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來。

“我們遇到的那孩子呢?”常雲斐一邊吃着包子一邊問朝顏玉。

“放心,無極都給鎖到這酒肆後面的柴房了。”朝顏玉嘴裏塞滿了吃的,嘟嘟囔囔的回答。

正在這時,無極從外面進來了,他立在朝梓軒身邊,壓低聲音說:主子,“已經整頓好了,我們随時可以出發。”

“這麽着急就走嗎?雲斐姐姐才剛好點,不再休息兩天嗎?”朝顏玉問朝梓軒。

常雲斐也看着朝梓軒,也不解他為何如此匆忙,此行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麽。

“吃好了,就去收拾行李。”朝梓軒慢條斯理的吃着燒麥,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

常雲斐看看他那樣子,一貫的自以為是,一貫的目中無人,她都習以為常了,也懶得再繼續深究。

“我吃好了。”常雲斐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去哪兒?”朝梓軒放下筷子,動作快的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回去收拾行李呀!”

朝梓軒不着痕跡的拿起筷子繼續吃東西,他是緊張的有點過度了。

常雲斐出了大廳,越過客房來到後院的柴房,柴房外的門鎖并沒有鎖上,她取下門鎖,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眼睛從正前方的幹草上一路轉移來到牆角一張破桌子處,茸茸就靠在桌子腳旁,瞪着眼睛等來人現身。他雙手雙腳都被綁着,姿勢很是不舒服。

常雲斐看到他,走到他身邊蹲下來。

“茸茸?”

茸茸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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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雲斐見他神志雖清醒,但不知何時又會失控,斟酌了一下說:“你被綁着很不舒服吧。哥哥給你把腿上的繩子解開,但是手上的不行哦。你生病了,不受自己控制,我怕你會傷到人。好不好?”

茸茸烏黑的眼睛盯着常雲斐,點點頭。

常雲斐笑笑,解開茸茸腿上的繩子,從懷裏拿出兩個大包子遞給他:“吃吧。”

茸茸略遲疑的從常雲斐手裏接過包子吃起來。常雲斐趁機仔細觀察他。他滿身是毛,連臉上都是,很是妨礙她問診。

常雲斐大眼珠子一轉,抿嘴一笑,梨窩傳情,“你等一下。”說完,跑出了柴房。不一會,又跑回來了,手裏拿着把剪刀。

茸茸鼓着腮幫子忘記了吞咽,瞪着眼睛不知常雲斐是何意。

“別害怕,我只是幫你剪剪毛發。”常雲斐揮舞着剪刀在茸茸面前晃晃。然後上前一步,茸茸抽空吞下包子,後退一步。

“诶,你躲什麽?”常雲斐納悶的看着茸茸。

茸茸不回答,依然躲避着。

兩人就在狹小的柴房裏一個躲一個追,茸茸雙手被綁着,不占優勢,常雲斐好不容易才按住茸茸把他臉上的毛發清理掉。

“這樣看着好多了嘛。”常雲斐欣賞着自己的勞動成果,開心的笑了。

一臉光潔的茸茸耷拉着頭,似有些顧慮又有些羞澀,因為他中毒太深導致臉色青黑,看不出什麽來,否則早已紅成猴屁股了。

常雲斐正插着腰兀自欣賞自己的傑作,冷不防身後輕飄飄落定一人,那人從背後一手摟住常雲斐的腰,靠在常雲斐耳邊輕輕說:“是我。”

常雲斐正想喊叫,耳邊就有溫暖的氣息拂過,待聽到聲音後,放下心來,任由來人帶着她飛出去。

可茸茸見狀卻本能的以為常雲斐受到了危險,毫不遲疑就追了出去。

常雲斐被來人攜着出了酒肆好遠的地方,才停到一處溪水處。

“晚穹?你怎麽在這兒?”常雲斐見到暮天閣很是高興,一別許久,她倒是真有些想念他了。

暮天閣放開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仔細打量着常雲斐,眼睛裏滿是心疼,許久不見,她倒是憔悴了許多,腰身也瘦了一圈。

“想你了。”暮天閣盯着常雲斐的眼睛深情的說。

只三個字,此情此景下,常雲斐聽了卻莫名有些心悸。她不覺有些癡呆,望着暮天閣漆黑的眼睛,他耳鬓幾縷碎發飄飄灑灑打在他一襲白衣上,晃動的發絲猶如她悸動的心一樣。她幾乎被他深情的凝視要吸進去拔不出來了。

許久,她才回過神來,笑着對他說:“真巧,我也想你了呢。”

暮天閣認真的看着她,看着她沒心沒肺的樣子,有些失落卻依然暖暖的笑說:“我不在你身邊的這段日子,怎麽把自己照顧成這個樣子。”他擡手摸摸她的頭,滿是心疼。

常雲斐撇撇嘴,臉頰一邊的酒窩圓圓的十分好看,她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低着頭,攪着手指。

暮天閣雙手抓住常雲斐的胳膊,想要抱抱她,手稍用力克制住了自己。

常雲斐擡起頭,看着暮天閣隐忍的神情,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擔心我?”她笑着安慰他:“你看,我都好了。”

他對她的心思,她一點都不懂,那麽朝梓軒呢?暮天閣問她:“朝梓軒待你怎麽樣?”

說到朝梓軒,常雲斐露出了嬌羞的神情,她有點羞澀的說:“他呀,人冷冰冰的,待人時好時壞,讓人摸不透。”

暮天閣的眼神一點點暗淡下去:“那你……”

常雲斐看着暮天閣反應了半天,明白過來他想問什麽,支支吾吾的說:“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見到他吧就滿心歡喜,不見他腦子裏又時常出現他的身影,他對我并未有多好。可是我,我卻不知為何偏偏喜歡他……”

暮天閣的心又冷又痛,他面無表情,像是對常雲斐說,又像是自言自語:“他千裏迢迢趕來,想必對你也是有感情的。”

“真的嗎?”常雲斐樂呵呵的說:“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他卻說去禺山有要事辦。”

有什麽要事非得他朝國國王親自去辦,而且還馬不停蹄的趕來與雲斐彙合,拙劣的借口也只能騙騙單純的你了。

“對了,朝梓軒的行蹤,你是怎麽知道的?”常雲斐突然反應過來。晚穹都知道的話,那別人也就知道了,現在朝暮兩國交戰,朝梓軒又跑出來了,豈不是給對方機會。

常雲斐越想越擔心,喃喃自語:“外面不比宮裏安全,朝梓軒要是被暮王的人抓到,那他豈不是兇多吉少。”

“那如果我被抓呢?你可會為我擔心?”暮天閣已經傷心到問這麽蠢的問題了。

“你?你為什麽會被抓,誰又會抓你呢?”常雲斐不解。

“我……”暮天閣還想說什麽,卻聽到了不遠處有人追過來了,想必是來找常雲斐的,他匆匆對常雲斐說:“我有事現在必須離開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再受傷了。”說完,身子一躍,人已飄飄然不見了。

常雲斐收回想抓住什麽的手,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這時,朝梓軒一行人在茸茸的帶領下找到了常雲斐。茸茸身經百毒,卻不想嗅覺變得異常靈敏,循着常雲斐的味道追過來了。

朝梓軒一臉怒氣,一把抓過常雲斐的胳膊,片刻才壓住火氣,對有些驚到的常雲斐開口說道:“不是叫你不要亂跑嗎……”聲音因為極度壓抑微微有些沙啞。

“我,我知道了……”常雲斐一雙大眼睛錯愕的盯着朝梓軒,他也同樣死死盯着她,周圍都是他的怒氣,她的胳膊被他抓得有些疼,她也不敢說話。

周圍的人都被朝梓軒的氣場鎮住了,大家都都默不作聲。

安靜的過了片刻,卻仿佛過了好久一樣,朝梓軒的眼神漸漸柔和,他垂下眼睑,松開手,轉身朝酒肆走去。

“準備出發!”身後留下了他冰冷的命令!

“額,走啦走啦——”朝顏玉上前去半拉半攙着還在發呆的常雲斐。無極跟在她們後面,一直處于警戒狀态的茸茸在看到常雲斐安然無恙後,也放松下來,安安順順的跟在他們後面,趁機蹭到常雲斐身邊,乖乖的走路。

暮天閣躲在遠處望着常雲斐跟随朝梓軒他們離開,心裏的擔心總算是消除了不少,她看起來似乎已無大礙。

常雲斐墜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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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梓軒本來是不同意帶着茸茸一起的,可拗不過常雲斐和朝顏玉的軟磨硬泡,再加上茸茸被綁着雙手和朝梓軒一輛馬車,朝梓軒也算放心,一路上都還算平靜,可越靠近禺山,茸茸就顯得越來越焦躁,他在馬車裏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一雙眼睛由黑變粉,馬上又要變紅了,朝梓軒不得不叫停了行進的人馬。

馬車剛停,茸茸就縱身躍下馬車,正欲朝山下奔去,奈何雙手被綁,被無極輕而易舉的制止了。常雲斐疾步走到茸茸跟前,想為茸茸查看病情,可茸茸趁機掙脫了繩子,朝着山下就奔去,常雲斐條件反射的就去追,朝梓軒看情況想也沒用也追去,無極朝顏玉一行人都跟在後面。

突然,朝梓軒覺察到一股危險的氣息,無極顯然也感受到了,果然,不知從哪裏殺出來一行人擋住了幾人的去路。雙方厮殺起來,為首的一人玉面清顏,一把折扇不離手,朝梓軒與其過了數十招竟覺得很是熟悉,仔細一想這人正是那夜潛入朝王宮的人——琉璃公子!

朝梓軒心裏正思岑着這琉璃公子三番五次來挑釁,到底是何目的,突然他心裏一咯噔,下意識想要把常雲斐拉近一些,可常雲斐在混亂中還不忘去追茸茸,已離開了朝梓軒跟前,果然,朝梓軒看着琉璃公子趁機掙脫去追常雲斐了,他心裏暗想不好,也疾步追去。可茸茸似乎已發狂,不管不顧的往前跑,跑到那懸崖峭壁處竟也不知道停下來,就那樣躍下去了,常雲斐眼疾手快撲上去抓住了茸茸的腳腕,琉璃公子一記輕功飛躍過去想抓住常雲斐,可常雲斐已支撐不住身體離開了崖壁和茸茸一起向下墜落了,琉璃公子仗着輕功了得,借着崖壁也向下飛躍去想抓住常雲斐,終于他抓住了常雲斐的手臂,随着她撞上了崖壁的樹木,也不知道跌跌撞撞了多少次,兩人重重砸向了崖底,昏睡了過去。而朝梓軒站在懸崖邊上,伸出的手還沒收回來,眼睛直直盯着深不可見的崖底,身體感覺被抽空,大腦一片空白。任随後趕來的無極多次喊着:“主子!主子……”,他也無動于衷,最後撕聲揭底的大喊一聲:“啊——”不顧衆人詫異的目光,找着向崖底的路後狂奔而去。

……

身在禺山的段山在聽聞外孫女常雲斐落崖至今生死未蔔之後,立馬找來兒子段靖,派出人馬去崖底搜救。而常清風也收到了消息,只不過朝梓軒是秘密出宮,他不敢張揚,因為各國王上都忌諱養暗衛,自常雲斐下山後,常清風就沒讓影風暗中保護常雲斐了,如今果然出事了,常清風心裏悔恨的同時趕忙派出了影風去尋人。

爽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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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裏。

那醫官小二伫立在爽姨身側,開口問道:“姨母既然救了那幾位,為何又放出風聲,此時那姑娘已然墜崖,生死未蔔,當時救她那位公子想必也生不如死了。”他心有不忍,覺得那幾人都不像大惡之人,如今自己受爽姨指示使他們遭此劫難,他內心自是不好過。

爽姨深深閉上了眼,一改平常的圓滑世故,半響睜開眼,有些疲倦的對醫官小二說:“平兒,我待你如何?”

醫官小二弓着身子,低頭對爽姨回道:“姨母自收留平兒自來,視如己出,大恩大德,平兒自知無以為報。”

爽姨輕笑,搖搖頭:“平兒,姨母并未想要你報答什麽。有時候啊……”爽姨欲言又止,“有時候啊,姨母也身不由己……”她又咯咯笑起來。

“姨母是否被人所迫?”

“被人所迫?”爽姨重複了一遍,笑得越來越大聲:“哈哈。是他強迫我,還是我強迫他?哈哈。”爽姨笑着搖頭,身子搖搖晃晃的站不穩,幹脆倒在醫官小二肩頭,扶着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平兒啊,姨母知你內心良善,日後,這些龌蹉的事,你不願意做就不要去做。”

“不,平兒不是這個意思。”醫官小二急忙為自己辯解道。

“傻孩子,在姨母這裏不要勉強自己,你不願意幹的事,姨母還有其它法子辦到。”爽姨慈愛的摸摸醫官小二的臉頰,恢複往日的模樣,“好了,下去歇着吧!”

醫官小二恭敬的鞠了一躬,這才退出去。

蒼莽刀客自甩脫那幫仇家後,便漫無目的游走江湖,他行至一處小溪邊,給随身的水壺接滿了水,扔到一顆大樹下,環顧一圈,施展輕功,那強壯的身子竟如大鵬展翅般飛到一顆長了野果的樹上,他是囊中羞澀,只好采些野果裹腹了。

而在蒼莽刀客采野果的時候,酒肆裏的醫官小二卻悄悄的拿起了蒼莽刀客的水壺,往裏面撒了些藥粉,輕輕晃了晃,放回原處,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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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梓軒沒日沒夜的在禺山崖底搜索常雲斐的時候,常雲斐正安靜的躺在一處雜草叢中,周圍茂密的樹林為她遮擋了這兩日的風吹日曬,林中的飛禽叽叽喳喳倒也不覺吵鬧,這裏與世隔絕,真正是人間仙境,常雲斐仿佛覺得自己長了一對翅膀,身子很是輕盈,她在林中歡快的跑着,嬉笑着,前方似乎是母親在喊她,她只看得到母親的大致輪廓,卻看不清她的加,那聲音極盡溫柔慈愛:“雲兒,慢點跑……”

她仿佛又聽到父親在她身後喊:“雲兒,到爹這裏來……”

她有些疑惑,不知要去尋父親還是母親,這時又聽到母親在說話:“雲兒,去父親那裏,好生聽話……”然後,她像被一股無形之力束縛住般往後退,母親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她好難過,胡亂揮着手臂,撒嬌的孩子般打在自己身上,有點疼,可她明明沒打自己臉,為何臉也有些疼,她擡手想摸摸自己的臉,卻抓住了一只男子的手,再睜開眼一看,腦袋上方一名男子的腦袋如被放大兩倍般呈現在她眼前,她顧不上渾身的疼痛,先讓自己回想最近的記憶,這才想起來,這是半路出來追殺她們的那人,此刻那人拍打她臉的一只手正被她握着,眼睛探究的看着她,痞痞的開口問:“你醒了?”

常雲斐有些虛弱,放開他的手,勉強支撐着身子坐起來。檢查了下自己的傷勢,除了摔斷一條腿,身上又有好多處擦傷外,好在沒有別的內傷。

她看向一旁的琉璃公子,他似乎比她先清醒過來,除了些皮外傷,常雲斐不知道他是否有內傷,常雲斐回想起落崖之前的情景,這人追着自己落崖,之後又沒有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難道……他是沖着自己來的?

而琉璃公子在看到常雲斐清醒過來後,便四處查看,希望找到出口。

常雲斐勉強支撐着身體站起來,托着一條腿在周圍走走,可原來他們竟然沒落入崖底,而是被困在了崖中間!她朝崖底望了一眼,依然深不見底,一個不小心差點失足墜下,琉璃公子把她拉回來,有些不耐煩的說:“小心點,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常雲斐不管他,甩開他的手,往裏面靠了靠,沿着崖壁一點一點的往前挪。

琉璃公子被她一甩,有些錯愕,一時語塞,只能跟在她身後。

常雲斐畢竟受了傷,又滴水未進,體力已然透支,她咬咬龜裂的嘴唇,扶着崖壁,擡頭望着不過數尺高的果子樹。琉璃公子見她不走了,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心裏哼笑着,原來如此。

他不屑的運氣想要躍到崖壁上的那顆果子樹上,腹部卻異常疼痛,他忍着痛,輕咳一聲,重新運氣,飛到那果子樹上,摘下了幾個果子下來。不過,他并未給常雲斐,而是自己在那裏吃起來,可每吃一口肚子就疼幾分。他在等着常雲斐過來求他。

常雲斐見他如此,并未生氣,只是看他越來越難以下咽,才輕輕一笑,開口說:“你受了內傷,不能食過硬之物,否則不易消化,反倒加重傷勢,成了負擔。”

琉璃公子一愣,她竟看出來他受了內傷,而且看她處事不驚的樣子,他本想讓來求他的願望泡湯後,他竟臉色一變,扔了手中的果子,一把掐住常雲斐的脖子,面目猙獰:“你怎麽知道我受內傷了?你會武功?”

常雲斐雙手扒着琉璃公子的手,好讓自己舒服點能開口說話:“我不會武功,不過我懂點醫術,剛剛看你運氣困難,想必你是受了內傷……”

“那你有醫治的法子喽?”琉璃公子依然沒有放開她。

“你不給我果子吃,我就不給你治!哼!”

琉璃公子的瞳孔又收縮了幾分,語氣也冷了幾分:“你不怕我捏斷你的脖子?”手上的力道也加了幾分。

“你……你不會的……否則,你……你也不會……和我一起……掉下來……還……還沒有把我……一個人扔下。”常雲斐呼吸越來越困難,出了一身汗,她是自诩聰明賭了一把,可這種事,除了客觀事實外,最重要的是人的主觀意識。

琉璃公子捏着常雲斐脖子的手漸漸松開來,他一把把她甩到地上,又突然一笑,仿佛剛才那個面目可憎之人不是他,“你還有點小聰明,不過……要是惹得我不高興了,我依然可以随時殺了你!”

常雲斐那條斷腿更疼了,她已經顧不上脖子上紅紅的掐痕了,抱着腿努力強撐着沒讓眼眶裏的淚流下來。

琉璃公子見她這樣都沒有服軟,有些詫異。突然,他腿一軟,捂着肚子半跪在地上,臉上青筋暴突,痛苦不已。

常雲斐暫時顧不上腿上的疼痛,支撐着爬過去,搭上琉璃公子的手腕,她面色一沉。

“怎麽?很嚴重?”琉璃公子問。

“嗯。”

“那你可有辦法?”

“有!”

琉璃公子有些生氣,這姑娘問一句答一句,一句話還就一個字。

“什麽辦法?”琉璃公子忍着火氣沒發作。

常雲斐垂着眼睑,琉璃公子看不到她的大眼珠子急快的轉了一圈。“那就是……先把你吃的野果子吐出來。”她說着竟然把手伸到琉璃公子嗓子眼裏。琉璃公子一惡心,果然吐了。幹嘔了半天,其實也就剛剛吃的一點果子渣。常雲斐捂着鼻子,從随身的小包裏拿出一粒藥丸立馬塞到琉璃公子嘴裏,也不管他剛剛幹嘔的滿臉通紅,現在嘴裏又苦澀不堪,味道難聞,可是沒辦法,琉璃公子還是皺着眉頭吞下去了,并沒有看見常雲斐嘴裏強忍着的笑意。其實,那些野果子本不必吐出來的。

常雲斐看他也受了些苦,心裏痛快一些,便撿了剛剛被扔在地上的果子,在衣服上噌噌,吃起來,她嚼的極慢,好半天才吃完一個,擦擦嘴角才看到琉璃公子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有點發毛,她想想剛剛差點被他掐死,現在後怕起來。

“你不會在這藥丸裏搞什麽鬼吧?”琉璃公子的臉突然湊到常雲斐面前,常雲斐被吓了一大跳,本能向後靠,雙手撐在地面,下一刻,琉璃公子忽閃着那雙陰晴不定的雙眼竟然昏睡過去,倒在了常雲斐身上。

常雲斐看着倒地的琉璃公子,想起來,這味藥裏參了安神修養的藥引,如今,她斷了一條腿,他又是一個大男人,天色漸晚,這崖裏還不一定有什麽危險,她該怎麽帶着這個大男人找到一處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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