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喝醉了哭唧唧
傍晚的時候,駱小曼拿了寬大的羽絨服把蘇小钰裹得圓滾滾的,看了看還是不放心,又拿了一條厚圍巾準備給兒砸圍上。
蘇钰裏三層外三層幾乎被裹得不能動,哭笑不得的攔住了抓住了駱小曼蠢蠢欲動的手。
駱小曼不放心的目送兒子上車,蘇钰揮了揮手,緩緩搖上車窗,隔離了外面寒冷的空氣。
蘇钰身體到底還是有點虛,就在外面站了一小會兒,整個人都冷的不行。用力的搓了搓手,蘇小钰輕輕哈了一口氣,白色的霧氣輕輕散開來,雖然冷,但是馬上就能看到鏟屎的了,還是有點開心。
到了小區,礙于駱小曼的叮囑,司機不敢讓蘇钰一個人上去,死皮賴臉的跟在蘇钰後面上了樓。
蘇小钰滿臉無奈,卻也知道自己母親的威力,默許了司機跟在後面當尾巴。
家門口大門緊閉,門縫裏也沒有燈光透出來,蘇钰哈了口氣,在心裏給自己打氣,雖然有說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不過,覃守應該能......接受吧?
蘇小钰在心裏掙紮了幾秒鐘,跺跺腳,不管了,先進去再說,說不定人不在家呢。
開了門,蘇钰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司機,有點不願意其他人進去,想了想還是對司機道:“我到了,你先下去吧,不會有事的,有事情電話聯系,再見。”
說完就幹脆利落的關上了大門。
司機:“......”
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屋裏沒開燈,黑漆漆的,蘇钰摸索的着開了燈,客廳裏仍然是熟悉的少女田園風格,除了略微有點亂,跟自己出門前一樣。
把掉在地上的抱枕撿起來,拍了拍灰塵,蘇小钰難得皺起了眉。
陽臺上的窗簾微微飄動,隐隐的酒味順着風從卧室飄出來。
蘇钰擡腳往卧室走去,卧室裏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找到牆壁上的開關,蘇钰打開燈,黑暗的房間頓時變得明亮起來。
隐藏在黑暗裏的人也露了出來。
大冬天的,覃守穿着單薄的襯衣歪歪扭扭的靠在床腳,懷裏抱着一個已經空了的酒瓶,蘇小钰拿掉酒瓶,順便掃了一眼。
——二鍋頭。
蘇钰冷笑,怎麽就沒喝死丫的呢。
用力的拍了拍男人的臉,蘇小钰的語氣十分暴躁:“覃守?覃守!醒醒!”
覃守眯縫着眼,迷迷糊糊的擡頭往上看,明亮的燈光刺眼,他有些不舒服的甩了甩頭,試探着伸手去抓眼前不斷晃動的物體。
地上的醉鬼伸手來抓的時候,蘇小钰沒有躲開。
感覺到手裏柔軟的觸感,覃守疑惑的歪了歪頭,整個人也順勢附了上去,柔軟的,毛茸茸的,充滿了熟悉的體溫。
是阿崽。
覃守像一只大狗,雙手把蘇钰緊緊抱在懷裏,頭埋在蘇钰的脖子上不停地嗅來嗅去,幹枯的嘴唇不時的在□□的脖頸上摩挲,貪婪的汲取熟悉的氣味。
“阿崽......”
男人的聲音喑啞,仿佛被粗紙磨砺過,一聲接着一聲的叫着,“阿崽,阿崽。”
語氣裏帶着失而複得慶幸,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正試圖掙脫男人桎梏的蘇钰楞了一下,随即又笑了開來,蒼白的臉上帶出一絲淺淺的紅暈,摸了摸男人的頭,他溫柔的回應:“我在。”
覃守被他摸得舒服,又或許是迷迷糊糊的知道阿崽回來了,整個人異常乖順的抱着蘇钰,只是嘴裏還是不一刻不停的小聲地念叨着“阿崽”。
蘇钰被男人抱着,整個人都扭曲成一種奇怪的姿勢,過了一會兒就有點撐不住,索性推了推身上的人,順勢也靠着床腳坐下來。
屋子裏剛剛開了空調,倒是也不冷。蘇钰抱着懷裏的大型動物,耐心又溫柔的摩挲着男人的頭,不厭其煩的應着男人酒醉的呓語。
過了好一會,男人終于平靜下來,蘇钰長出了一口氣。
卻不想懷裏的人肩膀忽然開始一下一下的抖動。
蘇钰:......???
強硬的掰過覃守的頭,男人臉上劃過一道道水痕,硬朗的五官皺成一團,擠出一個孩子氣的委屈的表情。
蘇钰有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只能趕緊順毛,軟着聲音去哄。
誰知道不哄還好,一哄覃守反而哭得更厲害了,一扭頭紮進了蘇钰懷裏,嚎啕大哭。
就像幼兒園裏被搶了心愛玩具的二狗子!
蘇小钰:......
心好累,還得繼續哄。
覃守放飛自我嚎啕大哭了一會兒,大概終于宣洩了自己大起大落的感情,總算平靜了一點兒。
蘇钰憐愛的撫摸着飼主的狗頭,眼神滿是滄桑。
“我以為你死了。”頭仍然埋在蘇钰懷裏,覃守還是抽抽噎噎的。“你死了,就剩我一個人了。”
蘇钰心裏驀地疼了一下,輕輕拍了拍覃守的背,給他順氣。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嗯。”覃守悶悶的應了一聲,“媽媽不在了,你也不在了,我難過。”
脊背被手溫柔的撫過,男人舒服的在蘇钰懷裏蹭了蹭,繼續訴說自己的委屈,“你不在了,我什麽都不想幹,心裏特別難受。”一邊說一邊還把蘇钰的手往自己心口按。
順着覃守的意思在胸口摸了摸。蘇钰輕輕地在男人後腦勺上啾了一口,“現在不難受了。”
“嗯。”
過了一小會兒,男人又不确定的問,“不走了?”
“嗯,不走了。”
我會一直陪着你。
兩個人就這麽抱成一團睡了過去,覃守一直緊緊地抱着蘇钰,沒有片刻的松開。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覃守覺得自己頭也疼眼睛也疼,習慣性的在頸邊蹭了蹭,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覃守一僵,一把把身上的人推開,嚴厲的質問,“你是誰?!”
可惜腫着一對魚泡眼,聲音哭了一晚上也特別的嘶啞,整個人顯得,嗯,特別沒有氣勢。
甚至還有點傻。
被推醒了的蘇小钰:“噗呲。”
覃守:“......”
“你笑什麽”想想還是更關心眼前的人是誰,又追問道,”你是誰怎麽在我家?”
蘇小钰:“噗~”
不好意思啊大兄弟實在憋不住了哈哈哈哈。
“......”宿醉的覃守覺得自己腦子更疼了。
黑着一張臉等蘇钰笑夠了,覃守執着的繼續問:“你到底是誰?”
蘇小钰不懷好意的盯着覃守的魚泡眼,“你不記得我啦?你昨晚上還抱着我哭了一晚呢。”
覃守皺眉,十分翻臉無情,用過就丢,“胡說。”
“不信你去照照鏡子。”蘇小钰做了一個挑釁的表情,往浴室努努嘴。
不信邪去真的去照了鏡子的覃守:......
折回來在蘇钰面前坐下,覃守頭還有點暈乎乎的,底氣不足的質問。“你想要什麽?”
蘇钰眨眨眼,聲音充滿了蠱惑,“我想要你呀。”
“......”
看着覃守一言難盡的表情,蘇小钰鬧夠了,收起了臉上的調笑,鄭重的跪坐在覃守面前,烏黑的雙眼直直看到男人眼底。
“其實,我是阿崽呀。”
“我回來了。”
覃守瞪大了眼睛,因為太過驚訝,瞳孔微微的縮小。
蘇钰捧着男人的臉,湊過去在額頭上輕輕的落了一個吻,又故意蹭到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爸爸,你不認得崽崽了嗎?”
覃守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直愣愣的看着蘇钰,眼睛一眨不眨。
蘇小钰頓時有點蒙蔽,這是什麽反應?
伸手拍了拍男人的面頰,“吓傻了?”
不至于吧?
還想再拍卻猝不及防被男人拉到了懷裏緊緊箍住。
挺直的鼻梁蹭過蘇钰耳後,脖頸,覃守微微發顫,是崽崽,這個感覺不會錯。情不自禁的抱緊了懷裏的人,覃守覺得鼻子發酸,于是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蘇钰:......
又來?
好在沒有喝醉的覃守還是要臉的,憋住了沒有哭,被抱着不撒手的蘇小钰悄悄松了一口氣。
不過男人問話聲音還是悶悶的帶着鼻音,“這到底怎麽回事?”
蘇小钰把下巴靠在飼主寬厚的肩膀上蹭了蹭,眯着眼睛從頭開始講自己的身上發生的事。
剛剛重建了世界觀的覃守聽得一愣一愣的,不過好在之前一直期待崽崽是個小妖精,所以現在真的變成了小妖精,覃守冷靜的接受了故事設定,甚至有一點竊喜。
大概可以算作......心想事成?
深吸了一口氣,覃守收緊了手臂:“真好。”
你回來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