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江憂憂(捉蟲)

江淮生雖是還睡在地上,心境卻是不同了,他忙了一天,盯着床上微微隆起的包看了一會兒,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睡着之後,墨瑛才翻了個身,也不敢去叫江淮生,只是放輕動作下了地。

墨瑛蹲在地板上,借着透進來的光線看着江淮生的側臉,他确認江淮生是睡熟了,才慢慢的低下頭去。

手臂撐在江淮生的兩側,頭一次做這種事情他還有些緊張,幾次想把垂在江淮生臉上的發絲拉開。

江淮生的臉近在咫尺,墨瑛飛快的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站了起來,他捂住自己的嘴唇,見江淮生毫無所覺,繼續睡着。

才再次蹲了下來,削白的手指戳了戳江淮生的臉頰,喃喃道:“獎勵算是給你了,辛苦了。”

窗棱的影子又偏移了一點,墨瑛才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都是夫夫了,我連白日親熱都讓步了,你怎麽就沒長進呢?”

他再怎麽說,江淮生也是聽不到的,不過也只有借着江淮生睡着的時候,墨瑛才敢把這話說出來。

墨瑛說完便坐到床邊揉了揉腳踝,繼續睡了。

這一覺睡醒又是天色大亮,他先是看了眼地上,江淮生果然已經出門了。

他又躺了一會兒,才伸手去摸凳子上的衣服,拿到手卻發現今日這衣服顏色樣式都有些不大一樣,入手也能察覺出幾分異常。

先前他穿的那些衣物都是偏厚重的顏色,江家雖然稍有餘錢,可畢竟是農家,衣物都是方便行動跟耐髒的,而這一件卻是多了幾分繁瑣。

墨瑛穿上之後,意外地發現這一套很是合身,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心裏歡喜,洗漱完之後,便忙上忙下的收拾着東西。

等江淮生回來的時候,墨瑛的額頭上都布上了汗珠。

淺藍色的下袍,深色的短襟,配上墨瑛高高束起來的長發,整個人更顯得俊朗,開門時沖着江淮生那一笑,成功地讓江淮生愣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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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好看?”墨瑛把他拉進來,關上門,還擡起手臂在江淮生面前轉了一圈。

江淮生點着頭,他覺得好看已經不足以形容自己看到那時的震撼,不過一時間他也想不出來更好的詞,腦海裏滿是一身紅衣的墨瑛,緊跟着再想起的便是洞房花燭夜了。

江淮生摸了摸自己的鼻頭,移開了目光,“我還買了一套月牙白的,放在箱子裏,明天拿給你試試。”

他說完也沒去看墨瑛,拎着背簍匆匆往廚房走去。

墨瑛跟着他走過去,心裏正納悶着江淮生什麽時候轉了性,卻發現江淮生右耳耳廓通紅,盆子的菜連換水也忘了,反反複複的洗了好幾次。

他心頭湧起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還是沒有上前試探。

一頓飯吃得兩人各懷心思,等到洗過碗,江淮生似乎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走了出來,他時不時看墨瑛一眼,欲言又止。

墨瑛初時還會被他看得臉紅,等看書的時候,江淮生還坐在他對面,墨瑛臉上也就只餘下一層淺淺的粉色了。

墨瑛捏着書頁,故作鎮定,“今日的事情忙完了?”

這幾日江淮生也不是只待在家裏,他有時還趁着午時人少的時候,把原主父母的東西拿到墳前燒掉。

多餘的話,他又說不出口,只好跟燃燒着的木箱相對無言。

不過這些東西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江淮生本是想說明日一塊上山的事情,可今天回來看見墨瑛,又有些後悔。

他可還記得袁圓那個哥哥,也是個漢子,未娶妻的漢子。

帶着袁潤上山的事情還是今早剛定下來的,江淮生想借着采藥草這件事情給袁家賣個好,順便看看袁潤的品行如何。

畢竟采藥草也不是長久之計,而他正打算開始着手做生意。

這做生意還得避開那些認識原主的人,借着袁潤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袁潤的事情,江淮生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原本是在鎮上一富戶家裏做雜役,勝在能吃苦,拿到的銀錢也不少。

只是他一月回來兩次,袁慶腿腳不方便,袁阿伯跟袁圓又是弱勢,難免會被村子裏的地痞盯上。

前幾個月便是因着隔村的無賴打算把袁圓搶回去做繼室,事情鬧大的,被人說給袁潤,他就從鎮上辭了工,回來把招惹過袁家那些人都打了一頓。

袁潤做慣了苦力,下手兇狠,那些人礙着理虧沒敢再找上門,可也是因此,沒人願意給袁潤作擔保,讓他去鎮上做工,生怕袁潤手下一狠,把貴人給得罪了。

江淮生倒不覺得袁潤有什麽錯,只是袁潤因此都是頹靡在家裏,跟着袁慶開始種地。

袁家雖是不愁吃穿,可袁潤跟袁圓都到了成親的年紀,袁阿伯還是有些發愁。

江淮生這回的提議好歹也是給袁潤了一條新路子,袁潤不怕吃苦,對這種能趁着空閑去賺些錢貼補家裏的事情沒有絲毫不樂意。

可袁圓也要跟着去,江淮生當時只顧着想墨瑛沒有出過門,腦子一熱,便把墨瑛也給算上了。

他其實也不怕袁潤看上墨瑛,他只是覺得墨瑛就該藏在家裏才是,最好再把房子修一修,種些花草,讓墨瑛打理着。

江淮生心思百轉,還是嘆了口氣,回着墨瑛的話。

“沒什麽事情要忙了,我只是擔心馮澤他們過來。”

“戶籍的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墨瑛把書放低了一些,看着江淮生。

那還有什麽需要擔心的。

江淮生的擔憂說不出口,又看了墨瑛一眼,忍不住站起來,上半身探過桌子,在墨瑛的唇上咬了一口。

嘆氣道:“戶籍的事情解決了,可你是個麻煩精啊!”

“你才是麻煩精!”墨瑛羞怒交接,擡手将書拍到了江淮生臉上。

他就不該懷疑江淮生會害羞,就這個臉皮的厚度,打下去他都心疼書。

“我又沒說錯。”江淮生嘟囔着,放在家又不放心,帶出去更不放心,可不就是讓人頭疼的麻煩精麽?

不過他也只敢在心裏念幾句,被墨瑛拍了一下,便又坐了回去。

馮澤跟林竹上門的時候,還有些懷疑江淮生昨晚說的話,畢竟江淮生的窮可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那些圍在江淮生身邊吸血的人,怎麽說也不可能讓江淮生有什麽餘錢。

這些疑問等他們進了門看見墨瑛之後,便消散了許多。

別說江淮生是失憶了,不記得之前的人了,怕就是江淮生沒失憶,也恨不得墨瑛說什麽他聽什麽吧。

墨瑛抿了抿唇,隐秘的瞪了江淮生一眼,才讓進門的人坐下,目光落在最後一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江淮生不是說只有兩個人麽?

“這位是我堂兄,林平文,在鎮上做事,跟鎮長也有幾分交情。”似是看出了他們的疑惑,林竹介紹道。

“區區記事員,攀不上什麽鎮長。”林平文笑了笑,他本是一副儒雅的模樣,這話說着更像是對過分誇贊自己弟弟的無奈。

墨瑛眼睛閃了閃,帶上了幾分情真意切,“林大哥年輕有為,來日必然還會更上一步。”

“借你吉言。”林平文笑着拱了拱手,目光在墨瑛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江淮生敏銳的感覺到兩人其中的一絲異常,他挪動屁股,貼到了墨瑛身上,手臂也牢牢的抱住了墨瑛的腰身。

“松開!”墨瑛擡手拍了他一下,見江淮生沒有放手,盡力忍着窘迫。

“讓你們見笑了,夫君他固執了些。”

江淮生沒有說話,一副全憑墨瑛做主的樣子。

坐在他們鄰座跟對面的三人,臉上表情各異,還是林竹率先開了口,他說話時還略帶羨慕,“江大哥這樣也挺好的。”

“我們來也是不放心江大哥,畢竟之前那些事情……”

墨瑛表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什麽事?”

“沒什麽,”林竹連忙捂住嘴,這裏面還有些他也沒法插手的人,倒不如就讓他們兩個好好過日子,“我是說江大哥父母離開的早,又沒有什麽長輩,就是江夫郎你多吃了些苦頭。”

“這倒沒什麽。”墨瑛眨了下眼睛,臉上的甜蜜做不得假,“至少夫君他處處都為我着想。”

林竹贊同的點着頭,“還有戶籍的事情,江夫郎的契,正巧讓我堂兄帶回去幫忙登記一下,也省去些麻煩。”

“我已經給自己落了戶,就是我夫君他記性還不大好,有時候就愛丢三落四的,”墨瑛臉上露出一絲淺笑,“勞你們費心了。”

“這樣啊,”林竹恍然大悟,江淮生以前畢竟是個傻子,剛失憶回複正常,記性不太好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弄清楚這些之後,林竹也放心了不少。

他拉着馮澤告了別,反而是林平文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墨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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