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睡覺睡得好好的,忽然就被人掐住脖子,這得是多大的驚吓,秦元熙當時都感覺自己差點要死在這兒了,掙紮了半天之後就看見陸伯桓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睛,秦元熙頓時就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這不是一般的要人命,這簡直是要了大命了!
“你、給朕松手!快點!”
秦元熙捏住陸伯桓的手腕,努力掙紮,可惜一點用都沒有。
他的力氣沒有陸狗大,陸狗想一只手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的簡單。
秦元熙都不想反抗了,這叫什麽事兒呀!
昨天晚上還溫聲軟語哄着人家睡覺,早上天還沒有亮就翻臉不認人,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呢,攤上這麽個神經病,秦元熙都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到底是倒了多大的黴,他真是欠了陸伯桓的!
“你怎麽會在我床上?”
陸伯桓臉色陰沉,一副不好招惹的樣子,秦元熙一聽這話,更是氣得不行。
什麽叫他的床上,拜托看清楚一點好不好?這是什麽地方?這是皇帝的寝宮,睡的這是皇上的龍床,陸伯桓你還敢自認,謀逆之心昭昭可見!
可能是秦元熙眼裏的憤恨以及不平實在是太明顯,也可能是陸伯桓終于清醒了一下,看明白自己在什麽地方了,然後他把秦元熙給松開了,臉上的神色變成了茫然:“我怎麽會在這裏?”
在陛下的寝宮不算,而且還是在龍床上,這一點,陸伯桓真的有點糊塗。
按了按有點疼的腦袋,腦子裏面暈乎乎的,很難理出來一個思緒出來。
趙拓到底幹了什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滾下去!”
陸伯桓有沒有想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元熙想清楚了,陸狗還是陸狗,一醒來就想要弄死他,這人實在是不能相處的,既然陸狗已經醒過來了,那就公事公辦,敵人好比秋風,你要比秋風還要蕭瑟,才能戰勝敵人。
于是,秦元熙立馬就翻臉不認人了,不僅如此,還直接一腳就把陸王爺從床上踹了下去,相當的冷酷且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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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伯桓被踹的時候,還是稀裏糊塗的,等他的腳站在了地上,透過陛下寝宮裏的等身銅鏡看到自己衣衫不整且脖子上似乎還有點暗色的痕跡時,陸伯桓覺得腦仁更是疼得厲害。
這個事情的發展情況完全超出了陸伯桓的預料之外,甚至根本就不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內,什麽時候,他都跟那人睡到一張床上了?而且還有如此暧·昧的痕跡,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孩子,那孩子是怎麽回事?
陸伯桓有心想問問,但是一扭臉就看見秦元熙已經翻身蒙頭蓋住了自己,完全沒有要交流的意思,而且就算是交流,他們兩個人也交流不出來什麽東西,他能告訴自己實話嗎?那肯定是不行的。
一想到這裏,陸伯桓的臉色更差,整理了一下衣衫,冷聲說道:“陛下好好休息,臣先行告退。”
“讓你走了嗎?你就告退?”秦元熙本來沒怎麽樣。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孕期情緒比較敏·感,又或者還是讓陸伯桓早上掐脖子給刺激的,一聽陸狗又恢複到了人模狗樣兒的狀态,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尤其是看到陸伯桓那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衣服一拉,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呵,真的是有夠刺激的,秦元熙腦子發熱,直接抄起枕頭就往陸伯桓身上砸,砸過去的時候很解氣,砸完以後又很心虛。
陸伯桓可不是趙拓,不是他可以随意鬧脾氣的對象,陸王爺可是一丁點都不會忍着他的。
秦元熙看着陸伯桓臉色要變,立馬先發制人。
色厲內荏着先嚷嚷起來:“怎麽,你還有理了?難道你就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是什麽意思?陸伯桓我告訴你,我受夠你了,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解釋,你就弄死我吧,大不了就是一屍兩命,誰怕誰呀,有你後悔的時候!”
他這兒是一邊嚷嚷着,一邊小心翼翼打量着陸伯桓的臉色。
秦元熙那也是在賭。
其實他對陸伯桓并沒有什麽了解,那要認真說起來,跟陸王爺相處的這段時間,兩個人一直都是劍拔弩張的,甚至幾次陸伯桓還對他動了殺心,但有一點,秦元熙還是篤定的,陸伯桓心裏面還有個趙拓,而趙拓,他一直都認為趙拓是個好人。
跟陸伯桓不能講道理,跟趙拓可以,所以他就想試着跟陸伯桓講講道理了。
“後悔什麽?”陸伯桓果然停下了腳步,并沒有再往外走,淬着冰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元熙,良久之後,才又說道:“你要跟我說什麽?”
“我、朕要說什麽你不知道嗎?”
陸伯桓轉身落座,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剛才的那點狼狽已經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好似剛才那個讓人從床上踹下來,一臉茫然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不過一個轉身,就又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陸王爺。
真的是好本事,好厲害,好演技,秦元熙自愧弗如。
陸伯桓根本就沒接秦元熙的招兒,一盞茶他喝得慢條斯理,好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相當的淡定,反而是把秦元熙給弄得不知所措,陸王爺是個神經病,他現在完全跟不上神經病的思維,不知道這家夥這會兒又在想什麽,秦元熙挪了挪位置,正在琢磨着怎麽打開話題的時候,陸王爺終于說話了。
“你叫什麽?”
“什麽?”
這一開口就讓秦元熙發蒙,還沒等秦元熙懵過來,陸王爺又扔了一個重磅炸·彈過來:“既然跟了我,總要有個名分,王妃是不可能的,日後孩子生下來,王府裏總有你一個容身之所,家裏還有什麽人,王府也一并會照應,你、無後顧之憂也不用擔心。”
秦元熙滿臉的問號,實在是不能理解陸伯桓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腦回路,不過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陸王爺他是不是已經承認了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雖然秦元熙反應慢了一下,但還是聽出來了陸伯桓話裏的意思,這家夥顯然已經知道他肚子裏的孩子是跟趙拓滾床單滾出來的,而且按照這家夥的想法,趙拓跟他本來就是同一個人,那趙拓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孩子,所以才有了什麽王府裏給他留個容身之所的說法。
別的都不說,陸王爺的這個想法,還真是詭異的可怕。
真不愧是個神經病,一般正常人都跟不上他的思路。
“呵,陸伯桓你這話說的是不是有點問題?朕何須你的容身之所?”秦元熙有點小驕傲。
這話要是放在現代他肯定不敢說,這麽大的話,說出來怕閃舌頭,但是現在,他不僅可以說,還能說得理直氣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有何處去不得,還需要你攝政王給一個容身之所?”
秦元熙說這話的時候,帶着一點的譏諷,看着陸伯桓的眼神也盡是挑釁,在他看來這是自信的表現,在陸王爺看來這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死不悔改的表現。
陸伯桓放下了手裏的茶杯,看着秦元熙,然後嘆了一口氣:“你又何必如此倔強,如若事發你知道你的下場是什麽?我願顧你一顧,不要不識好歹,最後小命難保!”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看了一眼秦元熙的肚子,仿佛是很為那個還沒有出世不知道的小豆丁感到惋惜一樣,秦元熙看他的眼神也更像是在看一個智障。
“陸伯桓,你什麽意思,話說明白別繞圈子。”秦元熙本來還在床上,大概是因為自覺這麽跟陸王爺說話有點沒氣勢,就自己爬了起來,撈了件衣服披上就坐到了陸伯桓的對面。
陸伯桓見他坐過來,竟然還主動給倒了杯茶,看起來就相當的客氣,跟之前掐着他脖子要他死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怪了吧唧的,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但就是很不對勁。
算了,他不能跟神經病一般見識,不然跟神經病有什麽區別?
“誰派你來的?是秦元帝還是趙拓?”
陸伯桓果然不再繼續兜圈子,放下了茶壺,直接就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這個問題很讓陸伯桓茫然,開始的時候,他覺得這是秦元帝的陰謀,目的是用這樣一個假貨來重肅朝堂,進而抓住陸伯桓的把柄,最後掃清陸黨一派,鞏固皇權地位。
但這事兒讓趙拓摻和進去以後,就顯得有點撲朔迷離,再加上今日的種種,陸伯桓徹底是想不明白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這一切都是趙拓在主導,可偏偏陸伯桓跟趙拓還不能對話,雖然他們是同一個人,但趙拓要做什麽,陸伯桓還是不知道的。
以上種種,他雖然看着挺淡定的,實則心裏面亂得一塌糊塗,但不管怎麽亂,事情還是要處理的,起碼陸伯桓覺得自己提出來的處理方式并沒有什麽問題。
只是他沒想到,秦元熙比他以為的還要倔強一點,哪怕是已經到了這種時候,都不認回頭路,這種骨氣,确實讓人佩服。
“派我來的?”秦元熙擡手就把杯子拍在了桌子上,嗤笑一聲:“朕乃先帝親子,從太子位繼承大統,如果攝政王非說要派的話,那大概是天命派來的吧,攝政王還有什麽問題嗎?”
“死不悔改。”陸伯桓掃了他一眼,然後扔出來一個致命的問題:“你既自認為君,那為何還要居于人下,以身伺我?陛下倒是解釋解釋原因。”
陸狗真不愧是陸狗,一句話就讓秦元熙回答不上來了。
耽美小說畢竟是耽美小說,放到這個大環境裏,哪個皇帝願意做下面那個?這壓根就不是什麽體位攻受的問題,這代表着皇權,皇權至高無上,就是辦事兒的時候,那也必須是皇帝在上面才行,更不用說,他還懷孕了。
懷孕還不算,他還不想打掉這個孩子,這事兒放在尋常男人的身上就不太好接受,他還是個皇帝。
真是呵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