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寧雙牧僅僅是坐着與莫行堯說了一會兒話,就見三個女生紅着眼從房間走了出來,只是,臉上帶着笑意。
“問題解決了?”他瞅了眼謝慕蘇,“不會笑完之後又想哭了吧?”
謝慕蘇搖了搖頭,環視着簡約大氣的客廳,又摳了下歐式沙發的漆金扶手,俨然劉姥姥一樣,感嘆道:“真有錢。”
林初戈馬上接口:“寧雙牧窮得連把椅子也買不起了嗎?”
而方苓更誇張,整個人仰躺在波斯地毯上,表情享受極了。
“你不會掉毛吧?”林初戈踹了她一腳。
方苓揉着臀部不滿道:“你變臉也太快了,剛才哭成淚人的女人真的是你嗎?”
她們三人吵吵鬧鬧,莫行堯看了好友一眼,淡聲道:“你們還沒同居?”
寧雙牧搖頭。
“這不像你。”
對于發小的評價,寧雙牧不置可否,只模棱兩可地說:“特殊情況當然采取特殊戰略。”
回家的路上,寧雙牧忙裏偷閑問:“你們說了些什麽?”
“開誠布公地談了一番,然後抱頭痛哭,就和好了。”謝慕蘇略略帶過。
既然她不再傷心哭泣,他也不想再深究。過程不重要,只要結果是好的就行。
上了高架,他突然問:“‘一日游’還有效嗎?”
“……你為什麽在這件事上這麽熱情?”她終于不再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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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來沒有正正經經地約會過。”他的語氣淡淡的,卻有些微撒嬌的意味。
她無奈地彎了彎嘴角:“你就不能體諒一下——”說到一半,她又兀自打住。潛意識中,她倒真如方苓所說的一般,總想着讓別人體諒自己。
她連忙改口:“那就聽你的吧,我們去約會。”
她陡然轉變的态度以及表情細微的變化,盡收眼底。他抿緊薄唇,心中隐隐責怪起林初戈和方苓。
到底說了什麽?他想,他所喜歡的就是直言不諱的她,而不是畏畏縮縮顧忌其他的她。
“……你怎麽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她的神态讓他一陣心疼,他像是要給她撐腰似的,說:“慕蘇,不管林初戈她們說了些什麽,你聽聽就好,沒必要勉強自己做不擅長的事。”
她來不及開口,他又補充了句:“大不了以後少來往。”
“你別誤會,她們什麽都沒說。”她想笑又不敢笑,“真的,我沒騙你。”
他不大相信地看了她一眼。
“全程都是我在解剖自己的內心,初戈和方苓跟複讀機似的一個勁兒道歉。”她垂着眼簾,“弄得我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自己也覺得是該反省下自己,收斂收斂暴躁任性的脾氣了。”
寧雙牧思忖了片刻,将嘴邊的“不用收斂”咽回喉嚨。
兩人平平淡淡地繞着岱城逛了一圈,眼見謝慕蘇終于恢複元氣,他們在一家珠寶店裏,又遇上了一個人。
女人正朝他們走來,謝慕蘇調侃道:“我回避一下,你們聊?”
“慕蘇。”寧雙牧幽怨地喊了聲,又扭頭淡淡道,“張小姐。”
“寧總,謝小姐,真巧。”張馨仍是一副蛇精樣,歪着身子倚在牆上,撩起媚眼掃了他們兩眼,笑道,“寧總,上次的演出費您還沒給呢。”
寧雙牧也笑了笑:“我們家歸慕蘇管賬。”他望向謝慕蘇,“對吧?慕蘇。”
“不知張小姐要多少酬勞?”謝慕蘇沒法,只得硬着頭皮陪他演。
張馨眼神一轉,知難而退自找臺階下:“罷了,就當是提前送你們的禮金吧,等寧總和謝小姐結婚時,別忘了寄我一張請柬。”
寧雙牧微微點頭,挽着謝慕蘇往櫃臺走去。
“你看你招惹到了什麽妖孽。”謝慕蘇白了他一眼。
寧雙牧誠懇道:“是我不對。”……但也是你不理我在先。
她突發奇想地問:“你覺得張馨和林初戈誰更好看?”
她又飛快地加了句:“不許說‘你更好看’,請按要求回答問題。”
他的視線游移在琳琅滿目的珠寶鑽石中,将問題抛給她:“你覺得呢?”
她脫口而出道:“初戈。”
“那就她吧。”他伸手指向一款鑽石項鏈,“這條項鏈怎麽樣?”
她點點頭,看到價格後又猛搖頭:“太貴了。”
“價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歡與否。”他從導購小姐手中接過項鏈,掀開她垂在後背的頭發,輕柔地戴上項鏈。
白皙的脖頸上鑽石項鏈正熠熠生輝,視覺上所呈現的美感讓他滿足。寧雙牧掏出卡,說:“結賬,就這條。”
昂貴的價錢令謝慕蘇詐舌,但又十分喜歡項鏈的款式,舍不得将它摘下。就奢侈一次吧,她想。
日落西山,大齡情侶決定打道回府。夕陽的餘晖透過玻璃映入瞳孔,謝慕蘇的眼睛宛如進了霓虹燈一般,五顏六色一片。
她合上眼,須臾,突然說:“要說外形的話,其實我最中意嚴清巡。”
他莫名覺得嘴中有些酸,連說話都帶着絲絲醋意:“為什麽?你覺得他比我帥?”
她睜開眼,盯着他白皙光滑的皮膚,憤憤道:“因為除了嚴清巡,你、陸江引、莫行堯甚至是達毅,皮膚都比女人還要白。”
“那我去曬成小麥色?”
她自顧自地說:“嚴清巡好像是部隊的吧?練家子,一定有很多肌肉。”
他不滿地看向她:“慕蘇,不要在我面前讨論別的男人是否有肌肉。”
她仰頭看他:“那讨論你?你這麽瘦,哪來的肌肉?”說完,她想起之前他自己寫出的三圍,數據如果沒作假還是挺可觀的……
他低低笑了聲,揶揄道:“慕蘇,你又沒看過怎麽知道?需要現場驗貨嗎?”
他一邊說一邊解開了一顆紐扣。意料之外地沒有聽到她的制止聲,他扭頭看她,她正聚精會神地盯着他解扣子的手。
“為什麽不繼續?”她問。
“……你不害羞?”
她擺擺手:“為什麽要害羞?腹肌而已,在某搜索引擎中能搜出不少相關的圖片。還有各國電視劇中,時不時會出現美男出浴的場景。”
“以後不許再看別的男人。”他冷冷扔下一句話,便不再搭理她,集中注意力開車。
第二天,謝慕蘇去了工作室。她的情緒不再反複無常,寧雙牧放下心來,也回了酒店的辦公樓。
堆積如山的文件需要簽字,下半年的合作項目的方案需要探讨,莫行堯幫他端掉的父親的公司也要找人打理。
他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助理進來了也不曾發覺。
男助理重又敲了聲門,他擡起頭,點頭示意助理進來。中年男人彙報完事項後,遞上幾張邀請函。
“這是陸先生派人送來的,他說您應該會需要。”
“我知道了。”
待助理關上門後,他抽出一張邀請函端詳着,是巴黎時裝秀的邀請函。一連看了幾封,裝幀低調奢華的信封上的Logo俱是熟悉的品牌,随手拆開一個信封,內有兩張入場券。
他的确很需要。
簽完文件,他預先訂好機票,去酒店轉了一圈。
大堂經理瞥見他的身影,來不及将手中的寫真書扔掉,下一秒,寫真書就到了大老板的手中。
寧雙牧揚了揚手中的東西,笑眯眯道:“宋經理,上班時間看寫真集,你讓客人和其他員工怎麽想?”
頭一次上班偷閑就被抓個正着,宋經理打好腹稿,正要開口又躊躇不已。老板這麽精明的人,在他面前扯謊,他的飯碗還能保住嗎?餘光瞧了眼面前年輕的男人,男人正目不轉睛地翻看着手中的寫真集。
宋經理心中有了計較,他“嘿嘿”笑了兩聲,說:“老板您覺得這本寫真拍得怎麽樣?模特很漂亮吧。”
剛說完,就見大老板咧嘴笑了笑,堪比烤瓷牙的白齒泛着森冷的亮光。接待過各種達官權貴、自诩寵辱不驚的宋經理心中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他聽到寧雙牧一字一句道:“我女朋友當然漂亮。”
中年男人登時腿一軟,他不過是在常去的舊書店淘到一本幾年前的寫真書,誰會知道書中清純可人的模特就是老板現在的女朋友!完了完了,他的飯碗要沒了。他閉上眼等待大老板的發落。
男人顫顫巍巍的模樣甚是滑稽,寧雙牧嗤笑了聲,扔下一句“自覺去財務那邊交罰金”,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手中還拿着自己花了八塊錢買來的寫真集。
宋經理捂着小心肝,頗有種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喜悅。在心中誇了幾句老板天下第一帥,屁颠屁颠地交罰金去了。
這一廂,回了寫字樓的寧雙牧輕輕放下寫真書,沉着臉打通了好友的電話。
“行堯,幫我一個忙。把市面上所有謝慕蘇的寫真集都買下,在印場的都銷毀。”
另一端輕哼了一聲,莫行堯略帶譏諷的聲音傳入聽筒:“上上一次讓我幫你收購說你女人壞話的報社,上一次授意我給你爸一點顏色瞧瞧,這一次又叫我幫你買下市面上的寫真。你不如把你的金絲雀鎖進籠子裏,這樣誰都傷害不了她。”
寧雙牧耐心地聽完友人的話,反問道:“若是你的初戀女友拍的寫真被人随身攜帶有事無事拿出來供人鑒賞,你會如何?”
“我的初戀女友向來不喜歡拍這種抛頭露面的東西。”
“你到底幫不幫?”
“這就是寧總求人的态度?”
沉默。
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意識到自己調侃得過頭了,稍加收斂了語調,只不過聽起來仍有些懶洋洋的:“我已經吩咐人去辦了。”
寧雙牧的面色轉霁,道了聲謝。
“兄弟,我實在不理解你的意思。實際出錢的人是你,又何必繞圈子欠我人情?你手下再不濟一個辦事的人總該有吧?迂回戰術不是這麽打的。”今天的莫行堯意外得話多。
寧雙牧笑着說:“她不想我正面幫她,只好拜托你們出面,而我躲進幕後深藏功與名。”
“再有下次去找清巡,我和江引天生該被你奴役。”莫行堯直接挂斷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