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封門村
當傅藍嶼睜開眼睛的時候, 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座村莊的外圍。
遠方山巒疊嶂,四面環繞的林木盤根錯節, 腳下石砌的道路坎坷不平、布滿青苔,不曉得要延伸到什麽地方去。
日暮西山,陰沉天色正緩慢吞沒夕陽的餘晖,視野中的一切都似被籠上了薄霧, 透着莫名詭異的氣息。
她往前走了兩步, 見這座村莊的門口立着一塊石碑,石碑上刻着三個塗了紅漆的大字:封門村。
……竟是有“第一**”之稱的封門村,關于這裏的靈異傳說可不少,她記得有好幾部恐怖片都是以此為原型拍攝的。
盡管大多是沒什麽水準的爛片吧。
山裏氣候較冷,一陣陰風吹來, 她攏了攏衣領, 面無表情朝村莊深處走去。
粗略數一數, 村子裏大約有三十餘棟房屋, 均是東西走向、木石結構,以青磚灰瓦的三層小樓為主, 牆壁上布滿青苔,屋檐上挂滿蛛網,到處都留有悠久歲月的滄桑痕跡。
她最終在一座古老的宅子前面, 停住了腳步。
看起來, 這座宅子有些偏向明清時期的建築風格,與村裏其餘的房屋相比,略顯格格不入。
木門朱漆斑駁, 落滿灰土,大約是已許久無人光顧了。
門前還站着本次穿越的其他玩家,加上她自己,五男三女,一共八位。
人數倒是不算多。
景鶴和鄭卓,正并肩站在隊伍的最左邊,景鶴緊緊挨着鄭卓,一臉緊張嚴肅的模樣,就差跟鄭卓手牽手了。
鄭卓有點嫌棄,幾次想推開他,但都以失敗告終。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客戶,還那麽有錢,為了維持長久友好的關系,只能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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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鶴低下頭,餘光偷瞥了傅藍嶼一眼,又迅速挪開。
他與她必須裝作毫不認識,免得被鄭卓懷疑,影響計劃。
“鄭先生。”他問,“咱們都等了這麽久了,怎麽還沒npc來講規則?”
鄭卓說:“我以前偶爾也會遇到這種情況,游戲中沒有npc講規則,需要我們自己去摸索。”
“啊?那萬一踩雷了,不小心違反規則怎麽辦?”
“沒關系,這只是白銀局,規則的難度不會很高,我們謹慎一點,完全可以通過
蛛絲馬跡分析出來。”
“那……你會保護我的對吧?”
“當然,我肯定會保護你。”
畢竟剩下的30萬尾款,還沒有拿到。
景鶴用力點頭,露出崇拜的星星眼:“鄭先生真不愧是高手,在任何情況下都處變不驚,游刃有餘。”
“……倒也不必這麽吹捧。”鄭卓無奈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噤聲,“低調點,要是讓別人知道我是高等級玩家,很可能會重點針對我。”
“哦哦,我記住了。”
景鶴雖然答應得挺誠懇,其實卻恨不得給鄭卓腦門刺字,就刺“白金三級的混賬玩意兒”,最好讓所有玩家都針對他,還省得髒了藍姐的手。
呸!這**,姑且再讓你得意會兒。
他在心裏默默啐了一口。
這時,聽得其他玩家也紛紛交頭接耳,疑惑為什麽天都黑了,npc還沒出現。
其中有位年輕男生染着橙黃色的頭發,那腦袋,打遠了看還以為是顆橘子。他脾氣顯然不太好,登時就罵上了。
“操,npc不來,我們怎麽确定規則?連住在哪都他媽沒人告訴!”
有個梳雙馬尾,看上去俏生生的姑娘,聞言瞥他一眼。
“住在哪?很明顯只能住在這宅子裏啊,村子的其他地方你敢住?都跟危房似的。”
“可這裏也他媽像一座兇宅,能好到哪去?”
景鶴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從旁吐槽:“你穿越到現在,去過不是兇宅的地方嗎?你以為這游戲是讓你度假的,居住标準還得五星級?”
橘子男,哦不,橙發男沒好氣地瞪他:“就你長嘴了?”
“我不僅長嘴了,我還長腦子了,可惜你沒有。”
“……”
眼看着這倆人年輕氣盛,差一點就要打起來,為了避免自己的客戶太早結仇,橫生枝節,鄭卓不得已出面勸架。
“好了二位,沒看見入夜了嗎?夜裏什麽髒東西都可能出來溜達,我建議咱們先進宅子,在外面只會更危險。”
這話相對中肯,頓時得到了其餘玩家的一致同意,景鶴當然也沒意見,橙發男冷哼一聲,勉強算默認了。
于是八人結伴,一起邁進了宅子那道破舊的門檻。
宅子裏面顯然很久沒修葺過了,青石板的地面裂紋密布,四面圍牆
也都是被雨水滲透的深淺痕跡,連長廊裏的銅柱都掉漆嚴重。
傅藍嶼轉了一圈,而後走到宅子正廳的位置,端詳片刻,驀然擡手推開了那扇門。
之前那個雙馬尾的漂亮姑娘,原本是跟在她身後的,此時乍一見她推門,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裏面有東西嗎?”
“沒什麽,晚飯而已。”
“哈?”
正廳點了油燈,中央有張梨木桌子,桌上擺着兩只燒雞,還有饅頭和小菜,可見這就是供玩家吃飯的地方了。
這次的夥食一般,但也還算過得去。
傅藍嶼淡定轉着這樣的念頭,她走上前去,先挑了一張椅子坐下。
因為她數過了,桌邊只有七把椅子。
雙馬尾姑娘坐在她旁邊,順手替她拿了個饅頭,低聲同她耳語。
“你好,我叫任樂樂,認識一下吧?”
傅藍嶼接過饅頭:“傅藍。”
任樂樂似乎還想說點什麽,不過見其他玩家陸續進屋落座了,她也就沒再繼續下去,開始自顧自低頭吃雞。
景鶴和鄭卓坐在了傅藍嶼對面,另外幾位也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只剩下落在最後的一個黑長直的姑娘,等她進來時,發覺已經沒有能坐的椅子了。
她愣了一愣,茫然四顧,然後看見屏風的後面,還擺了一張髒兮兮的太師椅。
……算了,雖然髒,但總比站着吃飯強。
她走向屏風,雙手用力,費勁地将太師椅一路拖到了桌前,這才松了口氣,準備坐下。
不遠處一戴眼鏡的男生,見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下意識開口。
“等等!你……”
然而他什麽也沒來得及說,黑長直姑娘已經徹底坐在了太師椅上。
“……”
他的臉色,明顯有點難看。
那姑娘看他神情不對勁,也不禁緊張:“怎麽了?你讓我等什麽?”
“……”眼鏡男生艱難咽了下口水,仿佛是在努力斟酌言辭,“就是……你以前沒了解過,關于封門村的背景傳說嗎?”
“沒有……我只是聽說過這村子的名字,知道它很邪門。”
眼鏡男生嘆了口氣,低頭咬着饅頭,不再說話了。
那姑娘更加不安,連聲追問:“所以到底是什麽傳說啊?和我有關系嗎?
我根本什麽也沒做啊!”
“你還什麽都沒做?”冷眼旁觀的鄭卓,此時慢條斯理地插了一句,“封門村的高宅大院裏,有一把從清代傳下來的太師椅,據說坐過這把太師椅的人,後來都遭遇了不好的事情。”
至于具體是什麽不好的事情,就無從得知了。
“……”
姑娘臉色煞白,瞬間“騰”地從太師椅上站起身來,手裏的筷子也掉落在地。
她身體微微顫抖,聲音裏幾乎帶了哭腔:“這……這難道是這次游戲的規則?”
鄭卓搖頭:“我不确定,我只是随口一提——畢竟這桌前故意只擺了七張椅子,很像是下了圈套等玩家來鑽。”
沒有椅子坐,就會注意到屏風後的太師椅,坐了太師椅,規則就觸發了。
姑娘腿一軟,險些摔倒,旁邊的傅藍嶼頭也不擡,伸手架住了她的胳膊,待她重新站穩才收回。
姑娘沒忍住,嗚嗚地流了眼淚:“那怎麽辦啊?我怎麽就這麽倒黴?”
橙發男有點幸災樂禍:“誰讓你最後一個才進屋,怪得了誰?好在你也不算毫無價值,至少替大家踩雷了。”
然後姑娘就哭得更大聲了。
可惜沒人再理睬她,大家迅速吃飯,吃完集體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準備去分房睡覺。
宅子後院的空房間不少,理論上是可以自由選擇的,但衆人明顯都不敢獨自居住。
景鶴和鄭卓當然要住一起,景鶴也不管鄭卓有多抗拒,親切挽着對方的胳膊,進了其中一間。
傅藍嶼本來打算随便選一間的,豈料任樂樂突然從後面跟過來,小小聲求她。
“傅小姐,咱倆能睡一起嗎?”
“……我不習慣跟人同睡,更何況只有一張床。”
“我可以打地鋪。”任樂樂趕緊表态,“我不睡床上打擾你還不行嗎?”
傅藍嶼蹙眉:“你就不怕我半夜直接殺你?”
“沒必要,您真沒必要。”任樂樂态度極其誠懇,“游戲裏規定能活三個人,咱倆結盟還能富裕出一個名額,何必非得殺我呢,是不是?”
傅藍嶼沒理她,繼續往前走。
任樂樂锲而不舍:“傅小姐,你聽我說,我這人外號‘搜證小能手’,找線索特別敏銳——我一看你就是那
種冷靜聰明的小姐姐,咱倆合作,其實勝算是很大的。”
傅藍嶼推開了一間房的屋門,濃重的灰塵與潮味撲面而來,她走了進去。
屋裏陳設簡單,甚至說是簡陋,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木桌,什麽都沒有,連窗簾都是破破爛爛的,上面還隐約殘留着污血的痕跡。
她環視一周,這才不緊不慢回答:“你找線索很厲害?那今晚別睡覺了,和我出去找線索。”
任樂樂頓時被噎了一下:“今晚就出去?這黑燈瞎火,深山老林的……”
“這種游戲,當然要趁夜裏找線索,否則會被別人捷足先登。”傅藍嶼道,“但我不強求,你也可以自己換間房,我不幹涉你的人身自由。”
“……”
常言說富貴險中求,任樂樂做了半天的思想鬥争,最終還是咬牙同意了。
“行!我看傅小姐你骨骼清奇,有王者風範,是個可靠的搭檔,有你陪着我就放心了。”
“你也不要太放心。”傅藍嶼輕飄飄瞥她一眼,“我這人脾氣怪,還跑得快,随時可能把你丢下,所以你最好跟緊點,也別動歪心思。”
“我幹嘛要動歪心思啊?我當然盼着咱倆能精誠合作,互利雙贏——對了傅小姐,你武力值高不高?要是咱倆一起對付那幾個男玩家,你有多少把握?”
傅藍嶼心情一般,又嫌她話太多,懶得多說,故而開啓了一句話噎死人模式。
“沒多少把握,但對付你倒是挺有把握的。”
“?”
深夜,景鶴和鄭卓躺在同一張床上,被身下堅硬又凹凸的床板,硌得腰酸背疼。
他忍不住翻來覆去地折騰,折騰到最後,終于把鄭卓給搞煩了。
“景先生。”鄭卓道,“你要是真睡不着,我們不如去做點正事。”
“……什麽正事?”
“找找線索。”
景鶴奇道:“深山老林的,連盞燈也沒有,咱倆就這麽直接出去找?”
“可以拿着屋裏的油燈。”
“……那你想去哪?”
“出村,探一探附近,也許會有新收獲。”
這就是白金玩家的游戲意識,如果有必要的話,鄭卓甚至可以兩三天不睡覺,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狀态,絕不放過任何一處線索。
不得不承認,
這人能活到現在,是有道理的。
景鶴縱使不太想去,也不得不跟着一起去,畢竟他也不希望重要線索落在鄭卓手裏。
他得盯着點鄭卓,随時給傅藍嶼通風報信。
“那好吧,我相信鄭先生的判斷,咱們走。”
兩人當即取了桌上的油燈,離開房間經由前院,出了宅子的大門。
而十幾分鐘之後,傅藍嶼和任樂樂也同樣離開了房間。
傅藍嶼忽然在庭院裏停住了腳步,若有所思看向不遠處的那間房。
那間房她有印象,是那個黑長直女生住的地方,剛才所有人都不願意陪她住,所以她自己住了一間。
除了她,橙發男也是自己住的。
任樂樂見傅藍嶼往那邊看,便也轉過頭去:“唔……那扇門怎麽虛掩着?她睡覺不鎖門的?”
“那不是她沒鎖。”
傅藍嶼沒再解釋下去,可任樂樂卻明白了。
不是對方沒鎖,就意味着是被鬼打開了。
坐了太師椅,果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嘆了口氣,聽得傅藍嶼緩聲道:“走吧。”
“……嗯。”
寂靜夜裏,封門村連一聲鳥叫也聽不到,月光透過兩側古樹的枝葉,落下斑駁搖曳的影子,前方仿佛被黑霧籠罩,空蕩幽冷——這情景要是拍攝下來,後期不需要做任何處理,就能當作恐怖電影的素材。
傅藍嶼很有耐心,把村中的三十多棟房屋,全都溜達了一遍。
任樂樂始終跟在她後面,拽着她的衣角,萬分謹慎。
“任小姐。”傅藍嶼說,“你不是擅長找線索嗎?你像只樹袋熊一樣挂在我身上,能找到什麽線索?”
“……”任樂樂頓時汗顏,“抱歉哈,這裏太邪門了,我不自覺地就想尋求安全感。”
“那你尋到了嗎?”
“尋到了!”任樂樂猛點頭,“傅小姐你藝高人膽大,非常能給我安全感!”
“行。”傅藍嶼淡定道,“那你先放手,別掐我胳膊了。”
“……”
年久失修的木質樓梯,踩上去咯吱咯吱,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且每走一步,兩側都有牆皮簌簌而落。
這是兩人搜索的最後一棟房屋了,它距離宅子最遠,位置也最偏僻。
三層小樓,前兩層都沒發現什麽有用
的線索,但當傅藍嶼踏上第三層的時候,她用手裏的油燈一照,不由得皺起了眉。
三層的頂棚很矮,空間也比較狹窄,正中央放置着一口淡黃色的棺材,陰氣森森。
任樂樂正試圖把挂在腦袋上的蛛網扒拉幹淨,見狀吓了一跳,趕緊往傅藍嶼身後鑽。
“這……這是棺材啊?顏色也太奇怪了,誰家棺材長這樣兒?”
普通的棺材,确實不是這種顏色。
不僅是顏色的問題,這棺材的材質也令人生疑。
傅藍嶼靠近前去,擡手摸了一下棺材的表面,又敲了敲。
任樂樂緊張詢問:“怎麽樣,是木頭做的嗎?”
“裏面确實是木頭做的,但外面這層不是。”
“啊?”
傅藍嶼語氣平靜:“你自己摸摸就知道了。”
任樂樂害怕,卻又止不住好奇心,她見傅藍嶼剛才也摸過了,并沒什麽異樣,便努力說服自己:只摸一下,就一下。
她試探性地将手,放在了棺材蓋的上面。
這觸覺,柔軟滑膩,有點熟悉。
她平時摸自己胳膊,好像也差不多是這手感。
……等等,自己胳膊?!
任樂樂猛地縮回了手,只覺全身寒毛倒豎,險些當場暴斃。
“這這這!”她吓得語無倫次,“這是……這是!”
傅藍嶼點頭表示肯定:“這是**棺材。”
原本的棺材外面,包裹上了一層**,如果借着油燈的光亮仔細辨認,甚至還能看到棺材縫隙裏,凝結的絲絲血跡。
“棺材裏會不會跑出來什麽啊?”任樂樂頭皮發麻,無奈棺材既然擺在這,就說明一定有線索道具,非打開不可,“……傅小姐,要不你把棺材蓋掀了,有什麽東西都歸你行嗎?”
傅藍嶼冷哼:“你倒是不傻。”
任樂樂心虛垂眸,看起來羞愧難當,恨不得把腦袋塞進衣領裏。
不過話雖如此,最後也還是傅藍嶼負責這項嚴峻的工作,她在任樂樂欽佩的目光裏,觀察半晌,雙手略一用力,推開了棺材的蓋子。
她将油燈靠近棺材內部,光影晃動間,映出了裏面一具身穿紅衣的、蒼白的骷髅骨架。
骷髅臉上還戴着一張鐵質面具,上面繪着猙獰惡鬼,雙目圓睜,如同與人對視。
任樂樂壯着膽子看了一眼,然後又迅速把腦袋縮了回去,活像一只鴕鳥。
“傅小姐,人死後不是講究耳清目明,不遮擋異物嗎?怎麽這屍體還戴面具?”
“封門村的規矩有點不一樣。”傅藍嶼說,“以前聽傳聞講,封門村的風俗是‘人鬼混居,死不出村’,家家戶戶都預備着棺材,死了就在村後的空地埋了——正因如此,為了鎮住陰魂,就得給屍體戴上面具。”
“所以我們不能摘它的面具嗎?”
“你可以摘,等我回去之後,你自己摘。”
“……”
傅藍嶼左手舉着油燈,右手伸進棺材深處,凝神摸索了一陣。
而後她從那具骨架的脊椎位置,慢慢抽出了一柄尖刀。
刀身上刻着一串符文,看是看不懂的,但八成是鎮靈咒。
這應該就是本次游戲的道具之一。
任樂樂見狀也松了口氣:“太好了,是殺鬼的武器吧?”
結果她話音未落,忽覺地面顫動,整座石屋都搖晃起來,緊接着棺材上包裹的那一層**,也開始往外滲血,直至染紅了大半邊的棺身。
“快走!”
察覺到危險,傅藍嶼一把扯住任樂樂的領子,果斷轉身朝樓下飛奔而去。
她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躍下樓梯,而任樂樂幾乎是被她拖着滑行,期間額頭還撞上了牆壁,疼得眼冒金星。
就在兩人踏上屋外空地的一剎那,只聽轟隆巨響,身後的三層小樓瞬間坍塌,磚石碎裂,沙土四濺。
任樂樂捂着紅腫的額頭,被嗆得連連咳嗽,她驚魂未定:“天,要不是咱們跑得快,這拿個道具還得搭上性命嗎?”
傅藍嶼疑惑:“你跑得快?”
“……對不起,給傅小姐你拖後腿了,謝謝你剛才沒抛下我。”
雖說這位姐姐帶她逃跑的方式,有些簡單粗暴吧。
“嗯。”傅藍嶼将那柄尖刀,順手別在後腰,“走吧,出村看看。”
“出村?萬一外面有更多的孤魂野鬼呢?”任樂樂十萬個不情願,她磨磨蹭蹭,試圖勸說,“傅小姐,要不咱回去補補覺,等明天天亮了再……”
于是傅藍嶼又把尖刀抽了出來,對着月光照了照,面容冷漠。
“這刀不錯,不如先找個人給它開開鋒?”
“……咱們出村!現在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