,轉瞬就能消失。
道兵悍然沖下,消滅所有上岸的嗜血魚妖,再凱旋歸來。
燕洵登上堤壩,正好看到幾頭嗜血魚妖上岸,道兵順着繩索沖下去,砍殺這些兇殘的嗜血魚妖。有一個道兵被咬傷小腿,直接掉下一塊肉,旁邊的道兵拽着他快速回來。
跟孫元寶那些普通漢子不一樣,這些道兵哪怕是身上有傷,也依舊能保持快速有效的隊形,力大如牛,砍殺嗜血魚妖毫不費力。
忽然有個躲在沙裏的嗜血魚妖咬到道兵的衣裳,不停地往後退。
其他道兵都已經開始爬上城牆,沒注意到他,再回去已經來不及。
“不用管我!”道兵一邊大喊着,一邊猛的翻身,砍向後面的魚妖,只是一下子沒能砍死,往後拖行的速度更快。
燕洵立即拿出剛造好的槍,想也不想的對準嗜血魚妖,扣動扳機。
鐵丸‘轟’得一聲飛出去,剛好砸到嗜血魚妖頭上,再轟然炸開,碎肉炸了道兵一頭一臉。他只懵了一瞬,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往堤壩狂奔而來。
“還好攆上了。”燕洵松了口氣,這才覺得身體似乎動不了了,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槍掉到地上,滑到楊叔寧腳邊。
“大人還好吧?”楊叔寧說着,兩眼放光的拿着槍看,“這鐵疙瘩上回還只能彈出鐵丸,這回怎麽這般厲害?那嗜血魚妖看着跟豆腐似的,一戳竟然就破了。”
早就見過槍,楊叔寧自然會用,當即取了鐵丸放進去,對準水中冒頭的嗜血魚妖。
‘砰’,水中炸出一片血花,嗜血魚妖竟是直接死了。其他嗜血魚妖很快撲上來,把失去的那只吞噬幹淨,骨頭都沒剩下。
“大人。”鏡楓夜摟着燕洵,一臉擔心。
方才他想要出手,只是晚了一步,沒想到燕洵反應那麽快。
“我沒事。”燕洵笑了下,“楊将軍,這批槍已經可以用了,不過鐵丸要用嗜血魚妖的牙齒才能有此效果,所以往後嗜血魚妖的屍體最好都不要浪費了。”
“沒問題。”楊叔寧一揮手,身後的副将立即上前接過槍,轉身安排下去,“燕大人,我看你弱不禁風的,卻比我們這些道兵都要強!”
這是頭一回楊叔寧如此承認,因為拿起槍的那一刻,燕洵真的很強很強。
“別說笑了。”燕洵就開了一槍,這回更誇張,整個身體都震麻了不說,堤壩上風大,吹得他整個人都忍不住打哆嗦。
趕忙去了後面營地,花樹幼崽正忙着看病。
小腿被咬掉一塊肉的道兵自個兒拄着拐杖來了,燕洵仔細一看,竟然還是熟人,當初守鴻胪寺的小隊長,叫曹獻峰,燕洵還給他送過肥皂。
“大人。”曹獻峰拱手。
“進去說。”燕洵趕忙道。
水泥屋裏,透着一股子古怪的味道,曹獻峰躺在床上,看到花樹幼崽端着鐵盤過來,身體頓時緊繃。
在他看來,對付嗜血魚妖并不可怕,大不了魚死網破,臨死前還能多殺幾只妖怪,但這只小幼崽看上去真的很可怕。因為前幾天曹獻峰送受傷的道兵來這個屋子,親眼看到這只小幼崽面不改色的割開同僚的肚子,把卡在裏面的嗜血魚妖牙齒挖出來,又用針線縫合。
當時那位同僚出來後,據說吓得做了好幾天噩夢。
“麻沸散還沒研究好,貿然使用會影響你們的修為和腦袋。”花樹幼崽板着臉道,“能忍就忍着,也別害怕,我會輕一點。”
旁邊霍老的大徒弟一言不發,但身體還有點顫抖。
這只小幼崽太厲害了,拿出鋒利的刀片還挽了個刀花,一邊穩穩當當的切掉碎肉,一邊說:“嗜血魚妖全身上下都有毒,你下回去的時候,記得戴着皮手套抓嗜血魚妖的屍體。”
曹獻峰趕忙點頭,牢牢記在心裏,眼角餘光又看到花樹幼崽拿出一個玻璃瓶,沖洗了一下傷口,本來就很疼,這下子更疼了。
“行了,明天來換藥。”花樹幼崽淡定道。
剛被嗜血魚妖咬掉一塊肉的時候,因為中了毒,曹獻峰沒覺得有多麽疼,現在被這只小幼崽又是割肉,又是沖洗,他一直懷疑自己肯定忍不住,實在是太疼了。
看了眼鐵盤子裏的碎肉,曹獻峰趕忙移開視線,覺得這只小小的幼崽無限高大起來。
養傷的屋子溫暖如春,進去之前還要擦身,換衣服。這個曹獻峰知道,據說他們身上有很多小蟲子,養傷的屋子裏小蟲子少,對傷口更好。
“大人,又染風寒了。”花樹幼崽忙完,出來給燕洵把脈,肯定道。
“不可能!”燕洵犟嘴,“等明天再看看!”
回去燕洵坐的馬車,惹得幹活的漢子們和守着堤壩的道兵都知道燕大人不舒坦,而且還知道他是因為在堤壩吹了風才染的風寒。
身體這麽弱,燕洵自個兒都沒想到,覺得簡直沒臉見人了。
“沒有人覺得大人弱。”戰兔幼崽也坐在馬車裏,很認真的說,“大人最最厲害了。”
得了鐵疙瘩的道兵都喜歡的跟什麽似的,恨不得馬上就有嗜血魚妖上岸,一槍崩了它。這東西是燕洵設計的圖紙,裏面的鐵丸是小幼崽們尋找的配方,礦石是那些普通漢子們從山裏一塊一塊刨出來,再運來。
沒人會小瞧他們,更沒人會小瞧燕洵。
盡管如此,燕洵回到保育堂建設,窩在炕上就誰也不想見了。
頭昏腦漲,眼淚鼻涕直流,都快要什麽都看不見了。
霍老站在窗戶外面随便看了眼就道:“大人這是傷寒,藥方還是上次那個。先熬好備着,若是晚上還不好,怎麽也得喝湯藥。”
燕洵別的不怕,就怕那個湯藥,特地關了小間的門,不讓人進來。
等晚上,小幼崽們在外面守着湯藥,鏡楓夜拿了一根細細的鐵絲撬開小間的門。
燕洵睡的很熟,臉色紅潤,跟下午的時候判若兩人。
鏡楓夜把手放上去,感覺還是有點涼,跟平時的感覺一樣。
“餓了。”燕洵砸吧砸吧嘴睜開眼,正巧看到鏡楓夜,迷糊中沒反應過來,便道,“有吃的麽?感覺很餓。”
“大人好了?”鏡楓夜還是有點不信。
“恩。”燕洵摸了摸自個兒的額頭,感覺一點都不熱,而且下午時那種快要不行了的感覺完全沒了。見鏡楓夜還是一臉不信的樣子,燕洵忽然一拍腦門想起一個主意。
第二天,燕洵找來黑白幼崽。
小幼崽聽燕洵說完,趕忙叫上火焰幼崽跑去作坊那邊。
不多時,黑白幼崽拿着一個十分古怪的玻璃管,兩邊封閉,一邊還有一個小鐵片,裏頭是紅色的液體,看不出是什麽。
“叫作坊的人都測一測,取一個平均範圍,往後在平均範圍裏的,都算正常。”燕洵道,“這就是咱們身上的熱量。”
小幼崽們都很感興趣,很快去了作坊,挨個測一測。
等平均範圍出來,燕洵又測了測,拿給鏡楓夜看,“看到沒?在這兩條紅杠裏面就證明我沒發熱,沒有傷寒。”
“昨天下午肯定在。”鏡楓夜道。
“我現在不太想聽你說話。”燕洵很幹脆道。
他突然發現這幾日鏡楓夜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明明以前燕洵說什麽就是什麽,鏡楓夜從不反駁,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
最近幾日,鏡楓夜似乎有很多自己的想法。
“大人。”鏡楓夜出去拿了些吃食,還是熱的,點了油燈,把小木桌擺在炕上。
是焦香的餡餅兒和瘦肉粥,燕洵摸了摸肚子,趕忙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個兒還渾身僵硬着,躺着沒感覺,坐起來一動彈,就渾身僵硬酸痛。
伸手拿勺子,哆哆嗦嗦的,胳膊酸的根本擡不起來。
“大人,我來吧。”鏡楓夜趕忙上前,端起木碗,喂給燕洵吃。
吃了飯,油燈一吹。
小幼崽們都在對面的小間,這會子油燈已經熄滅,早就睡着了。
黑暗中,燕洵就聽着窸窸窣窣的聲音,大約是衣裳放在架子上的摩擦聲,他有點不自在的想要翻身,結果還是不成。
被窩裏多了個暖暖的東西,燕洵身體一僵。
“大人。”鏡楓夜伸手,“大人,明天就好了。”
“那也得明天。”燕洵僵着身體,心裏很想拒絕,雖然後面會很好,但在澡堂的時候,一開始的時候他可沒忘了,就跟自個兒躺在地上,鐵驢把他壓成兩半,還是來回碾壓的那種似的。
**一群河蟹爬過**
身下的皮毛沾染了許多血跡,看着觸目驚心的,燕洵爬起來穿衣裳,見着鏡楓夜把皮毛仔細地收起來,放到自個兒藏寶貝的櫃子裏。
“拿去洗洗吧。”燕洵忍不住道。
“換新的。”鏡楓夜指了指旁邊的大木櫃,“裏面有很多新的。那塊皮毛上面有大人的味道,我想多留幾天。”
燕洵瞬間想到昨天晚上,他都說不行了,實在是太痛,結果平時很聽話的鏡楓夜根本不聽他的。
從炕上跳下來,燕洵感覺了一下,發現身上不酸不疼,某個地方也很好,便回頭瞪了眼鏡楓夜,轉身出去。
外面小幼崽早就爬起來,見燕洵走來,沖着他嗅了嗅,笑嘻嘻的跑了。
“大人。”張寺一大早穿過丹心橋,來到保育堂建設。
他來過好幾次幫忙,早已熟門熟路,這邊守橋的漢子和小幼崽們都見怪不怪。
燕洵端着軟乎乎的雞蛋餅出來,見到是張寺,便笑道:“來了,一塊兒吃飯吧。”
“大人,我……”張寺欲言又止。
進了屋,燕洵招呼張寺上炕坐着,這才道:“發生什麽事了?”
“我娘被胡大人帶走了。”張寺臉色難看道,“胡大人讓我捎話來……”
胡如這個鴻胪寺卿走馬上任,原來鴻胪寺還立在那裏,裏面是三層水泥樓,院裏是水泥地,外面套着高高的圍牆,當初胡如還來過不少次。
這回成了鴻胪寺少卿,胡如卻沒敢進去,反而抓了張三婆子,讓張寺來給燕洵帶話。
“讓我帶着幼崽們去宮裏認罪?”燕洵覺得好笑,“那到時候鴻胪寺卿不也得認罪?他難道還能置身事外不成?”
張寺漲紅了臉,他根本不想來,可現在家中只剩下一個老娘了,兄弟幾個全都戰死沙場。
“現在京城可是都知道海邊出現妖怪,都知道嗜血魚妖了?”燕洵問。
“尋常百姓還不知道。”張寺道,“我看那些大戶人家都知道了,這些日子都在盤點財物和糧食,想運出城,但城門已關,只許進,出去的話什麽都不能帶。”
那時候王真兒和裴钰兒等小哥兒來問,燕洵便讓他們還如往常一樣。
王真兒等人便偶爾騎着鐵驢在京城街上飛奔而過,偶爾踩着鐵輪鞋跑過去,還如往常一樣嘻嘻哈哈,許多人見着他們如此,心中倒是真的安定不少。
“這樣,我明兒個辦個宴席,你去國子監一趟,找王真兒。”燕洵道,“放心,你娘我會幫忙救出來。胡如再能耐,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敢對你娘怎麽樣。”
“謝大人。”張寺趕忙道。
隔天王真兒和裴钰兒打頭,騎着鐵驢穿橋而過,後面秦六親自攆着馬車,帶着一衆公子、哥兒,嘩啦啦上了丹心橋。
範金水帶着小尤兒等孩子們,也上了丹心橋。
胡如站在旁邊幹跺腳,沖着守橋的道兵道:“你們倒是攔着他們啊!”
守橋的道兵一動不動。
他們奉命守橋,守的是妖怪,不是人。
橋頭那邊,燕洵早早等着,鏡楓夜站在他身後,小聲道:“大人,外面風大。”
“放心,我再吹風也不會傷寒。”燕洵背着手,淡然道,“有溫度計在,你可別想跟我犟嘴。”
“對,大人說的都對。”鏡楓夜趕忙答應着,忍不住笑起來。
這幾日燕洵都沒太跟他說話,晚上也都是跟小幼崽們睡在一起,洗澡更是一個一個的洗,鏡楓夜心中忐忑,此時聽燕洵說了一句話才真的放松下來。
一切都沒變。
外面風大,宴席擺在屋裏。
“今天的菜樣式跟以前都不同,大家都嘗嘗。”燕洵笑道,“我還釀了花酒,甜味兒的,不醉人。”
“好喝。”王真兒極喜歡花酒,喝了一小杯,趕忙給自己又倒了一小杯。
小幼崽們都坐在一個桌子上,拿着勺子吃東西。
蛇身幼崽偷偷看了眼燕洵,見他沒注意自己,便悄悄用尾巴尖卷起勺子,在燕洵的酒杯裏蘸了一下,然後飛快的放到嘴裏。
“好辣。”小幼崽趕忙用尾巴卷起茶水大口喝,辣的眼淚都出來了。
“以前什麽沒吃過,這會子怎麽覺得花酒那麽辣。”蛇身幼崽悄悄擦掉眼角的眼淚,不敢再嘗花酒了,乖乖吃東西。
燕洵眼角餘光看着蛇身幼崽的小動作,忍不住笑。
以前小幼崽們可聽話,讓做什麽做什麽,不過現在尤其是蛇身幼崽很活潑,鬼點子也有不少。燕洵為了不讓這些小幼崽喝酒,特地把自己的酒杯中倒了烈酒,香味雖然一樣,但喝起來卻完全不同。
“大人,現如今京城情形嚴峻,往後該如何是好?”王真兒道。
其他人瞬間安靜,都看向燕洵,等他說話。
這麽些人,幾乎能代表京城所有人了。
“這要看大家自己的選擇,是留下來見證保育堂的變化,參與變化;還是此時去安全的地方,還是過跟以前一樣的日子。”燕洵道,“妖怪吓人嗎?很吓人,不但吃人,還會害人。但我們就真的能找到完全安全的地方嗎?”
京城安穩這麽多年,并不是因為道兵強,而是海邊有一道屏障,守護這道屏障的,可不是人。
如今屏障去除,曾經海中的妖怪雖然消失不見,但是新出現的嗜血魚妖顯然更可怖,若是躲得遠遠的,或許也真的能過上安穩日子,但從此以後,就跟保育堂徹底遠離,沒有任何關系了。
“我家應當是不會有動作的。”王真兒道,“我哥說了,若是有機會,他還想參軍。”
“今兒個請大家來,是想請大家幫個忙。”燕洵環顧一周,笑了下,說了一句話。
他模樣本就好看,如今笑起來,竟是讓不少人都失了神。
鏡楓夜站在燕洵身後,把那些失神的,甭管是哥兒還是漢子的都記在心中,心裏想着,一定要防備這些人單獨靠近燕洵。
酒足飯飽,大家起身離開。
燕洵帶着小幼崽們送出來,“多謝大家夥兒今日能來,燕洵銘記在心。”
“多謝大家。”小幼崽們齊齊行禮。
“大人請回吧。”王真兒擺了擺手,翻身上了鐵驢,帶頭離開。
燕洵的這番話說的十分中肯,他不會走,保育堂也不會走。至于鴻胪寺如何,他卻沒說什麽,顯然保育堂才真正是他的。
至于大家如何,他也沒有左右旁人,只是說了兩種選擇。
隔天,滿京城都聽說了兩個選擇。
漢子和哥兒牽着手出門,聽着滿街上的人都在說是去還是留,又想着城門進出都要嚴格檢查,尤其是出去,恨不得脫了衣裳查。
“因為海邊有妖怪出現。”
“海邊在哪兒?”
“就是現在保育堂建設那邊,過了丹心橋,沿着最寬闊的水泥路往前一直跑就能到海邊。”
“那咱們跑不跑?”小哥兒問。
漢子想了想道:“現在不用跑,看看情況吧。誰知道別的地方有沒有妖怪,咱們又不是道兵,沒有修為,還不如留在京城,好歹有道兵護着。”
封鎖的消息一天爆開,就連三歲小孩都知道海邊出現妖怪,還是嗜血魚妖,沒腦子,見人就殺。
宮裏又摔了不少東西,皇帝氣急,“朕不是讓你們封鎖消息麽?你們都幹什麽了?都幹什麽了?”
下面跪着許多大臣,都吶吶不敢言語。
先前消息沒爆出來,只有在朝為官之人才知道,尋常百姓雖然猜測,但并沒想過出城逃離,那是因為燕洵請王真兒等小哥兒幫的忙。
現如今他不肯幫忙了,消息便瞬間戳破千百個口子傳出去。
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皇帝才怒不可遏,拿了個茶杯扔下去,吼道:“杜玄風,你給朕說說,這個燕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