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崽崽的後事

兩個人抱在一起黏黏糊糊了一會,覃守仿佛忽然想起來蘇钰這是大病初愈,放開了雙手,有點緊張的看着蘇钰:“你身體還沒好,現在沒事吧?”

蘇钰笑着搖搖頭,臉上的小酒窩若隐若現十分勾引人,覃守暗暗捏了捏手指,小心翼翼的把人打橫抱起來,仿佛抱着易碎品一樣把人抱回了卧室。

“昨天累了一晚上,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覃守單手把蘇小钰抱在懷裏,另一只手掀開被子,不過顯然,他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蘇钰扭曲着臉看着床上,半晌不可置信的轉頭看抱着自己的人,艱難張嘴道:“你還有這種癖好?”

阿崽的屍體僵硬的躺在床上,淺色的被單上還有隐隐的黑紅色斑點,大概是沒清理幹淨的血跡蹭了上去。

整張床看上去就像戀屍play的現場,充滿了詭異、

覃守僵硬的抱着蘇钰,難得手足無措,無力地張了張嘴,看見蘇钰臉上仿佛發現了新大陸的表情,只能沮喪的閉上了嘴。

媽噠說不清了啊啊啊啊!

最後覃守只好又把蘇小钰報回了客廳,把人輕輕放在沙發上,又把毛毯子拿過來把人包好。覃守僵着臉冷靜的回房間收拾犯罪現場。

如果仔細看還會發現兩只紅彤彤的耳朵。

把崽崽的身體小心的放進準備好的盒子裏,又把床單被罩全部拆下來疊好。覃守不自覺的揉了揉耳朵,露出一個有點傻氣的笑來。

抱着裝着崽崽的小盒子出去,覃守有些苦惱的問蘇钰,“崽崽的身體怎麽辦?”

“火化了吧,咱們再給它立個碑,以後有時間也可以去看看它。”

覃守點點頭,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正好把崽崽放在母親旁邊,跟母親做個伴。

簡單的吃了早飯,覃守便帶着蘇钰去安排崽崽的後事。

事情很順利,兩人先去火化了崽崽的屍體,又把骨灰盒安放在墓園,等所有的事情都忙完時,差不多已經是下午。

把車停在墓園邊,覃守靜靜地看着車外。

透過車窗看過去,是一片綿延的灰色石碑,靜靜地矗立着。沉默又莊重。

“我母親也在這裏,十八年了......”

覃守轉過頭,眼底的神色讓人看不明白,“她在這裏睡了十八年了。”

嘆了口氣,哈出的白色霧氣很快便消散,蘇钰把手輕輕覆在身邊人的右手上。

“逝者已矣,伯母看到你現在過得好,也會欣慰的。”

回握住比自己小了一圈的手,覃守歪了歪頭,盯着蘇钰看了一會兒,忽然笑道:“有了你,确實挺好。”

蘇钰:“......”

這人怎麽随便撩人的。

臉紅紅的蘇小钰尴尬的轉移話題,“等會兒先回我家一趟吧,我媽聯系不到我估計該急了。”

覃守意味深長的看着蘇小钰躲閃的眼神,一笑。

“好。”

吉祥小區。

在樓下堅守了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都沒有看到自家少爺下來的司機苦着臉給夫人打電話。

“還沒出來?”駱小曼皺着眉,很是後悔自己一時心軟就把兒子放出去了。

挂了電話,駱小曼試着給兒子發視頻通話,如果人還在覃守家裏,應該能聽到聲音。都怪出門的時候太過匆忙,竟然忘了給蘇钰帶上手機。

通話界面嘟嘟響了半天,卻始終沒有人接。

不行,得去把兒砸找回來。駱小曼等了兩分鐘就坐不住了,準備親自去把兒砸接回來。兒子的私人空間什麽的在老娘面前還是見鬼去吧。

駱小曼換了衣服,拿着車鑰匙正準備出門,就碰上了帶着野男人回家的兒砸。

駱小曼殺氣騰騰的看着對自己兒子摟摟抱抱的覃守。

還不快放開我兒砸!

覃守假裝沒看見駱小曼難看的臉色,半摟着蘇小钰站在駱小曼面前,笑容滿面的打招呼:“伯母好。”語氣十分谄媚!

很有醜媳婦見婆婆的自覺。

駱小曼斜着眼看覃守,內心十分不想應下,但是看見蠢兒砸期待的看着自己,還是勉為其難的應了一聲。

“怎麽現在才回來?”

“我們去處理崽,阿黃的後事了。”這次是蘇小钰搶答的,十分機智的發現了兩人之間暗潮洶湧,蘇小钰試圖緩和一下氣氛。

覃守心裏暗笑,悄悄捏了捏蘇钰的腰,十分沉穩的附和:“嗯。”

被捏到了癢癢肉,蘇钰好懸才憋住沒有笑出來,擡腳狠狠踩了身後的人一下,掙脫覃守的懷抱,上前挽住母上的胳膊,乖巧道:“媽。我餓了,我們先進去吧。”

駱小曼的略得意的瞥了一眼覃守,笑着摸了摸兒子的頭,“我叫阿姨煲了你喜歡的湯,現在正好喝。”

于是母子倆便有說有笑的進了屋。

被留下的覃守:“......”

摸了摸鼻子,故意被遺忘的覃總裁只好自己厚着臉皮跟了

進去。

客廳裏衆人都在,一群人都像看西洋景似得把蘇小钰圍在中間,看着他慢吞吞的喝湯。

覃守咳了一聲,衆人回頭看他一眼,又轉回去繼續看蘇小钰喝湯。

覃守:......

被徹底忽略的覃總裁只好安靜如雞的在角落裏找了位置坐下,等蘇少爺喝完湯。

心滿意足的喝完一碗湯,習慣性舔了舔嘴,看角落裏腰背聽得筆直的覃守,肚子吃飽了氣自然也消了。

蘇小钰自然地走過去把覃守拉到衆人面前,介紹道:“這是覃守,我的......好朋友。”

駱建元面色沉穩:“......”

駱建陽:“噗~”

崔明博:冷漠臉.jpg

駱小曼狠狠的瞪旁邊無辜臉的覃總裁。

覃守微笑xd

在場衆人的心情十分複雜。自家的孩子這麽傻可怎麽辦是好。

不過衆人很齊心的沒有點破,紛紛的熱情表示,我們家阿钰終于交到好朋友了真是可喜可賀。

蘇小钰雖然覺得家人表現的略奇怪,不過可能是自己第一次帶朋友回家,所以比較激動?

覃守繼續保持迷之微笑。

在駱家吃了晚飯,覃守就要回家了。雖然有點舍不得,不過想也知道,駱家人不可能讓自己把人帶走,自己更沒有理由留下。

依依不舍的兩人在門口告了別。覃守便獨自一人開車回家。

來的時候還是兩個人,走的時候卻只剩自己一個,想想還有點凄涼呢。

不過很快他就沒時間想七想八了。

——林霄傳來消息,證據拿到了。

保險箱裏除了當年的錄音,還有小半瓶的熏香,保存完好。等化驗後,就能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

覃守輕輕摩挲着方向盤,臉上露出一個近乎殘酷的表情。

計劃了這麽久,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手指有節奏的的敲擊方向盤,覃守拿出手機翻通訊錄,終于在最底端看到了想要的名字,手指輕滑,把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嘟嘟響了兩聲,就很快被接起來。電話另一邊的人似乎有點激動,有些遲疑的問,“阿,阿守?”

”是我。”把車停在樓下,覃守放松身體躺在座椅上。

電話裏的男人似乎在想怎麽措辭,過了一會兒才猶豫道:“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說完似乎覺得自己說的話有歧義,又急忙補充道:“我不是嫌你找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男人支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完,覃守略煩躁的打斷他,“我就是跟你說個事。”

男人讷讷的閉上嘴,不再說話。

“當年的事,證據我已經找到了,接下來,我不希望你插手。”

覃守語氣冷漠強硬,沒有給男人反對的餘地。

話筒裏傳來粗重的喘息聲,過了好一會兒,男人頹喪的聲音才傳過來,“我知道了。”

嘲諷的笑了笑,覃守挂斷電話。

這個人,永遠是這樣。

懦弱到不想讓人多看一眼,唯一的一次強硬,大概就是堅持娶他媽的時候。只是結果仍然是落得慘淡收場。

把車開進車庫,覃守強迫自己不再沉浸在過去。

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讓覃銳進去待幾年簡直輕而易舉,但這不是覃守要的結果。

他要覃銳死。

當年母親一屍兩命,如今覃銳必須要血債血償。

不然何以慰藉枉死的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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