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論神君的對越清的解決方案

清靈繼續循循善誘:“畢方上神活的時間跟神君差不多,又在人界走了這麽多年,見多識廣的,一定能解決你的問題。”

朱小六覺得清靈說的很有道理她竟無力反駁。

于是她撒開蹄子準備去找畢方。

朱小六先去了畢方住的院子,卻發現裏面空無一人。問過侍女後,侍女說畢方上神一大早就去正殿了,好像是白澤神君有事情找她,就連六殿下都不知道跑哪玩兒去了。

朱小六聽到“白澤”這兩個字,又聽說白澤神君應該也在正殿,心裏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

最後一咬牙一跺腳,好奇心注定害死豬,因為她真的很想知道她們去正殿是有什麽事情啊!

一溜小跑到了正殿門口,朱小六鬼鬼祟祟的摸過去,輕輕探頭。發現正殿裏确實一派嚴肅的氣氛,除了白澤神君,畢方上神外,還坐着兩位不認識的男女。周身的神力非常濃厚沉澱,從氣質上看,應該也是不小的神。

朱小六再定睛一看,殿下跪着的,可不就是她一直讨厭的越清嗎?

最近她怎麽這麽背,每次見到她都是跪着。朱小六有些納悶,想要離近一些,門口實在是有些遠,她看不太真切。

朱小六後退一步,然後腳底下踩上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唔!”她的尖叫聲被一只手捂在了嘴裏。

朱小六回頭,身後站着的少年跟她差不多高,面紅齒白,神态猥瑣,可不就是昨天見到的那位六殿下嗎?

只見那六殿下貓着腰,和她一樣朝裏面不停瞭望着,看她不說話,才緩緩松開了手。“噓!”少白一根手指立在唇前,示意朱小六不要說話。

他手指指指一邊的窗戶底下,沖着朱小六擠擠眼。朱小六會意的點點頭,兩個人蹑手蹑腳的貓在窗下,同時伸出腦袋,朝裏面望去。

殿內,越清跪在冰涼的漢白玉上,緊緊咬着嘴唇。

她一早就被叫到正殿,本來還有些納悶,結果剛一進門,就被坐在上位的白澤清清淡淡的一聲“跪下。”,吓得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大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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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說完那句話就沒再開口,直到越清發現他的眼神越過她的頭頂朝後看去,表情嚴肅的說道:“你們來了。”

越清順着白澤的視線回頭,她的父母正站在她身後,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正跪在殿中央的她身上。

越清的母親青霜上仙看到自己的女兒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委屈的眼神看向他們倆,立刻紅了眼眶,就連她的父親,一向溫和的西海龍王敖閏看到此情此景都忍不住對着上座的神君吹起胡子瞪起眼睛。

還沒等敖閏張嘴,青霜上仙倒是先耐不住性子開口了:“白澤上神,我們女兒到底是做了什麽事翻了錯,要大冷天跪在這冰涼的地板上?越清可是女孩子,跪出什麽毛病來怎麽辦?”

朱小六在窗外聽了個目瞪口呆。

先不說這神界雖然也有四季但如今也是剛入秋的時節還沒冷到那份上,再說越清是天生仙體,怎麽會被區區寒氣凍壞呢?就算是在地上跪一會兒,就憑天上這幫壯的跟牛一樣神仙,怎麽會跪出毛病來?

到底是血濃于水,沒想到把邏輯都融成一團漿糊了。

最讓朱小六欽佩的是,雖然越清母親說的話漏洞百出歪理十足,但她還是說的理直氣壯,連帶着站在她身邊的西海龍王也是贊同的點頭,不禁讓朱小六感嘆,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家子人啊……

這時候,一直在她身後的六殿下湊過來,在她耳邊輕輕解釋道:“越清的母親是青霜仙子,退役前曾任過電母一職。”

朱小六點點頭:“怪不得這性子這麽噼裏啪啦的。”

少白第一次聽說有人形容別人性子的時候用“噼裏啪啦”這種拟聲詞,不禁低頭多看了朱小六幾眼。

眼前的女孩烏黑柔順的頭發垂在肩上,頭頂還簪了兩朵粉色的小琉璃花,襯着少女白裏透粉的小臉,顯得更加清秀可愛。

少白紅了臉,正胡亂的移開眼神,卻聽見眼前的少女在小聲的低估道:“我還以為電母和雷公是夫妻倆呢,原來不是啊。”

少白翻了個白眼:“這話你可別再漓心面前說了。”

朱小六不解。

少白本着臉:“雷公就是漓心的父君。”

朱小六“啊!”了一聲,然後飛快的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珠子滴溜兒轉着朝窗子裏看去,發現自己沒被發現,這才緩緩把手放下。

怪不得漓心小仙的性子風風火火的,原來父親是雷神啊。

窗外兩人聊得挺歡,窗內的氣氛卻異常沉重。

白澤神君先請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上座,然後命漓心給兩位上了茶。兩個人見自己扔出去的話連個屁都沒收回來,面子上也有點過不去。

敖閏在青霜上仙的示意下開口道:“神君,我們雖不及您神力強盛,但在管教子女方面還是略長出神君一些經驗,如果小女有什麽冒犯的地方,還請神君您多多包涵,我們在這裏也向您賠不是了。”

一番話說得進退得宜,慈父形象高大的豎立在白澤的面前。

但是聽完這番話,白澤上神的表情依然沒有什麽變化,還是像剛才一樣,一臉嚴肅。

越清此刻,目光正緊緊的縮在殿上坐的那人身上。幾日不見,她知道白澤是故意不想見她,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看到他,想要靠近他。

她雖然知道,白澤此番必定是知道了前些日子她腳踢朱小六的事情了,可是她不相信,師父會做到如此絕情,畢竟兩個人相處了這麽多年,難道就比不上那麽一只才來昆侖虛境幾個月的小豬嗎?

白澤掃視了一圈殿內的人,半響,才緩緩開口,聲音讓人不敢違抗:“此番請你們來,是想說,請把你們的女兒領走,本君無能,實在教不了。”

如同一道晴天霹靂打在越清頭上,竟讓她一時間呆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不可能!這不可能!”她突然大聲喊道,“師父您在開什麽玩笑!我是您的徒弟啊,您怎麽能教不了我呢?”

名為無能,實為嫌棄。

敖閏夫妻的臉上像是蒙了一層灰塵一樣,眉頭緊縮。

青霜仙子率先起身,朝白澤神君行了一禮:“神君,不知小女究竟犯了什麽錯,要淪落到被神君驅逐的地步?”

白澤淡淡的開口:“加害同門,貪心不足。”

“什麽同門!”越清激動地直起身子,“那只不過是只普通的豬而已,怎麽能算我的同門呢?她有什麽資格在昆侖虛境學法術!她憑什麽算是我的同門!”她撲到地上,擡起頭,眼睛裏噙滿了淚水。

“本君說她是,她就是。”

寥寥幾個字,擲地有聲,讓越清無法再繼續開口辯駁。

是啊,她頹然的低下頭,這個昆侖虛境是他的,他是這個神界位分最為崇高的神君,他說那只小母豬是她的同門,又有誰敢反駁呢?

白澤的目光轉向敖閏和青霜上仙:“青霜,當年念你與本君曾同上一個戰場的情分上,本君允你的女兒在昆侖虛境修煉,你可還記得,當初本君與你私下說過什麽?”

青霜上仙的表情突然變得很糟糕。

因為當時她和敖閏厚着臉皮來找白澤神君,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拜倒他的門下,甚至搬出了第一次神魔大戰戰場上那次根本算不上是救命之恩的理由,硬着頭皮拜托神君。

當時的白澤并沒有拆穿他們所謂的“救命之恩”,只是在見過小越清之後,勉強答應了這件事。但當小越清被小清靈領下去之後,白澤曾經對他們說過,這個女孩欲望太強,在他宮中,他只能盡量引導,假以時日如果她因欲望犯下錯誤,他一定不會再認這個徒弟。

當時白澤神君用的就是這個詞,貪心不足。

當記憶再次被勾起,青霜上仙的表情仿佛是寒冬臘月的雪花一樣,煞白煞白的。

但是跪在殿下的越清卻毫不之情。她看着自己母親突然煞白的面孔,不禁大聲質問道:“母後,您怎麽了?”

青霜上仙搖搖頭,嘆了口氣:“罷了罷了,這一切都是命。”她擡起頭,眼神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神君,難道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

白澤的目光落在越清身上,然後不到一秒的時間就輕輕滑過,眼裏沒有任何感情。

青霜了然:“小仙明白了。神君,請容小仙夫婦二人在昆侖虛境叨擾些日子,幫小女整整理舊物。”

門外的朱小六和少白不約而同的再一次感嘆,這電母的段數果然不一般啊,竟然連整理舊物這種借口都能想得出來,不愧是老江湖。

青霜仙子既然敢說,就有把握白澤神君能夠答應。

果然,白澤神君一口回絕了她。

“上仙煩請盡快吧,本君這裏還有客人。”聲音有一絲絲的慵懶,又有一點不耐煩。

而一直躲在一旁懶懶的縮在椅子中愣神的畢方上神,一直在巧妙的隐藏着自己的存在感,此刻卻直起身來,讓人不得不注意到她。

越清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還有一個人可以依靠,于是她匆忙轉頭,用渴求的眼神看着畢方:“姑姑,您幫越清說說好話,越清不想離開昆侖虛境,求求您。”

畢方甩甩袖子,手掌撐在腦袋底下,鳳眼輕挑,側着身子看她:“這種事本上神怎麽好說話呢,畢竟是你們師徒之間的事情。”

她打了個哈欠,從座位上站起來,慢慢走到越清面前:“白澤神君是本君的叔叔,你又是本君的侄女,這手心手背都是肉,本君實在是難抉擇的很吶。”

這般冠冕堂皇厚顏無恥的話,也就是畢方上神能面不改色又帶着幾分痛心疾首的講出來了。

高,真是高。

這一句話出來,不僅越清變了臉色,就連敖閏和青霜上仙臉上都稍顯怒色。

作者有話要說: 白澤神君就是這樣一個神,活了這麽多年也讓他明白了,曲折迂回根本不能解決問題,只有簡單粗暴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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