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海邊有嗜血魚妖這件事,慢慢變得似乎不那麽重要了。
京城哪天都有新鮮事,隔幾日就能出現一件讓人津津樂道,能足足樂道好幾日的新鮮事。比如說這回,宋飛涼和曹三鬥了許多日子,似乎是不樂意鬥了,又寫了首詩,這回跟豆腐沒關系,倒是跟酒有了關系。
喝一小瓶花酒,宋飛涼能連寫三百首詩,不帶重樣的。
可惜那花酒他就喝了一小口,剩下的都叫曹三喝了。
京城百姓一面好奇那酒當真如此好,一方面又好奇,為何宋飛涼和曹三喝同一瓶酒,他們不是互相看不順眼,天天恨不得撸袖子打架麽?
說來說去,似乎還是因為酒香?
吏部侍郎鹹平消失一段時間,再出現,大家便忽然發現一件事:鹹平的腿腳好了。
當初鹹平腿斷,宮裏的禦醫一波一波的出宮,民間神醫也請了不少,甚至霍老都親自幫鹹平看過,也是他幫鹹平正的骨。
饒是如此,鹹平斷腿的地方也經常疼,有時候都不能走路,俨然是瘸了。
按理說鹹平這樣有殘缺的,且走起路來并不雅觀,是不能在朝為官的,然而鹹平是吏部侍郎,正三品大員,掌管大秦官員有關的事,乃是重中之重,當時根本沒有人能替代鹹平的位置,他又是皇帝心腹,這個吏部侍郎就一直做下來了。
如今鹹平消失一段時間,忽然出現,竟是腿傷完全好了,不但走路看不出異樣,還能跑能跳了。
有人問起來,鹹平便神秘一笑道:“我這傷是在保育堂醫館治好的,不過我還喝了花酒。”說這話的時候,鹹平那叫一個得意。
當時花酒釀出來,他正在醫館養傷,近水樓臺先得月,逮着小幼崽磨,磨了好些日子,也喝了好些個花酒。
說這無心,聽者有意。
隔幾日,傳出來的話就變成了:鹹平是因為喝了花酒,腿傷這才好了的。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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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平腿傷那麽嚴重,京城百姓都知道,又親眼看到他健步如飛,身子骨看着都比以前硬朗,頓時信了花酒的說辭,于是都想盡辦法過橋買酒。
“大人,你看。”雷電幼崽捯饬着小短腿跑到前面,打開木箱。
裏面全都是金燦燦的金子。
“大人,這裏還有呢。”利爪幼崽跑過去,打開另外兩個木箱。
屋裏所有木箱都打開,全都是金燦燦的金子。
“很厲害了,任務超額完成。”燕洵笑眯眯的說着,臉上也有着些許驚訝,他本以為給小幼崽們定的目标還是有點高,沒想到這些小家夥們這般厲害。
看完金子,燕洵又去看火車頭造的如何了。
後面小幼崽們把戰兔幼崽圍在當中,問:“你跟着大人去都幹了啥呀?”
“有宴席,那麽大一頭豬,好多肉好多肉,桌子上全都是一盤一盤的菜……”戰兔幼崽仔細的想着自個兒的所見所聞,跟小幼崽們事無巨細的說着。
小幼崽們都聽的很認真,很認真。
外面,燕洵和鏡楓夜在河邊慢慢走着。
“沒想到秦三也幫忙了。”燕洵道。
“他識時務。”鏡楓夜沖着燕洵伸手。
燕洵笑了下,把手放到他寬大的手掌中,剛好完全包裹住,很暖,風吹來也不會手冷。
肚子微微突起,燕洵特地穿了寬松的衣裳,風往衣服裏面灌,但他卻沒有覺得冷,肚子暖洋洋的,像踹了個湯婆子。
河邊修了平坦的水泥路,走在上面很舒服。
微風襲來,鏡楓夜趕忙走靠河的那邊,幫燕洵擋風,眼角餘光瞥了下他的肚子,低聲道:“大人,我聽說其他哥兒懷了身子,前三四個月,看不太出來,但是五個月以後,就能看出來很鼓,越往後肚子越大。”
認真算起來,現在快要開春,天氣轉暖,燕洵已經超過五個月了,但肚子只鼓起一點點,且裏面硬邦邦的,摸起來跟石頭似的。
燕洵隔着衣服摸了下肚子,笑着問:“你的根腳是什麽?”
“一片龍鱗。”鏡楓夜趕忙道。
“那不就是了。龍是蛋生的,你摸摸我的肚子,裏面硬邦邦,是不是一枚蛋?”燕洵抓着鏡楓夜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笑眯眯,“你想想,我是人,肚子裏是蛋,那肯定跟其他哥兒不一樣。”
鏡楓夜的手很熱,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到。
燕洵覺得肚子熱熱的,忽然想起來,鏡楓夜雖然只是一片龍鱗,但其實某些方面跟龍差不多,那東西是兩個,還有倒刺,而且極喜歡做那種事。
“那、那怎麽生出來?”鏡楓夜有點急了。
他雖然是龍鱗,有些方面跟龍差不多,但對于龍,他并不了解。
且燕洵又是人,怕是又有變數。
“實在不行讓小花開刀呗。”燕洵倒是淡定,“這有啥……”
現在花樹幼崽和霍老一起就能給人做手術了,而且還做過難度比較大的,如今有了嗜血魚妖身體裏提取的麻沸散做輔助,做手術更容易。
燕洵上輩子自然也見過這樣的,盡管人妖勢不兩立,但人那麽多,妖那麽多,總會有意外發生。只是那時候燕洵對妖怪徹底痛恨,也并不喜歡那些人和妖成雙成對的,關心的不多,不過剖腹産他卻是知道的。
鏡楓夜心中還是有所顧慮。
“不用擔心,退一萬步,不是還有你的血。”燕洵想了想,也只能這麽安慰。
想到這一點,鏡楓夜豁然開朗。不管怎麽樣,只要燕洵還有一口氣在,他就能用血把他救回來,完好無損的那種。
兩個人牽着手,影子在夕陽下拉的很長很長。
燕洵忽然道:“鏡楓夜,你說如果我不去鴻胪寺,要是被人知道你的血那麽好用,會怎樣?”
桃花酒确實有些許好處,但是好處其實沒有那麽明顯,就這樣,小幼崽們都能換來這麽多金子,若是鏡楓夜的血呢?
活死人,肉白骨。
不管多麽大的傷口都能瞬間愈合,且還能讓人恢複年輕的模樣,身體也更加強健。這一點燕洵深有感觸,他現在身子骨就比以前硬朗許多。
若是沒有燕洵,鏡楓夜會被抓起來,需要的時候就取他的血,不需要的時候就看着他,防止他逃跑。而鴻胪寺的幼崽們,只會因為鏡楓夜的遭遇而恐慌,心中害怕,或許還會對道兵出手,一旦起了沖突,再想恢複和平,就難上加難了。
就不會有現在這種,道兵們主動保護小幼崽們,而鏡楓夜變成了鏡大人,受到許多人的尊敬。
“一切都是因為大人。”鏡楓夜道,“因為有大人,所以才有現在的我。”
“是啊。”燕洵沒有否認。
如果沒有他,恐怕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要過年了。
保育堂建設張燈結彩,一個個彩色的玻璃罩子,罩在油燈外面。
從丹心橋延伸出去,一直到海邊的那條寬闊的水泥路,每天都點彩燈,亮一整夜。晚上在京城高出就能看到這條路,許多人都晚上爬上房頂,看着遠處那條明亮的仿佛和天上的星星交相輝映的星河。
秦三推着一輛鐵驢出來,上了丹心橋,大長腿一跨,踩着鐵驢跑的飛快。
上次他主動幫小幼崽們忙,燕洵便送給他一輛鐵驢。
而這次,秦三得了燕洵給的差事。
京城頭一號酒樓,當初因為燕洵在酒樓門前問診,當即請了霍老走,如今已經成為名副其實的京城頭一號酒樓。
秦三從鐵驢上下來,大步進去,“叫你們東家出來。我要這些菜,過年前一天能送到橋那邊嗎?不能的話我派人來拿。還有酒水、花生、炒豆……”
他拿出一個單子,上面寫的數量極大。
酒樓東家出來一看,趕忙道:“成,那天一定給大人送去。”
秦三又拿出一個用古怪的線裝訂起來的本子,從天字一號酒樓出來,又去找了範金水,同樣要了許許多多的面果子,還去了孫元寶家的鋪子,要豆腐。
連續幾日,秦三都來京城忙活。
忽然有個小厮找到秦三,低聲道:“小的見過三皇子,我家主子想跟三皇子說幾句話。”
“恩?”秦三心中好奇,便跟着去了。
到了隐蔽的酒樓包廂,秦三一看,竟然是胡如。
“下官見過三皇子。”胡如趕忙跪下,眼圈泛紅道,“三皇子是皇上面前的紅人,這事兒只能求三皇子您。”
“胡大人,這是為何?”秦三側開身子,沒有受胡如的大禮。
“事情是這樣的,皇上指了下官為鴻胪寺卿,可現在鴻胪寺空蕩蕩的不說,裏頭的水泥樓還上了鎖,根本進不去。我這個鴻胪寺卿叫人瞧了不少笑話去,眼瞅着要過年了,下官要是再進不去鴻胪寺,怕是皇上要降罪。”胡如期期艾艾道。
他倒是進宮想見皇帝,可直接被攔在外面了,如今能求的人都求了個遍,實在是沒法子,這才來找秦三。
秦三是皇帝眼前的紅人?自然不是,在燕洵點名之前,他雖然是皇子,膽跟透明人沒什麽區別。
秦三現在是燕洵眼前的紅人倒是真話,現在領了很重要的差事,每天忙活的腳打後腦勺的,眼瞅着要是入了燕洵的眼,往後定然是前途無量的。
能不能坐上那個位子不敢說,至少在京城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就像秦十三、秦六一樣,拿出去都是響當當的皇子,名頭早就壓過太子秦儀。
“你想進鴻胪寺?”秦三裝糊塗,“我倒是可以幫忙把鑰匙要來。”
“這……”胡如一愣,他自然不只是想進鴻胪寺水泥樓,而是想讓燕洵聽話,至少得讓小幼崽們在他的掌控下。
冷眼看着胡如,秦三淡淡道:“旁的忙本王怕是幫不上了,告辭!”
回來之後,秦三轉頭就把事情跟燕洵說了。
他算是想明白了,本身也不算笨,知道燕洵最喜歡的是有什麽說什麽,不要拐彎抹角,尤其是不能打亂他的計劃,只要老老實實的幹活,燕洵就會很好很好。
燕洵對小幼崽們尤其的好,有時候秦三都很羨慕。
“成,讓胡如來吧。”燕洵想了想道,“水泥路這些日子一直沒安排打掃的,我看胡如就合适。”
他還真當自己是鴻胪寺卿了,燕洵可不會承認。
但看看當初胡如貪功冒進的模樣,又屢次找他問罪,現在還異想天開想着控制鴻胪寺,胡如莫不是以為燕洵是傻子?
隔天秦三沒露面,打發小厮去跟胡如說了。
胡如當即破口大罵,又轉念想了想,除了這個機會,他怕是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去橋那邊了,只得灰溜溜的去了。
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早就等着胡如,給了他一個笤帚一個簸箕,就在旁邊看着他掃。
“你們到底是誰的人?燕洵膽大包天,做出來的事哪件合禮法?”胡如嘟哝道,“等以後清算有他倒黴的時候,你們要是早識相,不如幫我個忙……”
他眼珠子亂轉,還從錢袋裏拿出一錠銀子晃了晃。
“胡大人別白費力氣了,我們不是尋常婆子。”兩個婆子看了一會兒,才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
“我是娴妃娘娘的乳母。”
“此事皇上也知曉的。”
“胡大人惹了聖厭,還是老老實實掃地吧,沒有翻身的機會的。”
胡如一聽,頓時如喪考妣。
這兩個婆子能來,顯然燕洵點了頭,也就是這邊發生的事兒不需要胡如這雙眼睛了,宮裏自然能通過兩個婆子知道。
如此一來,胡如就想走。
不過,來不容易來,難道走就容易了?
“到底都在一個衙門,胡大人雖然犯了點小錯,但萬萬沒有必要攆走,叫他掃掃地挺好的。”燕洵笑道,“對了,他們怎麽都去了對面小間?”
晚上睡覺,本來都在一個小間,燕洵還給小幼崽們講了故事。
結果燕洵就稍微忙了一刻鐘,再回神,小幼崽們竟然都去了對面小間,而且還都抱着自個兒的小窩。
蛇身幼崽的小窩正對着小間門口,這會子正看過來,沖着燕洵搖了搖尾巴,還圈成一個圈。旁邊利爪幼崽伸出爪子,從圈裏穿過。
“跟誰學的古怪招式。”燕洵作勢要打兩只小幼崽。
兩只小家夥趕忙縮進小窩裏,偷偷露出眼睛看。
“都快睡覺,不然明天沒有荷包蛋吃。”無奈之下,燕洵只得這麽說。
果然,小幼崽們都趕忙縮到小窩裏,蓋好被子,還把小間的門關上了,都乖乖睡覺。
這邊的小間也關上,不過還亮着油燈。
鏡楓夜看了眼燕洵,低聲道:“大人,我想看看……”
“恩。”燕洵撩起衣服。
他的肚子以前癟癟的,腰很細,不過都是軟肉,能折成很不可思議的角度,燕洵還記得那時候,他差點以為自己折成兩段了。
原本很平坦的小腹如今鼓了起來,表面軟軟的,仔細一模,裏頭硬邦邦。
鏡楓夜的大手放上去,燕洵只覺得裏面和外面都很暖很暖。
“你用妖力感應一下試試。”燕洵來了興趣。
“可是……”鏡楓夜把手收回來,“大人……”
“應該沒事,你的妖力,是最溫和的。”燕洵道,“試試,小心一點。”
鏡楓夜重新把手貼着燕洵的肚子,小心翼翼的釋放了一點點妖力過去,忽然,他臉上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見燕洵好奇,趕忙道,“大人,有、有反應。”
釋放的妖力很少,但是得到了回饋,就好像鏡楓夜把手伸過去,燕洵把手掌放到他的掌心似的。
那并不是一塊石頭,一粒沙子,而是活生生的,有反應的存在。
是他們兩個人的寶寶。
鏡楓夜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奇異的生命悸動,激動地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還趴在燕洵肚子上聽了一會兒,忽然又吹滅油燈,抓着燕洵的手,讓他摸自己的肚子。
“大人。”鏡楓夜聲音沙啞,帶着一絲興奮,“大人……”
“好了,你不要抓我的腳。”燕洵無奈。
“大人的腳是香的。”鏡楓夜高興道,“晚上我幫大人洗的,還抹了胭脂。”
“小聲點。”燕洵敢忙道。
別看對面小間的小幼崽都在睡覺,但他們的耳朵還是能聽到很小很小的動靜。
“大人……”鏡楓夜幹脆湊過來,只用氣音說話,他離燕洵的耳朵很近,氣息吹拂,弄得燕洵耳朵癢癢的,忍不住想撓撓。
“不要靠的太近,燙到我了。”燕洵也用氣音說。
炕燒的很熱,窗戶開了一道很小的縫透氣,燕洵還是覺得很熱,直接熱出一身汗。
小純兒睡在隔壁炕上,他睡不着,摸摸身下柔軟的皮毛,再摸摸身上柔軟的被褥,瞪大眼睛看着朦胧月色下,那盞漂亮的油燈。
這到底是什麽好地方,用的油燈外面套着玻璃罩子,點燃之後很明亮很明亮。
小間裏竟然暖和的跟春天似的,穿着薄薄的衣裳就能睡的很安穩,還有澡堂,比夏天還暖和,小純兒每天都去洗澡。
這一切就像做夢,也許等夢醒了,他還是那個躺在村口等死的,沒人要的孩子。
一大早,小幼崽們早早爬起來。
戰兔幼崽最清閑,便跑來找小純兒玩。
“小純兒,你怎麽無精打采的?”戰兔幼崽爬到炕上,看小純兒揉眼睛。
“恩,沒事。”小純兒使勁揉眼睛。
這當然不是做夢,他一睜眼,還是這麽好的屋子,眼前還是有活生生的小幼崽。
鐵軌一路從海邊修到橋頭,等新的水泥橋修好就能從橋上通過了。
巨大的火車頭如同龐然大物,且有兩個,當中是巨大的,小山一樣的鐵箱。
漢子們嘿呦嘿呦的推着火車頭,高興道:“這麽些鐵,裏頭很多零件還是銅,這都是銀錢啊。就單單是這輛火車,得值多少銀錢?”
“金山銀山也比不上這輛火車,畢竟咱們這寶貝銀錢買不到。”
“大家都加把勁啊。”
漢子們又嘿喲嘿呦的。
“來了來了。”黑白幼崽跑來,手裏拿着個很古怪的鐵棍似的東西。
“大家都來看看這東西怎麽用啊。”火焰幼崽後面跟上來,大聲道,“這東西叫千斤頂,能頂一千斤,十分好用,都來看看。”
鐵疙瘩看着古怪,也不算大,只是力氣竟然真的很大很大。
這樣有千斤頂幫忙,下面再放上木棍滾動,火車移動就方便多了。
鐵軌锃光瓦亮,當中是十分寬大的橫木,往後還會陸續換成鐵。大家踩着小石頭,一點點的用人力,配合着遠處的滑輪組合,把這個龐然大物運送到鐵軌上。
在下面看着古怪的輪子剛好契合鐵軌,巨大的鐵疙瘩兇獸沉穩的趴在上面。
火焰幼崽帶頭上去,後面跟着一群技術人員。
不一會兒,煙囪冒出一陣黑煙,緊接着一陣水汽白煙冒出來,巨獸發出沉重的喘氣聲,随後‘kuchikuchi’的,輪子慢慢的動了。
在院子裏嘗試過再多次,也不如真正的行駛一次。
“去海邊、去海邊!!!”下面圍觀的漢子們跟着歡呼。
“去海邊!”燕洵也喊了句。
巨獸嗚嗚叫着,速度慢慢加快,去往海邊。
燕洵騎上鐵驢,走水泥路。
海邊的漢子們,隔得老遠就聽到轟隆轟隆的聲響,爬到高處一看,那龐然大物緩緩駛來,像鋪天蓋地的大妖。
“來了!”大家都知道,那不是大妖,是大家一起努力造出來的火車!
“來了!”休息的道兵們都跑到外面,看着這個龐然大物逐漸靠近,心中的激動難以言表,甚至有許多道兵熱淚盈眶。
他們雖然有修為,但再怎麽厲害,也比不上那些大妖。每次邊境大妖侵犯,都是用人命去填,要麽就是大将軍用自己的人命去填,這樣才守住了大秦江山。
如今不需要道兵,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就造出這樣不下于大妖的龐然大物。
所有人突然覺得揚眉吐氣起來,以後他們不會再被妖怪壓着打,甚至不會用人命去填的法子慘勝,而是肯定能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嗚嗚……”火焰幼崽打開門,站在門口,拿出勺子,使勁吹了一下。
與此同時,火車頭發出尖銳的哨聲,緩緩減速,慢慢停下。
“将軍,海水裏的嗜血魚妖全部沉底,他們害怕了。”拿着望遠鏡看完,曹獻峰興奮道。
“恩,但還是不能放松警惕,都把招子擦亮點。”楊叔寧說着,自個兒從堤壩下來,也跑來看鐵軌上的龐然大物。
“當真是奇跡。”
“燕大人有不世之材,咱們所有人,都跟對了人。你們說,除了他們,叫什麽技術人員來着,誰還能造出這樣的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