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撩人不易
賀巢嗯了一聲,拍拍坐墊,“上來。”
江榆站在原地,不動彈。
賀巢見他執拗的不肯走,也不再轉移話題,好聲好氣的哄着,“現在暫時不能和你說,等我們高開以後,我就和你說。”
“高考還有兩個月呢。”江榆覺得時間有點長.
賀巢勾起一抹笑,故意撩撥着調侃:“這麽等不及嗎?”
奈何江榆完全沒明白他在開黃腔,“也不是等不及。”
“那就趕緊上來,我們再去江邊繞一圈回去。”
江榆聞言驚訝的很,“你怎麽知道我喜歡江邊啊?”
“你在那條路上的分貝都快把我耳朵戳破了!我能不知道嗎?”賀巢眨眨眼,“快來快來,今晚給你爽兩次。”
江榆心裏動容,坐上賀巢的後座,直接抱着他的腰,喊:“出發!”
賀巢載着江榆特地繞回了江邊,期間他倆的手機一直響,賀巢完全不在意,關了機,繼續踩腳踏。
江榆卻很認真的回了消息,然後繼續抱着賀巢的腰。
江邊的風其實一直很冷,從水面吹來的風凍紅了兩個人的鼻子。
江榆和賀巢從江邊騎過去以後,在轉彎的地方,雙雙打了個噴嚏。
賀巢:“好像有點冷。”
江榆:“是非常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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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吃的一肚子甜食,沒吃點熱熱的東西,從江邊晃過去以後,就覺得渾身發涼,江榆忍不住往賀巢身邊蹭了蹭,問:“還有多久啊?”
“快了。”賀巢吸吸鼻子,忽然停下來。
江榆好奇的擡頭,“紅燈嗎?”
他話剛落音,就感覺到眼前一黑,賀巢的外套就丢到了他腦袋上,他的衣服上充斥着那種淡淡的荷爾蒙味道。
江榆伸手抱着衣服,“喂,你幹嘛脫衣服?”
賀巢踩着腳踏,“你穿。”
“不,你自己穿,我又不是女孩子。”江榆擰着眉頭,似乎較勁了,“我是男人!”
賀巢側身,把衣服又塞回去,“你穿!你是男人你也要穿!”
江榆激動,“我就不穿。”
“好吧。”
撩人不易,賀巢嘆氣。
他拿回來外套,就搭在把手上,并沒有往身上套。
忽然來了一陣風,江榆本生就怕冷,涼透的夜風從他的臉上劃過去,凍得他又打了一個噴嚏。
江榆:“······”
而賀巢壓低的輕笑聲在夜裏格外清晰。
江榆不執拗了,“衣服給我吧,我冷。”
這下江榆沒故意托詞,他真的冷,把賀巢的衣服裹上身以後,倒是稍微舒服一點了。
不過賀巢衣服上的味道和暖意,像是貓爪子一樣,使勁兒勾着江榆的心,好像癢癢的,也不知道為什麽。
他想,今晚果然很奇怪。
經過江榆家小區大門的時候,将個人抱着的樣子被路燈照出長長的影子。
江榆看着那影子慢慢的變短,然後又變長,感覺到奇妙無比。
這種有人陪在身邊的感覺,別于傅雲開和夏鶴。
賀巢更像是一道光,像是燈塔照在漆黑的海面之上,引領着他走向前方。
江榆感覺到自己的心忽然撲通撲通跳起來,很快很急促。
他連忙收回抱着賀巢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心髒,試圖讓它跳的緩一些,再緩一些。
賀巢以為他知道要到門口了,便沒在意,這次他記住了江榆家門牌,但是又怕忘記,專門找出手機拍下來。
江榆:“······你這樣很容易讓我覺得你要犯罪。”
賀巢挑眉,“江榆,你是真的語不驚人死不休。”
江榆眉毛動了動,這次他會,而且他知道怎麽回:“都是你教的好。”
“哈哈哈哈哈哈我确實教的好。”賀巢忍不住笑,他伸手拉住江榆的肩膀,輕輕的用拇指在他耳垂下面摸了摸,相親不敢親,只能期期艾艾的說:“那······晚上早點睡覺。”
江榆感覺被他摸過的耳朵像是被燙了一樣,火熱的要命,他低下頭,“好,你也快回去吧。”
賀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算了,還是親吧。
賀巢緩緩湊近江榆的臉,因為冷空氣,他呼出來的氣也變得涼了,不過被風一吹就散了,他側了側臉,想在江榆的臉頰上留下一個吻。
江榆本來沒有反應過來他在幹什麽,但是當賀巢側臉的時候,他想起來之前在酒店中庭沙發上他留下的那個吻,令他十分不舒服,心髒一直砰砰跳。
江榆吓得趕緊後退,轉頭就跑。
賀巢呆立在原處,半天沒反應過來,愣愣的望着江榆的背影,心裏湧上來一股說不出的酸澀感。
他握着車把手的雙手,緊緊攢住,掌心傳來一陣陣的刺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肌肉挫傷了。
賀巢的情緒一下子沉到谷底,心慌胸悶的感受席卷而來。
·······
周一,賀巢又請假了。
江榆覺得古怪,給賀巢發微信,問候他。
但是賀巢一條短信都沒有回。
晚上下課的時候,江榆忽然心血來潮,叫吳伯從江邊繞着走。
吳伯覺得奇怪,但也沒問什麽。
倒是傅雲開眼睛一直瞅着他。
江榆想了想,還是沒和他解釋,只是趴着車窗,遠遠地看着江面。
和昨晚一模一樣的江邊,一模一樣的路燈,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樣。
就連風都是那麽的冷。
但是周遭刺骨的涼風吹在江榆臉上的時候,皮膚只感覺涼,并沒有那種炙熱的感覺,江榆把手伸出去想要撈一點什麽東西,可是撈空了,什麽都沒抓住。
好像有些不對勁。
為什麽昨晚的江邊和今晚就不一樣了?
江榆呆呆的望着窗外,他不禁失落還覺得煩悶,心裏像是有個小錘子一樣,一直在敲打。
在周三的下雨天,賀巢終于來了。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蒼白無力,眼下一片青色,看起來很久沒睡覺的樣子。
他一來就朝江榆打招呼。
江榆沒好氣,用手敲着桌子,非常不滿的說:“我給你發了十幾條微信,你一條沒回!”
賀巢牽起嘴角,勉強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有些不舒服。”
江榆一噎,賀巢的樣子确實很不對勁。
剛剛氣焰嚣張準備興師問罪的江榆頹了,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賀巢的臉,小心翼翼的問:“那你生病了?”
“嗯,沒關系,好了。”賀巢坐下來,把書包塞進去,便問邊上冷眼看着的柏韶:“發了多少卷子和作業?”
柏韶冷哼一聲,從桌洞裏掏出厚厚一沓試卷,“諾,都在這裏。”
傅雲開倒是看得吓了一跳,“就三天,我們這麽多試卷啊?”
柏韶拿來卷子,掃了一眼,拿了筆就準備寫。
柏韶看了一眼江榆,又看了一眼賀巢,有些奇怪的氛圍。
自從那天生日以後,就模模糊糊的感覺到了,可是要細細追究,卻什麽都沒有。
不過,生氣歸生氣,兄弟待自己不薄,自己對兄弟那是一個好。
柏韶推了一把賀巢。
賀巢呆了一會,僵硬的擡頭,“什麽事?”
柏韶從口袋拿出一個小袋子,塞給賀巢,“你生日禮物,那天你走的早,我就一直沒給你。”
賀巢笑了笑,“那多謝你了。”
“趕緊的打開看看,我挑了不少時間,你姐說你準喜歡。”
賀巢聞言,只好打開,柏韶的小袋子确實很小,只有巴掌大,但是裏面的東西更小,是一對無線耳機。
“謝謝。”賀巢把耳機放在自己的口袋,“我确實很喜歡,看了很久,一直沒買,我姐她記得都不給我買,慫恿你買,你也是什麽坑都跳。”
柏韶:“······那你要不要還給我?”
“滾。”賀巢笑,眼神滿是疲倦感。
柏韶瞧了,也不和他開玩笑,讓他一個人慢慢寫卷子。
江榆在後面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柏韶知道賀巢的喜歡,柏韶和賀巢親人都很熟悉,柏韶認識賀巢的時間比自己還長!
越想越煩躁,越想越生氣。
自己送他的月光石多好啊!
無線耳機都是快消品!
月光石可是能戴一輩子的!
江榆仰頭偷看賀巢的脖子,也不知道賀巢是不是發現了他的小動作,他擡起頭晃了晃。
那根紅色的繩子在白色襯衫裏面格外的顯眼。
江榆滿足了,非常開心的往後退回來一點。
賀巢一整天都在寫卷子,上課寫,下課寫,晚上下課的時候,他還在寫。
江榆有些不忍心了,他敲敲賀巢的肩膀,偷偷的說:“我都寫過了,我給你抄吧。”
賀巢挑眉,轉過頭來準備打趣他。
但是沒想到江榆湊到近,賀巢一轉頭就蹭到了江榆的鼻尖。
江榆身上淡淡的像是糖的味道,使賀巢驚慌失措,只能呆呆的看着江榆他水靈靈的眼睛,動也不敢動。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江榆也頓住了,他沒有後退,也沒有再往前一步,只是睜着他那雙純淨的像是海水的樣子,望着賀巢。
賀巢忽然像是被鬼迷了心竅,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撫摸着江榆的臉龐,從眉骨到眼角,再到顴骨,然後到下颌角。
他小心翼翼控制着的力道和速度。
這寂靜的教室裏,賀巢嘆了一口氣,他先後退了一步,摸摸的收回了手,不敢在突兀的去親江榆的臉。
但是江榆卻好像感覺有些空落落的失望感。
他以為賀巢會像那晚,親昵的親他一下,或者摸着他的耳垂,但是賀巢什麽都沒有做,只是摸了他的側臉。
江榆心中忽然湧動着一股不安,也許是對于自己的這樣奇怪念想的懊悔,他也趕緊回身,從書包裏拿出試卷,塞給賀巢,轉身想跑。
賀巢卻趕緊拉住他,“等一等,我們一起回去。”
江榆微微愣住,過了一會,他擡頭,試探的問:“要騎自行車帶我嗎?”
賀巢眸光閃動,僵硬的嘴角也翹起了适當的弧度,“嗯,從江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