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氣

賀巢看起來冷淡,但至少在表面上一直維持一個好學生的模樣,比如不喜歡缺課。

江榆一直都覺得賀巢是個好人。

直到賀巢威脅自己裝瘸,他才看清楚面前這個男人似乎并不是好學生。

江榆:“·······”

賀巢扶着江榆,把他圈在自己懷裏,賀巢一只手吊着公交車把手,一只手隔着衣服捏着江榆的肩膀。

江榆十分抗拒這種被人捏着的感覺,掙紮了好久,一直小動作不斷。

賀巢卻并不在意,但是江榆低聲嘟囔起來。

他勾唇,準備低頭去聽他說什麽。

只是輕輕一低頭,便聞見了江榆身上帶着一點點沐浴乳的趕緊味道,青少年剛剛發育的荷爾蒙青澀味道,瞬間侵略了賀巢的呼吸和鼻腔。

賀巢一開始還掙紮猶豫了一下,可是很快便在江榆額發間輕輕嗅了嗅,不自覺的靠近了他。

江榆渾然不覺,仍舊在糾結賀巢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他在想下了公交車要剁了賀巢的手好呢?還是脫掉這個已經受到污染的衣服好呢?

“到了,下車,你扶着我。”

就在江榆在犯罪和道德的內心掙紮的時候,賀巢忽然在他耳邊低聲說起來話。

江榆猛然回神,他驚覺自己現在還裝着瘸子,被賀巢捏着的肩膀,有些疼,賀巢的雙眼也直視着自己,江榆想了想,擡起了一瘸一拐的腳,靠在賀巢身畔,跟着他下車。

賀巢滿意的笑起來,攙扶江榆,微微笑的看了一眼紅透了臉的中年人,下了車。

江榆被賀巢帶下去以後,就準備恢複正常行走的模樣,但是賀巢又捏了一把江榆,說:“等一下,等公交車走了。”

Advertisement

江榆哦了一聲,一股怪異而又激動的心情湧蕩在他的心房。

兩個人走遠了,在前面拐了個彎,進了個小巷子。

江榆看着兩邊的門店都沒開門,問賀巢:“你去哪裏?都沒開門。”

賀巢勾勾手:“跟着我走就行了,又不會賣了你?”

江榆跟着他往裏面又走了一段距離,賀巢在一個門前種滿了花的小酒館前停下來,他仰頭看了眼招牌,白鳥酒館。

江榆好奇的跟着賀巢進了門,門壓根都沒鎖,裏面也一個人也沒有。

賀巢開了燈,走到櫃臺邊,敲了敲桌子喊:“夏哥!”

櫃臺下面,一個頭發亂七八糟,胡子拉碴的年輕男人打着哈欠站起來,“幹嘛呢?地震了啊?叫什麽叫?你夏哥睡着覺呢!啊!”

江榆聽着他像是講相聲似的講了一大串,好奇的伸頭看了看櫃臺下面,裏面竟然鋪了個毯子,還放了兩個枕頭,看來這個夏哥剛剛真的在櫃臺下面睡覺。

夏哥瞅着江榆這好奇模樣,忍不住撲哧笑出來,問:“賀巢,你從哪裏拐來的小孩啊?長得還真好看。”

賀巢咳嗽一聲:“我同學。”

“喲?賀哥也有同學啊?”夏哥似乎驚奇,故意提高聲音調侃他起來。

賀巢白了他一眼,似乎叫他別亂說,“我沒吃早飯。”

夏哥哦了一聲,敲了敲點單臺子上面的一個玻璃罐,裏面放了不少硬幣和紅紅綠綠的人民幣。

賀巢從錢包裏面掏出來一百塊,扔進了玻璃罐子,“給我們一人一份,再給他來一杯蜜桃蘇打。”

江榆立即看向賀巢,剛剛帶他逃學的時候,不是說來喝酒的嗎?

蜜桃蘇打怎麽聽不像是個酒的名字,他撅起嘴,有點抗議的意思,期期艾艾的想說話,又不敢說話。

賀巢掃了他一眼,“幹嘛?”

“酒,我想喝酒。”

賀巢不理,“小孩子喝什麽酒。”

江榆生氣的紅了臉,“我十八歲了。”

賀巢挑眉,笑話他,“身份證給我瞧瞧。”

江榆頓了頓,低頭從口袋裏翻出了錢包,從錢包裏翻出了身份證,然後把身份證遞給了賀巢,“你看看,我十八歲零八個月了。”

賀巢:“······”

江榆固執:“你看看!”

賀巢捏眉,“好好好,我看,我看。”

他細細看過去,見江榆果然是成年了,去年高二就成年了,還有三個月就到生日了,馬上就快十九了。

可是身份證上那個青澀的少年,臉龐緋紅,眼睛閃亮的像是鑽石般,怎麽看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

賀巢把身份證還給江榆,轉頭對夏哥說:“給他一杯荔枝酒。”

江榆委屈,行吧······

荔枝酒那也是酒。

夏哥被江榆的模樣逗笑起來,看他的眼神像是小狗一樣,不自覺伸手想在江榆頭上褥一把。

江榆被他吓了一大跳,唰的趕緊後退,活像是被驚吓到的貓,一下子全身的貓都站起來了。

夏哥尴尬的手停在空中,不知道是收回來呢,還是不收回來。

賀巢勾唇,有一絲的愉悅,“喂,他潔癖的很,你別亂動手動腳。”

夏哥哦了一聲,收回手,轉頭去小廚房裏面準備食材給他們做早飯。

賀巢拉開靠窗座位下的椅子,對着江榆招招手:“過來坐下。”

江榆乖乖的走過去,乖乖的坐下。

賀巢然後進了櫃臺後面的小廚房,和夏哥低聲說着話,一邊說一邊幫他洗杯子。

江榆望着他,見他們的聲音越說越低,便準備轉過頭去不再看了。

但那個夏哥忽然是被吓了一跳似的,忽然頓住了動作,嘟囔了幾句,擦擦手從一個小櫃子裏面拿出個藥盒子一樣的東西,塞給了賀巢。

江榆收回視線,臉龐發燙,努力是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看見了什麽不得見人的交易。

等夏哥做完了,時間也過了半個小時了,他端着一盤秋葵蝦仁蛋和一盤鴨肉香橙沙拉走過來。

賀巢跟在他後面,一只手端着一杯粉色的飲料,一只手拿着吸管,然後放在了江榆面前。

江榆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伸手捏着吸管喝了一口,一股香甜的荔枝味和酒精味沖上來,然後江榆就有些頭暈了。

賀巢坐在江榆對面,忍不住勾唇笑起來,他把秋葵蝦仁蛋推倒江榆面前,“吃這個,夏哥最拿手的。”

江榆嗯了聲,然後打了個嗝,嘿嘿笑捏着叉子吃起來。

賀巢笑意更甚。

夏哥:“??????賀哥,你腦子抽了?”

賀巢:“······閉嘴。”

江榆早上吃了飯,可是夏哥做的東西确實很好吃,和家裏完全不一樣的味道,清爽還帶着一點點甜,江榆吃完了秋葵蝦仁蛋,望着賀巢的沙拉。

賀巢已經吃了小半,只剩橙子沒吃了,他問:“你想吃?”

江榆點頭。

賀巢眉開眼笑的準備捏個橙子遞到江榆面前。

哪知道江榆猛地後退,從錢包裏掏出一百塊,看向了夏哥。

夏哥噗哈哈哈哈,一下子沒忍住,捂着肚子笑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賀巢捏着眉頭,“江榆,我們回學校吧。”

江榆很老實的搖搖頭,“我想吃你的沙拉,我想讓夏哥給我重新做一份。”

········

江榆和賀巢在外面晃蕩了一天,到晚上回到學校。

其他科老師當做沒看見,胡月志看着賀巢,又看看江榆,最後也沒說什麽,咳嗽一聲:“高三了啊!”

江榆有些愧疚了,捏着語文書,認真看起來。

晚上下課,吳伯準時接他回去了,江榆剛到家門口,看見傅雲開在他家門口那裏玩手機。

江榆頓了一會,“吳伯,你先進去把。”

吳伯早早就看見你了傅雲開的身影,嘿嘿笑:“那小少爺去找小雲嗎?早上你說的,我都和他說了,你們倆年紀小,沒啥鬧的,都是朋友,別生氣了。”

江榆悶悶的應了聲,推開車門,走近了傅雲開。

傅雲開其實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不知道自己又怎麽讓江榆生氣了,給他發消息也不回,給他說話也不聽,要不是吳伯來說,他還真的是沒發現,江榆是在生自己的氣。

他摸着手機,望着來了的江榆,滿臉傷心。

江榆低頭,踩着路上的石子。

傅·不懂風情·鋼鐵直男·雲開,直接問:“你為什麽生我氣啊?”

江榆沒回話,頭更低了。

傅雲開上前,“小瑜?幹嘛不說話?”

江榆的目光跟随着他的目光挪到了傅雲開通紅的臉上,“你站了多久了?”

“沒多久。”傅雲開揉揉冰冷的面頰,嘴硬的很。

江榆又問:“你冷不冷?”

傅雲開嘿嘿直笑,“不冷。”

江榆又不說話了。

傅雲開吸吸鼻子,感覺手凍的疼,委屈了:“我有點冷了。”

江榆推開大門:“進來。”

傅雲開笑起來,跟上去:“小瑜,你沒說你幹嘛生氣呢?是不是那天我說錯什麽話了?”

江榆不說話,倒了一杯熱水塞給傅雲開。

傅雲開接過來喝了個幹幹淨淨,然後喘了口氣,見江榆頭發有些亂,伸手給他撥順了,然後說:“你幹嘛叫吳伯和我說一中上課時間,你給我不就行了。”

江榆顯然是習慣了傅雲開動手動腳,壓根沒想着躲,他看着傅雲開疑惑的臉,想了想,“你告訴我媽那天的事情了?”

傅雲開一愣,“你媽說······”

“我不喜歡你這樣。”

“可是······”

江榆臉紅,根本不給傅雲開反駁的機會,“我是我,我媽是我媽,我一受欺負,你就要和我媽說,我很不喜歡這樣。”

傅雲開低下了頭,不知道有啥錯,但是他媽說了不論什麽事情,先道歉就對了,他幾乎沒什麽負擔,立即說:“對不起。”

江榆:“······不是叫你道歉。”

“那幹什麽啊?”傅雲開放下杯子,舔舔唇,期待的看着江榆。

江榆一字一句,認真的說:“不允許把我的事情再告訴我媽。”

這件事,傅雲開猶豫了,他們是小孩,遇到的事情幾乎是不能解決的,如果江榆再受到什麽欺負,他們沒有辦法去解決,只能求助大人。

江榆見他猶豫,立馬急了,“你要是再告訴我媽,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傅雲開一聽這話,急紅眼了,恨不得舉手發誓:“我以後絕對不告訴你媽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