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媽，來吧。”蘇曉曉接過母親手裏的刀，熟練的切起了土豆絲。

她回家了。慶幸的是母親并沒有過問太多，之前和杜衡的戀愛，她雖然是知道的，可是這次她一個回來，工作也沒了，她也并沒有太吃驚。

“要是最近沒什麽事的話，明天跟去見見張嫂家的兒子吧。他外地工作，這幾天剛好也回來了……”

“媽！”蘇曉曉聽明白母親的意思之後，有些急了，趕緊打斷，“現還沒那個心思，您別替操心。”

“現都二十五六了，難道還想拖成老姑娘不成。”蘇母也嚴肅了臉。

“沒……只是現還不想……”見母親生氣，蘇曉曉趕緊軟糯着語氣，“媽，暫時真的沒有那個心思，就讓多陪陪不好嗎？”

可是蘇母絲毫不為她的話所誘惑，“用不着陪。之前說有男朋友了，沒有管，但是現，別不要了，還不清醒一點啊……現還不趕緊定下來，等年齡再大一點，哪裏還找得到……”

母親的話很直，直的有些刺痛她。回來才三天的功夫，家裏已經來了一波又一波給她介紹對象的阿婆，她們都把她當作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是啊。她本來也就是沒要的。

連母親也這麽認為。

想想，這麽多年，她唯一的一朵桃花，也就開了杜衡身上。大概，與他一起的那些日子，已經耗光了她這輩子的所有運氣吧。所以現，她依然還是那個無一是處的蘇曉曉。

是到了夏天的緣故嗎？怎麽會覺得腦袋那麽昏沉，天旋地轉。

蘇曉曉最後的記憶是母親驚慌的叫着她的名字，還來不及想到原因，她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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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蘇曉曉已經身處醫院了。起身看見母親進來，剛想問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蘇母板着臉生氣的問道，“和那個男的發生那種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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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曉驚訝了片刻，然後心虛的點點頭，她知道思想守舊的母親肯定不會容許她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她是怎麽知道的？又怎麽會突然提到這個？

“那這個孩子也是他的？偷偷懷孕跑回來，以為可以瞞過誰？現是還小，等到五六個月肚子大了，隔壁鄰居的都要知道了，是想讓們一家子都被家瞧不起？”

蘇母還繼續訓斥着什麽，蘇曉曉全聽不見，只知道，她懷孕了，懷了杜衡的孩子。是什麽時候的事？她怎麽完全沒有感覺。杜衡不是已經好多天沒回家了嗎？那她又怎麽會……

“居然都已經有76天了……”

76天。有2個多月。

那是差不多……他是從一個多月前才開始不回家的，如果她懷孕真的有2個月了，那也是有可能的吧。只是這中間，她竟然會全無感覺……而且好像，上個月，她那個來過吧，不過只有一點點……也可能是胎兒不穩的緣故？

“再遲一點，打掉都困難。”

蘇母的最後那句話把曉曉拉回現實，“媽……真的懷孕了？”

蘇母臉色不悅的盯着她，“說說，大城市都學到了些什麽，盡會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怎麽，怎麽會生出這麽個，不知羞的女兒！”

“對不起，媽……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懷孕了……”蘇曉曉知道，家鄉的風俗保守。婚前性行為，會被認為是随便的女子。如果未婚先孕，那更是絕對要遭到譴責，說是行為放蕩不知檢點。

雖然知道母親一定會生氣，雖然對自己給母親丢臉了感到愧疚，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有了一絲歡愉。

原來上帝并沒有拿走一切，他給她留下了這個。

她有了孩子。真不可思議。

以前的每次，她想引誘他，希望他情到深處就忘掉安全措施什麽的，可是杜衡那麽聰明，每到關鍵時刻都會打住，或者家裏如果沒套了，他也一定會記得射外面，所以她想發生點意外都沒可能。

現他不了，意外倒是來了。

是不是命中注定呢？注定她的幸福不會完整。

不過有一個他的孩子，也足夠了。那也是他的一部分，她和他的結晶。她還可以借以安慰自己，他們曾經也是有過愛的。

“媽，可不可以，留下這個孩子。”蘇曉曉手覆肚子上，做了一番的思想準備之後，提出請求，然後小心翼翼的看着母親的臉色，唯恐她聽見這話後引發更大的惱怒。

果然，蘇母的表情又難看了幾分，“說什麽？！”

“媽，想要這個孩子……好不好。”一直以來，曉曉都是和爸爸比較親厚，撒嬌也多是對着爸爸撒嬌。而對着媽媽，好像總存着幾分畏懼，可能母親一直以來都對她較為嚴苛吧，而她，無論是因為資質或者其他什麽原因，總達不到她所期望的要求，故而，總不能令母親滿意。現自己發生這樣的事，她再怎麽生氣，也是應該的，只是她還是希望，這個孩子，能夠被接受。

“！”蘇母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氣極，“如果有本事，就讓那個男來娶啊，那這個孩子絕對不幹涉。現別都不要了，還要留着它做什麽，給看笑話嗎？”

蘇曉曉第一次覺得，母親的直白，對她有些殘忍了。很多自己不願去想，不願去面對的東西，現卻被輕易挑開。就像身體裏面某個流血的傷口，她怕疼，一直不願去管它，任它腐爛壞死。可是這一刻，它卻被赤、裸、裸的撕開，曝露陽光下，無處躲藏，她只能再一次逼迫自己面對，逼迫自己感受那種疼痛。

“乖乖聽話，把孩子拿了，還有希望找到個婆家……”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這是她回來後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蘇母心軟了一些，開始規勸，只是語氣依然生硬。

蘇曉曉“撲通”一下跪地上，低着頭央求，“媽，真的想要這個孩子，只想要這個孩子，以後，以後什麽都聽您的，讓把他生下來好不好。”

蘇母不再說話，眼神複雜的看着她哭得亂七八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