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動手動腳
江榆幾乎是想也沒有想,就拿了厚外套,出門去找樓下的賀巢。
他蹑手蹑腳的打開傅雲開家大門,站在院門前輕輕喚了一聲:“賀巢。”
江榆一邊喊着賀巢的名字,一邊推開院子門,奔向自己家院門口。
下周都要月考了,賀巢還一直請假,江榆不曉得他到底要幹什麽,只是隐隐有些擔心。
現在看見賀巢的人,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賀巢。
賀巢有些怪異的,他起初聽見江榆的聲音時,還努力的看向二樓窗戶,但是那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等江榆跑出院子門的時候,賀巢才發現身後的響聲,他連忙回頭,發現江榆是從對面跑出來的。
他想了想問:“你家買了對門的別墅?心情好了就去對面睡覺?”
江榆修正:“對門市傅雲開家。”
賀巢啊了一聲,上手爬牆的姿勢都頓住了,“你在他家幹什麽?”
江榆伸手從院門後面拉開,他媽媽果然給他留了門,他側頭提醒,“賀巢,可以走大門。”
賀巢:“······”
江榆有喊他,“下來,走大門。”
賀巢眉毛直抖,“我就要爬牆,我喜歡爬牆。”
江榆望着那堵牆,“那你小心點······”
“點”字還沒說完,賀巢一腳踩空,從牆頭摔了下來,還好下面是草坪地,軟軟的摔下來不至于受傷,但這一下也夠嗆。
賀巢直接腳着地,只聽的他痛苦的抽氣聲,随即便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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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大驚,連忙上前去扶他,吓得六神無主,又驚又怕的哆嗦,“你摔哪了?你······你疼不疼?說話啊!?”
賀巢這一下确實崴到腳了,不輕不重,但是确實有點疼,他咬着後槽牙,感覺額頭直冒冷汗,在這個特殊時候,一點疼痛都會讓他崩潰,他緩緩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擠出一個微笑,對江榆說:“絕了,你是不是有言語嘲諷的BUFF啊?”
江榆氣的想打他,“你真是······能不能正經點啊?都摔成這樣,還想什麽?”
賀巢搭起手,“還好,你扶我一下。”
江榆看着他的手,剛剛在地上滾過,牆頭擦過,他十分煩躁的從口袋裏找出紙巾,把賀巢的手擦了一遍,然後才把他扶住,往馬路中間走。
“我送你回去。”
賀巢扭頭,“不回去,我來找你的。”
江榆很自然的接過話,“現在回去了。”
賀巢見他固執,轉了轉眼珠子,說:“回去也行吧,你先讓我找個地方坐一會。”
江榆嘆口氣,一副臉色宛若教訓不聽話的兒子一般惆悵。
賀巢:“······”
他們倆找了個亭子坐下來,江榆便找出手機,開始搜索崴腳的解決辦法,可是這越搜越可怕,不但說可能骨折,甚至可能造成習慣性骨折,一直好不了。
江榆被自己搜的內容吓得一身冷汗,他轉頭看看賀巢,又看看他受傷的腳,“你肯定會沒事的!”
賀巢:“???我一直沒什麽事啊。”
江榆退出網頁,找了一個醫療APP科普了一下崴腳以後怎麽處理,這才長長的舒一口氣。
“你把腳擡起來。”
賀巢聽話的擡腳,只是懸空的擡着腳實在酸楚,他問:“要擡多久啊?”
江榆正拿着手裏的紙巾從湖裏浸濕,聽見賀巢問話,連忙說:“你先擡着,我馬上過來。”
賀巢哦了一聲,“我都聽你的。”
江榆一臉糾結,“你要是聽我的,就不能老是爬牆了。”
賀巢看他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心裏一陣甜蜜,腳都不咋疼了,問:“你是怕我再崴腳嗎?”
江榆搖搖頭,鄭重的說:“你這是私闖民宅,往小了說,也要送派出所的。”
賀巢:“·······”
江榆擰了下濕巾,坐到賀巢邊上,他捏了捏賀巢右腳腳腕,皺着眉頭,“疼嗎?”
賀巢嘶了聲,非要裝逼,“不疼。”
江榆望了他一眼,“看來你很抗痛啊?”
賀巢一聽,自信心爆棚,“那是······”
江榆使勁兒捏把。
“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
江榆滿意了,非常欣慰的點點頭,“這才是正确的受傷反應啊!”
說着,他伸出雙手輕輕捧住了賀巢的小腿。
賀巢穿的少,只不過傳來一件運動褲,江榆雙手捏着他小腿肌肉上的感覺,讓賀巢忍不住打了個顫,好像渾身通電了一樣。
江榆命令:“放在我的膝蓋上。”
賀巢再次嘶了一聲,這次要不是因為疼,而是開心,他感嘆,這腳崴的也不算是太倒黴。
他緩緩的把小腿移到江榆的腿上,怕鞋子弄髒了江榆的褲子,賀巢特地把小腿放在他膝蓋上面,甚至還往裏面蹭了蹭。
江榆見他擺好了,就把濕巾敷在賀巢的腳腕上,冰的叫賀巢直哆嗦。
“好了。”
賀巢坐直了,誇贊江榆,“你真厲害。”
“嗯,你崴到腳也挺厲害。”
賀巢:“······我發現了一個事情。”
江榆歪頭,好奇的問:“什麽事?”
“你最近變得特別會怼人了,句句往我心裏戳。”
“唉?”江榆驚喜,“真的嗎?我變厲害了?”
賀巢跟着笑,伸手扶住江榆的後頸,溫柔的将他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像是把一塊寶石輕輕的放在緞面盒子裏。
江榆沒有掙紮,順着往他那裏靠了靠,然後怼他,“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好喜歡和別人有肢體接觸哦。”
賀巢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哪個別人?”
江榆想了一會,沒想出來,好像除了自己,他對其他人也沒這麽親近。
“哦,好像只有我?”
賀巢微微驚訝,江榆竟然能感覺得到,“那你有什麽想法?”
江榆沒什麽想法,“你喜歡就好。”
賀巢喟嘆一聲,滿足了。
他摸着江榆的頭發,“江榆,你可真好。”
江榆看他眼裏蕩漾着一股似水般的柔情,心裏鼓噪起來,他閉上眼睛,感覺到心跳又快起來,毫無預兆的,也毫無辦法。
白天裏正經又高冷的賀巢,在江榆面前就開始幼稚。
江榆也隐隐感覺到,但是這樣子的情況,他也并不讨厭。
他想着,不禁露出微笑。
可是忽然又想起來柏韶,那賀巢是不是也會對他這樣,動手動腳,然後靠在一起看電影玩游戲?一言不合就勾肩搭背?
想到這裏,江榆頓時覺得笑不出來了,他酸溜溜的問:“你和柏韶也會這樣靠在一起嗎?你也摸他的頭發嗎?”
“柏韶?”賀巢玩味地看着江榆,“和那個狗東西,我摸他頭發幹嘛?”
“那就不是會了?”
“當然不會。”賀巢說着,輕輕的吻了吻他的額頭,“對于我來說,只有你才會讓我這麽做。”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江榆舒了一口氣,感覺心裏都暢快許多,以至于他也不追究剛剛賀巢又趁着自己不注意親自己的事情。
賀巢難得這麽鐵漢柔情,趁着氛圍,手指緩緩探進江榆的脖子裏,摸到他溫熱細嫩的皮膚,心裏越發的興奮。
江榆有些不舒服,側頭想要離遠點,正好歪倒了賀巢的頸窩裏面,頭發在他耳朵下蹭了蹭去。
沉寂的黑暗中,賀巢閉上眼,感受着剛剛江榆頭發絲在脖子上滑過的戰栗和瘙癢,即使只是一瞬間,但是賀巢卻感覺周身的燥熱像是一波波的海浪,沖洗着他是四肢百骸。
江榆伸手打掉了賀巢的手。
賀巢的美夢啪的斷了。
“唉······”
黑夜靜谧無比,兩個人依偎着,偶爾動作,只是有些細密的聲響,有時低低說着話,但是更多的是安靜。
就好像兩個人不用說話就這樣靠在一起,也不尴尬,甚至不需要挑起來什麽話題來活躍氣氛,只要他們在一起就行了。
········
第二天清晨,江榆起不來了。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比平常晚了十幾分鐘。
他回過神來,轉頭看一邊還沒醒的傅雲開,有些呆愣。
作為一個潔癖加強迫症,身邊有人睡着,簡直能把他心髒吓出來。
等江榆想了起來昨晚的事情,江榆的心瞬間又跳回去了,他穿上衣服,弄醒了傅雲開。
因為起的太晚了,他們倆連早飯都來不及吃,只能随意拿了面包在車上吃。
傅雲開媽媽望着江榆欲言又止。
江榆卻淡淡的微笑,“阿姨,我能在你家多住幾天嗎?我睡客房就可以。”
傅雲開媽一聽,頓時露出可憐的神色,她點頭說:“當然可以,住幾天都沒事·······你媽那裏,我也聽她說了,阿姨知道你受委屈了。”
江榆偏頭,“謝謝阿姨。”
傅雲開聽着他們倆說的話,後知後覺的發現了昨晚江榆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家裏發生了事情。
他看着江榆拎着飯盒走出去,有些傷心了。
傅雲開媽媽立即推了一把他,低聲囑咐:“這兩天別煩小榆,都快考試了,你心思放讀書上面去,別管大人的事情。”
傅雲開很不開心,“你們大人的事情,我們小孩子能管得到嗎?”
“你還頂嘴了?”
“我說不對嗎?江叔叔他······”
傅雲開媽眉毛豎起來,“別瞎說!去上課!”
江榆一路沉默,到了教室也沒多說話,其實他本來就是這樣子的性格,但是今天傅雲開不知道怎麽就感覺到了一絲江榆的不尋常之處。
也許是因為昨晚突然來他家睡覺的事情,也許是因為他媽媽早上隐晦說的那些事。
總之,江榆家是出事了,但是出什麽事,他不敢問。
傅雲開坐下來,嘆了一口氣。
柏韶正好拎着書包來,聽見他嘆氣,幾乎是驚訝到誇張的問:“傅雲開,你還有煩心事?”
“啊?你什麽意思?”傅雲開臉皮抽抽,“我怎麽不能有煩心的事了?”
“挺······稀罕。”柏韶放下書包,看了一眼裏面的賀巢。
傅雲開冷笑,眼神在他們倆之間掃來掃去,“稀罕?我看你們倆挺稀罕的,天天一起請假,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江榆聽見傅雲開的這種話,有了反應,他擡起眼睛,快速的看了一眼賀巢。
賀巢立即抓住了他偷窺的眼神,朝他眨眨眼。
柏韶這一次終于精準的抓住了他們倆不對勁的點,他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剛江榆的的确确和賀巢對視了一眼。
他們為什麽會對視?
柏韶感覺自己心态炸了。
遲疑了片刻,柏韶低聲問:“賀巢,你是不是喜歡江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