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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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周晚溪就開始頭疼,緊趕慢趕喝的姜湯一點用沒起,他哼哼唧唧的跟鄭陸欣撒嬌,“媽,鄭女士,我難受。”

鄭陸欣摸摸他的頭,體溫正常,才放下心來,“先去上學,難受跟老師請假,媽去接你。”

“得了吧,”周晚溪繼續哼唧,“您才沒空接我,您跟我爸都是大忙人。”

鄭陸欣被逗笑了,最後許諾今晚給他帶好吃的,這才作罷。

周晚溪是真的有點不舒服,雖然沒到發燒的程度,但也暈暈乎乎,腦子裏像灌了水泥,轉都轉不動,他就這麽癔症着跳上公交車,突然聽見有人喊他,“周晚溪!”

他往後排一張望,看見正和他招手的趙銘。

“銘子!”他往對方旁邊一坐,“今天怎麽坐公交了。”

趙銘是個小富二代,是跟他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兩人一路從小學開始同班,到高中才被分到了樓上樓下,他每天雷打不動的要司機接送,這會兒擺擺手,“我家那司機這幾天都有事,沒空送我,我爸手一揮就讓我來體驗生活了。”

他話題一轉,繞到周晚溪身上,“你今天怎麽這麽頹,誰惹你了?”

“昨天淋雨了,估計要感冒。”周晚溪滿面晦氣,“每年到換季我都逃不過這一遭。”

“不說這個,”周晚溪藏不住事,跟趙銘八卦,“我昨天看到有人鬥毆了,好家夥,吓死個人。”

“說說。”趙銘來興趣了,“高中果然不一樣哈,太社會了,服氣。”

周晚溪如是這般地把昨天放學時候的事又說了一遍,沒想到趙銘越聽臉色越古怪,“我好像知道你說的是誰。”

“嗯??”

趙銘面色猶豫,好一會兒才接着說,“估計是我們班那學霸何辜吧。這事好像都不止一次了,他跟那幾個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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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下次遇見你別管了。”趙銘勸他,“他這人...啧,不是我說閑話啊,可能有點性格缺陷。本來他跟小混混的事差不多要解決了,這人不知道怎麽想的,又送上門去找打,跟瘋子一樣。”

“......沒吧,”周晚溪摸着下巴,腦海中又浮現那張在他夢境裏穿梭整晚的臉,“我看你們就是嫉妒人家長得好看還能打。”

“......”趙銘古怪地盯着他,公交剛好到站,最後只能語重心長地嘆氣,“我知道你性向特殊,但你還是別招惹他了。”

兩人下了車,路上穿校服的人就多起來,他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周晚溪把借來的傘還給保安,又甜言蜜語地說了一頓好聽話,把保安樂得見牙不見眼,趙銘在一旁聽得瞠目結舌,“嘿...我看你別上學了,說相聲去吧。”

“滾你的。”周晚溪挎着他脖子往下按他的頭,兩人說說笑笑地往教學樓走,趙銘在高一6班,他在高一10班,二樓就告了別,周晚溪盯着趙銘背影幾秒,忽然想再看看那個叫何辜的,脫去髒兮兮灰撲撲的外套,是不是會變一個人?

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消弭在大腦深處,他繼續上樓,途中打了兩個噴嚏,早晨出門鄭陸欣以防萬一給他灌的感冒湯劑發揮作用,讓他昏昏沉沉地想要睡覺,他當即決定下午就要請假回家,晚上還要坑鄭女士一塊小蛋糕。

他心情愉快很多,但藥效愈發兇猛,讓他一整個上午都昏昏欲睡,提不起勁,中午時飯也沒吃,下了課就往辦公室跑,要請假。

病狀顯現出來了,他臉頰浮現不正常的潮紅,自我感覺應該是燒起來了,走路時腳步很飄。

他們學校的建築呈倒u型排列,兩邊分別是高一和高二的學生,中間用一個面朝大門的樓将兩邊連接起來,看起來很氣派,學校老師的辦公室都在二樓,周晚溪也不知存了個什麽心思,沒從他自己在的三樓繞,反倒下了二樓,剛巧又和趙銘打照面:“幹嘛呢溪哥。”

“我發燒了。請假去,你離我遠點,當心傳染。”周晚溪嗓子啞得迅速,吓了趙銘一跳,“你可快點回家吧,這臉色差的。”

周晚溪耳朵裏像塞了一團棉花,他呆滞地望着趙銘一開一閉的口型,根本沒聽進去這人說了些啥,“啊,那我走了。”

他一轉身,剛好撞到了個人,被撞那人和他都一個趔趄,趙銘苦哈哈地,“你這...自己行不行啊。”

他看清被撞那人的臉,瞬間臉色變了幾變,早上還正和周晚溪議論的當事人揉了揉被撞的肩膀,陰森地看了一眼周晚溪,然後有點愣,也沒說話,直接越過他們走了。

周晚溪反應慢半拍地跟着一回頭,“哎,這不那誰,何辜嗎?”

“你別管了祖宗,快點走吧。”趙銘有心帶着他離何辜遠點,直接攬着他肩膀去了辦公室找老師,周晚溪生着病,沒表示什麽,但是恍惚的一眼就足以讓他驚豔,反正高溫的腦袋裏盛不了太多東西,他索性就專心致志的在心裏描摹何辜的臉。

和他想的差不離,穿着校服的何辜氣質很冷淡,睫毛總習慣性地低斂着,兩人擦肩那一下他感受到對方堅硬的骨,仿佛擦過荊棘,讓他刺痛。

他知道何辜認出自己了,但他還是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什麽嘛...應該跟我說個謝謝吧。”他小聲咕哝,沒讓別人聽見。

周晚溪和趙銘在校門口分別,趙銘熱淚盈眶,“溪哥,溪哥你帶我走吧。”被皮笑肉不笑的周晚溪費勁踹了一腳,“回去上你的課去。”

鄭陸欣在班主任電話裏交代讓他自己去包點藥吃,剛好學校對面就是診所,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決定直接在這挂個水算完事,于是十分豪邁地推門進去,“大夫,我發燒了,要輸液。”

體溫計一測,好家夥,燒到38.5度。周晚溪癟着嘴不吭聲了,安安生生輸液,正值上課期間,這裏基本沒人,醫生就坐他旁邊跟他講吃藥的注意事項,沒過一會又有人推門進來,周晚溪一擡眼——

你說巧不巧,剛撞人家一下,現在又見面了。

何辜也看見他了,兩人視線在半空相撞,周晚溪想點頭示意一下,結果何辜很快垂下眼,讓他把醞釀好的微笑生生憋了回去,有點不爽,醫生問何辜怎麽了,他沉默半晌,輕輕說,“後背那裏,跌傷了。”

“......”他聲音很好聽,水一樣流進周晚溪耳朵裏,然後他反應過來了,什麽跌傷,就是昨天打架被揍的吧。

醫生皺着眉,讓他把衣服掀起來看看,何辜有點猶豫,視線要飄不飄地往周晚溪那邊,最後還是直接掀起來,露出一大片觸目驚心的青紫色。

“......”那傷痕層層疊疊,新傷摞着舊傷,把醫生和周晚溪都看呆了,好半天醫生才找回自己聲音,絮絮叨叨的說,“每天都說雨天路滑,怎麽還是不當回事,這摔得。”

周晚溪則是震驚之餘還有些納悶,昨天那幾個混混戰鬥力他有數,按理說不應該受傷這麽嚴重,他聯想起趙銘的話,又去看何辜,對方已經趴在椅背上讓醫生給他塗藥,态度看起來十分無所謂。

那醫生年紀也不算大,此時感同身受地下手很輕,又把他衣服往上掀了掀,何辜的肌肉明顯緊繃着,肩胛骨嶙峋地突起,他皮膚很白,有種病态的美感,此時緊咬着牙關,眉頭皺的死緊,還是疼出了一額的冷汗。

在一室靜谧中,周晚溪輕輕地,咽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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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

說一下,名字長的是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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