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俞墨凜,我好怕

聽小鯨的意思,那他今晚十有八九要在這反省室度過了,“小鯨,現實世界裏的我,怎麽樣了?”裴予安問出這句話時心口莫名地一堵,就好像有什麽東西阻止着他去了解一樣。

小鯨說:“您目前正躺在重症監護室裏。”

“…”裴予安不敢相信:“開玩笑吧,我不就是被東西砸了一下,這都能進ICU?”

“唔,可事實确實是這樣的。”小鯨又一會尾巴,浮現出ICU裏的場景。

他,帶着呼吸機。

裴予安嘴角一抽:“我這應該還有其他什麽毛病吧?”

“唔,據已知情況,您貌似還有心肌炎。”

“…”裴予安扶額,他知道已經有三四年沒有去做過體檢了,你知道身體差成什麽樣子,只是沒想到這一次意外,到是激出來了不少的隐患。

小鯨猶豫片刻,說:“主人,雖然我不想刺激,但是我覺得如果我們任務完成的速度如果變慢,現實世界,您的生命損耗可能會變得更快。”

“…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就算把任務完成了,現實世界裏的我也有很大幾率會死?”裴予安倒現在才知道自身處境,失笑道:“那這不就是逼着我完成快嗎?”

“…是的。”因為有着和裴予安共情的能力,小鯨能明顯感覺到裴予安的怒氣值正在飙升,它想找些安撫的話,可思來想去也沒有別的意思,“主人,您可以往好處想想,這也算是一種動力…”

“動力?你拿生命做動力試試。”裴予安眼神一冷。

他不會輕易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不管遇到什麽事情,他都是把生命放在第一位,哪怕再大的利益誘惑着他,他也不會有生命去做一場沒有把握的賭注。

突然,門外咔噠一聲。

裴予安心裏拱着火,餘光瞥到了那落荒而逃的身影。

“唔,主人,門被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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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裴予安将情緒控制在了爆發的臨界,他起身朝着門走去。

透過窗,入目的是空蕩蕩的走廊,一個人也沒有。

那人影實在模糊,裴予安看不出是誰,“小鯨,剛才那個人,我認識嗎?”

小鯨回道:“白溪派來的人。”

“哦,這樣啊。”裴予安眸色一冷,他正愁着沒處發洩呢,現在可好,有主動送上門的沙包。他拿出手機,看着上面的時間點,離放學還有一段時間,問:“小鯨,原主之前是不是挺會哭的?”

“唔,應該…很會。”小鯨簡單查詢了一下,它不太了解人類的感情怎麽衡量的,說:“受了委屈就會偷偷哭,每次都被沐向言發現了。”

“行,我知道了。”裴予安目光移到了那掉漆的牆面,摸了摸額頭,說:“小鯨,你說如果我在撞那麽一下,腦震蕩會不會加重啊?”

小鯨查看着裴予安的生命體征:“初步顯示您的身體處于良好狀态,輕微的碰撞不會引發更嚴重的問題。”

“那我就放心了。”

當小鯨意識到裴予安要做什麽時,裴予安已經一頭撞在了牆上,不一會,額頭就腫除了一個大包。

裴予安一瞬腦袋發昏,視線模糊的靠着牆坐下,“唔嗯…”他吃痛地悶哼一聲,力氣使大了。

“啊啊,主人,你你你…”小鯨慌了,因為裴予安撞那麽一下,使得現實世界的裴予安生命體征不穩,險些出了意外,“你…你…你這樣太冒險了!”

“不對自己狠一點,才能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裴予安咬牙忍住了陣痛,對小鯨的慌亂感到奇怪:“你這麽緊張幹嘛?”

小鯨沒敢把現實世界的情況告訴裴予安,它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是擔心主人…”

裴予安也沒想那麽多,笑着拍了一把小鯨,“別擔心,我命硬得很。”

小鯨心虛:“還是小心點。”

“成,知道了。”有人關心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雖然說小鯨不算人。裴予安感受到一陣陰冷,和他家一樣,反省室也處在背陰面,很難受到陽光的滋潤。

上次被關,還是七歲的時候了。

裴予安心頭泛着澀意,他并不想回憶不堪的童年,但記憶總是不受控的将他拉進那痛苦的深淵,非得把他折磨的掉一層皮才大度的放過他。

想來,折磨他的,還是他自己。

裴予安就那麽蜷縮着坐着,等待着時間的流逝,像預料的結果那樣,直到太陽落了山,校園變得安靜,也沒有人帶他出去。

有一瞬間,他能感受到原主的無助。

裴予安從系統給的信息了解到,原主上一次被關反省室是在高二下班學期,原因很離譜,一次成績沒考好,拉了班級的後退,讓李洋錯失了獎金。

幾次都是李洋發洩私人怨氣的報複。

這種不成體系的懲罰,要是換作裴予安早就告到教育局鬧一番了。

額頭陣陣發痛,裴予安感覺到周圍漸漸冷下的溫度,無助感蔓延着他的神經。

這樣的感覺,又來了。

小鯨陪着裴予安,看着裴予安額頭冒出的細汗,關切地問:“主人,你還好嗎?”

“嗯…”裴予安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想要緩解那因頭疼帶來的眩暈感,有些虛弱地問:“俞墨凜什麽時候能到?”

小鯨像是知道什麽事情,半天沒有回應。

“小鯨?”

“主人…俞墨凜被白溪攔下來了。”

三樓樓梯口

俞墨凜看着身前的白溪,滿眼不悅:“滾開。”

白溪脾氣出奇的好,他微笑說:“墨凜,我爸媽想見見你。”

“沒空。”

白溪也不惱,他怎麽可能會讓俞墨凜上去救裴予安,“墨凜,你知道我爸媽很看好你,你今天去了,會對你日後的發展很有幫助。”

“白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俞墨凜那雙似寒潭般深邃寒冷的眸透着逼人的銳氣,猶如一把剛開刃的刀,話鋒鋒利:“你如果不想毀了你這張臉,就給我識趣的滾開。”

當俞墨凜收到裴予安的信息時,就坐不住了,硬是按裴予安信息裏的話等到了放學。

放學後來四樓,我需要你。

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麽俞墨凜來不及去深究,但他知道裴予安不像是能說出這種話的,除非是被遇到什麽情況逼不得已,能把裴予安逼到這種境地的人屈指可數。

白溪沒有把俞墨凜的威脅當一回事,他認為像俞墨凜這種連親情都可以抛擲一邊的人,對裴予安的好不過是一時興起的糊塗行為,“墨凜,你別說這種…”話音未落,他感到腳下一空,身子下一秒就被狠狠地抵在牆上。

背撞上牆,白溪吃疼地皺起眉,“唔…”

俞墨凜掐着白溪的脖子,殺意閃過眼眸:“念在你爸幫過我,我放你一次。”

“別再惹我。”他放開白溪,往衣服上蹭了蹭,直徑地走上樓梯。

“咳咳咳…”白溪摸着脖子,臉色蒼白,嘴唇發顫:“該死的。”

黃昏已落,四樓不見光影。

壞掉的燈散着微弱的光亮,破不開那一片黑暗。

踏上四樓的俞墨凜感到不安,他看着昏暗的走廊,那顯眼的心理咨詢師和不遠處的反省室,“裴予安?”他試探性地喚了一聲,好好的,怎麽可能會來這種破地方。

良久,沒有回應。

俞墨凜拿出手機,撥通了裴予安號碼,還沒把手機放在耳邊,熟悉的鈴聲響起。

聲響的來源處——反省室。

他箭步沖了過去,幾秒到了反省室的門前,反省室被鎖住了。

“裴予安?”俞墨凜拍着反省室的門,語氣顯得急切。

反省室內的裴予安聽到了俞墨凜的聲音,他對黑暗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限,借着那微弱的光線,透過玻璃,他看到了俞墨凜,張開嘴換喊了聲:“俞墨凜…”

聲音很小,但俞墨凜聽到了。

俞墨凜聽着那虛弱的聲線,心頭一緊,“裴予安!我他媽的不是讓你乖乖在教室裏待着嗎?”

裴予安沒有力氣回應俞墨凜,只感到眼前一片漆黑。

“媽的。”俞墨凜後退幾步,擡腳狠狠地揣向門。

踹的力度很大,聲音也很大。

小鯨感受到現實世界裏的裴予安生命體征的虛弱,它沒有想到幽閉恐懼症會給裴予安帶來這麽大的傷害,“主人,主人,你再挺一下…俞墨,俞墨凜馬上就進來了。”它飄在裴予安的身旁,不知所措的飄着。

聽着踹門聲,裴予安的神智被激的清醒了幾分。

随着“砰——”的一聲,俞墨凜破門而入。

他看到臉色慘白的裴予安,一種油然而發的恐懼席卷了他的心,“裴予安!”

俞墨凜雙膝跪在地上,将裴予安攬進懷裏。

感受到那人的氣息,裴予安感到安心,他艱難地睜着眼,有些嗔怪的意味:“你…怎麽來的這麽晚…”

“遇到了SB。”看着懷裏人腫着的歪頭,和髒兮兮的衣服,俞墨凜怒火中燒,他知道這一切肯定和白溪脫不了幹系,壓着欲發的燥意:“你為什麽…”

“俞墨凜,你抱抱我…”

俞墨凜一僵,語氣生硬了幾分:“你幹什麽?”

“抱抱我…”裴予安埋進溫暖的懷抱,蹭了蹭,說:“我真的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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