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哥哥

陳柯坐在楊清對面，手裏捏着一份文件，嘆道：“你都知道了。”

楊清點頭，“謝謝你這幾年的照顧，但是，我果然還是沒把法和你在一起。”

“是因為我只是趙焱找來的人麽？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你。在趙焱找上我之前就喜歡你。”

楊清搖頭，“不是。只是我忘不掉他。”他笑，捏緊了坐在他旁邊的趙焱的冰冷的手，“而且這樣不是很好麽？你依舊能得到趙焱手下百分之十的遺産。”

“如果說，我是說如果，”陳柯捏了捏拳，“我不要那百分之十的遺産，而是發自內心想要和你在一起，你會不會接受我。”

楊清反問道：“那，你會放棄麽？”

陳柯沉吟良久，嘆道：“不會。”說完，陳柯立刻有一種松了氣的感覺，眼睛直視楊清，傳達着自己的歉意。

“那麽，”楊清站起來，“謝謝你這三年來的照顧，再見。”

楊清走在路旁，喃喃道：“我果然還是想，狠狠地揍你一頓。”

趙焱拉着他的手，腆着臉道：“我不會還手。”

楊清抿唇，不想再說話。

路過趙氏大樓的時候，正看到裝修隊忙進忙出。就在一個月前，趙家完全倒了，所有的人都被送到了監獄裏。再也沒有可以威脅他的人存在。

楊清眯了眯眼睛，停在趙氏門口。

“那個人，你拼命也要救得人，現在怎麽樣了。”那是趙焱異卵雙生的親弟弟，自趙焱出生後就被趙家帶走了。

從初二快結束那年，直到大學畢業，趙焱一直和楊清待在一起。每天的生活都幸福的像是天堂，直到有一天，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人。那天，他才知道，他還有一個哥哥，最後被趙家當作替罪的羔羊送進了監獄。

“本該被帶去趙家的人是你才對，沒有記憶的人最好掌控。而你哥哥為了護你，自己進了趙家。你母親也為了讓你今後無憂無慮的活着，把所有有關你哥哥的痕跡都抹消了。”那個人定定的看着趙焱，“你有義務救他。不然，現在待在監獄的人，是你才對。”

見趙焱沉默，那人又道：“你此前的生活，除了你母親去世的那一年之外，都在幸福中度過。所以，你永遠也想象不到，你哥哥在趙家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那個人甩給趙焱一個U盤，“你自己回去看吧，看了之後，你就會知道，你哥哥到底做了多大的犧牲。”

看完U盤的內容之後，趙焱變得沉默寡言起來。虐待，冷暴力，無視，最後被推到替罪羊的位子，終此一生只能在監獄中度過——那是他哥哥的一生。

趙焱狠狠吸了口煙，他沒有理由不救他。

不是沒想過和楊清一起面對，但是每每有這個想法，趙焱都會做夢。夢的結局只有一個——楊清會死，他卻活着。夢裏面，他試着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挽回，但只要把楊清拉進來，他就永遠也改變不了那個結局，楊清會死的結局。而能夠讓楊清活下來的辦法，只有一個，把楊清徹徹底底的隔絕在外，而這樣做的結果是，趙焱他自己會死。

夢裏的一切都太過真實，趙焱他別無選擇。楊清恨他也好，怨他也罷，只要楊清活着，一切都無所謂了。在趙家那幾年，他想到了能為楊清做到的一切，獨獨沒料到，這世上真有鬼的存在。

趙焱冰冷的胳膊環住楊清，嘆道：“他在國外治療。”他的哥哥因為早年的打擊，精神早已經不正常，趙焱在把他救出監獄的第一時間就把人送到了國外，随同的還有那個告知他一切的人。

他說着，更加摟緊了楊清。楊清以為他是為了救人才回到趙家，對他的夢一無所知。不過這樣就夠了，他并不打算告訴對方。

“國外啊。”楊清喃喃。

“怎麽，你要去看他們？”

“不了，我和他們不過是陌生人，沒有必要見面。”而且楊清也根本不想見那兩個人。某種程度上，那兩個人導致了趙焱最終的死亡，盡管他們也是骨子裏爛到底的趙家的犧牲者。

“那今後想要做些什麽？”

“照顧我媽，去各地看一看。”

“好啊，那三年你一個人去的，這一次我陪你。”趙焱口中的三年是他和楊清分手後的前三年，楊清一直在外面游蕩，孤單一人。

“好啊，只是你別過分吸我的陽氣就好。我還想多活些日子，至少不讓我媽白發人送黑發人。所以，你不要老纏着我。”

趙焱抱着楊清的手不肯松，撒嬌道：“再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會兒。”

楊清無奈嘆氣，拖着旁人看不到的巨嬰，眼睛卻彎彎的，是趙炎最喜歡的模樣。

走了不知多久，趙焱又問：“你是怎麽知道我的？”

“你把我從浴缸裏救出來的那一天。”

“你怎麽知道是我？”

“因為楊紅的家離我家有至少二十分鐘車程，若要溺水，早死透了。”

“哎，早知道瞞不過你。”

“你這是在高興麽？”

“對。我啊，最喜歡阿清了。”趙焱笑着說。

能和楊清在一起，他很高興。

楊清聞言，臉紅了紅，他咳了一聲，微笑道：“有時間，我們在去山上看看吧。”

“好啊。”想和你一起，再一次坐在大樹的頂端在灑滿銀輝的月光下光看整個山林，觀看日出和日落。而這一次，你能夠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