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論母豬與六殿下同甘不共苦的命運

“看在越清還叫本君一聲姑姑的份上,這裏有幾句話,本君不得不告訴你們。”畢方揚起下巴,“第一,你,我很不喜歡。”

越清面如土色,緊咬下唇,直挺挺的身子在半空中搖搖欲墜。

“第二。”她的下巴劃過下面臉色不好的兩個人,“你們,我也不喜歡。”

這句話說的沒給別人和自己留任何退路,語氣嚣張,令人發指,純粹找揍。

可偏偏青霜仙子和敖閏憋得一張臉通紅通紅的,嘴愣是蠕動半天都張不開。沒辦法,她們雖然同畢方上神名義上是平輩,但他們倆,尤其是青霜上仙,當年也是畢方一手從人界撈回來的,這才是正兒八經的“救命之恩”。在救命恩人的面前,怎麽還敢莽撞開口?

朱小六長大了嘴巴看着殿中的場景,越清父母的表情看在她眼裏,覺得微微有點可憐,畢竟父母愛女心切。只是不得不說,朱小六剛才确實有偷偷的爽到。

眼見着大殿中的兩位上神都甩甩袖子頭也不回的出了門,青霜仙子忍不住上前,對已經癱坐在地上的越清皺着眉頭問道:“你到底是做了什麽,讓白澤和畢方的印象都這麽不好?”

青霜的語氣有些激動,一邊的敖閏立馬上前拽住夫人的袖子,輕輕拍了拍青霜的肩膀:“你別吓着閨女了。”

他看看雙眼無神的女兒,再看看別了一肚子氣整張臉都是黑着的夫人,重重的嘆了口氣。

而一直在門口看熱鬧的朱小六少白兩人,也在目送了白澤神君尊貴的背影後,被随後出來的畢方一手一只抓住了領子。

一道藍光閃過,三人出現在白澤的院子中。

白澤神君正優雅的坐在院子裏唯一一張石凳上,手裏捏着一個湛清碧玉的茶杯子,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發現,神君握着茶杯子的那只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茶杯上也有隐約的細紋正在蔓延。

朱小六和少白兩個人席地而坐,畢方坐在白澤的旁邊,屁股底下是自己變出來的一個金凳子。

“偷聽?”畢方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個锉子磨着自己的指甲。

少白看了一眼朱小六,發現身邊這個少女是個實打實的軟柿子,尤其是碰到白澤神君,根本硬不起來。

他小聲的嘀咕道:“又不是什麽大事,幹嘛搞得這麽隆重就跟審判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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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白澤的臉色都變了。

其實白澤臉色變的原因,是因為少白說的确實有道理……只不過是在窗戶底下偷聽了兩句,根本不是什麽大錯,之所以把這兩個人提溜到這裏來,完全是因為……

“咳咳……”白澤清了清嗓子,一臉正色道,“六殿下本君是管不了,但朱小六是昆侖虛境的人,有規矩在,偷聽是大錯。”

朱小六不禁撓了撓頭,心裏一陣納悶:這又是哪來的規矩啊?

少白從小調皮搗蛋,不知道闖下多少亂子被責罰過多少次,耳朵裏最聽不得的,就是“規矩”和“大錯”二詞,此二詞一出,少白不自覺的摸摸屁股,仿佛前幾日的疼痛還依稀存在。

他身為男子漢大丈夫,當仁不讓的把所有過錯當機立斷的攔了過來:“神君……”他搖搖腦袋,“不,堂爺爺,都是我要拉着小六偷聽的,都是我的錯,您要罰就罰我吧。”

白澤聞言,目光轉到少白臉上。只見小少年雖然彎着腰,但是眼神還是時不時的偷偷瞄一瞄身邊的少女,那羞澀的目光,只要不是瞎子,都能一眼看出少年的心思。

朱小六被講義氣的六殿下感動的一塌糊塗,要知道,剛才若不是六殿下捂着她的嘴,她可能一早就被發現了,此刻她心想,這樣的錯,不管是什麽原因,都不能讓六殿下一個人攬上身。

她可能根本已經忘了,自己之所以會發出聲音,也完全是身邊這個替她“頂罪”的六殿下在背後吓唬她所致啊……

“神君。”朱小六扭扭捏捏的擡頭,輕輕喚了白澤一聲,那聲音柔軟嬌羞,明耳人一下就能聽出這一人一豬之間的貓膩啊!

其實朱小六只是覺得害羞,自昨晚從溫泉池子裏逃走開始,這是她今天第一次跟白澤說話,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境下。但說到底也是對話,朱小六自然覺得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她甚至沒有擡頭看他,只是自顧自的說着:“其實是我自己想要在窗口偷聽的,不關六殿下的事,我們只是碰巧……碰見的。”

白澤高深莫測的掃了少白一眼,輕巧的說:“六殿下貴為皇子,本君可責罰不了,但是朱小六,本君是一定要罰的。”

少白一聽急了,他伸長了脖子說道:“神君,我,我願意替朱小六領罰,您還是不要罰她了。”

白澤“哦”了一聲,眼角一挑:“這麽說,你是自願替朱小六領罰了?”

少白忙不疊的點頭:“是是是。”

朱小六有些聽不下去了,輕輕在後面拽了拽少白的衣角,悄聲說道:“哎,六殿下,你犯什麽糊塗啊,我的錯我自己領就好,你還是不要替我領罰了。”

少白回頭沖朱小六擠擠眼,小聲沖朱小六說道:“你放心吧,我從小受罰到大,最不怕的就是挨打,我早有準備,你放心吧。”說完,還拍了拍朱小六拽着她衣角的手背。

完了,這一拍被畢方上神看在眼裏,再看向少白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看死人的眼神。

果然,白澤的眼神瞬間幽暗了幾分,說出的話也像是淬了毒的匕首一樣,直直的□□少白脆弱的小心髒。“這樣吧,按規矩,你去昆侖山頂,替本君采幾朵雪蓮回來吧。”

白澤說的輕巧,少白只當是很簡單的任務,更高興的是,這昆侖虛境的懲罰竟然不是打屁股,這樣想想,至少自己不會在姑娘面前丢臉。他想也沒想,滿口答應。

畢方來不及阻止。她看看面沉如水的白澤,剛張開的嘴又緩緩地阖上。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實在是顧不了這麽多啊。想到這裏,畢方狠狠的剜了少白一眼,這小子,也是他自找的!

朱小六也不知這其中的奧妙,只知道她曾經在漓心小仙的藥方中曾經看見過雪蓮,似乎是味極為平常的藥材,因為每次漓心小仙都像炒大白菜一樣一次放一大把,應該遍地都是吧……

往後兩天,朱小六都沒有看見少白,只當他是有事先走了。卻不想,此時的少白正在終年積雪的昆侖山上凍得瑟瑟發抖。

兩天了,他來來回回不停的走着,也才爬到昆侖山三分之一的地方,背後的籮筐裏也只有孤零零的一顆雪蓮靜靜的躺着。

他摸摸自己凍得快要僵硬的耳朵,欲哭無淚。

奶奶的!怎麽沒人告訴他,這昆侖山是封住所有神力的啊!

白澤神君內心OS:廢話,要不然我們為什麽住在昆侖“虛境”呢!

自從那天在大殿被堂而皇之的驅逐後,青霜夫婦硬着頭皮在昆侖虛境住了下來,兩人明着是幫自己的女兒打點瑣碎的東西,實則天天在白澤的必經之路埋伏着,是不是的就蹦出來求個情什麽的,讓白澤應付不暇。

怎麽說也是西海龍王,又不能就這麽沒有半分情面的趕走,白澤神君一直在忍耐着。

朱小六也敏銳的察覺到這兩天白澤神君的臉色似乎不太好,雖然對她的态度一如往常,但剛剛才“犯了錯”的朱小六還是每天乖乖的上課,乖乖的下學。

直到她在自家院門口被一男一女兩人堵了個嚴嚴實實。

這一男一女不是別人,正是越清的父母,青霜上仙和龍王敖閏。

青霜打量着眼前圓滾滾的小母豬,眼底不禁閃過一絲輕蔑:“你就是朱小六吧。”

朱小六心裏想着,你這不是廢話嗎,整個昆侖虛境你能再找出一頭豬來算你能耐。但無奈青霜仙子是長輩,她還是恭恭敬敬的……“嗯”了一聲。

“‘嗯’是什麽意思,這就是你對待長輩的禮貌嗎?”青霜拿住了朱小六的話柄,臉一下子拉的老長,“還有,你不是能化形嗎?就以豬形見長輩,是不是太失禮了一些?”

朱小六雖然脾氣好,可并不是沒脾氣,她本來就對越清心存厭惡,現在沒想到越清的父母也是這般咄咄逼豬不明事理。

雖然她不知道,青霜仙子是從何處知道她能化形這件事,但她還是咽下了這口氣,化成人形,表情溫和讨喜。

別人都是“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朱小六覺得,自己現在可謂是“投我以釘板,報之以金磚”,她可不想讓別人覺得,昆侖虛境的豬跟她們一樣,自私自利的。

她好脾氣的開口問道:“嗯…二位來東閣院,是找我有事?”

青霜上仙毫不客氣的開口道:“聽說你喜歡白澤神君?”

朱小六一愣,心裏被這個突兀的問題震了一下。其實她昨天晚上從溫泉逃回自己小窩的時候,曾經認真想過這個問題,雖然最後沒有得出确切的答案,但她根據從前喜歡朱九九的經驗來看,自己應該或許大概可能也是喜歡白澤神君的。

但是她不想把她的想法告訴眼前的兩個人。

看見朱小六的沉默,青霜只當她是默認:“哼,就憑你?”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朱小六,眼睛裏流露出濃濃的不屑,“我告訴你,神,之所以能成神,不管他多麽接近你,他骨子裏的高傲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別說是白澤神君,就是我們夫婦,也絕對不會接受你那個朋友朱九九成為我們的女婿。”

青霜仙子提起朱九九,說明他們現在已經知道那兩人之間的事情了吧。

朱小六頓時感到有些憤憤不平。明明這件事白澤神君知道的時候,他也沒有在意朱九九的出身,只是希望兩人是兩情相悅可以同甘共苦。為什麽到了這兩位上仙這裏,事情就變得這麽狗血了呢?

她想起自己曾經從司命那裏淘來的話本,棒打鴛鴦的戲碼向來都是為人所恥的,英雄還不問出處呢!

朱小六實在是按捺不住,忍不住開口分辨道:“朱九九已經正式拜在了漓心的門下,也算是白澤神君的弟子了,怎麽就配不上你們女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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