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沒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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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季安是個大帥哥，很帥的那種，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具體表現為他實在不是學習那塊料，小學別人都拿雙百分，到他這裏就是将将及格；初中頭懸梁錐刺股，每天學習到半夜兩點半，中考還是只比市裏最差那所高中的錄取分數線高了兩分，出成績的當天，他爹獨自抽了半盒煙，才捧着成績單沖他家沒心沒肺的傻小子嘆氣，“季安啊，”
宋季安低着頭，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爸，要不我不上了吧，我去咱家店裏幫忙。”
宋家是在夜市攤上賣煎餅果子的，聽起來好像很窮，但實際上一點也不窮，甚至能算個隐形富豪，Z市的夜市攤生意一向繁榮，在那兒擺攤的小商販一拎一個土豪，掙得不少，但全是起早貪黑的辛苦錢，比別人沒文化，就只好比別人多掏點力氣，平時最愛做的事就是聚在一起談論自家子女，哪家出了高材生，是要一起吃飯慶祝的，放眼望去，沒一個願意讓後代出來接手自家生意，甚至連說出去都會被嘲笑——
沒辦法，自己不行，就總想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上，祖傳的毛病，改不了。
宋爹也不例外，此時乍一聽，也顧不上什麽成績不成績的了，嚴厲地沖宋季安說：“能不能長點出息！你看看隔壁人家慎、慎...”
宋爹卡殼了，聲音越來越低，很明顯是沒什麽底氣。
原因無他，他家隔壁住着慎譽一家，兩家人從這樓盤剛建好能搬的那天開始做鄰居，慎譽人如其名，長得看起來就很文藝，一雙眼睛水靈靈的像含着水，還懂事兒，因此宋爹特喜歡這小孩，慎譽跟宋季安竹馬竹馬的長大，平常有事沒事就要被宋爹拉出來cue一cue，簡直是标标準準的別人家孩子——
就是這別人家孩子要是學習好點就更不錯了。
說來也奇怪，宋爹曾經無數次懷疑是不是這樓的風水有問題，他家祖祖輩輩沒出什麽有文化的人，說是遺傳還可以理解，但慎譽一家全是知識分子，怎麽生出來個慎譽，腦子還不如自家宋季安？
宋爹百思不得其解，最後甚至忍不住開始尋摸着搬家，結果這臉打得啪啪響，還沒找好房子，樓上正對着他家的地方出了個大學生，高考分數說出來吓死個人，北大跟清華搶着要。
高考出成績正是夜裏十二點，這邊他還正聽着樓上宛若中了五百萬一樣喪心病狂的嚎叫聲，那邊樓道裏噌噌噌上來幾個黑衣人，一水兒的黑墨鏡，把宋爹看得心裏直發怵：
不會吧，這年頭，考個好成績還要被黑社會滅口？
宋爹趴在門口貓眼上看外面，只見那幾個黑衣人看到對方時也愣了一下，随即步子邁得更快，中間還不斷給對方使絆子，你踢我一腳我撞你一拳，最後索性罵起來，“狗東西休想比我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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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黑社會還講究指标嗎？
宋爹看得膽戰心驚，正想着回屋跟宋季安說爸爸只希望你平安這類彰顯父愛的屁話，就聽門外兩撥人索性不往上走了，在原地開始互罵：
“滾犢子這人必須是我北大的！我連合同都拟好了，來了就免學費！”
“你想得美！你以為我們清華吃素的！”
“我呸，你真是瘌蛤蟆想吃天鵝肉，你配嗎？”
“我看你是猥瑣他媽給猥瑣開門猥瑣到家了！北大派你來真的不會降低招生率嗎！”
宋爹：......
搬家一事就此擱淺，好在兩個小孩除了成績之外沒什麽其他問題，都是招人喜歡的乖崽崽，一路順利地上了一個小學，初中又被分到一個初中，但是高中......
宋爹正想着往事，聽見自家兒子很快樂地說：“爸，你說慎譽啊？沒事，他比我還低一分兒！”
“......”他猝不及防，連吸的那口煙都忘了往下咽，被嗆了個死去活來，最後好不容易緩過氣，顫顫巍巍地沖宋季安擺手，“我去找你慎叔唠唠，玩你的去吧。”
宋爹是個急性子，說做就做，當下也顧不得跟兒子談心了，拖着一顆千瘡百孔的心髒就去敲了隔壁的門。
果不其然，隔壁也是一片愁雲慘淡，慎譽他爹媽還都是文化人，說話文绉绉，這會兒慎媽急得眼圈都紅了，看見宋爹只是勉強笑笑，随即靠着慎爹的肩膀無聲流淚，
“好好的小孩，怎麽就是學不會東西呢...”
“......”宋爹咳了一聲，問道，“魚魚呢？”
慎譽小名魚魚，鄰裏街坊這麽叫了十幾年，即使後來慎譽長成帥小夥也改不了口，每每被宋季安那傻逼嘲笑，氣得牙癢癢，這會兒只聽慎媽答道：“在屋裏呢，出了這事孩子最不好受。”
“噢...”宋爹應着，走過去敲慎譽的門，沒過一會兒聽見裏面傳來一個煩躁的聲音，“媽！我沒事！不用管我！不吃飯！”
“魚魚，我是你宋叔，”宋爹安慰着，“宋季安在隔壁正傷心呢，我沒辦法了，叔知道你們倆關系好，同齡人話題也多，要不你來找宋季安玩，兩個人互相傾訴一下？”
門內半天沒聲，好一會兒開了條小縫，慎譽的臉露出一小條，被陰影襯得黑漆漆，乍一看有點吓人，他猶猶豫豫地問道：“宋季安傷心了？”
那可是大事，他跟這厮從開裆褲起就認識，上次見這人傷心也不知道是幾年前，慎譽動搖了，又想想他跟宋季安兩人慘淡的中考成績，最後走出屋來，對上自家爹媽充滿紅血絲的眼睛，匆匆忙忙含糊地說了句：“爸媽，我去看看宋季安，不用擔心我。”
他實在不敢看父母充滿擔憂和愛的眼神，總覺得負擔的期望和愛太重，快要把他壓垮了似的。
隔壁門沒鎖，他徑直走進去，沒在客廳看見宋季安，又熟門熟路去敲對方屋門，“宋季安。”
“......”
“宋季安！”
“......”
這人不會做傻事吧！應該不會吧！他陡然心驚，梆梆梆砸門，“宋季安給老子出來！別想不開啊！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門終于應聲而開，宋季安帶着個耳機，滿臉不解地看着吼得臉紅脖子粗的慎譽，邀請道：“要看我打游戲嗎？剛才拿了個五殺，我老牛逼了。”
“......”慎譽閉了閉眼，把砸門時沒用完的勁都用上，狠狠揍了宋季安一頓。
宋季安鬼哭狼嚎地滿屋亂竄，最後索性在原地老老實實地任慎譽打，慎譽打着打着就不動彈了，他捂着臉慢慢蹲在原地，半晌，從喉嚨裏逸出一聲顫抖的嗚咽。
在家時候怕爹媽擔心，一滴眼淚都不敢掉，這會兒倒是哭了個痛快，他覺得自己前途一片黯淡，再說不好聽一點可能家裏的書香氣傳到他這就沒了，爸媽做了一輩子讀書人，怎麽他就這麽不争氣？！
“魚魚？”宋季安陪着他一塊蹲，拿手指頭戳他肩膀，“別哭，沒什麽大不了，你剛才安慰我時候怎麽說的？”
“不一樣...”慎譽還是捂着眼，指縫裏滴滴答答滲着淚水，“我太笨了，什麽都學不會...”
如果說宋季安的努力是十分，那慎譽的努力比起宋季安只多不少，畢竟家庭環境擺在那裏，日複一日的對着父母雖然不說但不難看出失落的臉色，沒崩潰都算好的，宋季安在他旁邊坐下，由着他哭，最後哥倆好地摟他肩膀，“不怕，我陪着你，咱倆就做二中最努力的崽。”
慎譽想起平常遇見的二中的小混混們，哼唧一聲，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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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單元開始喽！
是很接地氣的學渣竹馬組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