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年疑案

上次提到白玉堂與韓彰救蘇虹出牢,那蘇虹本是無意離開,倒是那只白老鼠滿腦子的主意,借口說趙清雪染病,便騙出了蘇虹。三人回到客棧內,蘇虹不見趙清雪便知被騙,怒道:“白玉堂,你不是說我師妹染病在床嗎?如今她人在哪裏?”

聽聞蘇虹之言,白玉堂捏着自己的下巴,壞笑着說道:“若不如此,你可會同我們一起回來。”

“你……哼!”蘇虹一時無言以對,繼而說道:“我那師妹一心相信官府辦案,如今她人不在,只怕是去了衙門,而我離開牢房,豈不是要連累與她?”

“我說這位蘇姑娘,你也太小看你師妹了吧,說不定這會正在哪裏喝茶呢。”韓彰聽其滿口責備自是心中不滿,發牢騷道。

蘇虹聞言自知方才之話有所不妥,然話已說出,又如何收回。她不欲争辯,推門就要離開,白玉堂一把攔住蘇虹,說道:“你該不是要去自投羅網?”

“多謝二位大俠相助,只是蘇虹亦有自己為人的準則,我要找我師妹回來。”蘇虹推開白玉堂擋在前面的手臂,白玉堂從後抓住蘇虹之手。此一刻,不知為何卻令蘇虹感到一絲久違的暖意,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已丢失了十年之久。那時她身為鹽幫大小姐,曾被父母何等關懷備至,然那次巨變便令她失去了家。縱然山上學藝,師傅善待與他,她亦視師傅與趙清雪為親人,只是卻與至親如何相比。她回頭看看白玉堂,晶瑩的雙眸閃動着,令白玉堂看到她剛毅外表下的那份似水容情。蘇虹推下白玉堂的手臂,走出客棧,白玉堂則緊随其後追了出來。

大街上,兩行人影與她二人越走越近,蘇虹立刻識出那道碧綠,她上前将趙清雪拉了過來,問道:“你怎麽和他在一起?”

“蘇姑娘,我與趙姑娘乃是巧遇,恰展某有事欲與白兄相商,故一同前來。”展昭忙解釋道。

“找我?恐怕沒什麽好事吧。“白玉堂将畫影抱于身前,下額向上翹起。

展昭無奈一笑,湊近白玉堂,在其耳邊低語道:“你難道不想幫她嗎?”

白玉堂即刻轉頭,剛好對上展昭那狡黠的眼神,心道:“這只貓兒怎麽專抓別人軟肋。”想到此,白玉堂收回方才的驚訝,翻轉着眼睛,唇齒相磨,可謂是又氣又惱,卻偏偏又不能發怒。只得說道:“說吧,什麽事情?”

“展某一路來此地,也曾聽聞陷空島與鹽幫近來有些糾葛,不是所為何事。”展昭問道。

白玉堂将展昭拉到一旁,輕聲說道:“此事不便在此商談,先離開常平縣再說。”

展昭會意的點下頭,而此時卻聽蘇虹說道:“展護衛恐怕是帶府衙的官爺抓人的吧?”那雙靈力的雙眸,瞬間看到随後跟至的柴辛農,抖袖出劍刺向他,趙清雪則上前用劍攔住蘇虹道:“不可再傷及無辜了,縣太爺已經……”

“胡知縣已然答應将此案交由開封府審理,柴捕頭只是護送我們進京的。”展昭忙搶下趙清雪的話語,趙清雪一時不明其意,剛要問他,卻聽柴辛農說道:“展大人說的是,柴辛農奉命追緝逃犯,并押解其上京受審魯平一案。”柴辛農說着,眼睛像側一瞟,蘇虹與趙清雪剛好看到隐藏在暗處的人影,理解其意,各自收勢,蘇虹道:“我本就欲回府衙投案,既是如此我們幾人上路便是了。”

展昭等人離開常平縣城,辛武帶幾名幫徒則尾随出城,而他卻不知另外一雙陰冷的眸子正在黑暗中注視着他。荒野外,兩處篝火閃動,一邊坐着展昭與柴辛農,另一邊則是白玉堂等人。展柴二人對坐于篝火兩面,柴辛農背對白玉堂等人,右手在左側衣袖前拂過,展昭微微點頭,二人相視一笑不曾言語。白玉堂那邊卻甚是熱鬧,他用柴火挑動着火苗,對趙清雪說道:“我說趙姑娘,你也太輕信他們官府的人了。你當那些官兒們都是講理的嗎?若是如此,又怎會無辜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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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那平師爺和展大哥都是講理的好官,不似白大哥說的如此不濟。”趙清雪反駁道。

“那只貓兒說的話就更不能信了,他口口聲聲說要幫人,其實還不知道動得是什麽鬼腦筋呢?”白玉堂說話間,瞥了展昭一眼。展昭為曾介意,眼睛卻向兩側轉動一下,擡頭看了看柴辛農,柴捕快擰眉搖頭示意與己無關。

“白大哥你怎麽說話總是針對展大哥,莫不是你曾比武輸給人家了?”趙清雪此言,恰重白玉堂傷痛之處,正欲開口反駁,卻聽蘇虹說道:“白大哥說得對,他們官府的人确實不能信。”說罷,站起身,寬大的白袖一抖,将袖劍脫出,說道:“跟了這麽久,該現身了吧。”

樹林內閃出幾道人影,為首之人恰是辛武。白玉堂起身彈彈白衣上的塵土,笑道:“原來是你們鹽幫的人,看來我還當真誤會那只貓兒了。”說着,将畫影抽劍出鞘。

“白兄此言若是道歉的話,展某便收下了。”展昭對白玉堂淺笑道,對上的正是白玉堂欲言又止後,那惱怒的雙眸。

辛武振臂一呼,幾人沖缰上前,揮刀便砍。這幾人雖非泛泛之輩,卻又怎敵名滿江湖的“南俠”與“錦毛鼠”,即便以二對一,卻也鬥的吃力非常。辛武跳入重圍,抽劍撩開與蘇虹對峙二人之刀,轉身輕縱離開。那蘇虹甚是不解,忙追了出去。白玉堂怎會放心,畫影橫掃,劍氣已将面前二人推出,随對韓彰說道:“二哥,這裏交給你們了,我去看看。”話音未落,人已不見蹤跡。遠處一雙眼睛早已注視了他們許久,見辛武引開蘇虹,将身一縱亦緊随他三人而去。

蘇虹追辛武至溪邊,辛武突然停下腳步,回身問道:“大小姐,當真不認識辛武了嗎?”

蘇虹站定,上下打量着辛武,似有所想,恰在此時白玉堂已然追至,不由辛武分說,畫影已然劈至。辛武揮劍擋開畫影,側身閃開。白玉堂反手又是一劍,劍指辛武更桑咽喉之處,辛武急忙躲閃,白玉堂抖腕間,劍尖在辛武脖頸處來回撥動,辛武只得向後退卻。白玉堂收劍,推手就是一掌,卻聽蘇虹喊道:“別傷他,白大哥!”

白玉堂見辛武并無傷害蘇虹之意,故此掌本就只出了五分力,又聽到蘇虹如此一喊,忙又收回三分,掌峰打在辛武身上,辛武胸前一震,向後退了幾步。

蘇虹上前問道:“小武叔叔?”

“正是屬下。當年魯幫主曾言蘇府突生惡疾,一夜間全家均亡于瘟疫之下。不想大小姐,竟然還在人世。”辛武回道。

“魯平,就是這麽和你們解釋的嗎?”

“正是。”

“呵呵,呵呵。果然是一場大‘瘟疫’,否則怎會一夜間,便要了蘇府上下十幾口的性命。”蘇虹冷笑着,這笑聲透出幾分悲涼。蘇虹走到溪邊,衣袖從面前擦過,持劍之手又在劍柄上緊了緊。蘇虹暮然轉頭,通紅的雙眸滿是憤怒與痛苦,她言道:“魯平便是那場‘瘟疫’,就是他親手殺了我的父母。”

辛武一怔,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方才他卻曾真切的聽到蘇虹所言。他心中的大小姐,又怎會拿此等事情哄騙與他。辛武轉身欲離,白玉堂道:“怎麽那個地方,你還要回去嗎?”辛武未曾回話,就這樣獨自離去。

白玉堂走近蘇虹,從衣間掏出一張白絹幫她拭去淚水,蘇虹側身将頭依在白玉堂肩上。白玉堂下意識的動了一下,繼而将左手搭在蘇虹腰際,右手則輕撫她的秀發,輕聲說道:“你如此年紀心裏到底還裝了些什麽,不說出來,我又如何能幫到你?”

蘇虹不知為何,此時在白玉堂的肩上,感到的是一絲安慰,她盡情的哭着。良久,她擡起頭,推開白玉堂向回走去。

“喂,你不是用完我的肩膀,就這麽走了吧,好歹也該說些什麽!”聽到白玉堂的話,蘇虹疑惑的回頭看着他,白玉堂挑挑眉,說道:“總該,總該說句謝謝吧!”蘇虹對白玉堂嫣然一笑,轉身走開。

月光下,伊人的笑顏與那娉婷的身姿映入白玉堂的眼中,白玉堂就這樣定在原地。片刻,那宛若桃花的眼眸閃過一絲喜悅,追上蘇虹将手臂搭在蘇虹肩上。蘇虹掙了一下,卻被他摟得更緊。一路上,蘇虹終于将隐瞞于心的秘密傾談而出。

十年前,未滿十歲的蘇虹,拿着自己剛剛練好的字帖,蹦跳着來到蘇道澈門前。本是滿心歡心的她,卻聽到裏面的争吵聲。那時,她不懂何謂“私鹽”,何謂“律法”,只記得透過門縫,她親眼見到自己生父被一刀砍死時,那血淋淋的場面。她驚呆了,不知所措之際,家中老仆将她抱起藏于假山之中,并用身體護在山洞之外,方可逃脫升天。從那天起,蘇虹便暗下決定,誓要手刃仇人為爹娘報仇。

白玉堂聽聞蘇虹所說的一切,更為憐惜懷中這個在複仇中,生活了十年的女孩。二人回到原處,見展昭等人已将敵人擊退,正要發話,卻被一旁的韓彰拍拍肩膀說道:“怪不得又留下我,原來是另有圖謀啊。”

蘇虹忙欠起身子,白玉堂方意識到自己的手還在蘇虹肩上,将手收回放在口邊輕“咳“兩聲,說道:“河邊有些涼。”

此話一出,大家卻都笑出聲來,倒是展昭低頭忍着笑容,白玉堂見他的樣子反倒氣了起來,喊道:“我白五爺就是喜歡她了,如何?”

蘇虹聞言頓感羞澀,擡首回道:“我可沒說喜歡你,哼!”說着,走到趙清雪身邊,趙清雪用試探的眼神看着蘇虹,見她面泛紅潤,已然找到了答案。

且說辛武離開後,獨自走在返回常平縣的路上,忽覺背心之處一陣刺痛,頓時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一黑衣人走到辛武身邊,拉下面紗,露出猙獰的笑容,此人便是鹽幫新幫主嚴正誠。他對奄奄一息的辛武說道:“你知道的太多,這世上只有死人才會永遠守住秘密。”嚴正誠用腳踢開辛武,大笑着離去。

次日清晨,鹽幫廳堂人,擡進一具屍體,辛文緩慢上前,顫抖的雙手将白布揭下,露出的是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龐。他對辛武的随從問道:“是誰幹的?”

“昨日,辛武帶我們幾人去抓拿蘇虹,後來他被蘇虹和白玉堂二人糾纏,想必是他們所為。”随從回道。

辛文緊緊攥住拳頭,身旁的嚴正誠說道:“聽說他們是押解蘇虹入京的,不過如此看來,那展昭無非也是袒護于白蘇二人。”

“我現在就去殺了他們。”辛文欲走,卻被嚴正誠攔住道:“他們幾個均受傷回來,你一人又豈會成功。不如先下手為強,先他幾人入京,狀告展昭私縱犯人之罪。”

“那開封府不是展昭的地界嗎?又有誰會治罪與他。”

“放心,我會同你入京,讓計相出面從旁協助即可。”

“如此,屬下謝過幫主。”

“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套,我會讓他們厚葬你弟弟的。”嚴正誠似是早有打算,而此番,即将落難的便會是開封府新任的副都使——展昭。

作者有話要說:

似乎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就被我寫唐突了,原諒偶吧,偶最不擅長的就是感情戲,⊙﹏⊙b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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