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又爬牆

江榆出了酒館,就打車回家,到家的時候已經近十二點了,他小心翼翼的進了門,見夏鶴還在客廳看電視,準備主動承認錯誤。

但是夏鶴好像是沒發現他似的,雙眼無神的看那個放着廣告的電視。

江榆走過去,喊:“媽?”

夏鶴一愣,回過神來,看到江榆,臉一白:“你怎麽才回來?傅雲開說你去和朋友一起了,你和哪個朋友?你什麽時候在一中交朋友了?”

她連珠炮的問話,問的江榆禁不住瑟縮起來。

夏鶴看見他的眼神閃躲,不由愣住,連忙止住話頭,幽幽的嘆口氣,幾乎有些哽咽的說:“小榆,媽不是兇你。”

江榆點頭,“我知道,媽媽是擔心我。”

夏鶴準備說些什麽,可是看着江榆的小臉通紅,她又不說了,只是咬咬牙,輕輕的安慰江榆,“沒事,媽不兇你了,但是下一次要晚回來,一定要和我說。”

江榆繼續點頭,心裏的那根針還刺着,漲漲的疼。

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帶來的酸楚感,讓江榆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以至于緊繃的情緒忽略了夏鶴的異常。

他和夏鶴道了晚安,就去二樓自己房間。

江榆刷了牙洗了臉以後,本應該要老老實實睡覺,不至于第二天起來遲到,但是他也不知道怎麽了,有些睡不着,打開了電腦,無所事事的刷新網友。

說起來,C已經很久沒找他了。

江榆也像是賭氣一樣,也不找他。

但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想說,想告訴C。

正當他的鼠标點到C的頭像上的時候,書桌前的窗戶上噼裏啪啦的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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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微微一愣,甚至有些驚訝,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想來唯一能來拿石子砸他窗戶的人,只有賀巢了。

但是江榆沒有第一時間掀開窗簾去看樓下的賀巢,反而是故意等了一會。

果然,第二課石子又砸到他玻璃上。

江榆想,這個玻璃明天還是換一個鋼化玻璃吧!不會碎。

不對,就賀巢的這個精準頭,該去練射擊。

當賀巢砸第三個石子的時候,江榆有些生氣了,他站起來拉開窗簾,氣鼓鼓的探頭,朝賀巢喊:“幹什麽又是大半夜砸我的玻璃?會壞的!”

院子裏的迎春花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還有幾朵粉色嬌俏的桃花也綻放着,黑黢黢的夜裏,那幾棵花卻長勢喜人,賀巢就站在那桃花下面,因為太黑了,看不清臉的表情。

不過能看見他的眼睛,很亮。

他仰着頭,伸手朝江榆打招呼,因為動作身後的書包裏發出筆碰撞的響聲。

“喂,需要我來排解你的煩悶嗎?”

江榆疑惑,“什麽?”

賀巢但笑不語,“你下來。”

江榆賭氣,“不想下去,冷!”

賀巢縮縮腦袋,兩手插在口袋,頑皮的笑着,“我也很冷,你快下來。”

江榆一邊看着,一邊拿起外套,“你等一下。”

他拿了自己平時在家穿的比較寬松的外套,下樓去找賀巢。

賀巢的臉凍得紅了,瞧見江榆下來,便拉過他,在自己臉上滾了一遍,嘆口氣說:“真暖和。”

江榆沒好氣的推開他,但是用的力氣不大,然後把自己的衣服扔給他,操着公事公辦的語氣說:“快回家!”

賀巢又伸手捏他的臉,“真熱。”

江榆生氣,但是這一次沒推開他,“你這個人再這樣,我要報警了。”

賀巢笑,“不信。”

“我說真的!”江榆哼聲,以示威脅。

賀巢笑,手在江榆臉上摸了好一會才收回手,然後好奇的問:“我一直很奇怪,你不是潔癖嗎?為什麽我後來摸你,你就不躲了?”

江榆認真想了想,“不知道,習慣了,再說你看起來比傅雲開要幹淨一點。”

賀巢笑開了,順勢坐到了臺階上,拉着江榆坐下來,問:“你幹嘛不等我自己就走了?”

江榆悶悶的低頭,不說話。

賀巢又說,“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江榆還是一副絕不開口多說一個字的模樣。

賀巢唔了一聲,臉色嚴肅,話語裏笑意不斷,故意說:“我上樓關門把你關門外了,你怎麽不問問?”

江榆沒好氣,“你都把門關上了!”

“那你可以開門啊!”

“夏哥說你不願意讓我看你······不舒服的樣子。”

江榆破天荒的為了照顧賀巢那可憐的自尊心,沒有用‘吐’這個難看的字眼。

賀巢哦了一聲,“所以你為我把你關門外,夏哥還不給你進去,你就生氣了?”

江榆不說話,心想還不止呢!

夏哥可以看你吐,我就不可以。

不公平!

賀巢看他眼神直閃,禁不住上手摸他的頭發,“江榆,你真好看。”

江榆想說話了,“賀巢,你真是壞。”

賀巢:“······行吧,我很壞,那你想在怎麽懲罰我?”

沒有回答。

賀巢嗯了一聲。

這個“嗯”字拖的格外長,非常的有靈魂。

“要不然就罰我以後一定給江榆開門,行不行?”

江榆覺得不妥,“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而且白鳥酒館是夏哥的,你開門也沒有用。”

賀巢:“······”

江榆觀察了一下賀巢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我是不是又說的話不對?”

“不是,就特別的對,不知道怎麽回了。”賀巢托腮,“我該怎麽辦呢?江榆你的語文水平越來越高,我以後教不了你怎麽辦?”

江榆下意識的搖頭,“不會的,你肯定一直比我好。”

賀巢一愣,出乎意料的臉紅了,他把頭埋進胳膊,笑的熱烈而又隐晦。

江榆不明白他為什麽笑,但是知道他笑的肯定沒什麽好意思,便用力擇了一堆草屑,往他身上扔。

賀巢不笑了,鄭重的擡起臉,指着自己的脖子說:“江榆,你好過分!”

江榆慌了,被他突然一吓,結巴了:“哪······哪裏過分了?”

“你把草屑都扔進我衣服裏面了,我會過敏的!”

江榆更慌了,上手去拍賀巢身上的草屑,一邊拍,一邊道歉:“我不知道你過敏,對不起。”

賀巢捉住他的雙手,“道歉沒用,除非······”

江榆睜着他的大眼睛,歉意的看着他,“除非什麽呢?”

“除非你接受我的邀請。”賀巢松開江榆的手,拿起書包,在裏面掏了一會,拿出一張暗綠色的請柬,看起來質地十分高檔,普通人家絕對用不起的樣子。

江榆歪頭,“邀請我幹什麽?參加婚禮?”

賀巢沒忍住,笑了出來,“不是,是我的成人禮。”

江榆一時沒聽清楚,問:“什麽禮?”

“成人!”賀巢喊:“成人禮!”

江榆哦了一聲,也拖的老長。

賀巢懷疑江榆在內涵自己,在搞顏色。

天地良心,江榆只是想到賀巢比自己小,所以有些小竊喜。

他伸手接住請柬,掃了一眼,頗為高冷的說:“好,我去。”

賀巢不由笑起來,外面路燈的光折射進他的眼睛裏。

江榆楞了半瞬,“嗯,賀巢,我比你大一歲,你得叫我哥。”

賀巢:“······”

江榆鄭重的再度提醒:“我比你大。”

賀巢仰頭望天,“下個星期要月度考試了,全部科目都考。”

江榆沒了聲音,試探性的喊了一聲:“賀哥?”

賀巢頓時笑嘻嘻的點起頭來,“江哥,客氣了!”

江榆很生氣,決定要趕走賀巢。

賀巢目的達到了,也怕江榆冷的慌,也就準備走了。

臨到院子門口,他扒着門,“記得要來,晚上七點的。”

江榆想了想,晚上七點那就不能上晚自習了,明天晚自習是數學,不上也沒事,他點點頭,“我會去的。”

“我怕你找不到,下午下了課,我就去接你。”

“不用,你給發地址,我自己去。”

賀巢想了想,“你不能穿校服。”

江榆知道那是正式場合,便說:“我有正裝,我下午下課就回來換,再讓吳伯開車送我去。”

賀巢覺得沒問題,又伸手揉了揉他頭發,“明天見。”

江榆送走了賀巢,拿着請柬,回了屋子,但是沒有回自己房間。

他深呼吸一口氣,敲起來他媽媽的房間。

沒一會,夏鶴裹着衣服出來開門了,見到是江榆,臉色微微失望,她強打着精神,問:“你怎麽了?不舒服了?”

“不是。”江榆拿着請柬,“我同學明天成人禮,他想讓我去,我明天晚自習想請假。”

夏鶴皺眉,正準備阻止他請假,可是看見那個高檔請柬的時候,猶豫了瞬間,問:“你的同學叫什麽名字?”

“叫賀巢。”

夏鶴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有名企業家的姓,最終鎖定了做連鎖食品供應的賀家,據說他們家兒子确實在一中上學,年紀和江榆差不多大,也是這幾天過成人禮,不過江志遠沒有弄到他們家的請柬。

畢竟以江志遠的身家遠遠不比賀家。

夏鶴頓了一會,最終說:“那明天就請假吧,帶你爸爸一起去,要不然我怕你一個人在那種場合不好······不自在。”

夏鶴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刺耳,連忙換了一個詞。

好在江榆注意并不再那上面,只是問:“為什麽要爸爸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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