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睡覺
傅雲開心裏悶悶的,之前在江榆和柏韶之間斡旋已經覺得哪裏都不舒服了,現在又跑出來一個賀巢。
他好像是平白無故被搶了玩具一樣,不甘心就算了,關鍵是有一股難以抑制的酸味老是湧上來。
“我沒生氣。”
江榆哦了一聲,也不說話了,反正傅雲開說什麽就是什麽。
晚自習下課,江榆先去了衛生間,然後回來整理書包。
但是回座位的時候,發現傅雲開已經走了,班裏一個人都不在,只剩兩個人值日生在擦黑板。
江榆呆了一瞬,連忙整理好書包,快步走出去。
傅雲開這時候已經到車上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還故意坐到了車前座,抱着書包,望都不望江榆一眼。
江榆悶悶地戳着礦泉水瓶的蓋子,實在不知道怎麽和傅雲開說話。
吳伯左看看江榆,右看看傅雲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江榆被這口氣嘆的也是有些不舒服,他小聲的說:“我知道你還在生氣。”
傅雲開賭氣的轉過臉去看車窗外面,“我沒生氣,我有什麽好生氣的。”
江榆接口,“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麽好生氣的。”
傅雲開一口血差點吐出來!
吳伯:“······”
江榆低聲:“我知道你就是生氣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生什麽氣?我說賀巢成績好,你就生氣嗎?可是你也不是這樣小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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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這麽小氣的人!”傅雲開聽得耳朵紅了,有些怨怼的回:“再説你怎麽知道我不是這麽小氣的人?”
江榆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低頭想了想怎麽回他,可是想半天也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傅雲開不生氣,只好悶悶的說:“那我就不說賀巢成績好了。”
傅雲開嘆口氣,這架吵的心真累。
江榆又說:“我們說你成績也可以,其實你成績也不是很差,就······挺好的。”
傅雲開聽他猶猶豫豫的語氣,實在是想笑,為了讨好自己,連自己成績挺好這謊話都編的挺溜的。
“算了吧!江榆你說這話你都不好意思,”
“也沒有不好意思。”江榆臉紅,他摸了摸鼻子,“那你不生氣了吧?”
傅雲開哼唧一聲,嘴角翹起來,“勉為其難不生氣了吧。”
江榆一聽,咧嘴笑開了。
傅雲開擡眼,借着倒車鏡看見江榆的笑臉,忽然感覺臉熱了起來,他咳嗽一聲,轉身把車窗打開。
吳伯看的納悶,“外面風大。”
傅雲開繼續咳嗽,一邊咳嗽,一邊用手扇風,“我熱不行嗎?!”
吳伯:“·····行行行!”
下周要月考了,這兩天發的試卷越來越多,江榆今晚也打算好好做兩張卷子再睡覺。
他剛進家門,準備把書包放下來,就看見夏鶴和江志遠在客廳吵架。
本來他們倆有什麽吵架的都是避開江榆,盡量聲音低點,再加上他們覺得自己都是體面人,大聲吵吵嚷嚷實在不像樣子。
但是今晚也不知道為什麽,夏鶴的聲音尖利的都快破音了,江志遠也是臉紅脖子粗的樣子。
夏鶴看見江榆,倒是沒有要停的意思。
江志遠卻被江榆刺激到了,本來沖着夏鶴吵着,一轉身指着江榆的鼻子喊:“我說當初不要他,你非要他!要是我們多生一個,能成現在這樣子嗎?”
夏鶴一聽,連忙推開江志遠,吼道:“你瘋了!江志遠!你在亂說什麽!”
“我哪裏亂講了?他媽的他要是正常一點點,我們能成這樣子嗎?”江志遠氣的咆哮起來,眉頭直抖,眼睛發赤,“就不該生他!就不該生!都是你偏要生!!!都是你夏鶴!你就是存心的!就是看我不順眼,非要折磨我!”
江榆面無表情,但是雙手緊緊攢在一起,指甲扣在了手掌心,尖銳的指甲幾乎要鉗進皮肉裏。
江志遠的怒吼聲蓋過了夏鶴的尖叫聲,夏鶴被他吓的呆了呆,随即用更高的分貝喊:“江志遠你就不是人!你怎麽能這麽說江榆!他是我們兒子啊!”
“我怎麽不能說他!就憑他們的江榆是老子的兒子!”
江榆聞言,低下頭去,手也漸漸的松開了,被指甲掐出紅印子的手掌心一陣陣的疼,大概是破皮了。
他還是沒什麽表情,拿着書包,轉身推開房門。
出了門口,他直接跑了起來,他們家院子并不大,沒兩步江榆就跑出了大門,直奔對面傅雲開他家。
等江榆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麽的以後,他已經沖到了傅雲開大門前了。
他冰冷的雙手使勁敲着傅雲開家的大門。
這時候傅雲開剛剛換下鞋子,剛剛準備站起來就聽見轟隆隆的敲門聲。
那樣子不像是敲門,好像是要撞門。
傅雲開連忙站起來,“誰啊?來了!別敲門了!”
他踢踏着拖鞋走到門口,剛拉開一個門縫兒,江榆就從那個門縫裏面擠進來,轉首就把大門啪的關上了。
傅雲開一愣,“江榆?怎······麽了?”
江榆靠着大門,手上傳來刺痛感,他想了想,問:“今晚,我能在你家睡嗎?”
傅雲開更楞了,半天沒緩過來,腦袋登時就當機了,他想半天,沒想明白這話的意思,“啥?啥?······啥啊?”
江榆又重複遍,“我想在你家睡覺。”
“可以!我房間在二樓!”傅雲開拉着他就往倆面走,走到客廳的時候,仰頭沖着樓梯喊:“媽!江榆今晚和我睡啊!”
沒一會,樓上傳來傅雲開媽媽的應答聲,似乎也是困了,聲音沒什麽精神。
傅雲開給江榆倒了一杯熱水,“你今晚怎麽想來我家睡覺?”
江榆沒說話,低下頭捏着杯子也不動彈。
傅雲開也沒為難他,也許看見江榆的臉色并不是很好,就不打算多問了,“那我們上樓刷牙洗臉?”
“嗯。”江榆喝了口水,然後把杯子放在桌上。
傅雲開見他臉色冷的要滴水,撓撓頭問:“那你餓不餓?吃東西嗎?”
“不吃,上去睡覺吧。”
傅雲開哦了一聲,按下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他解釋:“我家就三個房間,書房裏面沒床,你就和我睡吧。”
江榆看了他一眼,沒問他家客房有沒有床,只是安靜的跟着他進了房間。
傅雲開的房間和江榆的房間是同一個,布置也差不多,不過傅雲開明顯不是特別井井有條的人,剛進去,江榆就踩到了傅雲開的書。
江榆撿起來。
哦,是漫畫書。
傅雲開見了,劈手奪了過來,臉紅的解釋:“我沒看完,就放地下準備回來接着看。”
江榆瞥了他一眼,“我又不說你。”
傅雲開繼續撓頭,“你說我還好些,不說反而搞得我更不對勁一樣。”
江榆把外套脫下來放在衣架上,然後坐在傅雲開的穿上。
傅雲開的被子和被單都是寶藍色,顏色特別深,江榆一靠過去,就顯得臉發白,像是一個電燈泡似的,在傅雲開眼前閃。
他想了想,把剛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江榆卻打了個哈欠,往他穿上一躺,“我想睡覺了。”
傅雲開嗯了聲,耳朵發熱,“那你睡。”
江榆拿來枕頭,順手聞了聞,忽然說:“都是你的味道。”
“什麽?”傅雲開一急,怎麽會有味道?這不是昨天剛換的嗎?
傅雲開生怕江榆聞見臭味,連忙上去聞了下,但是卻什麽都沒聞見,他不禁詫異的擡頭,“沒······沒味道啊?”
江榆搖頭,認真的說:“是你的味道,真的有。”
傅雲開的臉紅了,那些紅通通的緋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了傅雲開的雙頰,他忍不住咬住嘴唇,鼻尖呼吸溫度漸漸發熱。
他剛剛急着要聞味道,也沒注意他們多近,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江榆的鼻子就在自己鼻尖前沒一點距離了。
此刻,傅雲開幾乎能看見江榆臉上的細細絨毛和眼珠的顏色。
距離這麽近這麽近,就感覺不能呼吸了一樣。
江榆望着他,忽然說:“傅雲開,你的眼珠顏色好像是棕色的,以前都沒有發現。”
傅雲開被他說得一愣,慌忙往後退,轉身坐在床角,他低頭悶悶的說:“我們都認識十幾年了,你才發現我的的眼珠是棕色的嗎?”
江榆躺平了,臉上有了笑意,“不是,之前不習慣看別人的眼睛,我也是第一次和你對視,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傅雲開好奇了,忍不住回頭,“什麽樣的感覺?”
江榆頓了頓,他不知道為何有些不敢說出來了,至少說了實話,傅雲開一定會很不開心,猶豫片刻,江榆才說:“就是很好看的感覺。”
傅雲開緩緩的打出了一個問號。
什麽叫做很好看的感覺?
他有些不能理解江榆的話,但是沖着那句好看,心卻撲通撲通直跳,總之就是開心。
傅雲開坐上來,看向江榆的臉色,發現他有些臉紅,“江榆,你的臉好紅啊哈哈哈哈······”
江榆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你的臉更紅。”
“······哪有!”傅雲開慌忙捂住臉,“我天生紅臉。”
江榆低頭笑了起來,不是牽動嘴角,而是真真切切的笑出聲來,像是小孩子一樣開心,單純的笑着。
傅雲開看的呆了,感覺到自己心裏像是有什麽炸開了,他忍不住上前,“江榆······”
江榆擡頭,但還事低垂着眼睛,沒有看傅雲開的雙眼。
“江榆······”傅雲開呼吸急促起來,連那雙棕色的瞳孔都變得舒潤起來,“江榆······你笑起來真的好看。”
江榆聽這句話已經聽了好幾次了,他也沒有在意,只是嗯了聲,然後打了個哈欠。
傅雲開慌亂的移開了目光,“困了?”
“嗯。”江榆翻了個身,坐起來說:“我先去洗澡。”
兩個人收拾收拾,都躺到床上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
江榆呵欠連天,睡在了裏面,他翻過身,背對着傅雲開,閉上眼睛。
但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怎麽睡也睡不着。
這樣太尋常了。
江榆想着,用力閉緊雙眼,試圖壓迫自己去睡着。
但是越這樣想,江榆感覺越難受,越睡不着,全身都好像不舒适,眼睛都幹澀發疼起來,鼻子喘氣還是嘴巴喘氣都難受。
他忍不住睜開眼,去看手機。
溫熱的雙手碰到了手機的時候,江榆似乎聽見了一點奇怪的聲音,砰砰砰的響着。
江榆皺眉,微微揚起頭掃視了一眼屋子裏,什麽都沒有。
正當他躺下的時候,那個砰砰砰的響聲又響起來了。
江榆一愣,他連忙拿起手機看,發現賀巢給自己發了好幾條微信,甚至還打了電話。
忽然,江榆像是記起來什麽似的,一骨碌爬下床,伸手拉開了窗簾看向自己家的院子。
果然他看見了賀巢站在院子門口用石子在砸自己的窗戶。
作者有話要說:就爬牆砸窗戶不是好的行為,晉江所有編輯都覺得這個不值得學習,所以小可愛們千萬不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