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是怕我還是怕疼

蕭升接到派出所電話那會兒爐子上還炖着排骨,蔣春雲來電話說他大姨難得念叨想喝點湯,蕭升便起了個早去市場買了排骨,折騰到十點多,孟以冬也睡醒起了床,進了廚房靠在蕭升背上問,“誰打電話?”

“周遠揚出事了,”蕭升舀了一勺子放在嘴邊吹了吹,而後回過身送到了孟以冬嘴邊,“嘗嘗。”

孟以冬喝進去,覺着淡,“加點鹽,遠揚哥出事是什麽意思?”

“昨兒把客戶揍了,”蕭升說,“還在派出所扣着。”

“那你不趕緊去?”

“我通知邢宗明了,”蕭升加了半勺鹽,又攪了攪,再嘗了一口,說,“可以了,去洗洗臉,待會兒我們去醫院。”

“……”孟以冬胳膊纏着他腰身,不肯動,“哥,你昨天叫我什麽來着?”

“叫……什麽?”

孟以冬嘴唇蹭到他後頸,含着嘴裏溫熱的氣息伸出舌尖舔了舔,“你仔細回憶一下。”

蕭升放下勺子,回過身跟他接吻,好一會兒才慢慢停下來,雙手捧着他的臉叫了聲,“寶寶。”

“怎麽着,人民警察不為人民改為畜生了是嗎?成天新聞上愛護祖國愛護花骨朵兒,愛護個屁你們!”

“這位同志,麻煩說話注意點,事情沒弄清楚前誰也不能亂下定論不是嗎?”黑色制服沒戴警帽,左手端着茶杯一副片兒警不是警,而是隔壁小區看門保安的模樣,看的周遠揚火氣更大了。

“我說警察先生,”西裝散開,白襯衣八顆扣子七顆沒扣,領扣留了個毛線頭子,扣子不知所蹤,他指着不遠處躺着的男人,“事情沒弄清楚,意思就是缺證據呗,那這樣,我現在脫褲子撅着腚趴他面前,您就看他幹不幹我,是這樣吧?”

“嘿,”警察也來了脾氣,“好賴話不會聽是吧?誰要看你們這檔子破事兒?我是說等這家夥酒醒了,我們問問清楚,要是昨兒夜裏他真那什麽你了,我們一定按規定處罰,但要是沒有,那你也不能冤枉人啊!”

這話說的周遠揚更是火大,“您這身警服在批發市場買的吧?辦案有您這麽辦的?他媽的這孫子猥亵我,您要等他酒醒了問他有沒有猥亵我,您說說您到底把誰當傻子了?!”

“你不也喝酒了嗎,”那警察走過來,站到他面前,“我看你這樣兒酒也沒醒,昨兒個打架來所裏,你可死活沒說是被他給怎麽了,我不等他酒醒再盤問,我聽你們倆個醉鬼在這跟我瞎白話嗎!”

周遠揚拳頭又癢了,要不是這厮披着這身羊皮,他真要忍不住撲上去揍他個爹媽不認,再看一眼他那客戶,還迷糊着呢,洩了氣,他一屁股坐了回去,“我朋友什麽時候來?”

“快了,等着吧。”

邢宗明來的時候門口先有一陣騷動,一警帽兒站起來忘了眼玻璃門外,說,“喲,這車不錯。”

再是另一個警帽兒說,“嗬,這身段兒…”

最後是周遠揚,他坐那位置看不到外邊,玻璃門一開一合,一個西裝革履的矮個子中年男人拎着公文包走了進來,“警察同志,我是周遠揚周先生的律師。”

周遠揚就這麽被放了,那男人被扣下,‘他的律師’正在裏頭交涉,身後的大門關上,一擡頭,邢宗明靠在車門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怎麽感謝我?”

周遠揚走到他面前朝他伸手,“給我根煙。”

“我不抽煙。”邢宗明說。

“給我買!”撂下這話他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邢宗明挑眉無奈,繞過車屁股上了車。

車子從派出所開出去,一路越發偏離方向,周遠揚扣好衣服,忘了眼窗外,“送我回家。”

“正要回家。”

“回我家!”

“你不能對我發火,我救了你。”

“你明明是來看我笑話的,”周遠揚偃旗息鼓的癱了下去,“好玩兒嗎,看我這樣。”

邢宗明似有若無的點頭,方向盤轉了一半,車子駛進了一條車輛鮮少的路上,周遠揚偏過頭睡着了,再醒來的時候,車子停在地下車庫裏。

“幹嘛不叫我啊?”他直起身子,邢宗明卻沒回應,等他看過去,車門啪嗒一聲落了鎖,周遠揚狐疑的掃視了一周,問他,“不下車嗎?”

“兩個選擇,”邢宗明看向他,“一,現在親我一口,我讓你下車。”

“我選二。”周遠揚想都沒想。

“行,”邢宗明含着笑,正要伸手去解鎖,被周遠揚眼疾手快摁住了,問,“二是什麽?”

“跟我上樓,”邢宗明說,“跟我上床。”

“我選三!”周遠揚頭上蹿出火星子來,“放我下車!”

“你跑不了,你知道的,沒有其他選項,就這兩個,選吧。”

“邢宗明,你到底要幹嘛,”周遠揚煩躁不安,無奈至極時劍走偏鋒,抓着他胳膊晃了晃,“你丫以前不是說不為難我嗎?”

“我問過蕭升,他要是沒膽子跟孟以冬在一起,我能不能去追孟以冬。”

周遠揚石化,好半天才眨了眨眼,“蕭,蕭升追誰?”

“你聽懂了,”邢宗明接着說,“可他不讓,孟以冬是他的,我搶不走,那就回到你這裏,從你大學畢業到現在,我等了很久,是時候給我個答案了。”

“你今天接我出來就是為了這個?”

“不是,半路決定的,我抓到你不容易。”

周遠揚工作出差時間占了大半,即使不出差,他也不會乖乖呆在同一個地方,據他自己的經驗,在同一個地方呆到超過一個小時,方圓幾十米內一定會嗅到邢宗明的味道……

可是這麽些年,他早已經躲習慣了。

“邢宗明……”周遠揚平靜下來,“你不能逼我。”

“遠揚,是你在逼我,你一直在逼我。”

周遠揚沒法忘記,從第一次認識邢宗明到現在,這人雖然時常像個魔鬼,但總能在緊要的關頭變成天使,他從來不插手他的生活和工作,卻又好像無時無刻不在他的工作和生活裏潛藏着。

若是非要一件件事情列出來,邢宗明說是他周遠揚在逼他,也并不是在胡诹。

周遠揚心裏踅摸了半晌,覺出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邢宗明……你,要,要不還是去追孟以冬吧……”

邢宗明聽進耳朵裏,給車門解了鎖,下車關門前沖裏頭說了聲,“下車。”

周遠揚下去,剛站穩就被邢宗明扛到了肩上,他掙紮起來,“邢宗明你好好說話不行嗎!”

邢宗明沒說話,進了電梯,一路上樓,回到家裏,把人帶回了卧室,周遠揚身子砸到床上的時候才知道後悔,“不不不邢宗明,我收回,你可以不去追孟以冬,那我讓你追孟以冬的意思是,你可以把你的感情放到別人身上,這樣在我這也不算是浪費,你知道吧?”

邢宗明褪了上衣,開始解褲扣,他就站在床尾,目光落在周遠揚身上,明明是在脫衣服卻完全像一個整裝待發極具儀式感的紳士正要品嘗他昂貴的午餐,周遠揚有些怕了,縮回床頭,抱着他的枕頭警惕的望着他,“邢宗明你別這樣,我有點怕……”

邢宗明一條腿跪到床尾,朝他爬去,他要躲,又扯住他腳踝拉了回來,最後覆蓋在他身上,“你怕我還是怕疼?”

孟以冬在病房外打了個噴嚏,蕭升開門出來,探了下他額頭,“是不是感冒了?”

孟以冬跟着他在走廊椅子上坐下,湊到他耳邊說,“聽說那種事兒會讓人免疫力下降。”

蕭升耳根子漸紅,又聽見他說,“別人家哥哥做完會親自給洗澡的,你沒有……”

“我…”

孟以冬直起身子,“下次注意。”

蔣春雲這時也出來了,尋了一周瞧見這二人,“兩位爺,你們爸爸打電話來了,接一下。”

“哦,”蕭升伸了手,接過電話,“老頭兒,咋了?”

蕭全鈞那頭哦了一聲,“冬冬呢?”

“我不是你兒子啊?”

“不是,我這有個姑娘,找冬冬的。”

蕭升拿下手機,轉過頭,“寶寶,有姑娘找你。”

孟以冬也是一陣莫名,接過來放到耳邊,“誰呀爸?”

“冬冬啊,你等等,你直接跟他說吧,”那頭窸窣一陣,手機似乎被接了過去,不時,一個不厚不薄的女聲傳了過來,她說,“孟以冬,我是姜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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