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墨甜甜(捉蟲) (1)

屋子外面的雨仍是下個不停,猶如傾盆,傾洩的雨水聲險些壓住墨瑛的聲音。

墨瑛說完之後更是緊張,他把手背在身後,握了起來,這還是他頭一次說出這麽直白的話,江淮生會不會覺得他不矜持?

可方才猜測到江淮生可能是抱着那東西回來,又連衣服都顧不上換,先拿出來給自己看,墨瑛覺得自己的心有些酸酸脹脹的,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麽感覺。

就是突然之間發現自己特別喜歡江淮生,更喜歡江淮生了。

什麽獎勵,什麽不能亂親,都是屁話,他就是想親江淮生一下。

墨瑛咬着唇,目光盯着面前的地板,忐忑不安地等着江淮生的反應,或是對他失望,又或是鬧他幾句,也有可能放下鍋親回來。

江淮生覺得自己可能是幻聽了,他又不敢再問,愣了片刻之後,僵硬地點着頭,端着熱水走了出去。

這反映完全在墨瑛的意料之外,他揣測半天,想着江淮生或許是不喜歡他太過主動,眼睛便黯淡了下來。

這邊江淮生把熱水倒進去,跟着也踏了進去,險些上演了一出真人版的水煮肉,他的腳掌快踏進去的時候,才發現這水太少了,便又出來打了一桶涼水。

去外面又吸了些涼氣,江淮生才算是清醒過來,他試了下水溫,把剩餘的半桶水放下,脫了衣服泡進了水裏。

溫水泡起來總是讓人格外舒坦,江淮生嘆了口氣,擡手揉了揉自己肩後的位置,雖說他一個打五個不在話下,可受傷也是難免的。

好在他護住了臉,也不必跟墨瑛□□相見,這些傷都不會被發現。

江淮生匆忙泡了個澡,便出來燒火煮飯。

黏糊糊的粥煮好,下鍋炒菜時,又把煎包挨個貼在鍋邊,菜熟的功夫,包子便也熱好了。

這會兒的雨倒是小了一些,江淮生小心的護着飯菜進了堂屋。

墨瑛看到他放下盤子,也知道是飯熟了,跟着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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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沿着前檐往下流着,兩人吃飯的時候,頭一次彌漫着古怪的氣氛。

墨瑛幾次擡頭看向江淮生,想說些什麽,卻發現江淮生根本沒在看他,便又止住了自己的話。

一盤煎包被墨瑛吃掉了大半,餘下的菜他幾乎沒怎麽吃。

見墨瑛又要落筷,江淮生把盤子拉了過去,“晚上吃太多不容易消化。”

“你喜歡吃,下次再給你帶。”

“嗯。”墨瑛點了點頭,順着江淮生的意思夾了幾筷菜,心不在焉地吃完了這一頓晚飯。

江淮生覺得他情緒有些不大對,多看了幾眼,有些擔心,加快速度把剩下那些煎包給吃了。

墨瑛的飯量他心裏有數,吃的不少,比起他來還是差些,而這會兒墨瑛已經吃了十三四個,再配上那一碗稠粥,再吃下去晚上只怕會積食睡不着。

倒是再吃些青菜才好。

江淮生用過飯便去洗碗,墨瑛回屋子裏把他的濕衣物搭在屋裏支起來的竹竿上晾着,拿着書坐在床頭,半晌都沒看進去。

聽到門開合的聲音,便擡起了頭。

“吵到你了?”江淮生關上門,看了眼他手裏的書,“這時候看書不好。”

墨瑛把書合上放到一邊,坐直了身體,他本就不是扭捏的人,當時想親江淮生便親了,現在不明白江淮生今日古怪的态度,也想直接弄清楚。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主動親你?”

江淮生只想敲開墨瑛腦袋,看看他是從哪兒得來的結論。

別說是墨瑛主動親他了,就是墨瑛站在那裏讓他親,他都恨不得立刻化身為狼。

“沒有,”江淮生咳了一聲,往前的腳步頓住,走到了桌邊坐下。

墨瑛不信,他追問着,“那你今日怎麽不……”

“嗯?”江淮生心裏默念着冷靜自持,要尊重墨瑛,亂七八糟的話快要将他腦子糊住了。

那些形容太過羞恥,墨瑛在舌尖繞了幾次,沒能說出來,便換了個說法,“那你今日怎麽跟往日不同?”

江淮生摸不清楚墨瑛問這話的意思,他開口時帶着些試探,“那你是覺得今日的我好,還是覺得之前的我好?”

墨瑛猶豫了一下,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道,“今日總是感覺你離我有些遠了,像是刻意在疏遠我。”

“你若是不喜歡我主動親近,那我以後注意些便是。”

墨瑛的睫毛顫動了下,如果江淮生真的不喜歡他這樣,或許重來一世,他們也未必能走到最後。

江淮生豁然站起了身,他大步走到墨瑛旁邊,見墨瑛擡起頭,又有些焦躁地轉了身,最後坐在了墨瑛旁邊。

兩人并排坐着,墨瑛起初見江淮生過來還以為是要對他動手,此刻又有些搞不明白江淮生再想什麽了。

“你……”

墨瑛剛說了一個字,就被江淮生給打斷了,“你能不能親我一下?”

江淮生在墨瑛驚訝的目光之下,再次開口,還指了指自己的右臉頰,“你能不能再親我一下?就這裏。”

他臉上還有幾分急躁跟墨瑛看不懂的情緒,墨瑛又握了拳,就是動手他也不怕江淮生。

臉頰上落下的吻,輕輕軟軟,帶着點濕潤。

江淮生按捺住自己雀躍的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墨瑛的唇,小聲道,“你之前在廚房裏說的話,能不能再說一遍?”

“江淮生!”墨瑛有些生氣,他站起來俯視着江淮生,臉上羞紅,眼睛裏滿是怒火,還夾雜着一絲失望,“你不喜歡直說便是,戲弄我很好玩?”

“不是,”江淮生急忙道,拉住他,跟着站起身來,在墨瑛臉頰上親了一下,“我就想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他臉上滿是焦急,還帶着幾分手足無措,墨瑛信了兩分,“當真?”

見江淮生點頭,墨瑛抿了抿唇,略帶些自暴自棄的念頭,又開了口,“那個不是獎勵,我想親你便親了。”

墨瑛說完,沒等到回應。

他掀起眼皮看了眼江淮生。

江淮生正傻愣的站着,他艱難地消化了這句話的含義。

“你這是什麽意思?”墨瑛等的有些不耐,他推了下江淮生。

“那你現在想親麽?”江淮生心裏瘋狂呼喊着,面上還是一本正經,小心翼翼的問着墨瑛。

墨瑛冷着臉,“不想。”

他現在不止不想親江淮生,還想把江淮生痛打一頓,然後收拾東西出門浪跡天啓國。

江淮生腦子裏天人交戰,最後還是情感占了上風,管他什麽恪守禮法,只要墨瑛不走,親完讓他跪床頭都行。

“可是我想。”他飛快的說了一句,便在墨瑛驚訝時親了上去。

唇瓣相貼,壓抑了許久的感情跟着噴發出來,江淮生的手臂牢牢地抱住墨瑛,舌尖試探着撬開了墨瑛的唇。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腦補蔓延着,江淮生覺得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

淺嘗辄止已經不适用于此刻的他,江淮生手臂收緊,兩人身體緊貼着,他恨不得立刻把墨瑛壓在床上。

而事實上,江淮生也确實這麽做了。

墨瑛的長發鋪在枕頭上,他呼吸跟着粗重了起來,看着江淮生發亮的眼睛,再加上自己切身感受到江淮生的變化。

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江淮生哪裏是不喜歡,只怕他當時是沒聽見!

可這也不能掩蓋住江淮生白日冷落了他一天的事實,墨瑛心裏安下來之後,更是覺得江淮生可惡。

他舌尖推攘着,想把江淮生擠出去。

江淮生卻誤以為這是墨瑛的回應,更是興奮,他的手掌放松了些力道,慢慢移到墨瑛的腰間。

而後便發現自己的體位陡然翻轉。

“瑛寶?”方才還渾身發軟躺在自己身下的人,忽地壓在了自己的身上,江淮生有些不合時宜激動,但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你先把我放開,我不動你。”

墨瑛的唇色泛紅,上面還閃着水光,他的手牢牢地扣着江淮生的手腕,壓在了頭頂,自己則是虛坐在江淮生的肚子上。

聞言輕笑了一下,“你确定?”

氣氛正好,墨瑛又主動了一回,不動手動腳就是傻子。

江淮生愣是沒想出來哪裏出了錯,不過他還是十分誠懇地點着頭,“真的,我就想幫你脫個衣服。”

墨瑛的臉又控制不住得紅了紅,他瞪了江淮生一眼。

扯過床頭的舊衣物,把江淮生的雙手綁了起來,“今晚就這麽睡吧。”

江淮生見墨瑛翻身坐到外邊,松了口氣,生怕墨瑛不相信他的話,再對他動個手什麽的。

倒不是他弱了些,只是方才不知為何掙脫不了墨瑛的手。

全都是美色誤人。

江淮生絕不承認是自己力氣沒有墨瑛大,他聽着墨瑛的附加條件更是心裏樂開了花,綁着手就能睡床,這有什麽不好的?

只是他臉上還裝作為難的樣子,“這樣不行吧?我地鋪還沒鋪,再從床上下去又麻煩。”

墨瑛已經調勻了呼吸,他扭頭看着倒在床裏面的江淮生,明顯是口不對心的模樣。

墨瑛眼睛眨了眨,順着他的話道,“我幫你鋪?”

江淮生被噎了一下,他覺得自己似乎逗弄太過了,墨瑛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只小惡魔,不過到了嘴邊的福利,哪兒能這麽讓出去,他是絕對不會再下去打地鋪的。

窗外雨聲愈大,江淮生靈光一閃,立刻憂心道,“今晚這個雨太大了,地上說不定會潮濕,我今天又淋了雨……”

墨瑛自然是不會讓他再睡地上的,見江淮生臉上帶着絲祈求,心下也軟了軟,他掃了眼地上便點了頭。

除了成親那日,兩人還是頭一次同榻而眠。

江淮生的手被綁着,可心卻不由自主的飄着,他做夢都沒想到這麽快就等到了墨瑛的回應,頗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至于什麽禮法只在江淮生腦海裏過了一圈,便被趕了出去。

哪怕是自己忽悠了墨瑛,可他也有努力忍着啊。

江淮生躺了一會兒,便忍不往墨瑛身邊擠了擠。

他一動墨瑛就睜開了眼睛,夜裏本就降了溫,薄被蓋在兩人身上,中間還空了許多,身後陡然貼了個熱源,想讓人不察覺都難。

墨瑛睜着眼睛看着床對面的牆,等江淮生貼到他背上,還繼續往他身上靠着的時候,腿往後踢了一下。

“唔”江淮生悶哼一聲,夾住了墨瑛的腿,“還沒睡着啊?”

墨瑛不理他,江淮生又厚着臉皮往前擠了擠,頭抵在墨瑛的頸邊,“我現在感覺像是在夢裏一樣。”

他說完便感覺到自己夾着的腿動了動,江淮生連忙往後蹭了一些,“別!別!”

“現在還覺得像做夢一眼?”墨瑛提着江淮生的腿,抽了身,轉過來面對着他。

“現在不是了。”江淮生笑了笑,帶着些讨好的意味兒,“現在還有點想做夢。”

墨瑛挑眉。

“你把我手腕上這衣服解開吧,綁一晚上,都不能穿了。”江淮生說着還不忘把自己的雙手舉到墨瑛面前。

“而且我明天還要早起上山呢。”

“之前忘了告訴你,”墨瑛抓着江淮生的手,“袁圓下午來過了。”

“說是今天大雨,明天肯定不能上山。”

“啊,雨是下的太大,我給忘記了。”江淮生點着頭,他有些苦惱,這樣一來也找不到理由讓墨瑛給自己解開了。

墨瑛也睡不着,索性望着江淮生,打算刨根問底,今日都把事情給問完了,“你是不是還忘了什麽事?”

他說的正是江淮生打算帶他一塊上山的事情,江淮生也反應過來,不過他也不會把自己那些小心思宣告出來,“本來打算明早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這雨來的突然。”

墨瑛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辨認不出江淮生這話的真假,只能放過了江淮生,“等下次上山,我跟你一起過去。”

“嗯。”江淮生應着,想到墨瑛提起來的袁圓,又怕墨瑛誤會,便解釋起來。

“我本是打算帶着袁潤過去,袁圓正好也在,說家裏沒事,硬要跟着過去,我想着帶你一起去才同意的,山又不遠,他有袁潤帶着,也沒太大麻煩。”

“帶着就帶着吧。”墨瑛嘴上沒說,見江淮生上趕着解釋,心裏還是很受用。

他擡手解開了束着江淮生手腕的衣物,“今天累了一天,就先放過你。”

江淮生的雙手活動了兩下,立刻抱住了墨瑛,眼睛緊閉,嘴裏還嘟囔着,“睡吧睡吧,困死了。”

墨瑛拍了他手臂一下,終是沒有把江淮生的手拿開。

等墨瑛睡着之後,江淮生才睜開眼睛,調整了下手腳的位置,滿意的跟墨瑛抵着頭入睡了。

雨下了一夜,直到天光曦亮才漸漸小了些。

江淮生醒來的早,他一動身,墨瑛便跟着睜了眼。

墨瑛顯然是沒習慣這麽早醒來,眼睛眨了幾下,便又閉上了。

“還早,繼續睡吧。”江淮生拍了拍他的背,輕哄着。

等墨瑛又沉沉睡去,他才抽了手臂,輕手輕腳的從床裏面走了下來。

下了一夜的雨之後,地上泥濘不堪,院子裏除了鋪着石板的地方,其他遍布大大小小的水窪。

江淮生看了眼栅欄裏圈起來的母雞,雖有木板遮攔,地上還是濕了不少,只有極小一塊落腳之地。

此刻一看到江淮生,便立刻忽閃着翅膀想要飛過來。

“昨天太開心,才把你們給忘記了。”江淮生一邊說着,把它們都拎了出來,臨時綁在了放雜物的房間裏,用木板簡單隔着。

他安頓好這兩只雞,才開始洗漱做飯。

稀粥煮上,饅頭跟炒好的菜放在另一邊用小火熱着,昨天的衣物泡起來,他才又回了房間。

墨瑛正睡着的時候,感覺自己身邊又多了個東西,推了兩下沒能推動,便放棄了。

等墨瑛再睡醒的時候,雨已經停了,連太陽都高高地挂了起來,他動了動手腳,才發現自己正被江淮生抱在懷裏。

“你怎麽還在?”他記得江淮生已經起身了啊。

江淮生抱着墨瑛蹭了蹭,“昨夜睡太晚了,不想起。”

“那你睡吧,我先去洗漱。”墨瑛理解,他昨晚也比平日裏晚睡了一些。

“可是我不起床,就沒人做飯啊。”江淮生不撒手,還問着墨瑛,“你餓不餓?”

都睡到這時候,被江淮生這麽一提,墨瑛也覺得有些餓了,對着粘人的江淮生,他還是很有耐心地道,“我先去熱幾個包子,煮粥應該也不難。”

江淮生耐心告罄,他翻身把墨瑛壓下去,狠狠地親了一口,“就不知道哄哄我起床,讓我給你做飯。”

“我……”墨瑛捂住自己的嘴,見江淮生還盯着自己,又用手遮着臉,“我還沒洗漱呢。”

“我洗了。”江淮生笑着壓在了墨瑛身上,“那我等你洗漱完繼續親,正好今天不用出門……”

墨瑛惱羞成怒,把江淮生掀翻在床上,“不出門也不行。”

他踩着鞋子就往外跑,江淮生連忙起身追着,擔心他沖了涼。

江淮生這一鬧,墨瑛的困意清醒了不少,他蹲在井邊洗臉,江淮生就站在一旁遞方巾。

墨瑛用涼水拍了三次,臉上熱意消退,才接過江淮生手中的方巾。

朝着他粲然一笑,“夫君,我有些餓了,你先去做飯吧。”

江淮生被他這笑容晃了一下,腳步正準備挪動,突然想起來自己已經做好了飯,他暗自慶幸着自己的機智。

往前走了兩步,“只做事不給吃的可不行。”

“看來飯是已經做好了。”墨瑛彎了彎唇,率先往廚房走去,要是江淮生還沒做好飯,這會兒根本不會來邀功。

他的猜測沒錯,一進廚房,便看到了還在冒着白霧的兩口鍋。

江淮生跟在他身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還以為能趁着早飯向墨瑛讨些甜頭,沒想到兩句話就被套出來了。

飯菜還都是燙的,端上桌便能直接吃了。

墨瑛自是不會客氣,他盛着粥,還叫着江淮生過來端碗。

江淮生磨蹭着,還不停的想着該如何讨福利,端過碗,看見成功把菜盤端出來的墨瑛,臉上的笑容是比他之前見過的每一次都要燦爛。

“快端過去放下,會燙手。”墨瑛正找着布墊盤子,見江淮生端着碗幹站着,随口催了一句。

“嗯。”江淮生應了一聲,又轉頭提醒着墨瑛布條在角落裏,才往堂屋裏走去。

若是墨瑛每日都這麽輕松,那也算是他的報酬了。

墨瑛伸手在江淮生面前晃了晃,“你笑什麽?”

坐下就開始發笑,一頓飯都只顧着瞧他了,墨瑛臉紅過後,便只餘下擔憂,江淮生這症狀,可別是腦子又壞掉了。

“嗯?”江淮生喝了口粥,“我剛剛只是突然想到了以後要做什麽。”

最重要的還是跟墨瑛一起做。

“不是種地麽?”墨瑛說着,看到江淮生嗆了一下,連忙遞着帕子,又繼續問道,“家裏現在的錢買幾畝地還是夠用的,什麽時候把地買回來啊?”

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江淮生只好順着他的話扯到了正題,“這一季的田正種到一半,拿回來也種不了,再等等。”

“那你就繼續賣藥草?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墨瑛已經吃完了飯,他不懂藥草一行,但也知道江淮生這是靠天吃飯的本事。

若是有個大水旱災,藥草跟着受罪,若是自家養的還好些,可山上那些,即使扛過了天災,說不準還有其他人去采。

“當然不是,我打算先賣些吃食,等這一季的田收完,再買田種些東西。”江淮生對這些早有打算,他必須得兩手抓才是。

這裏雖然沒有那些先進的設備,可稍稍加些量産的事情,也沒到非要提取個基因,反複融合,再伺候幾年的地步。

只要他能在這裏種田的基礎上改進一些,稍微多些産量,再把這法子交給貴人,攀上一條關系,至少要能在墨成懷手下活命才是。

同時他還得有錢。

“像是煎餅那樣?”墨瑛來了幾分興趣,“那東西吃起來倒是不錯。”

江淮生搖了搖頭,就墨瑛這話說出去身份免不了被懷疑,他本打算等成事再說出來的計劃,只能提前了一段時間,“哪兒那麽多人吃的起。”

“我們家做的煎餅用了三個雞蛋,二兩精面,還用了油煎,”江淮生吃完最後一口,擦了嘴,又繼續道,“三河村的人平日裏也就吃些粗面,精面差不多要一個月才能吃上一次。”

墨瑛似懂非懂地點着頭。

“如果換成粗面不加雞蛋或許會有人買,”江淮生說道一半,忽然停了下來,他打量了墨瑛一下,“你過來。”

“什麽?”墨瑛還在想江淮生的話,有人買然後呢?

江淮生等不急便直接坐到了墨瑛身邊,抱住他親了一口,“瑛寶你可真是福星。”

“你!”墨瑛沒想到這本是說着正事,自己就又被江淮生親了一下。

他還沒來得及控訴,江淮生已經繼續說了起來,“我不一定要賣做給你的那種煎餅,還有另一種粗面做的煎餅。”

“粗面做的比精面做的更多人會買?”墨瑛這次反應過來了,他期待的看着江淮生,“那粗面做的好吃麽?”

“還成。”江淮生只能這麽說。

“等我做了給你嘗嘗。”

粗面做的煎餅,便是另一種幹的煎餅,薄薄的一層餅,全是靠熱度熟起來的,不沾油,雞蛋加不加都行。

不過要做的話,還得專門起個爐子,做個鍋。

江淮生心裏盤算着這些,又繼續跟墨瑛說着,“三河村的花費并不多,一年到頭也就幾兩,還是花在過年的時候。”

“貴些的煎餅最多嘗個鮮,便不會再吃了,粗面做餅能放的住并且頂飽,下地的話肯定帶着也方便,肯定會有人買的。”

“就是這做餅的法子也容易學。”

“既然這餅放的住,那就做好的拿去賣?”墨瑛幫他出着主意。

“若是真的能憑着吃餅吃出來是什麽配料,那我們就當只賺第一筆好了。”

“吃不一定能吃出來,不過說不準會嘗試做。”江淮生想着又覺得太遠了些,他收拾起了碗筷,“等找到合适的幫手再說。”

江淮生收完東西,見墨瑛還沒反應過來,又多說了些,“鄉下這邊不比你家鄉,在三河村吃飽比好吃重要多了,鎮上稍微好些,可日日□□面的還是極少人家。”

墨瑛聽到江淮生提起來家鄉,立刻便想到了江城,三五兩有時候只是墨成懷随手的賞銀,他雖然出手沒有這麽大方,可身上的錢卻是從來沒缺過。

“我不太清楚這些事情,以後我就不提了。”墨瑛又有些慶幸,好在江淮生只是一農家子,若是多去江城走一走,那顯然會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

“倒不是這個,我怕他們有些人會想追着問你家人的事情。”而且墨瑛實在是太容易露底了。

看着至今仍不知道自己暴露了身份的墨瑛,江淮生也不知自己是該高興墨瑛的不設防,還是擔憂日後被別人發現。

江淮生這提醒,墨瑛自然是聽進去了。

不過他也就在江淮生面前不設防,想着即使是猜到了也沒關系,日後都是要說的。

等吃過午飯,收拾完屋子,院子裏的地面上已經只餘下一層濕潤了。

江淮生不用出門忙,就只想跟墨瑛膩在一起,他見墨瑛去看書,也坐在邊上拿了一本,只是書沒看進去,只顧着看人了。

有江淮生在旁邊,墨瑛也發現自己這書是沒辦法看進去了,他仍拿着書不放下,就是想遮一下江淮生的視線。

這麽僵持了一會兒,還是江淮生率先打破了靜谧的局面。

“瑛寶,今天我休息,你就別看書了。”江淮生一看見書就犯困,可他又想看着墨瑛,兩個加在一起,更是讓他想回床上去。

“那出門逛逛?”墨瑛并不覺得江淮生會同意。

江淮生搖着頭,“外面都是土路,不好走。”

“不然我們比劃比劃?”

江淮生只是随口提議,說完之後又覺得這個想法十分機智,既能趁機跟墨瑛親密接觸一下,還能挽回些昨天被壓倒的顏面。

“我會些拳腳功夫,還能教教你。”

墨瑛本來還在猶豫,聽江淮生這麽一說,立刻點了頭。

那他也不用害怕自己出手太重,把江淮生給打趴了。

江淮生滿懷期待的等着摟腰貼身,再來個滾地。

結果沒接下來幾招,他就隐隐落了下風。

好在墨瑛出手這招式都是有套路的,江淮生看了一會兒,便趕緊反擊回去。

兩人你來我往地打了不到一刻鐘,江淮生便感覺自己有些支撐不住,他後悔自己提出來這個破建議,繼續尋着墨瑛的破綻。

得空便摟住墨瑛的腰抱了起來,轉了個圈。

墨瑛被他這一出也給弄懵了,收了力道扶住了江淮生的肩膀。

“不繼續切磋了?”

“我還能跟你打起來?”江淮生摟着墨瑛的腰,半真半假的抱怨着,“你難道不知道我的打算?”

墨瑛笑了起來,趁着将淮生沒反應過來,捂住他的眼睛,親了一下,“這下滿意了吧?”

“一下怎麽夠?”江淮生還想再去追墨瑛,人沒追上,反而是自己有些脫力,這時候便格外懷念初見時的墨瑛。

乖乖的躺在床上,任他為所欲為。

江淮生坐在凳子上,喝了口茶水,遮住自己的失态,“坐吧,都鬧出汗了。”

“鬧得只有你。”重新坐回來的墨瑛已經又拿起了書,他看了兩頁,才跟江淮生問起來,“今天也不買菜?”

這段時間都是江淮生上山摘藥草的時候,順便采些青菜,又或者是從鎮上回來的時候,買些菜帶着。

昨天江淮生便沒有買菜,菜差不多也該吃完了。

“我待會兒出門換一些。”江淮生并不擔心沒菜吃,家裏還有些雞蛋,就是單做雞蛋也行。

不過只做雞蛋倒真像是在偷懶,好在換些菜也是近的,鄰裏幾個都是能換。

“等下午地面再幹一些,我把院子裏那塊菜地翻翻土,好留着種菜。”

墨瑛點着頭,打算下午一塊幫着江淮生翻地。

他們正說着換菜,袁阿伯就上門來了。

袁阿伯手裏拎着個籃子,他身後還跟着袁圓,正探頭想往院子裏看。

“吃過午飯了吧?”袁阿伯笑着打招呼。

見江淮生點了頭,才繼續說了來意。

“我打算帶袁圓去挖些地菜,你夫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江淮生本想說自己跟着去,想到這是兩個哥兒,才沒說出來,也打算幫墨瑛回絕着,“他正忙着。”

江淮生的話音落下,原本看書的模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他身後,還聽見了他們的話,沖着袁阿伯問着,“挖地菜麽?要帶什麽東西?”

“帶個簍子就行了。”袁阿伯朝院子裏喊了一聲,見墨瑛往裏面走,才拉了把江淮生,“他這麽一直悶着怎麽行。”

怎麽就不行?江淮生心道,給墨瑛一堆書,他還可以幾天不理人。

江淮生不大樂意,臉上還是沒表現出來,轉身去屋裏找墨瑛了,“他頭一次出門,我有點事情跟他說。”

“你這個背簍會不會太大了?”墨瑛正在廚房裏翻找着,他見江淮生進來,還征詢了江淮生的意見,“我又不太會摘東西,肯定用不了這麽大的背簍。”

“我跟你一塊去吧。”江淮生仍是不放心,他說着還準備回屋裏換鞋。

墨瑛連忙跟了上去,自己換了鞋子,低聲地跟江淮生說着,“如果袁阿伯想讓你過去,肯定就直說了,他上來就問我要不要一起去,肯定是不想帶你。”

“我跟着你們,不摘菜就是了。”江淮生對此十分有意見。

“不是菜的問題,”墨瑛摸了摸江淮生的頭,沒發熱,怎麽就突然之間說不通了,“袁阿伯說的挖地菜只是個借口,他就是想支開你找我。”

江淮生停了自己的動作,“他找你幹嘛?”

“我也不知道,等我回來再跟你說。”墨瑛拎着一個小竹簍,匆匆忙忙的安撫了江淮生,就往門口走去。

“我就這麽好糊弄。”留在原地的江淮生摸了摸自己的唇,有些不滿。

卻也沒有追上去。

墨瑛出了門,四下看着,他上次出來還是避開人找魏青。

“淮生蒸饅頭的手藝還是從我這裏讨過去的,你這幾日能吃習慣吧?”袁阿伯走在墨瑛身邊,他空着手,小背簍在袁圓的身上。

“挺好吃的。”墨瑛笑了笑,“阿伯你手藝真好。”

袁阿伯得他這一句誇贊忍不住笑眯了眼,又替江淮生說着話,“那也是淮生用心學了。”

墨瑛贊同地點着頭,聽袁阿伯繼續扯着話,“聽說村頭那幾個賴子昨天被人給打了,這事情跟淮生沒關系吧?”

“這怎麽跟他扯到一塊了?”墨瑛驚訝,笑着擺着手,“淮生現在認識的人又不多,打他們做什麽。”

“都是我想差了,淮生可是個好孩子,怎麽會跟他們扯到一塊。”袁阿伯又笑開了,“那這可真是老天開眼了,想治治他們。”

“他們怎麽被打了?”墨瑛心底存着疑問,便好奇地問着。

“聽說是在回三河村的路上,攔了個人吧,回來的時候都是深夜了幾個都發了高熱,滿嘴胡話。”袁阿伯也沒有隐瞞。

“只希望這事情過後,他們能收斂一些。”

“壞事做多了,總會碰到釘子的。”墨瑛附和着,卻是打算回去問問江淮生,他應該也有被攔住的可能才是。

“可不是麽。”袁阿伯又嘆了一口氣。

他看到前面地面上長出來的黑色菌菜時,便叫住了墨瑛,“哎,這個就是地菜。”

墨瑛記着這東西的模樣,跟他們繼續往前走,一路上倒也摘了不少地菜。

袁阿伯極力的推薦着地菜,“這菜炖湯或者是直接炒了吃都行。”

“就是活的時間短了些。”

等墨瑛往回走的時候,自己雙手便能抱住的簍子裏已經塞滿了菜,除了地菜,還有其他幾樣袁阿伯覺得不錯的野菜。

這些都是硬塞過來的,袁阿伯一路上拉着他聊天,而袁圓這一趟就負責快速摘菜塞到他手上。

墨瑛後來也聽出了點袁阿伯的意思,袁圓再遞過來的時候,便沒有阻攔,讓做好了推拒再塞準備的袁圓愣了一下。

“袁阿伯說這些菜不錯,我今天就厚着臉收下了,你不會介意吧?”墨瑛見袁圓發愣,還笑着調侃道。

“不會不會,就是給你的。”袁圓說完之後,後悔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他求救似的看向了袁阿伯。

袁阿伯頗感無奈。

“淮生好福氣娶了你,我們雖是他鄰裏,卻并非是家裏的長輩,自然是沒道理要求你們做些什麽。”袁阿伯兜兜轉轉,還是把自己的意思說了出來。

“袁圓他跟着我受了些委屈,纏着袁潤跟你們一塊上山,也只是想學些東西,日後能填飽肚子。”

“三河村認識藥草的人不多,你跟淮生若是不方便帶他們也就算了,他們也不介意,只要日後多走動就是了。”

墨瑛等着他說完,看了看垂着腦袋的袁圓,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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