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去路上,沖田總司和太宰治與加州清光會和。
急着找人的隊員見三人回來,大松一口氣。
“別給人添麻煩啊!”
“這麽弱就不要亂跑,還以為你們被鬼吃了。”
“被鬼吃了算了……還省事一點。”
翔太大罵:“我看你們就是來找死的!”
為什麽有的人就是對自己實力沒點逼數!
“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該誇你命大還是什麽?”
太宰治将臉躲在沖田總司身後,以免忍不住笑出來。
沖田總司微一聳肩,正想說什麽,人群後方出現騷動,自動讓出一條道來。
“是……是誰?”
來人兩米多高,身披袈裟,指間挂着佛珠,雖雙目失明,卻給人山一般的壓力。
新人們看着他,連大氣都不敢出。
兩位最終選拔負責人恭敬地走在他身後。
“!”
知道比較多的成員反應過來。
“是鬼殺隊的岩柱大人?!”
——那個號稱或将成為鬼殺隊最強柱的岩柱,悲鳴嶼行冥!
衆人眼神裏帶上狂喜好奇和打量。
為什麽岩柱會出現在最終選拔現場?!
他來幹什麽?
衆目睽睽之下,悲鳴嶼行冥走到沖田總司身邊,兩人非常自然地聊起來。
“南無阿彌陀佛。”
“好久不見,濑田先生。”
“都說了多少次,叫我宗次郎就可以,”沖田總司笑着擺手,“悲鳴嶼兄不用那麽見外!”
衆人:???
怎麽回事,為什麽這個人會認識岩柱?!
“不……”
岩柱态度尊敬,正想說什麽,沖田總司笑容擴大:“特地趕來,辛苦了。”
衆人:這兩個人氣場——
勢!均!力!敵!
“……沒有,”悲鳴嶼行冥緩聲,“多虧了濑田兄在此鎮場,大家都平安無事真是萬幸。”
“鎮場?!”
翔太沉不住氣了:“明明鬼都是老子殺的!”
他看了眼锖兔,心不甘情不願地補充一句:“這家夥也幫了點忙。”
富岡義勇張張嘴,話還沒出口,被锖兔給拽了回去。
這個時候別添亂。
“?”
悲鳴嶼行冥略帶不解地掃衆人一眼,視線落回沖田總司身上,明白過來,“你沒有告訴他們嗎,濑田兄?”
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會玩。
“你們在說什麽,什麽告沒告訴?!”翔太大吼,“你有什麽事瞞着老子,老子辛辛苦苦保護你——”
悲鳴嶼行冥雙手合掌,一聲清脆的響。翔太被震住。
“不得無禮。”
“——這位是鬼殺隊原·花柱,濑田宗次郎閣下。”
聲音如巨石擊落在衆人心頭。
什麽——?!
全體下巴落地。
翔太直接石化、破碎、成灰,随風而逝……
花柱?!
花柱?!是花柱?!
還有,那個“原”是怎麽回事啊?!
翔太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他想起之前大言不慚的話。
——“只要老子發揮真正的實力,動一動手指就可以撂倒花柱!”
——“讓他屁滾尿流地求饒,把最強柱的稱號讓給我!”
難怪!難怪!
這家夥看戲呢?!
“喲。”
沖田總司笑道:“看來,還沒忘記之前說過要‘撂倒我’的話。”
“當然!”
翔太想想,又皺眉,“我還是不太相信你是柱……”
或許因為沖田總司生前就是病弱咯血的美少年,即使重生,他身上也萦繞着一種脆弱易碎的氣質,笑容如煙雲,還未觸碰就會消散。
而柱又是要跟鬼殺得血肉橫飛那種,氣質不符。
換悲鳴嶼行冥那種大高個兒還差不多吧!
“哎?苦惱了呢……”
翔太看着沖田總司一邊說着一邊從太宰治手上接過刀,毛都炸了:“你要幹什麽?!”
接過刀那刻,沖田總司氣勢驟變。
同時,悲鳴嶼行冥也出手——
花瓣與流星錘各繪出半圓弧,将所有人保護在圈中,抵消了從森林中揮舞而來的圓月刃。
煙塵散盡。
沖田總司眼神已然危險:“終于肯出來了麽。”
來人身影自黑暗中浮現。
上弦之壹。
接受了鬼舞辻無慘的血後,他變得比之前更強了!
鬼殺隊負責人道:
“其他人請跟我一起撤離。”
“此次最終選拔到此為止,只要活着的人都算通過。”
雖然小鬼頭們都對這場戰鬥充滿好奇,但也清楚這不是他們可以參與的。
翔太從太宰治面前路過時,對方笑嘻嘻指着臉:“腫了哦。”
為什麽有的人就是對自己實力沒點逼數。
“你!”
“請盡快。”負責人催促。
太宰治望向沖田總司。
戰鬥現場只會留下沖田總司、加州清光、悲鳴嶼行冥這三人。
感應到他的視線,沖田總司露出一個讓人安心的笑容。
“沒事。”
“……”
“快走呀。”
“……”
太宰治最後睃他一眼,跟上隊伍最後的富岡義勇和锖兔離開了。
那麽——
沖田總司望向黑死牟。
風聲鶴唳。
戰鬥一觸即發。
“悲鳴嶼兄。”
沖田總司平靜道:“對付這家夥,普通武器不會管用。接下來,你要讓自己的武器變為‘赫刃’,視野也要變成‘通透世界’。”
即使一時不明白,悲鳴嶼行冥還是認真點頭。
和信任主公一樣,他無條件信任這位濑田先生。
對方可是扛起過整個鬼殺隊的人。
即使現在已經離開。
“!”
悲鳴嶼行冥突然發現,四周變為三途川畔的冥界之景。
他環顧四周。
這裏是……?
“至于如何改變……”
“可能就是‘忍受痛苦,提高覺悟’吧。”
說完,沖田總司朝上弦之壹沖去。
加州清光緊跟在後,進行掩護。
黑死牟舉劍。在感受到對方的呼吸法後,全身細胞控制不住戰栗,像是銘刻在細胞深處的恐懼被喚醒。
這種情況他只面對緣一時有過!
這不是花之呼吸!這是、這是——日之呼吸!!!
這人居然還有保留?!
而且!
為什麽——明明緣一死後,他和無慘大人把日呼傳人都殺掉了,這個人卻會日呼?!
更可怕的是,他無法與無慘大人取得聯系。
多重恐懼和驚怒也讓黑死牟爆發出所有能力,戰鬥格外激烈,流星錘、圓月刃、日呼火光交相輝映。
一方夜空都被染成火燒雲。
話雖如此,這場戰鬥卻沒有演變成拉鋸戰。
日呼造成的傷害,沒有掙紮的餘地。
看到黑死牟屍首分離,确定不久就會潰散後,沖田總司收劍入鞘,長舒一口氣,活動手腕。
“呼……”
比起日呼,還是花呼水呼更順手。
沖田總司抛出針管,收集了一劑上弦之壹的鬼血。
躲在樹上瑟瑟發抖的才藏報數:
「完成任務:斬殺上弦之壹。」
「救贖值:+30000。」
沖田總司和加州清光相視一笑。
三萬,入手啦!
“緣一……”
“告訴我吧……緣一……”
細微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
落在彼岸花叢中的頭顱上,那雙刻着“上弦”和“壹”的雙瞳緊盯着沖田總司,像是在透過他望向誰。
“我究竟是為了什麽……誕生于世的……”
“……”
沖田總司在心中輕嘆,想起在列車上獲得的十分鐘「初始日呼劍士」獎勵。
「确認使用。」
“濑田君真溫柔呢,”加州清光不禁感慨,“明明是敵人……”
他微微擡眸,神色懷念。
“我和安定曾聊過,沖田君的強大不僅僅在于劍術,還有能感染周圍人的笑顏、體貼他人的溫柔……”
以及——即使身患絕症,也樂觀地度過每一天的堅強。
“是嗎。”
沖田總司笑道。
“謝謝你們。”
虛空中,身着深紅上衣和袴的武士出現。
他臉色淡然,朝沖田總司微一點頭,在上弦之壹面前半蹲下。
“兄長大人。”
“是……你……”
“兄長大人。”
繼國緣一再次重複,平緩道:“很抱歉,緣一無法解答兄長大人的疑惑。”
“!”
黑死牟屍首潰散,簌簌聲格外寂寥。
每個人都應是獨一無二的。
将自己籠罩在他人的陰影下,過分在意、嫉恨,最後只會喪失自我。
從感情上,繼國緣一會為了陌路的兄長落淚,但理智上,他會沖已變鬼的兄長拔刀。
這是必定的結局。
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默默看着兄長走到最後。
“啊對了。”
分別的兄弟倆不便打擾,沖田總司嘀咕着左右張望,“悲鳴嶼兄呢……悲鳴嶼兄——”
悲鳴嶼行冥現年19歲,加入鬼殺隊一年,實力雖強但經驗不足,剛才戰鬥受傷不輕,所幸沒有肢體殘缺。
并且通過這一戰,實力也突飛猛進。
“啊找到啦!”
高大的男人正站在河邊。
三途川。
“悲鳴嶼兄,小心不要掉到河裏啦……你在看什麽?”
沖田總司歡快地走過去,跟随對方視線望向對岸後,臉色沉寂下來。
灰白的霧中隐約能看出輪廓,是七個小孩。
“老師……”
“老師……老師!”
霧氣消散些許,他們的聲音也逐漸能聽清。
“請不要過來這邊,老師!”
“在老師回去之前,我們想跟老師道歉,關于那天的事。”
“我們傷害了老師吧……但我們真的不是想逃走哦!”
終于,煙消霧散。
七個小孩相貌清晰顯現,都是悲鳴嶼行冥曾在寺廟照顧過的孩子。
“我想着老師眼睛看不見,要保護老師才行,所以才想去外面拿農具當武器。”*
“我是打算去找人幫忙的。”*
他們哭着解釋。
“把狯岳趕出去的事也很對不起,但這些都是有理由的。”
“如果當時能夠解釋清楚就好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啊啊。
原來,是這樣啊……
沉默許久,悲鳴嶼行冥開口:“我才是……沒能保護好你們,對不起。”
“請不要說這樣的話,老師。”
“請一定要活到長命百歲!”
“請放心,無論多久,大家都會等您的。”
“因為大家都最喜歡老師了!”
霧氣重新彙聚,孩子們的身影消失。
彼岸花瓣随着河流靜靜漂走。
悲鳴嶼行冥雙手合一,做出最後的吊唁。
“南無阿彌陀佛。”
這一年來壓在心上的陰雲,消散了。
沖田總司察言觀色,傾身過去看他,笑眯眯道:“解開心結了呢,悲鳴嶼兄。”
一年前——
鬼闖入寺廟立刻便殺掉四人,悲鳴嶼行冥想要保護剩下四人,但除了年齡最小的沙代,其他三人都逃走了。悲鳴嶼行冥一直以為,那三人是覺得自己體弱眼盲,不相信他保護他們。
悲鳴嶼行冥拼上性命保護了沙代。然而,由于年齡過小加上驚吓過度,沙代沒能在趕到的大人面前說清,反倒讓悲鳴嶼行冥被判刑入獄。
沖田總司趕到,為時已晚。
他只來得及将悲鳴嶼行冥從牢獄中救出來,帶到鬼殺隊。
……
“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意外收獲。”沖田總司感慨。
“是啊。”
悲鳴嶼行冥不禁懷疑,濑田君是不是特意讓他來的。
畢竟剛才戰鬥,對方一人也足以應付。
“濑田君在這裏見過故人嗎?”
“……”
沖田總司呼吸微頓。
加州清光擔憂地瞥了自家主人一眼。
“我……沒有見過。”
沖田總司重新笑起來,只是這次多了幾分落寞。
當初新撰組殺了很多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有很多人變鬼。
他殺鬼,不僅僅是為了得到救贖值,返回幕末——
也算是代表新撰組,做一些微小的贖罪。
雖然即使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那麽做。
為了守護理想。
悲鳴嶼行冥沒有說話。
眼盲的他看人一直用的「心之眼」,卻看不透旁邊的人。
濑田君,你心裏的傷,又要何時才能痊愈?
……
記挂着外面的狀況,悲鳴嶼行冥先一步離開了彼岸空間。
繼國兄弟那邊也正好結束,沖田總司和加州清光走過去。
繼國緣一起身,看向才藏。
“還剩多少時間?”
「五分鐘。」
繼國緣一點頭,轉向沖田總司,問:“你的日呼劍法是在哪兒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