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故障
尴尬在空蕩的走廊中蔓延，楊術像被施了定身術似的，一動不動的聽着那些越來越不和諧的□□，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
周含絡比楊術好不到哪裏去，她不光要聽，還要看。也不知道房間裏的人到底有多大條，門口站了個大活人都看不見，雖然那個活人離門口有點遠。
楊術見周含絡的臉色越來越差，眼看就要暈倒，只得硬着頭皮開腔，小聲的喊了周含絡一聲。
周含絡僵硬得轉過脖子，看到楊術，臉色姹紫嫣紅，好半天才挪動腳步，向楊術走了過去。楊術長出了一口氣，正打算露出一個微笑，周含絡卻突然憑空消失了。
“什麽鬼！”楊術驚了一跳，瞪大眼睛搜尋空蕩蕩的走廊。
“怎麽回事？”修斯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楊術身後，語調有些擔憂。
楊術又被駭了一跳，他轉頭瞪着修斯，拔高了聲音，“搞什麽，不要突然出現。”楊術十分确定，修斯剛剛不在他身後，是周含絡消失之後，突然出現的。
修斯卻沒回應楊術，擡眼看向那扇開着的門，淡淡開口，“西蒙中将，好胃口啊。”
楊術趕緊回頭去看，果然見西蒙衣衫不整的出現在那扇門外，他抱歉的沖楊術和修斯笑笑，返身回到房間裏，随手關上了門。
就在門被關上的一瞬間，周含絡再次出現了。她穿着淺藍色的制服，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對楊術說，“術儀哥哥，你來了？”
楊術本能的點點頭，周含絡立時笑靥如花的小跑到他身邊，挽上了他的手臂，拉着他往餐廳走。楊術不明所以的看向旁邊的修斯，修斯沖他嘆息般的搖頭，跟上了他的步伐。
【米密：我天，你知道麽，孟薇薇暈倒了，就在剛剛，體驗系統的時候。】
直到系統中的晚上，楊術才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他瞥了一旁的修斯，見對方正閉目泡在水裏，認真修煉，便湊到靈湖邊上，坐在湖底跟米密聊天。
【棉白楊：受傷了？機器故障？】
【米密：不是，太戲劇了。她丈夫啊，就是昨天那個醉鬼，也是體驗員，據說在系統裏跟別的女人發生關系，被孟薇薇看見了。】
楊術腦子一懵，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周含絡和西蒙居然是夫妻，這真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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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白楊：還可以這樣？太扯淡了，都怪你們那個什麽性/體驗系統。】
【米密：還有更扯淡的呢，跟西蒙鬼混的就是另外一個女體驗員，體驗幽蝶的于倩雪，總之……吓壞我了。】
楊術也吓壞了，好好一個系統，怎麽把別人的婚姻也給拆了？
【棉白楊：我說你們是不是要負責啊，是你劇情安排西蒙跟那個角色發生關系麽？】
【米密：怎麽可能，我的劇情裏，女性都只跟你才會發生關系。】
楊術滿頭黑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感謝米密的厚愛。
【棉白楊：現在怎麽樣了？】
【米密：能怎麽樣，他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呗。我是徹底懵逼的。好像說，因為後來劇情需要，所以他們在系統裏在一起了？我不知道，反正我沒寫。】
楊術輕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修斯。此時的修斯，一頭烏黑的長發隐沒在水下，面容英俊，身材瘦削，清俊如谪仙。
【棉白楊：等我脫機再八卦吧，劇情中。】
【米密：休想糊弄我，我知道你最近的劇情就是晃晃悠悠的鞏固元神期修為，現在應該在靈湖泡溫泉。】
楊術皺了皺鼻子，沒再回複米密，将通訊儀放到了岸邊，往修斯身邊湊。就在他快要挨到修斯，打算停下來的時候，修斯猛得睜開了眼睛。
灰藍色，帶着冷意的瞳孔，深邃而神秘。溫熱的手臂纏上楊術的腰肢，修斯一個用力，便将楊術拉進了懷裏。
楊術驚了一下，習慣性的看向系統提示，果然不見了。“你這是又把系統屏蔽了？”
“嗯，系統在修複BUG，所以可以鑽空子。剛剛周含絡的情緒異常了。”修斯語聲溫柔。
楊術不置可否的啊了一聲，調整了姿勢，将一只腳伸到修斯的兩腿之間，直接坐在了修斯的一條大腿上。
“別鬧，時間不夠。”修斯的聲音驟然沙啞了。
楊術這才發現，兩人的姿勢實在暧昧。水下的身體是赤/裸的，兩人的雙腿糾纏在一起，某個地方幾乎就要貼在一起了。楊術的臉開始發燙，他想要起身，修斯卻箍緊了他的腰，讓他不能挪動分毫。
“別動，就這樣，不然系統會監控到，我們說說話。”修斯的唇湊在楊術耳邊，濕熱的吐息落在楊術的耳尖。
“說……說什麽……”楊術結巴起來，腦子裏亂哄哄一片，原本的機靈勁統統不見了。
“說說……你生活的地方吧。”修斯輕聲道。
“我生活的地方？”楊術一愣，看向修斯的眼睛，“你是說現實世界。”
“對，我雖然能連接互聯網，但并沒有真的接觸過現實世界。”修斯将楊術拉近，讓兩人的胸口貼在一起。
“那倒是，現在網絡暴力橫行，并不能完全反映現實世界，說起來我好久沒上網了……”說到這裏，楊術好像猛然察覺了什麽，直直盯着修斯的鼻梁出神。
“你總是在系統裏，太累了，也許可以多休息。”修斯體貼的開口。
“你為什麽能上網呢？系統是不聯網的啊。”楊術開口發問，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似乎生怕別人聽到，然而這裏只有他和修斯兩個人。
“不直接聯網，但是會連接程序員的電腦，程序員的電腦會聯網。”修斯平靜的解釋。
“這樣啊……”楊術讷讷的嘟囔，将頭靠向修斯的肩膀。那肩膀比以前薄了很多，居然有些隔下巴。“真不習慣，沒有肌肉的你。”
“你喜歡肌肉男？”修斯的聲音古怪的上揚，帶着點試探和不滿。
楊術轉了轉眼珠，嘿嘿笑起來。
“這是什麽意思？”修斯蔣楊術從懷裏推出去一點，皺眉瞪着楊術。
楊術露出一個壞笑，眉飛色舞的說，“不是喜歡威武雄壯的，我幹嘛要喜歡男人。其實嘛，我還真就喜歡肌肉猛男。”
“可我現在不是了。”修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看着楊術，眼睛中竟有些惱怒和委屈。
楊術伸出手，去捏修斯的大臂，感覺皮膚下緊致的肌肉。“你可以弄點出來啊。”
修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他湊上前，親了親楊術的鼻尖。“好吧，我盡量。不能說了，我要取消屏蔽了。”
楊術不情願的從修斯身上下來，坐到了他旁邊，他抱起自己的膝蓋，掩飾某些不應該的激動。為什麽是這樣呢？心裏堵着一塊棉花似的難受，明明喜歡的人就在身邊，卻不能親密接觸，只能偷偷摸摸的？這就是同性的愛戀麽？
周含絡并沒有被自動人格代替太久，過了幾天就變回了孟薇薇，雖然同樣是溫柔型的，但是自動人格和體驗員，相差還是很大。楊術沒有在系統裏打聽現實的事情，只是脫機之後跟米密八卦了兩次，據說孟薇薇已經打算離婚了。
“術儀哥哥，不能帶我一起去麽？”周含絡眼淚汪汪的看着楊術，十分的委屈。
“會遇到楊家的人，我怕你為難。”楊術看着周含絡，盡量露出抱歉的眼神。
兩個月時間匆匆而過，如今正是天啓錄顯示中，靈泉現身的一天，楊術要跟修斯一起前往設伏的地點，想辦法引起修士內亂，以便收集數據。
周含絡低落的垂眼，聲音裏有了哭腔，“一定要這樣麽？術儀哥哥，為什麽要傷害那些無辜的人呢？”
楊術愣了一下，有些無措的望向身邊的修斯。修斯看着楊術，并不打算幫他開口，那眼神裏分明是讓他自己搞定。楊術只得轉向周含絡，輕輕拍了拍周含絡的頭，柔聲道，“只是為了證明，那些人是無辜的，無害的，也來堵住……呃，堵住那些威脅論者的嘴。相信我，我絕不想讓任何人受到傷害。”
周含絡悶悶得嗯了一聲，這才擡起頭，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微笑。
“別小兒女情長了，走了。”戴安娜在一邊等得不耐煩，高聲喊了起來。
周含絡的臉色立時有些不好，楊術無奈的揮了揮手告別，跟修斯一起離開。後來他們才知道，跟西蒙偷情的正是戴安娜，兩人在這裏本來就是戀人關系，所以說，偷情的說法也不準确。
“這圈真亂……”楊術小聲嘀咕。
“所以才更不能迷失自我。”修斯輕聲開口。
楊術看向修斯，勉強的扯了扯嘴角。他要不是迷失了自己，又怎麽會跟修斯糾纏不清呢？又或者說，也許這樣才算是直面真正的自己。
“你們兩個準備好了麽？一會兒可要唱主角，修斯這個樣子，到時候……”身為當事人的戴安娜倒是格外灑脫，語氣輕松。
“到時候，我盡量不露臉。我們也未必就要登場，沒準他們會內鬥。”修斯淡淡道。他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袍，緊身的作戰服穿在裏面，挂滿了各色武器，将靛青色的道袍撐出不規則的棱角。
“是啊，人的私欲，永無止境。”戴安娜輕笑起來，沖楊術眨了眨眼睛。
楊術不知怎麽的，心裏有點別扭。戴安娜的背後是于倩雪，而于倩雪又是幽蝶，是一個他還算熟悉的角色，可是不知怎麽的，卻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是啊，他們自己打起來，就太好了。”楊術不怎麽熱心的搭話。
“人類控制私欲的能力，也是不遺餘力的，這才是人之所以長久存在的根本。”修斯卻突然說了一句讓人聽不懂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