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區外,公園內

羽柔這場病,來得氣勢洶洶,當晚就被聞訊趕來的父母接回了家,也幸虧她媽當機立斷做了這個決定,接回家途中就高燒不退,家都沒回送進醫院,一診斷直接轉為肺炎。

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星期,家裏得到消息的親戚都來走了個過場,羽柔起初昏昏沉沉,後來清醒一點,也整日裏裝睡裝的辛苦,實在是家裏親戚太多,應付不過來。

每天無所事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活動下腦子了,羽柔回過頭來想這件事,覺得自己确實系屬溫室花朵,室外氣候稍顯惡劣就承受不來。被人幾句逼問,她完全可以當場打電話過去,或者壓根不去理會,這是她跟他的事,還有什麽比她自己更清楚的。

不過醒來這麽久,她也沒想打電話過去給那個人,她媽沒收了她的手機,她連想取回的意思都沒有。實在是那人偏偏在她需要他的時候,杳無音信,苦逼成這樣,除非他主動來找,否則這輩子她打死不去見他,羽柔不無傲嬌的暗暗發誓。

想明白了之後,她到是沉下心來養病,她媽媽時不時會告訴她哪個同學打電話來過,短信又有誰發了,說不得她當時還是有所期盼的,随着日子的一天天過去,偏偏心裏想着那個一點音信都沒有,不敢相信的同時,也以為她媽媽故意隐瞞,不死心,自己拿過手機一查,确實沒有,連她在風雨天打到關機的那個號碼也消失不見了。

幾天下來,惶恐不甘心,內心糾結的要死,臉上怏怏的也沒了精神,害的她爸媽看她精神不好,好吃好喝又上了一個臺階,死活在醫院賴了更幾天。

在離過春節還有整整一月的那天下午,羽柔危險她媽決不再醫院過春節,她媽才不得不打包回府。

羽柔生生被收拾成了個球,生了場大病,躺了近半個月,走出住院樓時,冬日昏沉的陽光也刺得她睜不開眼,忍不住就用手去擋,眼前忽然有輛車從她面前一閃而過,半開着的窗門,似乎有人正往她這邊看,仔細去瞧,只看見一輛外地牌照的超級牛逼車的車尾。

她爸爸的商務車很快開到門口,打開車門的同時急躁的問,“怎麽不乘輪椅。”

“不至于吧,我腿又沒廢。”羽柔咋舌。

“你全身都快廢了,你不知道。”她爸自從女兒進了醫院這心氣就沒舒坦過,說話都帶着火藥味,無差別攻擊,據說跟着她爸那些手下都快活不下去了。

“老肖,你說的是什麽話,你女兒廢了,你高興了。”她媽最近也酷愛跟她爸掐,掐起來還不容易收尾。

眼見又要開始,羽柔撫着額裝柔弱,“哎呦,哎呦,我站不住了。”

兩人當即收聲,她爸一彎腰就把她這球型怪物給抱上了車去。

車子拐出醫院前,羽柔往車窗外一瞥,似乎看到在她們原先站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人,只是車已轉彎,再也不能細看了。

回到家後的羽柔,照樣形同廢人,在早上九,十點時,她媽會趁着天氣好,就帶着她出去遛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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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家小區是她爸爸建的,綠化搞的不錯,出門還有公園,平時有不少人在那邊運動,入夏的時候,風靡全球的廣場舞自然不能幸免,但現在天寒地凍,也就消聲覓跡了。

那天她媽媽帶她出來早了點,她的手帕交也就是羽柔幼兒園園長,從外地海港裝了一車的海鮮年貨等着她去取。

本來晚點也沒關系,是羽柔讓她去的,她有手有腳,當未滿七歲的小孩看着,誰受的了。

坐在公園長椅,冬日暖暖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讓她舒服的想就此躺下,挪了幾個身位,想找到個最不累人的,等到她靠向椅背的時候,就這麽闖進了一處溫暖懷抱。

若是在醫院的那瞬是她晃眼,這兩天出門遛彎,一直站在她不遠處的那道身影,再想看錯也難了。

羽柔不尴不尬的試圖重新坐好,可那人顯然不想,收攏了手臂讓她往裏坐的更近了點。

兩人一時誰都沒說話,羽柔連頭都沒回,扒拉着自己的毛手套,就當什麽都沒發生。

“那天我回了京城本家,事出突然,沒給你打電話。京城的事太過複雜,我到了那輕易抽不開身。至于霍志遠,顯然他有自己的想法。等我回來,才知道你……”那人說到最後,唇已經碰到了她的耳尖,熱乎乎的帶着濕意,其後的一聲嗚咽徹底消失在耳邊,似乎是聲對不起,或者別的,羽柔不及細聽,就被他壓迫的大氣都喘不出來,難受的心生疼。

“我很疼。”羽柔側臉抵着他的,張嘴就能碰到他的肌膚。

景皓然略略松開了她,把她調換了下位置,抱坐在了他的腿上,鳳眸水汽清亮,忐忑不安傾注眉梢。

凍的通紅的手,不确定的輕輕按着她的羽絨服,道,“現在呢?”

羽柔看着他的手,有些生氣道,“你為什麽不戴手套。”

景皓然首次茫然的去看自己的手,說了句不算解釋的解釋,“心急,忘了戴。”

羽柔覺得這對話似曾相識,而她竟然還在這人身上看出了可憐兮兮。

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掌控着全部,她走的每步路都在他的謀劃之下。那時的她完全是他陷阱裏的小獸,要是他願意,随時都能把她拆骨入腹,可他沒有,既不認可也沒否定,寵溺着她,直到她為了他心甘情願萬劫不複。

顯然這次的突然事件,羽柔殺敵八百自傷五十,把他也給帶翻到溝裏去了。

若是羽柔在沒見到人時還有氣急之後,準備不再理睬的想法,可是被他擁入懷抱,極為小心的觸碰,還有那沁入心脾不可自拔的清冽松香。她知道自己還是那只小獸,嗚咽可行,逃竄無能。

“霍老師說你不會喜歡我的。”羽柔直視前方,壓抑着情緒道。

“是的,我愛你。”

羽柔嗖的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回頭看他,那人深眸直接鎖定她的,再真沒有。被吓壞的羽柔,不安的在他腿上挪了挪屁股,腦子直接被烤焦了,轉過頭用手抱着臉,半晌憋出一句傻話,“那你現在跟我什麽關系。”

“你若願意,我們馬上就能是夫妻。”

“可我還不知道你是誰?”羽柔繼續吶吶。

“這比較麻煩,下午就給你裝訂成冊,送來給你預覽。”

“那也不用,聽你的意思你是京城人,那你多大?”羽柔終于有些回過神來,抽出點理智問了句稍微關鍵的。

“我也可以是祁縣人,真的。”景皓然說的極為真摯,只是說到年齡的時候,略為惆悵,“比你大一輪。”

好家夥,她爸媽不會放過她(他)的。

接下來,羽柔沒說話,景皓然似乎抱着她就足夠滿足,兩人在瑟瑟風中,到是醞釀出了一道別樣風情。

羽柔在她媽回來之前,趕景皓然走了,吩咐他去幹自己的事,年關都要到了,留在這裏有什麽意思,她不相信她爸在年前忙成狗,他能躲得過。

後來幾天,她也沒在附近看到他,她從她媽那裏取回手機,偶爾會給他發短信,電話也打,很少,她發現每次打過去時,他周圍總有人,或者就在一個紛亂的環境之中,有時她半夜醒來,興之所至,給他追過去電話,他及時接起的同時,非常的清醒,這人壓根就沒睡過。

在家呆了一個月後,春節也到了,也許身心都得到了妥善的照顧,羽柔在春節前夕早就健康如初了。在大年三十那天,跟着爸爸媽媽去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家送了年節禮,回到家裏還只到下午三點,剛好還是星期五。

心有所動,她在考慮着是該給人打個電話還是發條短信時,手中的手機就這麽響了。

羽柔高挑眉角,張口就來,“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來拿吧。”對方到是處變不驚。

“怎麽拿,空運也來不及了。”羽柔繼續搞怪。

“紅包在長椅下壓着呢,快來拿,沒了不補。”

這麽突然一下,羽柔差點被即将溢出的笑聲咽死,支吾道,“真的假的。”

“來了,不就知道。”對方說完這一句,就直接挂了電話。

羽柔傻傻的在原地轉圈,嘴裏神經質的默念,“不會吧,不會吧……”

心頭迅猛湧上的沖勁,讓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慌忙套上衣架上的外套,歪歪斜斜的戴上帽子,拉鏈也來不及拉,對着屋裏的爸媽喊了一句,“我出去下。”撒腿就跑了。

她這幾天長包的本就蔭蔽,還被幾棵松樹包圍,羽柔跑的很近了,才能看到長椅的外延,剛剛竄進松樹包圍圈,就被人擁入了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麥麥:柔柔,你也太不争氣了。

大景:見不得人好,是吧。

麥麥:兇,是吧,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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