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江背鍋(捉蟲)

墨瑛将書收了起來,去廚房幫着端飯菜。

但他看見江淮生那時的慌亂,江淮生可是沒有錯過,他跟着把盤子擺好,坐下來才問道:“書有什麽不對?”

“沒有。”墨瑛極其自然地搖了搖頭,他咬着饅頭,去夾面前的菜,看不出一絲異常。

江淮生心裏好奇,他想了想自己買回來的書,除了頭一本是什麽論沒看懂之外,另外兩本是雜記跟野史,翻開了都是各個小故事。

想到故事,江淮生眼睛一亮,能讓墨瑛去藏書的故事,無非就是多了些豔詞,墨瑛臉皮薄,看見這些肯定會跳過去,甚至也不會讓他看。

江淮生自認為找到了理由,忍不住就想逗逗墨瑛,“沒有不對,那你藏什麽?”

“你不知道我為什麽藏?”墨瑛忍了一會兒,見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便反問了一句。

江淮生搖着頭,他一邊吃着飯,還樂呵呵地開了口,“這我怎麽知道?我對這些又不太懂,就是你随便說個什麽我也都信啊。”

墨瑛動了下唇,那本雜記的風格跟寫出來的事情,他幾乎可以确定絕對是張老先生寫的,并且那書頁跟江淮生親口承認是買的那本也差不多。

書店若是當真送張老先生的書,只怕是要賠慘了。

稍稍一想便能知道,那兩本肯定也是江淮生買的。

他本是感念着江淮生顧及他的心思,打算忘記江淮生騙他那兩本是送的事情,誰知道江淮生還一直在他耳邊提。

“瑛寶?”江淮生見他在發愣,又叫了一聲,臉上還帶着七分笑意。

“你要是再不說,我就自己拿着看了,雖然我不太識字,但是為了能跟你多交流交流,認字還是很樂意的。”

“閉嘴!”墨瑛瞪了他一眼,見他仍是沒放在心上,便加快速度吃完了飯,把書拍在了江淮生面前,“你告訴我這兩本是送的?”

“是啊,”江淮生還準備伸手去拿,便看見墨瑛又把手按了上去,制住他拿書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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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先生的書向來是賣的最火的,書店就是拿別的書做搭頭,也絕不會這麽對張老先生的書。”

墨瑛拿着那本雜記在江淮生面前晃了晃,而後幽幽地看着江淮生,“你騙了我。”

江淮生沒料到事情的真相跟他猜測的有點遠,他厚着臉皮笑了笑,“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其實另外兩本才是送的。”

墨瑛輕哼了一聲,把書放好,拿着自己的碗筷往廚房裏送去。

江淮生也趕緊吃完,跟了上去。

“我識字不多,這書混在一塊,我哪裏分得清是什麽啊,記錯了也是很正常的。”

墨瑛正洗着碗,對他的解釋充耳不聞,還記得上一世再過段時間就是江淮生找上門的時候,為了讓墨成懷同意把自己嫁給他,愣是僞裝成了滿腹經綸的貧苦農家子弟。

仔細一想墨成懷當初沒能立刻同意,恐怕就是擔心江淮生翻身吧。

墨瑛抽絲剝繭地想着江淮生的事情,越想越羞怒,手上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個倒扣着的碗,他順手拿了起來,看到了下面青黃色的面團,表皮滿是坑,“這個又是什麽?”

江淮生扭頭看到的時候,後悔自己怎麽一時大意讓墨瑛進了廚房,他故作淡定的重新将那饅頭放了回去,“我剛剛試着做了個饅頭,失敗了。”

“你也不要難過,”墨瑛真的很難想象那麽個東西竟然是饅頭,他拍了拍江淮生的肩膀,安慰道:“等以後我教你。”

這一下子就翻過去了兩個事情,江淮生連忙點頭,“嗯嗯。”

等墨瑛又擦幹碗筷,回去看書,江淮生才擦了擦額頭上莫虛有的汗,伸出手指點了點那個其醜無比的饅頭,“你怎麽就這麽不争氣呢!”

江淮生收拾完東西,回屋裏的時候,發現墨瑛仍是坐在桌邊看書,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了個時間,便走過去将墨瑛手中的書抽掉了。

墨瑛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把書拿回來。”

“等明天再看,今天太晚,眼睛要熬壞了。”江淮生看着昏黃的油燈,就這樣看一段時間,說不定墨瑛還會變成近視。

雖說沒戴眼鏡,努力眨眼去辨認面前東西的墨瑛也會十分可愛,但江淮生更希望墨瑛身體好一點。

他把書收在箱子裏,忽地想起來了一件事,“你之前想做什麽?”

“沒來這裏之前。”

墨瑛被他問的一愣,他已經不太記得自己原本是打算做什麽的了,沒重生之前都在忙着找對自己下黑手的人。

重生之後,就只想着跟江淮生好好過日子,再不摻和墨家的事情。

“我不記得。”墨瑛搖了搖頭,“不過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我現在過的就挺好的。”

江淮生只是想着他看書時認真的模樣,說不定墨瑛之前的打算就是考個功名,之後入朝為官,又或者是想跟那個被墨瑛提到的張老先生一樣,自己做學問。

不管那種,都不是現在的模樣。

江淮生心裏動搖了一下,就在剛才,他忽然想讓墨瑛重新開始讀書,繼續學習之前的東西,照着他原本定好的路去走。

江淮生在心底嘆了口氣,可他不願意放墨瑛走。

哪怕是努力的拿着墨家人對墨瑛不好,墨瑛回去之後又面對着各方人馬的迫害來說服自己,他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自私的人。

或者說,他現在離不開墨瑛了。

墨瑛坐到床邊,準備寬衣躺下的時候,才又聽到江淮生開了口。

“你知道我以前想做什麽麽?”江淮生不等墨瑛回答便又自己說了出來,“我之前想先幹出一番事業,有自己的房子,有足夠多的銀子,然後找個……夫郎過日子。”

“挺好的。”墨瑛幹巴巴地說道,心裏又有一絲疑惑,江淮生以前不是傻子麽?

他想着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說不定只是有些許遲鈍罷了,以訛傳訛,便成了傻子。

“可是現在有些不太一樣,”江淮生跪在地上給自己鋪着被褥,他低着頭,臉上的表情有些不真切。

“我現在就只想好好過日子。”

墨瑛點着頭,又把他的話想了一遍,猛地紅了臉,他躺了下來,這個高度正好能看到江淮生的額頭。

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移開眼睛,輕聲道:“那沒什麽不好的啊。”

江淮生擡頭看着墨瑛,見他沒看向自己,臉上才洩出了一絲愛意,認真卻又滿是溫柔的道:“這可不行,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墨瑛有些摸不着頭腦,說他只想好好過日子的是江淮生,又說不行的還是江淮生,江淮生到底在想什麽?

等墨瑛轉頭看過去的時候,江淮生已經起身去吹油燈了,他之後懷揣着滿腹的疑問入了眠。

而江淮生看了他半夜,直到四下寂靜無聲,才不舍的閉上了眼睛睡覺。

墨瑛一大早起來,又是看不見人,他已經習慣了,故而此刻也只是十分鎮定的洗漱完,搬了把凳子坐在堂屋門口看書。

江淮生照舊的收了獵物跟藥草,白天去袁阿伯家裏學做饅頭,中午回來做個飯,下午的時候就去鎮上賣東西。

墨瑛沉浸在書海裏,等看完這一本雜記,才恍惚的發現江淮生已經忙了好多天,而他跟江淮生的交流也僅限于每晚睡前,江淮生從自己身上掏出來賣藥草的錢,他再放到匣子裏鎖起來。

墨瑛合上書,去看了看那母雞的窩,經過這幾日的适應,它們很快熟悉了這裏,又繼續下蛋。

他伸手去裏面那雞蛋,一時不防就被啄了一下,連着雞蛋也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江淮生一進門就看見他恍惚的模樣,連忙走上前了,“怎麽了?”

他這幾日确實忙,自從下了決心護住墨瑛,讓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後,他便覺得自己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恨不得分出四五個自己,賺錢顧家兩不誤。

可這顯然是不行的,他擔心墨瑛一個人無聊,還特意又多買了幾本書放在房裏。

這幾日墨瑛都忙着看書,甚至連幫他刷碗的時候也念叨着,江淮生雖然有些吃味,想着自己陪不了墨瑛,還是忍了下來。

可今日看墨瑛這模樣,難不成是他又買錯了書?

墨瑛放下自己被啄到的手,他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雞蛋,垂着睫毛,“我不小心把雞蛋打碎了。”

“打碎就打碎了,”江淮生看了下,現在這一個雞蛋還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他把墨瑛抱在懷裏安慰着,自己也跟着重新充滿了幹勁兒。

沉迷于看書的墨瑛,對他還說還有一點好處,便是墨瑛将那個循序漸進忘在了腦後,就是被他親一下,也只是瞪了他一眼,就繼續沉迷看書。

江淮生想着心癢難耐,偏頭親了墨瑛臉頰一下,“家裏還有很多雞蛋,不管它們了。”

誰知這幾日溫順乖巧的小夫郎突然變了模樣,狠心踩了他一腳,退開之後更是緊緊的瞪着他。

“江淮生!”墨瑛真的是被氣到了,他沒想到自己上次忘了說白日不能做這些事,江淮生竟然也不注意,白天照舊親他,還親得這麽光明正大。

江淮生看着墨瑛臉上浮現出熟悉的羞紅,心裏一咯噔,他這幾日占便宜占得太得意忘形,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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