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言神醫無端遭受了一番冷眼,趙大将軍那眼神跟刀鋒一樣,要不是看在他還有點用的份上,估計這會兒已經被眼刀給淩遲處死了,幸好陛下還是很通情達理的,言少寧才算是僥幸逃過了一劫,拎着藥箱火速離開。

跟趙大将軍相比較起來,他還是更願意跟陸王爺打交道。

陸王爺冷歸冷,可起碼不會随随便便動殺意,趙大将軍就不一樣了,多跟他說一句話,言少寧都要懷疑下一秒自己脖子上面可能都要架上一把大刀。

與此同時的秦元熙,跟言神醫卻有着迥然不同的感受。

“累不累?來喝口茶。”

秦元熙的茶還沒端過來呢,手腕就被趙拓拉住了。

“陛下方才受驚了。”

“沒有,沒有。”秦元熙趕緊解釋:“沒事兒,是我問他點事情,跟言神醫沒有關系的,哪有什麽受驚不受驚的,我好着呢。”

“你不要擔心。”說完還主動拍了拍趙拓的胸口:“真沒事,我們吃早飯吧,我有點餓了。”

“陛下有我。”趙拓握着秦元熙的手,鄭重承諾道:“萬事不必擔心,照顧好自己,還有、還有寶寶。”

趙拓說到這兒的時候,臉上浮現了一絲紅意,有些局促,又有點欣喜的感覺,完全是一副新手爸爸的模樣,看他的眼神在秦元熙的肚子上來回掃着,很明顯的有點想接觸,又不知道該怎麽辦,看起來十分威風的大将軍,此刻竟然多了一些憨厚的感覺,秦元熙覺得,真的很奇妙。

然後拉過趙拓的手,放到了自己肚子上。

“現在還不明顯,寶寶還小呢,可能要再過幾個月,就會有變化,現在摸不出來什麽。”

他的小腹十分平坦,才豆丁大小的娃娃當然摸不出來,可就是如此,趙拓都十分的激動,小心翼翼的觸碰,像是在撫摸着什麽稀世的珍寶一樣,摸着摸着,就把秦元熙給摸得臉色通紅。

“你別摸了。”

本來兩個人就有那種關系,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懷孕的因素在,秦元熙讓他給摸了兩下,就渾身上下都很不舒服,別別扭扭的就想離趙拓遠一點,這誘·惑真不是一般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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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不摸了。”

他這麽一開口,趙拓就更顯得手足無措十分局促,好像是做了什麽錯事一樣,連忙要把手往回拿,臉上也都是懊惱的神色。

“是我唐突了陛下,罪敢萬死!”

“幹什麽呀你。”秦元熙真是服了他,趕緊一把将人拉過來,主動抱住了趙拓。

還是這個胸膛,又熟悉又陌生的擁抱,秦元熙摟着趙拓的腰,一時沒忍住,仰頭就親了趙拓一下,趙拓僵硬着不敢動,秦元熙低聲笑:“笨蛋,你應該親回來。”

“什、什麽?”趙拓這會兒的表情就真的有點憨憨的,他被秦元熙摟着,也不知道回抱回去,整個人硬邦邦地杵在那兒,真有點榆木疙瘩的意思。

“親回來。”秦元熙咬了一下趙拓的唇,提醒他:“忘了?你親過的,使勁兒親回來。”

就這麽一邊說着,還要一邊撩撥趙拓,趙大将軍是個憨憨,但再憨憨在他這麽撩撥之下,還是會有反應的,于是,秦元熙腰間一緊,呼吸就被人奪了去。

還是那個熟悉的氣息,還是那個熟悉的感覺,還是那麽令人難以忘懷。

秦元熙在趙拓懷裏低聲喘了兩下,慢慢平複自己的心情之後,才靠着趙拓小聲念叨着:“我好想你呀,好想可以一直在你身邊。”

沒有比較就沒有差距,感受過趙拓的溫暖之後,再回想陸王爺的冷酷,秦元熙就一點也不能想,覺得自己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這個委屈在趙拓的身上,就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出來。

越是被人護着,就會越發顯得嬌氣,說的就是秦元熙這種類型的。

他不知道趙拓這次出來會待多久,所以就越發的膩歪,好像沒一分鐘都是多出來的,一定要抓緊時間好好珍惜才行,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浪費,而趙拓,也還是一如既往的對秦元熙各種好,兩個人成天膩歪在一塊兒,好像要把之前丢掉的時間全都補回來一樣。

美滋滋談戀愛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等秦元熙意識到的時候,趙拓已經陪在他身邊好幾天,這幾天裏,陛下寝宮外面的禁軍換了,朝中的風向也變了,耳目靈通的大臣們幾乎都知道,陛下與陸王爺一夕之間關系緩和,再度回到了新帝初登基時的君臣和睦,雖然大家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麽原因,但總的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

還有就是陛下該上朝了。

之前的時候陸王爺以病托詞,把秦元熙軟禁在寝殿裏的,他想去都不能去,現在的情況又不太一樣,秦元熙還沒有想去,就有人催着他去上朝了。

“陛下多日不曾早朝,朝中大事總要商議解決的。”

趙大将軍是真的忠心耿耿,在陛下的盛寵之下,還懂得要勸谏陛下要早朝不能荒怠政事,這一看就是國之棟梁,可惜,秦元熙并不是很願意早朝。

“再睡會兒,有什麽事讓他們上禦書房再說也不遲呀。”

秦元熙一直都對大秦這個早朝制度十分懷疑,一大早天都沒有亮,飯都不讓吃就跑到金銮殿上聽那幫子朝臣你罵我,我罵你,來回的争論不休,可實際上能商量的事兒還是要到下朝後,拿到禦書房裏在讨論來過,那就等于早朝就是個預熱的場子,給大家一個開嗓的場合而已。

實在是雞肋的不行。

起那麽早,就是為了上趕着去聽那些人吵架,而且有時候秦元熙還聽不懂,就挺沒意思的。

他是可以做正經事的人,他也願意做正經事,但是把時間花在這種、完全沒有什麽意義的事情上面,秦元熙還是有點不太情願。

就算公司開例會,那也不是天天開的,一周一次做個工作總結就差不多了,更不用說,誰家公司早上五點就開例會的?

“陛下,不可。”

在趙大将軍的再三催促之下,秦元熙無奈只能爬起來早朝,別人家溫香軟玉從此君王不早朝,他們家完全不一樣,大将軍不僅自己兢兢業業還要帶着陛下一起兢兢業業,一定要做一個勤勉的皇帝。

秦元熙就只能被迫勤勉。

他這邊裏三層外三層的朝服穿好以後,才想起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早朝的話,趙拓怎麽辦?

以往秦元熙早朝時候見到的都是陸王爺,陸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往那兒一站就是朝中各位大人的主心骨,誰發言說什麽,跟誰吵架都要看陸王爺的眼色行事,陸王爺即使站在那兒一句話不說,但他一個眼神,一個不起眼的動作,就足以給下面的人足夠多的暗示以及明示。

但現在芯子裏面換人了,趙拓可怎麽辦?

趙拓又沒有陸伯桓精明,萬一到了早朝上,漏了餡兒或者應付不到位,讓人懷疑了怎麽辦?

不對不對,不是讓人懷疑的事兒,秦元熙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趙拓一直認為自己是征遠大将軍,跟陸王爺勢不兩立的那種,就算要上朝,他也是大将軍的身份,那到時候萬一來個人随便喊一聲“王爺早上好”,那這事兒要怎麽收場?

秦元熙胡思亂想着,他去上朝沒有問題,早起就早了吧,問題在于趙拓,他就在琢磨要怎麽讓趙拓不去上早朝,這樣就能避免被人發現的問題。

結果,他這兒也沒琢磨出來個所以然,趙拓也已經換好了朝服,大将軍的一品武将官服,跟陸王爺那一身完全不一樣的類型,秦元熙納悶了一下,然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趙拓是有身份的,所以哪怕是演戲,他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全套的,只是這一切,到底是他自己做的,還是陸伯桓為他安排好的?

陸伯桓知道有趙拓的存在,為了保證自己的秘密不會被拆穿洩露出去,讓天下人都知道陸王爺是個有兩幅面孔的神經病,那陸伯桓就一定會有所準備才對。

想到這兒的時候,秦元熙才稍稍放下了心,然後就帶着趙拓一塊兒上朝去了。

皇帝陛下幾日不早朝,早朝還是那個老樣子,吵吵架罵罵人,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少了陸王爺的指揮,這個吵架吵得不夠熱鬧了倒是真的,秦元熙坐在龍椅上打瞌睡,時不時的看一眼下首站着的趙拓。

跟陸伯桓一樣,趙拓也站在首位,不同的地方大概在,陸伯桓早朝的時候是真的在早朝,不管下面人吵什麽,鬧什麽,罵什麽人,陸伯桓都是聽着的,趙拓就不太一樣,秦元熙視線稍微挪開了一點,不敢跟趙拓的視線撞到一起。

這人,早朝的時候,根本就什麽都沒有做,就站在下面盯着龍椅上的秦元熙在看。

而且看得光明正大,趙拓這個位置有先天的優勢,他站在這兒盯着秦元熙看,根本就不會被下面的大臣發現,于是也就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看得秦元熙都很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是平日裏攝政王威壓過重還是因為趙拓早朝上并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出來,總之,事情好像沒有秦元熙以為的那麽複雜,攝政王裏面雖然換了芯兒,但氣場還是在的,并沒有什麽人敢上來跟他随便攀談,秦元熙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看來,陸王爺平時各項措施都做得比較好,這樣他就可以放心的多留趙拓幾天了。

畢竟,甜蜜的日子,誰舍得就這麽放手呢?

秦元熙亦然。

趙拓一日不走,陸伯桓就一天不能回來,那他就安全一天,秦元熙當然就巴不得趙拓永遠不走,陸伯桓永遠不要回來,他幸福的小日子就能永遠這麽過下去,連陽光都燦爛了很多。

然而,凡事沒有絕對,在秦元熙晚上摟着趙拓整晚安眠,早上還沒醒就被人掐住脖子的時候,他真的感到了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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