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巨大的煉鋼爐頂端冒着一股股熱氣,豎立在寒風中。

涵哥兒穿着厚厚的皮毛衣裳,也戴了跟當初戰兔幼崽戴的一樣的皮毛帽子,把耳朵和脖子都裹住,只露出圓滾滾的臉蛋。

“阿爹,我想去找戰兔玩。”涵哥兒拽着自家阿爹的手,吹着熱氣道。

明哥兒聽着,趕忙瞪眼道:“人家幼崽現在還沒有名字,以後要自己取的,你可不能亂喊,知道麽?”

“我聽大人念過哩。”涵哥兒點頭,“我知道,小幼崽的名字很重要很重要。阿爹,我想找他玩。”

“那也得等咱們看完這些的。”明哥兒見自家小哥兒不樂意了,幹脆拽過來讓魯成材抱着。

鐵路一路修來,魯家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臨近過年,修鐵路的事兒暫緩,魯家事兒不多,正好魯成材要來京城找李木石考核,魯老頭幹脆大手一揮,拖家帶口的都來了京城。

剛到城門口,就有漢子專門等在那裏,還舉着超大的牌子‘保育堂’,旁邊擺着大大的木頭的幼崽形象雕像,魯成材一家找過去,直接給帶着過了丹心橋。

饒是這些日子建鐵路,見識過那麽多水泥,鋼筋、鐵軌,魯成材以為自己見識夠多了,結果來到保育堂建設這邊一看,還是驚的嘴巴都合不上。

一棟棟水泥樓,地上鋪着的都是水泥路,只有偶爾能看到單獨留出來的方方正正的地面,栽種了一些樹和灌木。

很快李木石親自來,領着他們一家參觀各個作坊,還有那個傳聞中能造出一塊塊鋼錠的煉鋼爐。

該說的都說完了,李木石忽然嚴肅起來,道:“從丹心橋往下,沿着水泥路一直往前,就能到海邊。海水裏有嗜血魚妖,這件事你們都知道吧?”

“知道。”魯成材趕忙道。

“那你們怕不怕?”李木石問,“嗜血魚妖随時都有可能上岸,你們都是普通人,沒有修為傍身,面對嗜血魚妖,怕是逃都逃不了。”

海邊有道兵守護,如果道兵失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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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境沒少發生這種事,甚至道兵撤退守城都被大妖攻入,屠城,一條人命都不剩下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要說怕,沒人不怕。”魯成材想了想道,“但這裏必須得來。”

李木石皺眉,轉而看到涵哥兒從魯成材身後露頭,一雙大眼睛滿是好奇,半點害怕都沒有,便問,“小哥兒,你來說說,海邊有嗜血魚妖上岸,你怕不怕?”

“不怕。”涵哥兒搖頭,“就算嗜血魚妖上岸,也沒本事傷到我的。”

小孩兒說的斬釘截鐵,顯然對此事深信不疑。

魯家其他人都心中有些猶豫,他們能來這裏,已經足夠信任了,但要是真的面對嗜血魚妖,到時候肯定是一場贏不了的惡戰,都在想到時候如何讓家裏的孩子活下去。

“怎麽這麽說?”李木石心中一動,又問。

“因為大人跟說過,海邊是有守護的。”涵哥兒在心裏頭悄悄補充,是戰兔幼崽守護着海邊。小哥兒親眼見過戰兔幼崽一拳打碎一塊巨大的石頭,所以他覺得理所當然,戰兔幼崽就是很厲害。

“很好。”李木石滿意地點頭,“去考試吧,你的面試通過了。”

眼瞅着李木石離開,走遠了,魯成材這才驚出一身冷汗。

魯家其他人都面面相觑,等反應過來,又都是十分後怕。

對于面試他們是知道的,聽說是燕洵提出來的點子,要面對面的提問、說話,對此魯成材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還以為李木石會問關于工匠的問題,完全想不到,自從李木石出現的那一刻起,面試就開始了!

而到最後面試結束,顯然是涵哥兒幫了魯成材一把,否則今天面試不通過,他就別想成為工程師。

等以後魯家家大業大發展起來,這事兒還被人津津樂道,都說魯家的發展,就是從涵哥兒回答了李木石幾個問題開始的。

晚上燕洵設了接風宴,給魯家人接風。

涵哥兒總算是見到戰兔幼崽了,小幼崽也很高興見到這個好朋友,趕忙領着他爬到炕上,獻寶似的拿出許多吃食和小玩意。

戰兔幼崽的木櫃裏,最裏面放着一個小木人,涵哥兒湊過去看了眼,小聲道:“是大人嗎?”

“嗯呢。”小幼崽很用力的點頭!

還記得那時候他在養傷,利爪幼崽拿了木頭,用鋒利的爪子抓了一個小木人放在他身邊,說那就是燕洵,到現在戰兔幼崽睡覺都要摟着小木人呢。

“你就是涵哥兒呀?”利爪幼崽湊過來仔細的打量涵哥兒,然後一本正經道,“真是個好看的小哥兒。”

“好看哩。”蛇身幼崽爬上炕,還繞着涵哥兒轉了一圈。

涵哥兒有點害羞,他覺得這些小幼崽長得更好看,他們的瞳孔、耳朵,甚至是頭發,脖子等地方都跟尋常孩子不一樣。

那種感覺怎麽說來着,涵哥兒晃了晃腦袋想起來了,叫‘酷’,就是說小幼崽們模樣與衆不同,很好看很好看的意思。

“還有這個。”小幼崽小心翼翼的捧出木盒,再慢慢打開,美滋滋道,“這是模型,比例跟外面的大火車一模一樣,裏面的零件也都一模一樣的。”

小火車很小,沉甸甸的,輪子、鐵門、煙囪等等,都跟外面一模一樣。

小幼崽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這輛小火車大家都有動手幫忙,而且還能跑起來的!

涵哥兒瞪大眼睛,感覺自己好像走進了戲本中的故事裏似的,眼前的小火車逐漸放大再放大,似乎要把他吸進去,讓他變成火車裏面的乘客似的。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還要造小汽車,正在設計圖紙呢。”蛇身幼崽神秘兮兮道,“小汽車就是有四個輪子,像個小房子似的能跑起來,待在裏面不會被風吹到,也不用馬匹拉。開着小汽車能攆上火車那麽快……”

“真的嗎?”涵哥兒發現自己想象不出來。

燕洵過來看了眼,招呼大家過去吃飯。

小幼崽們飛快的下了炕,穿上鞋子,也沒有忘了涵哥兒,幫他把草鞋拿到炕前,等涵哥兒穿上了,再跟他一起去飯桌前吃飯。

難得這麽熱鬧,燕洵心裏頭高興,吃的就有點多。

等人都走了,小幼崽們都睡下,燕洵還是撐的睡不着,便想出去走走。

鏡楓夜拿了厚厚的大氅過來給燕洵披上,和他一塊兒出門。

即便是晚上,外面的風也沒有那種刺骨的冷了,眼瞅着馬上要過年,天也終于一天比一天暖和。

走在平坦的水泥路上,燕洵挺着腰,感覺自己似乎是沒注意,吃得太多,到嗓子眼兒了,“胡如把地掃的很好嘛。”

“這邊的地是別人掃的。”鏡楓夜小聲道。

“我知道。”燕洵拽着鏡楓夜的手,又挺了下腰,總感覺自己的肚子是不是縮了點,怎麽吃下去的東西完全沒消化,好想要從嗓子眼裏吐出來似的。

前陣子吃不下東西,燕洵感覺自己瘦了點,這陣子胃口又特別好,總是不知不覺的吃很多很多,如今燕洵有點後悔了,這要是真的吐了,那他面子往哪兒擱?

“大人。”鏡楓夜把手放到燕洵肚子上,探出妖力,“寶寶的力量變大了。”

“我感覺……”燕洵忽然停下。

他總算明白了,肚子裏面應當不是胃那個地方,而是小腹,裏頭似乎有動靜,弄得燕洵很難受,讓他誤以為是自個兒的肚子變小了,要把胃裏的犯擠出來。

“大人!”鏡楓夜聲音微微拔高,“寶寶、寶寶是不是要出來了?”

燕洵慢慢點頭,他也覺得應當是這樣。

尋常哥兒都是懷胎十月,最少也是九月,但燕洵到底跟尋常個人不一樣,且鏡楓夜也不是真正的龍,他只是一片龍鱗而已。

“大人。”鏡楓夜趕忙打橫抱起燕洵,拔腿就往回跑。

進了醫館,鏡楓夜又跑去把花樹幼崽和霍老喊起來。

醫館裏,燕洵躺在單獨的小間中,炕燒的很熱,屋裏點着好幾盞油燈,照的燈火通明的。鏡楓夜緊張的趴在炕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燕洵。

霍老把完脈,思索片刻道:“大人恐怕是真的要生了。”

“那怎麽辦?”鏡楓夜驚了。

“順其自然。”霍老道,“先等等,按照尋常的法子來,實在不行就動手術。鏡大人請放心,燕大人定然無事。”

饒是如此,鏡楓夜還是放心不下來。

如果要動手術,肯定就不能吃東西,也不能喝水。好在燕洵也沒覺得餓,就是覺得肚子有點兒難受,炕燒的也太熱了,弄得他出了一身汗。

外面小幼崽們都起來了,乖乖坐在外面等着。

“弟弟會是什麽樣的?像鏡大人,還是像大人?”蛇身幼崽小聲說,“我希望弟弟像大人,鏡大人不好看。”

其他小幼崽都跟着點頭,肯定是大人好看,鏡大人根本不好看呀。

屋裏,燕洵忽然翻了個身,沒忍住,嗓子眼裏冒出一聲慘叫。

“用、用這個。”鏡楓夜摸出一個木盒,裏面是凍一樣,軟軟的,白色的,散發着甜香的東西,每次燕洵被弄傷,抹點就好了。

霍老一看,老臉頓時一紅,“老夫先看看情況。”

被窩裏,燕洵就覺得後面火辣辣的,伸手一摸,濕漉漉,全都是血。

鏡楓夜急了,拿着木盒就往燕洵手上送。

“別急。”燕洵疼的有點抽搐了,“現在好了說不定等會兒還得開裂,先忍忍。”說的好像是別人,不是自己似的。

“可是……”鏡楓夜着急,又知道燕洵說的是對的。

眼瞅着那邊花樹幼崽已經開始準備手術室了,鏡楓夜卻發現自己好像什麽忙都幫不上,他只能守在旁邊,真恨不得那種痛能轉移到他身上。

“大人……”鏡楓夜眼圈泛紅,眼淚差點掉下來。

燕洵一看,竟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大秦有個故事流傳甚廣,據說是一位內閣大學士,家中妻子生産,整整三天三夜,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來,看的那大學士觸目驚心的,便感慨:“君子當遠離。”

後來便有了女子或者哥兒生産,漢子就要遠離不能看,否則不吉利的說法。

“我沒事,你別哭啊。”燕洵笑了下,臉色雖然發白,但精神依舊很好。

鏡楓夜點頭,趕忙轉身,偷偷擦了下眼睛。

他其實沒有哭,只是眼睛裏有些水汽。

“啊……”燕洵忽然感覺自己身子跟被火車撞了似的,直接變成了兩半,沒忍住,又叫了一聲。後面嘩啦啦的,燕洵自己摸了一把,發現不是血,而是別的東西。

緊接着,身上又是一疼,有個東西跟着滑了出去。

“生了?”燕洵詫異,伸手到被子下面摸。

“應當是。”霍老仔細的看着燕洵的臉色,又給他把脈,頓時松了口氣道,“應當是生了。”

燕洵在被窩裏一模,摸到一個拳頭大,熱乎乎跟被火燒的石頭似的蛋,并不圓滾滾,表面還有極其細微的棱角。

“龍蛋。”鏡楓夜看了眼,肯定道。

很好看的龍蛋,很熱很熱,燕洵拿着,就跟抱着湯婆子似的。

傷口什麽的根本不用養,确定肚子裏沒有寶寶了以後,燕洵的傷也很快好了,就是流的血有點多,得養些日子。

鏡楓夜找了個小木盒,裏面放了很柔軟很柔軟的布料,把龍蛋放到裏面。

燕洵躺在旁邊歇息,小幼崽們就乖乖的圍着龍蛋坐着。

蛇身幼崽湊過去,盯着龍蛋看了半晌,然後伸出尾巴尖,悄悄的戳了一下龍蛋,認真道:“這枚龍蛋長得像大人,很好看。”

“嗯呢。”戰兔幼崽也跟着點頭。

自從跟着小幼崽們一塊兒,戰兔幼崽也覺得燕洵是最好看的,至于鏡大人,确實沒有那麽好看。

“這顆蛋,真好看呀。”小幼崽都這麽覺得。

弄得燕洵忍不住又看了眼光溜溜的蛋,感覺就是雞蛋放大了許多,還熱乎乎的,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麽地方好看的,或許小幼崽們是真的覺得好看?

該睡覺了,小幼崽們主動跑去對面的小間,剩下燕洵在這邊歇息。

鏡楓夜把蛋捧出來,放到燕洵旁邊。

“裏面的寶寶能聽到外面的動靜嗎?”燕洵好奇的問。

“能吧。”鏡楓夜自個兒也不知道,伸手要摸蛋。

結果熱乎乎的蛋竟然自己滾了滾,咕嚕嚕滾到燕洵懷裏,故意不讓鏡楓夜摸。

燕洵看到了,趕忙伸手把蛋拿起來,仔細看了看,“恩,應該有反應。摸起來很暖和,我的手比較涼,應該不會冰到寶寶吧?”

把蛋放到軟軟的枕頭上,蛋就自己咕嚕嚕滾到燕洵懷裏。

能自己滾的蛋,實在是神奇,燕洵饒有興致的玩了好一會兒。

鏡楓夜摸出木盒,低聲道:“大人,我看看你的傷……”

“都已經好了。”燕洵自個兒反正是沒什麽感覺,不過也沒拒絕鏡楓夜看。為了不讓蛋寶寶感應到不該感應的,燕洵趕忙把蛋寶寶放到木盒裏,蓋上蓋子。

“大人……”鏡楓夜看了眼,伸手挖了一坨胭脂,期期艾艾的湊近了,慢慢地說,“大人,我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

燕洵則是想到,之前鏡楓夜三天兩頭的就能想出花樣,雖然他的肚子裏有寶寶,不合适,但那種事也沒少做了。

“要不我幫你?”燕洵想了想道。

“可是大人這裏都已經好了……肚子裏也沒有寶寶了。”鏡楓夜小聲道,“我問了霍老,他說只要我小心一點,不會那麽容易懷上寶寶的。”

這次燕洵流了很多血,可把鏡楓夜吓壞了,反正第二個寶寶現在是不敢要。

鏡楓夜雖然跪坐着,但身體其實很容易看出來,燕洵瞥了眼,忽然想到,龍可能真的是天賦異禀,或許天天那樣也不會腎虛。

**河蟹爬過**

火車試行成功那天,胡如便坐不住了,他心中有着巨大的恐慌,每日都在想辦法。

終于,兩個看守他的婆子臨時有事,要離開盞茶功夫,胡如便得了這個機會,飛快的跑去馬廄,牽了一匹馬,騎着就跑。

橋邊守橋的漢子看到,也只是在後面吼了幾嗓子,并沒有追上來。

胡如一路跑,一直到下了丹心橋,回到家中,這才驚魂未定的松了口氣。

“準備馬車,我要進宮。”胡如大聲道。

他顧不上歇息,趕忙進宮,并且送上去一卷臨時畫的圖畫。

很快,小黃門回來,讓胡如進去面聖。

“皇上,那火車力氣極大,就是一百匹馬也別想拉着,小山一樣。”胡如大聲道,“我聽燕洵說,那火車要是撞了人,能直接碾成肉泥。如今鐵路橋還沒修好,火車離不開,等鐵路橋修好,火車穿橋離開……那、那要是尋常還好,要是被大妖看到,拎起來,再砸下來,一座城恐怕就沒了。”

那麽巨大恐怖的存在,為什麽能造出來,還要用上?

胡如心中十分恐慌,若是燕洵看誰不順眼,那豈不是利用火車就能輕易害死許多人?

“皇上,三思啊。”胡如悲恸道,“燕洵目無王法,抗旨不尊,不孝不剃,且居心叵測,現如今滿京城誰敢說燕洵的不是?他這是藐視皇恩,要一手遮天了!”

“皇上,為江山、為社稷,為滿朝文武大臣,為天下百姓,請皇上三思!”

胡如狠狠的用額頭砸地面,不一會兒便砸出血來。

皇帝高高在上的坐着,居高臨下的看着胡如,良久,方嘆息道:“愛卿請起。你之所言,朕都知道。可現在還有誰能與燕洵平分秋色?朕的江山社稷,往後還要依賴愛卿。只是這次,愛卿除了火車,可有得到什麽?”

火車那麽大的龐然大物,試行那天去看的,可不只是&那邊的人。

當天王真兒和裴钰兒打頭,帶着國子監大半學生去了,就連楊瓊都帶着一群狐朋狗友,說是去找燕洵麻煩,可是不也看了威風凜凜的火車?

滿京城的士族、百姓,茶餘飯後都在說,那麽大的鐵疙瘩,就是放上鐵軌和輪子,這就能跑起來了?顯然沒那麽簡單,不得不承認,燕洵和他召集的那群人,實在是厲害。

宮裏自然早就知道火車什麽樣,此時胡如再來說,已經是晚得不能再晚了。

“這……”胡如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愛卿,你可知,一步落後,往後便要步步落後?”皇帝想起那天周光說的話,“朕要的是棟梁之才,不是馬後炮啊。”

胡如出了一身冷汗。

“罷了,你去戶部當差吧。”皇帝嘆息道。

他沉思良久,竟是發現朝中無人可用。但凡是有一人能參透燕洵那邊搗鼓的東西,那麽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動,對于燕洵,只能聽之任之,這個皇帝做的實在是憋屈。

“太子如何了?”皇帝思索良久,問。

在邊上伺候的張瑞趕忙道:“病是大好了,就是沒得精神。”

“朕去看看他。”皇帝嘆氣。

秦儀染了病,周光親自去求了藥,病是治好了,但精神還是不好。

東宮,秦儀站在書桌前,兩頰凹陷消瘦,拿着毛筆,在紙上勾勒,簡單幾筆便能看出是一幅畫,正是側眸淺笑的燕洵。

“孤這輩子,唯一看不透的是他,唯一得不到的是他,唯一喜愛的還是他。”秦儀目光悠遠道,“孤想他,念他,思他,可他卻從未來看過孤一次。”

“二弟倒是命好,竟能去見他。”

“你們說,這太子之位有什麽好的,孤只能留在這裏,哪兒都不能去。”

聽着裏頭的話,皇帝臉色越來越難看,冷哼一聲進去,道:“是嫌朕約束你了?你是覺得朕攔着你,不讓你得到他?你還不知道燕洵已經懷了身子,且産下一顆蛋麽?”

“什麽?”秦儀先是一愣,緊接着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皇帝,趕忙跪下請罪。

秦儀一臉恍惚,他竟是什麽都不知道。

燕洵懷了身子,還産下一顆蛋。

那個人肯定是鏡大人了。

一時間,秦儀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樣才好,整個人都木木的,忽的眼前一黑,暈了。

“叫太醫!”皇帝雖然生氣,但到底是自己最親近的兒子,看到秦儀如此,本來就心疼,又見他暈了,心裏頓時什麽氣都沒了。

太醫來了一看,“皇上,太子殿下是優思成疾,這心病還得心藥醫。”

“父、父皇。”秦儀躺在炕上,看着更加憔悴,眼神迷離的看着皇帝,喃喃道,“兒臣、兒臣想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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