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攻心

常賢自認為釣上了幽州王氏這條大魚,眉眼間的笑紋深了深。

他不計前嫌邀請道:“今夜認識小弟擾了王兄雅興,如今畫舫已損,王兄不若上小弟畫舫一聚?歌舞之興,權當小弟賠罪。”

這姿态放得算是極低,至少周圍看熱鬧的人,從未見過常賢如此模樣。

百裏鳶看着遠處駛來的另一艘畫舫,嫌棄的蹙一下眉頭,“你之畫舫又小又醜。”

此話一出,誰聽不出他語中嫌棄?常賢嘴角抽了抽,便是圍觀的人也覺得此人過于無腦。

常氏在洛陽底蘊深厚,便是洛陽府尹和常氏的人打交道都要客客氣氣,此人如此倨傲,就不怕被人記心上了,回頭報複?

畢竟這些個世家大族,最看重面子。

百裏鳶瞧着很是不願與常賢同游,外人忽然瞧着被他攬在懷裏的美人兒忽然拽了拽他寬大的衣袖,惹得百裏鳶低下頭。

只見兩人輕輕咬着耳朵,有好事者使勁兒豎起耳朵,只離得太遠,便是豎成兔子耳朵,也聽不清兩人究竟在說啥。

不過,他們很快就知道了。

得了懷中人兒一句晚了,該回了,百裏鳶掐着她的小腰,陽奉陰違道:“既然美人兒游湖未曾盡興,那本公子便勉強與你同行。”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他還沒和懷中美人好生說道說道黃昏後之事,如何能放了人走?

衆人視線在雲嬌身上掃過,剛剛被熱鬧吸引,倒是沒注意原來這無腦公子身邊還站了個絕代佳人。

女子面紗掩了半張臉,長長的眼睫在畫舫上流光的映照下,在眼下打出一道陰影,半遮欲掩的姿态,一下又一下撩人心頭。

再往下,卻什麽也瞧不見,寬大的袖子,長長的面紗,恰恰掩住女子俏麗的身子。

常賢眼底掠過一抹興味,依着他看女人的本事,無須一一丈量,便可知此女子乃世間絕少之尤物……

可惜……可惜啊,這麽個尤物,落在了廢物蠢貨手裏,實在可惜。

百裏鳶察覺他人不軌目光,摟着懷中人兒的力道大了些,無端有些後悔讓她曝于這些個廢物蠢貨的視線之下。

常賢扶着扇骨,眼見畫舫靠了過來,說道:“王兄請。”

百裏鳶自然沒有謙讓的意思,摟着雲嬌當仁不讓走在最前頭。

一上畫舫,立刻有只穿了薄紗的舞姬妖嬈上前來,眼看着就要貼到百裏鳶身邊來。

脂粉氣飄灑,雲嬌帶着面紗仿佛都能聞到哪股濃到好似收集了整個春天的花粉聚在一起的香氣。

摸着身邊男人腰間的佩劍,雲嬌毫不猶豫解下那玉質盤扣,帶着劍鞘的金燦燦的基本上只能用來觀賞的劍,一下頂在舞姬裸露出來的肚皮上。

百裏鳶因着她的動作一愣,随後,眼中興味大起。

他自然發覺了舞姬的動作,正想将人掃開,哪想着他懷中的嬌人兒動作迅速,已然拿了他的佩劍亂來。

常賢一愣,随後聽到女子妖媚的聲調,“公子,這舞姬滿身劣質脂粉味道,妾聞着難受。”

伴着嬌蠻的音調,冰冷的劍鞘在舞姬光潔的肌膚上掠過,帶起一層雞皮疙瘩。

百裏鳶哈哈大笑,将懷中人兒摟緊了些,毫不顧忌在她眼角落下一吻,取走她手中金燦燦的佩劍,随意丢在同樣換了張臉的岑秋懷中。

“莫要驚了本公子的寶貝兒。”百裏鳶嫌棄的眼神在舞姬身上掠過,嫌棄道:“不及嬌嬌萬分之一。”

能被常賢瞧上眼的舞姬能差到哪去,如今在一個女子面前被這樣說,舞姬好似受到了極大屈辱,搖搖欲墜,仿佛随時都有可能暈厥。

雲嬌扶着身邊男人寬厚的胸膛,“身為舞姬,媚氣不足,心智不堅,還想勾了我家公子?”

女子一身緋紅,眼角勾了緋色的眼線,眼角微挑,斜睨着人的模樣,矜貴又刁蠻,與她平日娴靜差別極大。

百裏鳶被她這大膽至極的話驚着,随後被腰間做怪小手奪去心神。

雲嬌很是費力的揪着攝政王腰間小肉。

這男人,帶她來這,又将她打扮成妖精模樣,無非是在這種場合需得一女子相伴。

此前猜到百裏鳶今晚目的,雲嬌心下五味雜陳,洛陽大案牽連甚廣,甚至對朝廷影響極大,若是一不小心走漏消息,百裏鳶此前謀劃盡付東流。

雲嬌知百裏鳶霸道狂妄的性子,也知他既敢帶她來此,定然不怕她作出花樣來。

可今生兩人到底相識不過半月,這男人便對她付諸信任,雲嬌心頭複雜。

雲嬌尚不知攝政王最擅攻心,這會兒只想着怎麽也要稍稍投桃報李,又別扭的不願讓這男人知曉,故而費勁想捏着攝政王小肉洩憤。

百裏鳶何許人?審查犯人只觀情态便可知其心思,這會兒察覺小女人情緒,心頭大悅,頓覺今日帶上這嬌嬌兒的決定沒錯。

被他百裏鳶瞧上的人兒,心與人,都是他的,全部。

兩人肆無忌憚的調情,常賢及其他身後一衆人無語至極。

常賢越發覺得百裏鳶不足為懼。

也不知幽州王氏是怎麽培養出這麽個蠢貨來的?可見睿智都在上一代用光了。

那舞姬自然被常賢遣退,接下來的歌舞自然也沒舞姬敢往百裏鳶身邊湊,經了剛剛那一遭,誰不知道‘王公子’身邊女子很是霸道。

若是有人敢攀附‘王公子’,被奚落幾句還是好的,被那金燦燦的劍指着可足夠讓人心驚膽戰。

雲嬌今晚把個被富家公子寵過頭的姬妾演繹的淋漓盡致,妖媚之處惹得攝政王不過歌舞過半,便迫不及待抱了人離席,讓席上一衆纨绔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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