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奚南這一燒還挺嚴重,燒到後半夜都有點神志不清的意思了,扯着林洲的胳膊不松手。
“……哥?”蘇北在門口探頭往裏面看。
林洲看他一眼:“說。”
“就那個誰,剛才你還跟說話的那個,找你呢。”
林洲看看奚南,往出抻了抻胳膊,剛有點動作奚南就哼唧着往上靠。蘇北“噗嗤”一聲就樂了。
“還有那個女的,以前在咱這兒搞過蕾絲趴的那個,說有點事兒跟你說。”蘇北笑着說:“再說那麽多熟人都在底下呢,你一直不露面兒也不好啊,人都知道你在店裏呢。”
林洲看看奚南的臉,回頭跟蘇北說:“出不去。要不你躺這兒替我。”
“我`操我敢嗎?”蘇北趕緊搖頭:“哥你自己躺着吧,我享受不了這待遇,這少爺要一睜眼看見是我,那還不作個底朝天。”
林洲扯了扯被奚南拽得變形的領口,手落下的時候随手給奚南扯了下被,蓋住他半個頭:“那你就趕緊該幹什麽幹什麽,那些人不用管,讓他們有事兒微信說。”
“好嘞!”蘇北縮着脖子笑着問:“哎那哥晚上你還走嗎?用我在外面鎖門不?”
“不用,”林洲揚了下手讓他趕緊走,“我自己鎖就行,一會兒你要走了跟我說一聲。”
蘇北暧昧地眨了幾下眼睛,然後下樓了。
林洲又伸手碰了碰奚南的臉和脖子,還是燒得挺厲害。奚南臉燒得很紅,其實林洲不太有這種照顧人的經驗,他自己感冒發燒連藥都不吃,睡一覺基本就好利索了。
那晚林洲幾乎沒怎麽睡,奚南睡得難受,時不時要哼哼兩聲。林洲中間又起來喂他吃了一次藥,一直到快天亮了,奚南這才算是要睡熟。
其實這小少爺還是挺皮的,不是那麽經常生病。他還曾經自嘲過,就因為生病了也沒人陪沒人在乎,所以也別矯情地感冒發燒了,就好好活着吧。
林洲睡着的時候按着他的頭,把那顆圓不隆冬的腦袋扣在自己身上,奚南似有所覺,動了動,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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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南醒過來的時候林洲睡得還很熟,奚南想起來去個廁所,結果剛一動就覺得渾身都疼,尤其頭疼得厲害。
他知道自己昨晚喝多了,還發燒了。
奚南胳膊一擡,毫不猶豫打林洲身上:“林洲我難受。”
林洲眯着眼,對了半天焦才看清楚。他捏了捏眉心,問:“還難受?”
“啊,難受。”奚南坐旁邊看着他,指了指自己嗓子:“你聽我這聲兒,啞了,嗓子疼。”
林洲一條胳膊壓着額頭,剛醒過來聲音也是啞的:“再吃遍藥?”
“不吃,我要尿尿。”
林洲閉着眼說:“那就去。”
“我走不動了,我渾身疼。”奚南皺着眉,一臉不高興的樣。
林洲睜眼看他,随後嘆了口氣,笑了:“不折騰死我你就心難受。”
他掀開被子站在地上,朝着奚南張開胳膊:“自己滾過來。”
“……我`操`你這啥手型啊?你要抱我啊?我`操。”奚南瞪着眼睛:“你當我是姑娘呢?”
林洲有些無奈:“那你想怎麽的?”
奚南在床上爬過去,把林洲轉過去,踩着床搭在他背上,說:“你背我去。”
林洲笑着掂了掂他,一只手兜着他的屁股,逗他:“發燒了小棍兒也挺精神啊?頂着我了。”
“你那才是小棍兒,”奚南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就你棍兒大,操。”
站在洗手間被林洲從背後握住鳥的時候,奚南一下子想起了兩人剛見面的時候。也是現在的姿勢,不過那時候林洲只是握着他的手,而現在林洲這個不要臉的直接用手指夾着他的鳥。
奚南思維太發散了,林洲晃了晃他的鳥:“快點尿,別磨蹭。”
奚南摸摸鼻子,集中注意力放水。
少爺平時就夠能使喚人的,這一病了更理直氣壯了。蘇北下午三點多到店的時候奚南正坐在吧臺上吃水果,晃悠着腿,地面上還都是剛拖過地留下的水漬。
“喲,好了啊?”蘇北跟他打了聲招呼:“不燒了?”
“不燒,”奚南紮了塊火龍果扔嘴裏,邊嚼邊說:“就有點咳嗽。”
“那就行,”蘇北笑着說:“好得還挺快。洲哥呢?”
奚南往後面指了指,漫不經心說:“給我做病號飯。”
蘇北一下就樂出聲,然後笑得半天停不下來。他往後面看了兩眼,然後湊回來也坐在奚南旁邊,輕輕撞了下奚南肩膀。
“幹啥啊北哥?”奚南把水果往他那邊推了推,讓他一起吃。
蘇北說:“你吃吧我不吃,我問你點事兒。”
奚南眨眨眼:“問啊。”
蘇北臉上有那麽點調笑的神色,但是眼神裏也有點暧昧。他小聲在奚南旁邊問:“哎小少爺,哥問問你。你跟我哥……你怎麽想的?”
奚南嚼水果的動作定了一下,扭頭看他。蘇北看着他的眼睛,奚南說:“什麽怎麽想的?”
“就……你覺得你跟他是怎麽個關系?”
奚南安靜了好幾秒,然後又叉了片蘋果嘎吱嘎吱嚼着:“我說不好。”
“說不好也說說呗。”蘇北等着他說。
奚南放下叉子,撓了撓額頭。他吭吭哧哧地憋了半天,就說出兩句來。
“咳,我真那個啥……我真不太知道我們算什麽。其實吧……我挺喜歡現在這樣的……”
蘇北看着他:“現在什麽樣?”
奚南摳了摳吧臺的大理石邊緣:“就現在這樣呗。”
“你倆幹啥呢?”林洲從後面端着托盤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倆人頭對着頭小聲說話,他把蘇北從吧臺上胡嚕下去。
“這剛說到關鍵。”蘇北搖搖頭,心說哥你來的真他媽是時候。
“你倆能有什麽關鍵?”林洲把托盤放奚南旁邊,“吃吧,祖宗。”
奚南特意讓林洲給他做的飯,其實他不是特別餓,而且吃了一盤子水果基本都飽了。但是還是端着托盤繞到吧臺裏面蹲小板凳上一口口地吃,吃得還挺認真。
奚南當時沒跟蘇北說謊,也不是故意不說。他是真的怎麽想就怎麽說的。
他喜歡現在這種生活,他迷戀林洲對他好慣着他的狀态。但是林洲大他十多歲,他們倆最初就是個炮友,對着這麽個老流氓奚南也想不出來別的,那太別扭了。而且也不敢想。
那晚睡前他在被窩裏攥着林洲的褲衩,咳了兩聲之後問:“林洲,要是有天你煩我了,你怎麽辦?”
林洲當時摸了下他的頭說:“我現在就挺煩你。”
“……操。”奚南收回手,翻個身轉過去了。
林洲笑了幾聲,扯了把奚南的耳朵:“你想說什麽?”
奚南背對着林洲眨了眨眼,他不知道怎麽說。
周一上課的時候,奚南問旁邊的室友:“哎小龐,你跟你對象還挺好的?”
“挺好的啊。”
“我想咨詢你一個情感問題。”奚南一臉認真。
室友震驚了:“你?咨詢我?還是情感問題?媽呀這種問題你不是經驗豐富嗎?”
奚南炸了:“我怎麽了我就經驗豐富了!我單純着呢好嗎?”
“艾瑪你說這話你不牙疼啊少爺?”室友指着他說:“光我知道的你勾搭過的班花校花專業花沒十個也八個了行不行?”
“那都瞎胡鬧的事兒,我追上之後也就吃個飯看個電影,買個包啥的。”奚南甩了下手,不願意提之前那些事兒。
室友笑着說:“行那你問吧。”
奚南拿起筆攥在手裏,撓了撓筆帽:“你要是那啥……你有事兒沒事兒總惦記一個人,想找他,還總想跟他上床,你說這咋回事兒?”
“……”室友吸了口氣,小聲問:“少爺這種問題真的挺智障的,你都總想跟她上床了……你說咋回事兒?”
“我喜……我喜歡他?”奚南揚着半邊眉毛問。
“廢話了。”室友說。
“那要是這人……他跟你差距挺大呢?”
“哪種差距啊?”
奚南低着頭,聲音更小了:“各種,方方面面的。”
“這不好說,我覺得這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了。”室友一邊跟他聊天一邊還能把老師的板書抄筆記本上,他看着黑板說:“你像我跟我對象,我倆差距就挺大的。她家條件那麽好,還出國了,你看我這麽困難,那我倆也挺好的。”
“那要是……年齡也差不少呢?”奚南又咳了一聲。
“差多少啊?”室友小心地擡眼看他:“少爺我覺得只要十八歲以上都沒啥問題……別是未成年就行……”
“不是,是他比我大挺多。”奚南撓着頭,真覺得這關系亂七八糟,形容起來都費勁。
室友又定住了:“別是有夫之婦吧?”
“哎不說了不說了!”奚南簡直鬧心,正好下課鈴響了老師也收拾東西走了,他一揚胳膊站起來走了,“你自己回去吧小龐,我走了!”
天越來越冷了,奚南開着他那敞篷小跑有點凍臉,但是不敞篷又醜,于是回自己住的地方換了輛車。
他是在去酒吧的路上接到的電話,之前微信聯系過他的那個女生。
“喂丁曦,找我有事兒啊?”
“啊我記得,怎麽了?”
“那你現在在哪兒啊?他等會兒要去找你?”
“春霖路……那這麽的吧,我發你個地址,那是我朋友酒吧,你先去那兒等我吧,他要找你也讓他去那邊,我十分鐘就到。”
“行,等會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