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後退【二合一】
沈星杳關上門， 跟着魏敬一進了廚房， 雙手環抱在胸前，“你一早就算計好的吧？”他們這剛上來， 齊特助沒一會便拎着食材上來，要說不是計劃好的， 她可一點都不信。
魏敬一将食材一一放在流理臺上，朝她笑了笑， 一貫薄涼的面上因為這個笑而暖意橫生，沈星杳一時被他的笑晃了眼，她強行挪開視線，瞥到流理臺上的食材，瓜果食蔬以及肉非常齊全， 排骨？玉米？她道：“你該不會是要炖玉米排骨湯吧？”
魏敬一點點頭， 分別解開兩只袖口的紐扣， 将襯衫朝上挽了挽，露出一小截線條流暢且白皙的手臂， 修長的手将排骨拿出來放在洗菜籃中，清水緩沖了幾遍倒進洗淨的砂鍋中，添了水，打開燃氣，随後開始蒸飯， 等煮着排骨的砂鍋沸騰之後，盛出，用涼水過一遍， 最後在添上水，放進之前便切好生姜，玉米段以及胡蘿蔔，最後重新蓋上鍋蓋。
“一會要起鍋了，會有一點嗆，去客廳看會電視，等好了我喊你。”
沈星杳還沉浸在魏敬一娴熟自然的動作中沒能反應過來，聽到他的聲音，随即反應過來，“你還真的會做飯？”
“會不會一會你就知道了，先出去吧。”
沈星杳轉過頭，視線落在廚房裏的魏敬一身上，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潑在他的身上，整個人浸潤在暖金色的光線中，就連黑發都被渡成了與陽光無異的暖金色，逆着光而立的身形肩背寬闊，背脊筆直。
前方的電視上播放着的是一檔搞笑綜藝，但是沈星杳的心思明顯越來越飄忽，主要是從廚房裏蔓延出來的香氣逼的她壓根靜不下心來，她驚異于原來魏敬一真的會做飯，并且手藝還真的很不錯的樣子
她在沙發上蹭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朝廚房走了過去。
魏敬一正将熬着排骨的砂鍋蓋掀開，炖的軟爛的排骨玉米湯正咕嚕嚕地冒着氣泡兒，淡淡的白氣自鍋裏氤氲而出，廚房裏盡是濃郁的香氣，魏敬一用白瓷湯勺将浮在最上面一層浮沫刮出倒掉，同時也注意到了站在門口張望的沈星杳。
“餓了？”他問。
沈星杳不想承認，所以沒吭氣。
魏敬一笑了聲，“過來。”
沈星杳不想聽話，但還是走了過去。
魏敬一先是将一小把切好的蔥花撒了進去，随後舀了一勺湯，輕晃着散熱後遞到她的嘴邊，“試試鹹淡如何。”
沈星杳看着距離她嘴唇不過幾寸距離的白瓷勺，伸手想要接過，“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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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勺淺，換來換去小心撒了，快試試。”
沈星杳的手頓在半空，最終還是妥協地就着他的手将湯勺裏的湯汁喝掉，随後漂亮的眼眸亮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着魏敬一，“你是怎麽做的？味道竟然跟我爸爸做的這麽像？”
魏敬一的眼裏帶着笑意，“大概是喝的多了吧。”
沈星杳：“……”這也可以？他還能有她喝的多嗎？她怎麽就做不出來？
魏敬一拿了一個白瓷碗，在裏面添了湯，排骨以及玉米，遞給她，“再等幾分鐘，你先喝點湯墊墊肚子。”
沈星杳也沒有跟他客氣，接過碗之後便退到一旁的位置。
魏敬一看着她端着碗站在一旁，低垂着腦袋小口小口地喝着湯，卷密的睫毛落下兩把小扇，大概是真的喜歡，一副極為享受的模樣，心底不由一陣柔軟，平時張牙舞爪的，一吃到自己喜歡吃的，便乖的不得了，同時視線也駐留在她紅潤的嘴唇上，正微微撅起吹着湯勺的熱湯……
凸起的喉結開始上下滾動起來，趕在沈星杳察覺之後擡頭看過來的前一秒收回視線，繼續洗手。
沈星杳沒有注意到他先前的視線，倒是看着水龍頭的水嘩嘩落在他的手上，十根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猶如羊脂玉般滑膩的手背上沾着剔透的水珠，要是在這手指上戴着幾枚戒指，一定會有超強大的視覺沖擊。
……
沈星杳洗完手回來，魏敬一已經将四菜一湯端上了桌，油焖大蝦，油潑毛肚，酥肉炖鍋，涼拌蒜蓉茄以及清泠泠的玉米排骨湯，吞咽了下喉嚨，拖開椅子在魏敬一的對面坐下。
蒸好的米飯軟硬适中，裹着小酥肉一塊，一口咬下去，飽滿的紅油汁立即溢滿口腔，肉質鮮嫩，涼拌蒜蓉茄子滿口清爽，油潑毛肚麻辣辛香，好吃地令沈星杳不由微微眯了下眼睛，她好像是真的太小看魏敬一了，也是，他那麽聰明，只要是想學的，就沒有什麽學不會的。
魏敬一戴上一次性手套，将完整剝出來的蝦肉沾了醬汁放進沈星杳的飯碗裏，沈星杳嘗過他做的毛肚酥肉蒜蓉，所以便也沒有拒絕。
沈星杳只吃了一碗飯，但是菜吃了不少，最後啃了排骨跟玉米還喝了小半碗湯，摸着微微鼓起來的小肚子，沒骨頭似的癱在椅子上，第一次對他這般和顏悅色道：“魏敬一，你做的飯真好吃。”下一秒看見他正準備将沒吃完的酥肉毛肚倒進垃圾桶，趕緊彈起來跑進廚房，“別倒別倒阿。”
魏敬一看向她。
沈星杳道：“還能吃呢，你放冰箱裏，我晚上熱熱再吃。”
魏敬一看着她滿眼舍不得地模樣，“你不是從來不吃剩菜嗎？”
沈星杳眨了下眼睛，她是有這個壞毛病的，寧願餓着，也不吃剩飯剩菜，“但是…這個真的很好吃阿。”尤其是小酥肉，一口下去紅油遍布，真的是非常香了……
聞言，魏敬一的眼裏染上了笑意，“喜歡吃的話，我晚上再給你做。”
沈星杳嗯了一聲，收回落在小酥肉上的視線，“晚上？你一會不準備走？”
“你很希望我走嗎？”魏敬一朝她湊近了點。
沈星杳後仰了點，讪讪一笑。
魏敬一：“用完就扔是不是有點過分？”
沈星杳眼睛瞪大了點，“可是是你自願的阿，又不是我強迫你的……害，你就別倒了，給我留着吧。”說着，她從他的手裏奪過小酥肉放進冰箱，順便還把流理臺上的毛肚也一道放了進去。
“好了，你刷碗吧，我在外面等你。”
“等一下。”魏敬一喊住了她。
“幹…幹什麽？”反正她是絕對不可能刷碗的。
魏敬一似乎從她的眼裏看出了她的想法，無奈地笑了下，“沒讓你刷碗，洗個飯後水果總可以吧？”
洗水果是可以的，于是她點頭。
魏敬一拿了一小袋荔枝跟小盆遞給她，“去一旁洗吧。”
“哦。”沈星杳接過荔枝跟小盆，朝一旁的水槽走過去。
魏敬一這邊刷着碗，側頭看着在另一邊洗着荔枝的人，一邊洗一邊剝一邊往嘴巴裏塞，對此，他一點都不意外。
等她洗完之後，荔枝也少了将近一半，她看了一眼正将碗放進消毒櫃的人，悻悻道：“我洗好了，我先出去。”
魏敬一嗯了聲。
等他出了廚房之後，發現大門已經被打開了，坐在沙發上的沈星杳注意到他的視線，笑着道：“那什麽，打開來透透風。“順便幫你先把門打開，意思自個兒就懂了吧？
魏敬一朝沙發走了過去，這才發現，盤子裏的荔枝都被她給全部剝了。
沈星杳端起盤子起身，”看，我都給你剝好了，快吃。”吃完了就快點走吧。
魏敬一看着盤子裏晶瑩剔透地荔枝肉，笑着捏了一顆丢進嘴裏，沈星杳看到他兩頰稍鼓了點，與他這張冷淡嚴肅的臉極其不符，但是又莫名地透着幾分可愛，她這樣想着。
看着魏敬一吃了一顆又一顆，沈星杳不由舔了下嘴唇，問：“甜嗎？”
魏敬一垂眼看着她，“你不是吃過了嗎？”
沈星杳：“……”
終于等他把盤子裏的荔枝都吃完，沈星杳狀似無意看了一眼牆上的大鐘，道：“好快阿，都一點多了，我都有點困了，你是不是也該……”
魏敬一薄唇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點點頭。
沈星杳眼睛一亮，以及幫他拿起放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不用謝。”
魏敬一接了外套，搭在臂彎上，“那我就先走了。”
“好好好，我送你。”
沈星杳将魏敬一送到門口，她站在門內，他在外，“好了，你快走吧。”
魏敬一嗯了聲，轉身。
沈星杳欣喜，下一秒，嘴角的笑容僵硬住，因為魏敬一又朝人家的公寓門口走過去了，眼看着就要摁密碼了，也顧不上自己還穿着家裏的拖鞋，趕緊出去，急忙喊道：“魏敬……”然而名字還沒有喊出來，便聽到那戶的公寓的密碼鎖傳來“滋”一聲，被打開了？魏敬一把人家的門打開了？？
魏敬一将門推開，回頭對沈星杳道：“我到家了。”
沈星杳當場怔了好幾秒，“你…你家？”
“是阿，我家。”說着，攤開雙手做了一個介紹的動作。
“砰！”沈星杳狠狠甩上門，沖進卧室，捶着床上的團子，“魏敬一這個王八蛋！！”
他究竟是什麽時候把那戶的公寓給買下來的？？為什麽她一點都不知道？明明前兩天她還看到那對夫妻的？今年這公寓就成魏敬一了？所以就是說，她剛才把魏敬一拉到她家來，完全就是自作多情？？
不對！他明明可以解釋的！但是他沒有解釋，分明就是故意的！想到這裏，她不由扔下團子，沖進廚房，她要把他給做的菜都倒掉！然而在打開冰箱之後，她改變主意了，人不是什麽好人，但是菜還是好菜的，這樣遷怒是不對的。
雖然兩人住一層樓，但是魏敬一這個大總裁顯然很忙，每天早出晚歸，而她則是早不出晚不出，兩人這兩天也沒碰過面，反正沈星杳挺開心的，她一點都不想看到魏敬一。
***
做了幾天鹹魚，沈星杳收到了羅家輝的微信，告訴她，他們已經從橫店回來了，并給她發了地點與時間，讓她記得去參加《批判》的殺青宴，沈星杳給回了信息，随後又在她的小團隊群裏通知了下。
她沒有行程的這幾天，她的小團隊跟她一樣，在家做鹹魚。
羅家輝定的殺青宴在明天晚上。
群裏收到消息都給了回複，明天會提前一個小時過來接她。
随後沈星杳又給段聽樂打了一個電話，那頭響了幾聲，電話通了的，但是接的人不是段聽樂本人，而是果果，果果告訴她樂姐還在工作，等她結束之後會給回過去的。
果然，在晚上睡覺之前，沈星杳接到了段聽樂的電話。
“你今天找我啦？”
“導演明天辦殺青宴，你趕的回來嗎？”
“導演的消息我也收到了，趕的回來的，我明天上午就能到啦。”
“那我們明天一起走？”
“OK，沒問題。”
“好了好了，不跟你說了，我馬上到酒店了，錄制了一天節目，骨頭都要散了，想趕緊洗個戰鬥澡睡覺了。”
“成，那就挂啦，明天回來給我發微信。”
“好。”
……
段聽樂回來的時候差不多下午一點多了，把行李箱扔家裏之後，便直接上樓去找沈星杳，敲了下門便直接摁了密碼鎖進門，沈星杳正在廚房裏洗水果，聞聲從廚房探出頭來，“你回來啦？”
段聽樂往沙發上一癱，嚎：“好累阿。”
沈星杳端着洗好的提子出來，給她喂了一顆，“吃顆提子。”
甘甜冰涼的提子讓段聽樂舒服了一點，兩人很快将一盤提子分食而完，沈星杳問她：“要不要給你點個外賣？”
段聽樂抽出一旁的濕紙巾擦了擦嘴巴，“不了，還得空着肚子去吃殺青宴呢。”
“也是。”沈星杳肯定，随後看着她倦容難消的臉，道：“柚姐他們七點才過來，要不你睡一會？”
段聽樂揉了下酸澀的額角，“好，我是真有點困。”說着，她便想往沙發上倒。
“去房間睡吧？”
段聽樂擺擺手，“我就在沙發上補一會就好了。”
沈星杳見她已經舒服地躺了下去，便也沒再說什麽了，看來是真的累了，沒過一會便睡着了，随着日光傾斜，沈星杳擡頭間看到陽光直射在她的臉上，不太舒服地蹙着眉頭，便起身朝落地窗走過去将窗簾給拉了起來。
段聽樂醒來的時候窗外太陽已經西沉，落地窗的窗戶半開，微風吹動着窗簾，她看到盤腿坐在一側的沈星杳，正一手端着ipad一手握着感應筆在勾畫着什麽，難道是設計有靈感了？
這麽想着，她便安靜地沒有出聲打擾她，直到沈星杳看到她，“你醒了？”
“是在畫設計圖嗎？”她坐了起來。
“也不算吧，也就随便畫畫。”随後将感應筆收起來，“洗把臉吧，收拾一下，他們一會該過來了。”
段聽樂起身的時候拍了拍她單薄的肩膀，“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沈星杳點點頭，“嗯。”
“我不回去拿衣服了，我就穿你的了。”
“好！”
等她們收拾好之後，劉柚的電話也打了過來，他們已經到小區的地下車庫了。
她們倆下去的時候，果果也在，正跟劉柚他們幾個聊着天，見到她們出來，招了招手。
段聽樂原本是想說自己跟沈星杳的保姆車過去就好，便讓果果他們直接去飯店，不過他們還是過來了，于是她們還是各自上了自己的車，“飯店門口見。”
沈星杳比了一個OK。
即便是在擁擠的車道上，兩輛保姆車卻依舊能夠保持着前後速度，不得不讓人嘆服藝人司機們的開車技術。
差不多四十多分鐘後，兩輛保姆車前後停在飯店門口，在她們下了車之後，保姆車開向飯店的地下停車場，沈星杳跟段聽樂則帶着她們幾個先過去。
報了包間號之後，立即有服務員過來領她們上去，這家飯店的服務員經常接待一些明星藝人，不管什麽大腕小腕都見過，因此在看到段聽樂她們的時候，面上依舊帶着得體的微笑，禮貌地做着引領指示的工作，直到門口之後，這才離開。
藝人工作人員的包間就在隔壁，在劉柚跟果果她們叮囑之後，看住她們倆進了藝人專屬包間之後，她們這才進去。
……
沈星杳跟段聽樂進去的時候，大部分藝人都已經到了，見她們進來，便笑着與她們打招呼，羅家輝招呼道：“笑杳，聽樂，來了？過來這邊坐。”
羅家輝還特意給她們留個緊靠着的座位，旁觀就是孫斐跟周滿柯他們。
餐桌上依舊有酒有飲料，大家可以自行選擇，不硬性安排，基本上男演員跟少數酒量較好的女演員會選擇喝酒，段聽樂也選樂一杯酒，沈星杳道：“你就不怕喝醉？”
段聽樂笑了笑，“就是果酒怕什麽，少喝一點沒事，再說不是有果果他們嗎？”她輕輕地搖晃了下酒杯，淺粉色的液體滉漾着，“你要不要也喝點，還挺好喝的。”
沈星杳原本是不打算喝的，但被段聽樂這麽一說，倒也勾出了點酒瘾，于是也選了酒。
“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的努力付出！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我羅家輝在這裏經大家一杯！先幹為盡！”羅家輝舉起酒杯，随後一仰脖子将酒杯裏的酒水一口氣喝完。
導演都先幹為敬了，其他人自然也舉了杯。
導演開場之後，包廂裏的氣氛便也熱鬧起來，近兩個月的壓力在此時消除的幹幹淨淨，大家在談笑間杯觥交錯，交杯換盞，導演組與導演組相互敬酒，也有演員們去跟導演敬酒。
沈星杳跟段聽樂也給羅家輝他們敬了酒，羅家輝一見她倆杯裏的酒，便道：“雖然是果酒，但是也不要喝太多了，小心頭疼。”
其他演員就作玩笑道：“導演，你這也太雙标了吧，你剛才可不是這樣跟我們說的。”
羅家輝也笑道：“我還不知道你，你這個酒鬼巴不得多喝點呢，再者，她倆還是孩子呢。”
說來也是，段聽樂雖然名氣大，但是今年也還沒有滿二十二歲，沈星杳更不用說，還沒有滿二十歲，跟他們一對平均年齡四十左右的比起來，可不就是孩子嗎？
于是包間裏有哈哈哈哈哈的笑起來。
敬完酒之後，兩人便縮在角落裏一邊喝酒一邊說着小話，段聽樂還抓了點花生米放她們跟前，見沈星杳小口小口地抿着酒，便道：“我沒騙你吧？是不是挺好喝的。”
沈星杳輕舔了下嘴唇，口腔裏還殘留着清冽地甘甜，混合着點點果香，“嗯，好喝。”
“那咱倆再倒一杯？”
沈星杳點頭，“好。”
周滿柯餘光看到沈星杳她倆，便對身邊的孫斐說道：“這倆小姑娘感情好阿。”
孫斐笑了笑，“從小一起長大的能不好嗎？”
“也是。”
酒過半巡，沈星杳跟段聽樂跟羅家輝打了聲招呼。
段聽樂：“你醉了嗎？”
沈星杳笑：“你覺得可能嗎？”
兩人喝了好幾杯果酒，有點頭暈是真的，但是醉還不至于。
從衛生間出來之後，段聽樂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便對沈星杳說道：“你先回去，我接個電話。”
沈星杳點點頭，“嗯，那你快點回來。”
“好。”
沈星杳往回正走着，迎面走來一人，兩人的視線對上，同時頓住了腳步，是周忍，周芷奚的親侄子，魏敬一的親表弟。
在沈星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忍已經大步朝她走了過來，眼裏帶着驚喜，“喲喲，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回來已經有幾個月了。”回答完之後，她便道：“你是不是又出去比賽了？剛回來？”
周忍溫和地笑了笑，“對阿，昨天剛回來的。”
沈星杳：“難怪了。”天才圍棋手，自小就聰明，在圍棋上極有天賦，因此從小到大除了學習之外便是奔波于各種圍棋比賽中，大獎小獎拿到手軟。
“你在這裏吃飯嗎？”
“嗯，跟劇組的同事一起。”
周忍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劇組的同事？”
“對，我目前還有一個新職業，藝人。”
“你的設計呢？”周忍詫異地問。
沈星杳笑了笑，“設計跟演戲又不沖突。”
随後，沈星杳又問：“你呢？在這裏吃飯？”
“嗯，我爸媽跟小姨姨夫他們一道。”
沈星杳下意識想到了魏敬一，魏敬一該不會也在嗎？不過很快她就知道在不在了，因為那道熟悉的聲音已經從他們的前方傳了過來。
“喲喲。”
兩人條件反射地同時看了過去，站在距離他們幾米外的男人不是魏敬一還能是誰？
一身黑色襯衫黑色西褲顯得身材颀長，分明的五官上帶着幾分疏荒，瞳仁深邃而漆黑，過道頂上冷熒熒的燈光落在他分明的五官上，不近人情地漂亮。
沈星杳然這才注意到，她此時跟周忍的距離有些過于近了，不過他們當時都只顧着說話，并沒有注意到，于是她下意識地小小地後退了一步，周忍因為她這一後退的動作，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
沈星杳此時并沒有注意到周忍的視線，而是還在暗自心虛着，随後轉念一想，有什麽心虛的，反正他什麽都不知道，并且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周忍喜歡她也不是她能夠控制的，就像是她喜歡魏敬一的時候，魏敬一可以不接受，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制止。
除了段聽樂，沒有人知道她曾經跟魏敬一表白過，同樣除了段聽樂，沒有人知道周忍曾經跟她表白過。
剛到巴黎的時候，她經常在想，她這個是不是應該叫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她這前腳剛拒絕了周忍，後腳便被人家的表哥給拒絕，瞅瞅，這不叫天道好輪回還能叫什麽？
……
正神游太虛間，魏敬一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跟前，目光在沈星杳以及周忍的身上掃了一圈，“在聊什麽？”
周忍剛準備開口，沈星杳已經先他之前開口道：“能聊什麽，就老朋友見面，随便聊聊而已。”
魏敬一點了點頭，随後對周忍道：“出來有一段時間了，你先回去吧。”
周忍朝沈星杳看了一眼，發現沈星杳的視線壓根便沒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麽，放在身側的手掌稍稍緊了下，對沈星杳道：“喲喲，那我先過去了。”
“嗯嗯。”沈星杳點了好幾下頭。
在周忍離開之後，魏敬一朝沈星杳走近一步，“喝酒了？”
沈星杳用腳尖摩擦了下地面，嗯了一聲。
“在這吃飯？”
“劇組的殺青宴。”
“什麽時候結束？”
“不知道阿，應該快了吧。”
“怎麽過來的？”
“李哥送的。”
魏敬一點了點頭，餘光忽然盯在某處，沈星杳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便看到了站在那裏一臉猶猶豫豫的段聽樂，段聽樂冷不丁被兩道視線盯住，讪讪地笑了一下，“Hi。”
魏敬一收回視線，“那我就先回去了，結束跟我說一聲。”
沈星杳一聽他要走，肉眼可見的雀躍起來，然而聽到後面一句，雀躍的臉又皺了起來，“跟你說一聲幹什麽？”
魏敬一盯着她看了幾秒，沈星杳最受不住的便是被他這樣直勾勾地盯着，扯了下嘴唇，“……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過去吧。”
段聽樂看着魏敬一離開之後，立即屁颠屁颠地小跑過來，沈星杳睨着她，“你這個時候倒跑的快了？”
段聽樂笑着挽住她的手臂，“哎呀，別這樣嘛。”
沈星杳哼了一聲。
兩人回了包間，包間裏的人已經喝的七到八倒，有的還嫌不夠盡心，還問着要不要組團去第二趴，K歌，羅家輝導演他們是真喝的有點多了，“我們幾個就不去了，年紀大了比不少你們小年輕了，得回去早點休息了。”
在場還清醒的演員們黑人問號臉，嚯！羅導的嘴騙人的鬼！在劇組抓着他們通宵拍戲的時候，精神頭比他們小年輕都好！罵起人來那嗓門他們隔壁隔壁隔壁劇組都能聽見！！
沈星杳跟段聽樂自然也是不會去的，更別提孫斐周滿珂他們，于是他們便組織了去的人，不去的已經開始給各自的助理打電話過來接了，段聽樂給果果打了個電話，自然也就把劉柚他們給一起叫了過來。
跟還在場的幾個前輩們一一打了招呼之後，沈星杳跟段聽樂這才離開，出了包廂之後，沈星杳忽然想起，魏敬一之前讓她結束的時候給他發個信息，揣在口袋裏的手指摩擦着手機，那這信息她到底是發還是不發呢？
“喲喲，進電梯了。”段聽樂聲響起。
沈星杳回過神來，趕緊進去。
段聽樂問她：“你剛想什麽呢？”
沈星杳搖搖頭，将手抽出來，“沒事。”
段聽樂“噢”了一聲，對身旁的果果他們道：“果果，我一會跟喲喲一起走就好，你跟陳哥就直接回去吧。”
果果看了劉柚他們一眼，道：“好，下次我們送。”
劉柚笑了下，“這還客氣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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