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既然想起顧覃川, 葉炀沒忘記顧覃川說要辦一場小型古玩鑒賞會。

葉炀琢磨要不要邀請姜妩一同去,以姜妩“略懂一二”的鑒賞能力,請她同行必定能給自己長臉, 可萬一顧覃川也欣賞她的才華, 跟自己搶人, 豈不是得不償失?

拍賣會結束後, 葉炀拒絕拍賣行的安全護送,他想找個地方和姜妩一起欣賞朝珠。

姜妩卻向葉炀告別, 說她還要趕下一個活動。

葉炀皺眉:“你這麽忙嗎?我還打算找個地方和你一起欣賞這串遺珠。”

姜妩說:“葉總知道前段時間我公司遭遇了一些變故,現在處于恢複期,等一切走上正軌,我再約葉總賞寶。”

葉炀點頭,忽然問道:“之前在門口遇到的那個女人就是顧覃川親選, 最近熱度很高的女星?”

“是的。”

“她很嚣張。”葉炀眯了眯眼說,“欲/望寫在臉上, 一看便知胸大無腦。”

姜妩沒有附和葉炀的話,在爾虞我詐的圈子裏待久了,姜妩不會輕易評價別人。

姜妩沉默中帶着一絲微笑,大有你懂就行, 沒必要說出來的意思。

葉炀抖肩發笑:“你會不會覺得我像個女人?”

姜妩不解:“葉總為什麽這樣問?”

葉炀哎道:“我無聊到說女人的八卦了。”

姜妩莞爾:“葉總現在的閑适是多年辛苦累積的成果, 由此可見葉總手下精英雲集,你才有時間放松自己。”

“姜小姐很會說話。”葉炀非常滿意姜妩的高級恭維,“你忙完下一個活動還有時間和我談合作的事嗎?我閑得發慌,必須找點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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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總稍等, 我看一下行程。”姜妩從包裏拿出一張行程安排表, 葉炀瞥到上面的日程安排得很緊密。

姜妩每天出公司前會把行程記在心裏,她故意拿出行程表看, 是讓葉炀明白她也很忙,不是随叫随到的小業務員,同時提高葉炀對她的期待值,這樣談合作更容易達成。

葉炀也身居高位,他深知姜妩這麽做的動機,但他不會說出來,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你這麽忙大概沒時間應酬我了。”

姜妩合上行程表,說:“和葉總合作是大事,但這幾個活動是半月前就敲定好的,失信的話……”

姜妩将話适當留白,看葉炀怎麽說,如果葉炀堅持要她賞珠,她只有推掉活動。

葉炀不是個蠻橫總裁,他尊重姜妩,也欣賞姜妩的守信,便說:“我們改天在約。”

姜妩雙手合十,誠摯道:“感謝葉總理解。”

姜妩乘電梯離開,葉炀看着緩緩閉合的電梯門,若有所思。

葉炀抱着寶物回家後,淨手焚香,在靜谧的茶室內自個兒欣賞朝珠,看來看去總想找個人分享心情,于是他撥打了晟世財團總裁辦的電話。

顧覃川用辦鑒賞會來展示他的古董,言外之意他對古物很有研究。

葉炀和顧覃川初合作那會兒,葉炀還沒有收藏古董的興趣,當時看到顧覃川辦公室裏挂着一副《青松疊闕圖》,格調很高,葉炀不太懂書畫,都能從畫面中感受到渾厚雅潔的氣息,一問才知這不是普通山水畫,而是貨真價實的宋朝繪畫大家的真跡。

葉炀問價格,顧覃川說無價。葉炀琢磨顧覃川太裝逼了,顧覃川下一句話說,千金易得,真愛難求,這幅畫在他心裏是無價寶。

如姜妩所說有錢難買心頭好,顧覃川用無價表明這幅畫是他的心頭好,雖不知顧覃川出于什麽目的轉讓此畫,但葉炀現在也有自己的心頭好了,他想和顧覃川交流獲得至寶的心得。

顧覃川的秘書接聽電話,葉炀表明身份後,問她顧總在不在公司。

秘書說顧總剛開完會,葉總有什麽事需代為轉告?

葉炀說我和他有約,你直接接進去就行了。

秘書說了句葉總稍等,便接線詢問顧覃川是否要接葉炀的電話。

顧覃川忙于簽署文件,聽說葉炀找他,簽字的筆速暫緩下來,想了想說:“接進來。”

“顧總,下午有空嗎?”葉炀開口透着午後的悠閑。

顧覃川放下筆,靠在椅背上問:“葉總想約我?”

葉炀:“是啊,不知顧總肯不肯賞臉。”

顧覃川:“約我談項目還是聊其他?”

“都行。”葉炀盤起腿,往四分水的茶杯裏添了點新茶水,說,“我有個游樂場的項目正在招商,顧總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聊聊,至于其他……”

葉炀頓了頓說:“前些時候,顧總說要辦一場古玩鑒賞會怎麽遲遲沒有消息?”

顧覃川說:“葉總很想看我的收藏?”

男人從不缺乏好勝心,葉炀沒有否認:“今天我有緣得到一件東珠,想和顧總的寶貝比較一下。”

顧覃川的聲音很平靜:“東珠是古代皇權的象征,存世十分罕見,葉總是從什麽渠道獲得的?”

顧覃川的意思葉炀明白,他在懷疑真僞。

葉炀低聲笑了笑說:“小型拍賣會所得,但我不能完全确定這是真品,故而想請顧總幫我鑒定一下。”

顧覃川似不經意問道:“你不是有一位紅顏鑒寶家麽?她沒給你鑒定意見?”

葉炀:“她只說了東珠的瑕疵沒說真僞。”

“沒說就是真品。”顧覃川合上文件,問葉炀,“我有興趣見識一下真東珠,我們哪裏見?”

“來我家吧,我不想抱着錦盒到處跑。”

顧覃川答應了。

這是他第一次受邀卻主動去找對方,只為多打聽一些姜妩的消息。

顧覃川來到葉炀家裏,兩人坐在透明的玻璃茶室中一邊聊合作一邊賞東珠。

顧覃川給這串東珠的估價是1800萬,姜妩在拍賣會上給出的估價是2000萬以內,葉炀帶着手套的手指輕輕撫摸東珠的佛頭,說:“你和我的紅顏鑒寶家眼光很一致啊,我5000萬拍下東珠後,她說的話和你說的差不多。”

“她說什麽?”

葉炀:“她說我家大業大,多出點錢當做慈善,你讓我放點血做慈善,我懷疑你們是不是慈善總署派到我身邊來監督我的。”

顧覃川忍了忍,沒能克制住上揚的嘴角。

這不僅是眼光一致,更是心有靈犀。

顧覃川抿了一口茶,道:“是麽,看來你那位紅顏的水平很高,我辦展的時候,你可以帶她一起來欣賞。”

“我怕你和她一見如故。”葉炀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的眼光如此相近,難免産生共同語言。”

顧覃川好笑道:“你和她只是普通客戶關系,把她看這麽緊做什麽?”

葉炀打了個比方:“你辦公室挂的那副畫初見端雅,湊近看頗有底蘊,仔細研究發現畫中景致魅力無窮,我想借來欣賞,你不是也拒絕了嗎?”

以物喻人,表達極致欣賞,可見姜妩在葉炀的心裏已經有了不俗的分量。

顧覃川斂目掩藏情緒,假裝不在意道:“我答應把那副畫轉讓給你了。”

葉炀聳肩:“但現在還沒到我手裏。”

顧覃川:“下周來展會取。”

“這是交換條件麽?”葉炀問。

顧覃川擡眸,眸色沉穩,反問道:“交換什麽?”

葉炀眯了眯眼,哈哈笑道:“沒什麽,展會定在下周幾?”

“周六下午兩點。”

葉炀點頭:“好,顧總覺得我準備多少誠意夠?”

顧覃川淡淡道:“要看葉總的眼光,有些古物乍看樸實無華,但收藏價值卻很高。”

葉炀輕飄飄問道:“既然收藏價值極高,顧總怎麽舍得忍痛割愛?”

顧覃川看着陽光投下的斑駁光影,說:“人的興趣不會一成不變。葉總以前不愛好古玩,現在修身養性,追求意境。我和你一樣,只是我們方向的不同,我是通過斷舍離化繁為簡,減少對物品的留戀,清楚內心真正的需要。”

葉炀嘆息:“顧總的腳步總是領先于我,這讓我很慚愧。”

都是當打之年,葉炀癡長顧覃川兩歲,在旁人眼裏葉炀已是人生贏家,但葉炀面前卻有一座難以攀越的高山。這座高山孤峰獨秀,氣勢磅礴,令人望而卻步。

顧覃川沒對葉炀這句話做出回應,看了看手表,說:“今天就談到這裏,游樂場的項目我再考慮一下,有結果了再和葉總聯系。”

“好。”葉炀站起來,目送顧覃川離開。

三天後,顧覃川要辦個人古玩鑒賞會的消息在商界傳開,無論有沒有收藏愛好的商界人士都想獲得一張入會的邀請函。但遺憾的是,這次的鑒賞會并不對外公開,顧覃川發出的邀請函只有十六張,除葉炀和五位古玩界大師級人物外,還有十位商界大鱷。

周六,晟世財團總部大廈安保嚴密,專業的安保公司将顧覃川要展出的古董運送至5樓的隔離展廳後,層層設卡,對進出人員的身份一一排查。

財經記者、娛樂記者被攔在晟世大廈廣場外,有些經驗豐富的資深記者不惜花錢在晟世大廈的對面租下拍攝的好位置,架起長焦鏡頭,只為拍到幾張清晰的寶物照片。

當葉炀的幻影豪車緩緩駛入晟世大廈停車場,司機放下駕駛位車窗取卡時,記者們狂按快門,哪怕能捕捉到葉炀的一角,便不愁交差的問題。

有記者角度刁鑽,不僅拍到了葉炀的側面,還隐約發現他身邊坐了一個人。

那個人身影纖柔,似乎是個女人。

她是誰?什麽女人能在商界的頂端游走?

是葉炀的商業夥伴,還是葉炀的神秘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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