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身上單薄的衣服早已被大雨被打濕透了,可是一點都沒感覺。

劉文暮收拾了所有的東西,她擡頭最後深深的看了眼自己這個埋葬了自己青春幻想的地方。管家林叔拉住她說:“你不看看小燦嗎?”

“小燦。”似乎才想起自己有這麽個女兒,這個除了孕育她便不曾花過一點心思去照顧的女兒。

“林叔,你替我好好照顧她,是我對不起她,就當她沒有我這個媽吧。”她狠狠心,轉身坐進車裏。

車子的擋風玻璃隔絕了外界的雨幕喧嚣,林叔眼睜睜的看着,只能無能為力,可憐的小燦。

瘦弱的身影,在雨水沖刷下,她的臉異常的蒼白,呈現甚至近乎病态的黑暗美。

一秒鐘也沒有猶豫,甚至在林叔還未反應過來之際,瘦弱的身軀擋住了車子前進的道路。在暴雨中,她沖着車子大聲的喊:“停車。”

車子猛然剎車,隔着擋風玻璃,她看到司機向後請示劉文暮的意思,她繞到車側,用力敲打着擋風玻璃,“你下來,你給我說清楚,求求你。”

她的嗓音帶着哭腔,似乎已經哭了出來,但雨水淚水混雜早已分不清楚,此刻的她好似被人給抛棄的流浪貓般可憐。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車門終于打開,劉文暮撐着傘出來擋在她的面前,她們隔着小小的距離對望着。

“你不要我了嗎?”湯燦死死的盯着她問。

這樣的問題讓劉文暮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接口。

看着這個一直以來高傲的女兒,從來不曾對自己撒過一次嬌的孩子這副模樣,一時之間缺席了十八年的母愛一下湧上心頭,濃的化郁不開。

她小心翼翼牽起她冰冷的手,将自己手中的傘慢慢握在她的手中,接着轉身上車。

這樣的舉動已經清晰無比的表明了劉文暮的意思,她不要她了。

“湯燦,或許等你有天長大就明白媽媽的苦衷了,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這樣的生活折磨了我這麽多年,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妻子,更不是一個好媽媽,你就當從來就沒有我這個媽媽。”

“我不需要你現在說什麽的苦衷,也不需要你的假關心,好,我就當我從來沒有你這個媽。”

她奮力甩開手中的雨傘,在暴雨的肆刮下,終于支離破碎。

“我們從此以後猶如此傘。”

她轉身向外跑去。

“湯燦。”穆衛東在身後叫道,事實上他一直便跟着她,可是這樣的事終究不是別人能插手的。

“快去,這個天氣她出去太危險了。”林叔在一邊擔心的叫道。

那晚穆衛東是在大街上找到她的,她的身上彌漫着刺鼻的酒味,一個人醉眩的走着,但沒人敢去招惹她,因為她眼眸中流露出那駭人的厲色讓人不敢接近。

他扶住那個單薄的身軀,仿佛找到依靠般,她的手自發的圈住了他,嘴裏含糊不清的嘟囔:“我媽媽不要我了,呵呵。”那悲傷到絕望的氣息讓他鼻尖酸澀。

“穆衛東,我只有你了。”

那一夜,他與她宿醉,渾身酒氣,相互攙扶。他們一起走過五個街頭,他聽她傾訴哀苦,他借她臂膀依附。在寒冷的黑夜,我們猶如街邊的野狗狼狽。

劉文暮走後,家裏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提起她,仿佛這個人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而湯桢更忙了,幾乎半個月才能見到一面。

日子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過去了。

即使是穆衛東不說,但他知道,湯燦到底是變了,變得更加的沉默了,有時是經常半天一句話都不說,終究她還是難過的,即使嘴上再怎麽的逞強。

将近高考,穆衛東每天的事便是給湯燦輔導作業。

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的生活,在這種表面的平靜之下,潛藏着可能是更大的風暴。或許最終風暴來臨的那天,會給人以措手不及,以至于發生的時候甚至不敢去相信。

五月二十四日,天氣晴。

**********************

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籠一樣,走在路上,迎面的熱風襲來,熱得使人喘不過氣來,蟬在樹梢聒噪的叫着,沒完沒了。

今天學校決定放假一天,而這對于即将面臨高考的學生來說,簡直就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一件事。

而今天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今天是湯燦的生日。

一直以來湯燦對于所謂的生日一向是沒有什麽概念的,因為一直以來,她的生日也只是默默度過的,他們都太忙了,沒有人會想的起來。

今年這個生日她突然有些期待起來,這是與穆衛東一起過的第一個生日,意義就不一樣。

天氣很好,沒有了平日的酷熱,微風吹散了往日的炎熱。湯燦起床小心翼翼的收拾着,她特意換上一件白色連衣裙,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選這條裙子,大概是有一天,穆衛東看着她笑着說她穿白色很好看吧!

她甚至搗鼓起自己的臉,弄了許久卻還是弄不好來,又不得不用水洗幹淨來。最後還是用房間的電腦百度化妝教程,搗騰了兩個小時,終于是算看着正常點了。湯燦本就漂亮,這樣化妝下就更襯托的明眸皓齒,明媚動人。

今天後她就成年了。

她拉開淺藍色的窗簾,看着外面的天色,天才開始蒙蒙亮,不禁有些嘲笑自己。

最後拿了一張紙,留了便條,下樓經過穆衛東的房間時,她從門縫裏給塞了進去,仿佛做賊一般的蹑手蹑腳。

“今天在學校圖書館見面,不見不散。”

而事實證明,那天的确是個讓她永生難忘的生日!

事實上,穆衛東一直頭疼着一件事,想到前不久陳光給他來電說起最近湯家可能會遇到大事,他那麽聰明,怎麽可能想不到會有怎樣的變化。

而如今,是不是就到了該要收網的時候了。

事情發生的就是這樣突然,大概這是早已算好了的,從一開始,會來這裏,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場早已設計好的情節。

而顯然的,那天的事情似乎一直都是很糟糕,那天,湯燦一直在圖書館等着,從最初的期待,到最後的迷茫,再到絕望。

她想是不是自己的紙條沒遞進去,或者是他沒看到,她開始惴惴不安。大概就是為了更加的烘托此刻是心情,她撥打的那個電話永遠是單調刻板的重複。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後她幾乎快成強迫症,一直死死的盯着手機屏幕,要是屏幕黑了下來,她會立刻給按亮來。終于最後她坐不住了,這樣的等待簡直是一場煎熬,每一秒都淩遲着她那脆弱的心。

終于她起身向着湯家跑去,那一段平日不算很長的路,在今天,竟覺得漫長的仿佛一世紀。

身上仿佛已經虛脫般,終于在将近小路口,一輛略陌生的車輛駛了出來,在湯燦面前倏然停了下來,大概是開的太急,車子急剎車響起刺耳的尖銳聲響。

管家林叔少有的一臉嚴肅,他打開車門下來,開門見山:“小燦,快上車。”

“去哪裏?”她反問,心裏那股不安的情緒一直提醒着自己。

“你快點上車就對了,我們要離開這裏。”林叔聲音帶着一股嚴肅的口令,陌生的讓湯燦害怕。

“不,我要回去,我要見穆衛東。”心裏那股不安逐漸的擴大,卻怎麽也不願意承認。

“小燦,你怎麽還不明白,他們都是警察,他們從來到湯家開始這一切都是一場早就設計好的,就等着這一天,你爸爸如今恐怕已經被抓,而那些警察馬上就要過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湯家這裏的一切都會曝光,而你留在這裏只會被人所唾棄……”他漸漸有些急了,說話帶着幾分懇求,與不安。

那瞬間,天地崩塌。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怎麽能去相信,如今她的一切都是別人早已設計好的,甚至包括那些接近……她的心底一股冰冷,那股白霧一直肆虐,心髒快要凍住了一般不能呼吸。

她不願意承認,那些所有的都是自己錯覺,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一廂情願。

腳底虛浮,最後是被林叔給撫上車上去,心口被人撕裂一般的疼痛難忍。

那天,湯燦成年那天的所有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沒來,一直沒來……

作者有話要說: 回憶結束……

☆、各自生活

穆衛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将近六點,這樣的天氣夜晚總是來的異常早,圖書館早已沒有人了。

“小夥子,我們要關門了,快走吧。”一個中年男人對着他喊道。

他沖着他抱歉的點頭致意,看着座位邊空蕩的座椅,仿佛是一場夢般,心裏悵然若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一直以來他都很淺眠,而這十年來更是如此,他記得湯燦在這的……

圖書館的中年大叔一直目送着他出門,畢竟這樣優秀的一對男女,實在是讓人印象深刻,難以忘懷。

穆衛東從圖書館出來時,天氣灰蒙蒙一片,似乎快要下雨了。

他穿過外面的綠化帶,英俊修長的身影獨自向着街道外走去。這麽多年,他每年都會以匿名的方式給這家圖書館捐款,可是終究還是抵不過事實,他僅僅想要留住她存在于這個城市的一點點痕跡,如今這些都要給他剝奪了,也許,他真的該放棄了不是嗎?

而今,十年了,她回來了。可是,她恨他,這個認知讓他的心底肆虐起一股疼痛欲裂的鈍痛感。

又是新的一周,星期一一大早,湯燦神清氣爽的來到公司,這間大樓一共有十八層,左邊就是呼叫中心,右邊據說是一家電子雜志工作室,至于是否是真的,她就無從得知了。

湯燦的項目辦公大樓在九樓,剛一進去,就看到一個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子向她走來,湯燦知道她,她是顧向陽老板身邊的私人助理。

“你就是安吉星項目經理湯燦對吧?”她跑過來熱情的問道。

“你好,我是湯燦。”湯燦點頭。

“你好,我叫淩媛,我是顧總的私人助理。”

她笑着解釋說,事實上,就算是她不說,湯燦也還是知道的,出入社會這麽多年,她早就已經懂得了在一個環境中怎樣生存。

“顧總吩咐讓你今天早上去他辦公室一趟。”臨走之前還友好的朝湯燦笑笑,淩媛雖是跟湯燦年齡相仿,卻仍保持着一股少有的清新感覺,不自覺的,湯燦從心底的有點喜歡她,她想自己缺少的正是她所擁有的吧。

“good luck 。”她朝她回頭說,湯燦在後面才知道她的意思。

“請進。”

湯燦敲了兩下顧向陽辦公室的房間門,便聽到顧向陽磁性低沉的嗓音響起。

湯燦整理了下衣服進去。

“顧總,你找我。”

湯燦邊說着邊輕輕将門帶上。

“坐。”顧向陽笑的一臉和煦,指着對面的座椅對她說。

其實客觀評價,顧向陽算的上是絕對英俊潇灑,風度翩翩的,即使是湯燦這樣一個對于這些沒有什麽明确标準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他确實是個迷人的男人。

“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這個月你項目整個公司排倒數第一。這我也能理解,畢竟是剛入一個新的環境,有一定的适應期,但三個月,只有三個月,三個月後,如果還是不能讓我滿意,後果,你懂的。”

此刻,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仿佛威脅,卻又似嘲弄。

湯燦知道,他這是在向她試壓,嘴裏說的很雲淡風輕,卻讓人不得不認真嚴肅的對待。大概這就是商人的本質,而顧向陽顯然是其中的佼佼者,典型的笑面虎,笑裏藏刀,湯燦覺得與他鬥,自己肯定不是對手。

默默的出了辦公室,顧向陽在湯燦快要出門的那瞬間說了句,“上次幫忙招待穆衛東律師吃飯,還沒謝謝你呢。這個case已經成功了,你的功勞。”

湯燦有些怔怔,沒有反應過來,幹巴巴的笑:“不管我的事。”

出了門不禁有些氣惱,這麽多年,她早已養成了無情冷酷,自私自利,虛僞狡詐的女子,這樣的她連她自己都不喜歡。對于任何事,她都能很冷靜,可是往往的,這份冷靜在碰到那個人就沒有任何作用了。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懂,為什麽這麽多年了,她居然能這麽深的記着他。

她知道,她是恨他的,從知道他騙了她那一刻,或者是在異國他鄉無數的孤獨日夜的時候,亦或是想死的時候,她都會想起他,那股強烈的能侵蝕她身體所有細胞的恨意,大概就是一直支撐着她的動力吧。

她有時壞壞的想,大概就是真的愛比恨更難寬恕,甚至現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還有什麽糾纏。

她有時不止一次的想起過去,但凡她當時有稍微一點的懷疑,最後都不會這樣的,可是他裝的太好,一直都裝的太好。又或者說她從內心深處都是相信他的,她可以不相信爸爸,不相信媽媽,不相信所有人,她甚至都相信他的,可惜,那些湯燦滿滿整個世界的信任,都被他給打碎,而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回到辦公區,毫無疑問的,湯燦冒了一頓火,自然她知道自己又會成為廁所,食堂,所有的小場所的話題人物,每個人口中的大齡恨嫁女。

可是這些她都不在乎。

中午倒是淩媛主動來找湯燦去吃午餐,公司的頂樓,有一家挺不錯的餐館,環境優雅還算不錯,兩人聊得也比較愉快,相處下來倒都頗有一些相見恨晚的感觸。

“湯燦,我覺得你看着怎麽說,感覺挺難相處的,可是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你,你這姐妹我交定了。”淩媛笑得豪爽,一手搭在湯燦肩膀說道。

“淩媛,你的氣質很像禦姐。”湯燦适時的讨好道,事實上,她也挺喜歡淩媛的。

“哈哈,嘴真甜。”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身體的每個細胞都散發着困倦,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一陣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

“你?”

“湯燦,你吃飯沒有?”熟悉的女聲,才想起是淩媛。

“沒。”迷糊着。

“猜猜我在哪?”繼續興奮的聲音。

“在……”沒了下文。

“湯燦你至少說句話吧。”

…………

半小時後,一陣敲門聲響起,最初還頗有耐心,敲到最後直接用腳來踢了。

湯燦揉着被睡的亂糟糟的頭發,用手随意的抓了兩把。

“誰啊?”

“你說我誰啊!還以為你怎麽了。”門一打開,便見淩媛故意生氣的說道。

說着順手将手裏的袋子遞給她,“咯,給你帶的吃的,S市小特色,你以前肯定沒吃過吧。”

湯燦接了過來,還未打開,便能聞到一陣令人胃口大開的熟悉香味。

事實上,湯燦知道是那是什麽,甚至仍舊清晰的記得以前他們也曾排着長長的隊伍,就為了買這個煎餅。

“謝謝啊。”她突然有些拘謹,面對這樣久違的關心。

“客氣什麽,快吃吧。”淩媛絲毫不扭捏,一屁股便已坐在湯燦小公寓的沙發上,嘴裏一邊啧啧道:“還真是看不出來你,家裏居然這麽亂都不知道收拾。”

“你怎麽知道我住哪的?”她仍不免好奇,邊吃着邊問。

“這還不簡單,我是誰啊?查個資料這麽簡單的事,我可是公司老板的助理呢,什麽查不到啊。”她得意的揚眉得瑟。

“切。”湯燦毫不給面子。

兩人一人一句,聊得挺暢快的,大概有些人,即使只見了一面,就能确定彼此之間會是朋友。

“今天顧總叫你去是不是沒好事?”淩媛斜眉問,雖說是問,不如說是早已意料之中。

這下湯燦不得不佩服她了,“這你也能知道。”

“切,我跟着顧總這麽多年了,怎麽會不知道,你要記住啊,每年的這個月這幾天,他的心情就特別差,千萬別招惹。”她一臉神秘的說。

“為什麽?”湯燦雖說不是個好奇心強的人,但是看着她那臉得意模樣,忍不住的想要問。

“聽說顧總他前任女友就是這個時候離開她的……”

…………

衛河律師所的此刻基本已經是人去樓空了,空寂的房間亮着泛黃的燈光。此刻穆衛東坐在辦公室的座椅上,臉色染上幾分倦色。

推門的聲音響起,接着就聽一輕快的男聲:“嘿,阿東,還不走嗎?”

進來的是一個成熟的中年男人,大概三十五歲左右,這位正是衛河律師事務所的老板衛河。

而此刻正俯首在文件上的男人頭也不曾擡起,仍舊自顧自的用黑色鋼筆不時寫劃着。而受到怠慢的人也不急,慢悠悠的坐在辦公室的沙發裏,順便給自己泡了杯咖啡,翹着二郎腿坐着,姿勢閑适優雅。

他打量着此刻仍舊工作的男人,心裏也不得不承認,穆衛東确實是他見過的最優秀的年輕人了,不管是長相亦或是能力,都絕對算的上是佼佼者。

“阿東,恭喜你啊,這次這個案子你又贏了,現在律師行估計你已經是大名鼎鼎了,我這衛河招牌都被你給打亮了。”他笑得暢快,戲谑的說,但事實也确實如此。

而那個剛剛贏了案子的人卻沒有任何可以稱得上有高興的情緒在裏面,不禁有些掃興,“從來都沒看你為贏了案子而高興過。”

穆衛東停下手裏的活,擡頭,手裏仍舊抓着黑色的鋼筆,嘴角挂着若為若有的笑意,但若仔細去看,就會發現那笑意未達眼底,甚至帶着冷意。

“其實是有過的……”他的記憶在那瞬間有些恍惚……

剛剛結束的頒獎現場,穆衛東拿着獎牌,就看到湯燦向他走來,笑意滿滿的說:“穆衛東,你真厲害,冠軍哦!!!”她眯着眼睛,滿滿的都是笑,憨厚可愛的模樣讓他那刻心裏滿足極了。

那是剛剛結束的一場英語演講的頒獎典禮……

許久的恍惚,最後是被房間的人給叫回了聲。

“想什麽呢?”衛河問,毫不掩飾的八卦模樣,好奇意味不言而喻。

“沒……”他搖頭,伸手撐了撐腰杆,手揉着有些疲倦的太陽穴。

“不過認識這麽多年,都沒看你跟哪個女人走得近的,你不會是gay吧?給我說說,我保證不會洩露的。”衛河恢複了一貫的吊兒郎當,戲谑的調侃道。

毫無意外的,只聽“砰”一聲,一個硬殼文件夾穩穩的砸來,衛河快速的閃開,受驚的看着剛自己做的位置上的文件夾,要不是自己避得快,現在早就被他給打傷殘了吧!

“穆衛東,我是你老板。”氣急敗壞的朝着座位上雲淡風輕的男人吼道,衛河一向是如果實力打不過,咱就用身份來壓死他,而顯然的穆衛東是不吃這套的。

“很高興,你反應快多了。”他冷冷的嘲諷。

“哼。”衛河氣急,不甘心的說:“小心我炒你鱿魚。”

“哦?”穆衛東挑眉,威脅意味十足。

衛河想,自己要說個是,這大爺肯定立馬甩手走人不幹了,算了,咱是大度明事理的老板。

“得,我是孫子,我胡說八道,大爺,你別生氣啊。”衛河賠着笑臉說,心裏一邊憋屈着想,有我這麽窩囊的老板嗎?被個員工壓榨成這樣,天理何在!!

但事實上,法律界誰不知道有多少律師事務所等着挖穆衛東的牆角,他要炒了老板是完全可能的。

“不過我老婆最近纏着給我說她認識一個女孩子,說是想要介紹給你。”他重新坐回沙發上,點着根煙抽着,心裏一邊叫苦,自家老婆不知怎麽自從看見穆衛東後,就總是張羅着給人介紹對象啊,誰不知道穆衛東是個萬年冰山,還要他來受罪。

穆衛東意味不明的看着他,看的衛河心裏發怵,心虛的很。

“嘿嘿。”他傻笑着搓手,那副模樣沒出息到極點。

“你知道我老婆就喜歡給人當媒人,看到你這優秀的人還單着,痛心疾首的很呢!”

事實上,這麽多年,衛夫人期間不間斷的給穆衛東介紹了不下十個女孩,有時實在推脫不開,不得不去應付一下,而往往都是以失敗收場。

“我說,你也該結婚了,還記得上次給你介紹那個嗎?你不是沒看上人家嗎?現在就準備出嫁了。”衛河也頗恨鐵不成鋼的說。

而結婚,只是不是那個人,他會與誰結婚。

“我老婆說了,這次這個絕對很優秀……”衛河一邊觀察着他的表情,考慮這要不要繼續說,看着他面無表情,只得硬着頭皮繼續,“海龜……”

穆衛東怔住。

“據說是美國回來的……”他繼續說。

空白的草稿紙上,突兀的一條重重的鋼筆痕跡劃過……

他忍着心底的那股悸動,盡量平靜的問,“她叫什麽名字?”

“這我倒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不過我還以為你沒興趣的,早知道我應該問清楚點的。”衛河抓了一下頭發,很是懊惱。

接着一拍大腿,“噢,我想起了,是姓林,叫什麽我倒是真想不起了,不過我看過照片,絕對漂亮,配得上你。”

穆衛東心底嘲諷的笑,世界哪有這麽巧。

“不必了。”他搖頭,用手覆蓋着眼臉,無邊無際的困倦襲來。

“得,我早該知道的,穆衛東就是個萬年冰山,怎麽會有興趣呢?”最後嘆氣的說:“可憐了一波少女了。”

接着他看着穆衛東,表情異常的認真嚴肅,“認識你這麽多年,我真懷疑你……”他笑得一臉淫蕩,穆衛東一看那表情就知道沒什麽好事,果然,他壓低聲線問:“你不是身體有問題吧?”

接着一陣疾風駛過,人已經不見了。

身後響起“砰”一聲。

只聽衛河得意的笑:“真以為我還那麽笨,哎喲,回家陪老婆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碼字手都凍僵了 ,求溫暖

☆、辦公戀情?

第二天早上,湯燦一到九樓,便看見自家的妖孽老板此刻正春風滿面的坐在自己辦公桌上等着自己。

說實話,有些驚悚到了,昨天還等着看自己好戲的人,這會指不定又有什麽幺蛾子了,湯燦心底默默的想,但當然的,善于察言觀色的湯燦是絕對不會說出自己想法的。

“嘿,老板,早啊,昨晚睡得好嗎?”她笑着,一臉的老實巴交的模樣,但顧向陽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會想不到她心底的那點小九九。

他同樣笑得高深莫測,此刻很是閑适的翹着二郎腿的。

“不早,還有兩分鐘要上班了。”陰測測的聲音。

湯燦斂眉看了眼手中的腕表,果然只有兩分鐘了,想到昨晚跟淩媛聊了許久天,睡的有些晚了。

“顧總,您找我有事?”

“今晚陪我去個地方吧。”最後大BOSS終于發話,接着已甩手走人,湯燦嘴邊的“不”字硬生生的給咽了下去,想想就憋屈。

一天,湯燦都是過的迷迷糊糊的,想着顧向陽是要找自己幹嘛呢?

六點下班時間到了,她還磨磨蹭蹭的拖在辦公室不動。

“下班時間還不走,是想着要我給你加班工資嗎?”嬉笑的調侃,似乎心情還不壞。

“得,我哪敢啊,給錢的就是爺,你就是我再生父母不是。”湯燦恢複一貫的伶牙俐齒。

“開車。”老板下命令不敢不從,只得乖乖的将車鑰匙接過來,順便打探究竟是要去哪裏,“是去哪裏?”

“北倫餐館。”前面的男人回答,倒是很配合。

顧向陽今天開着一輛凱雷德,車子很是顯眼,倒不是它價格,主要是湯燦覺得像顧向陽這樣的人會選擇這樣的車,有點驚訝。

“我不知道路。”湯燦撇嘴找着借口,自己可不想給人當車夫的。

而某人顯然已經知道其意圖,輕飄飄的說:“有安吉星。”

湯燦黑線,險些裝作跌倒在地裝暈算了,還真是……

打開車門,按了一下車內後視鏡上的藍色按鈕,對那邊的客服報了地址,行駛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車子便到了目的地。

裝修優雅簡約的偏西式餐廳,明亮幹淨,在美國生活久了,湯燦對于這樣的西餐廳向來是沒什麽好感的。

顧向陽此刻臉色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反正就是有些沉重,沒了笑意。

他一路熟絡的向裏走着,餐廳裏面卻是別有一番乾坤,一樓大廳都是一些喝下午茶,咖啡的,而二樓卻又是獨立的一個個小包廂。

才剛上二樓便見有一個小弟等在那,看到顧向陽上來,連忙小跑着過來領他向前走,顯然的,顧向陽以前是這裏的常客,這裏的人大部分都認識他,駕輕就熟的打着招呼。

他領着兩人七拐八拐的來到最靠裏面的包廂,小弟推門,禮貌的彎腰引兩人進去。湯燦的心一直蠻驚悚的,總覺得會有啥事。看着顧向陽的表情是難得的嚴肅,也不敢再說什麽話,只得硬着頭皮跟着。

推開門的瞬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美女,在湯燦看來确實是一個讓人看着就我見猶憐的美女,用男人的話說就是看着就讓人有保護欲望的女人。

而湯燦,足夠的堅強,冷漠,自私,這完全是兩個南轅北轍的女子。

而一直坐着的女子聽到推門聲,揚起笑臉看着首先進入的男子,接着在看到緊随其後的湯燦,有一些愣住,随後立馬換上笑意。

“向陽,現在都還是讓我等這麽久。”女子嬌嗔着抱怨。

顧向陽笑笑,大概是有些不知所措。

湯燦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對男女,怪異得很。

“你好,我叫林喬。”林喬伸手向着湯燦,湯燦回過神來,禮貌的回握,“你好,湯燦。”簡潔幹脆,讓對面的林喬都不禁有些喜歡起她。

“快坐吧。”林喬招呼着說。

氣氛很尴尬,很怪異,很……

湯燦有些如坐針氈,傻子都知道顧向陽與林喬有點啥,何況湯燦這麽的精明的人又怎麽會不知道,她用腳趾頭,頭發絲絲去想也知道兩人有點啥。

“向陽,我們有幾年沒見面了吧。”還是林喬臉色有些羞赧的打破僵局。

湯燦一直漫無目的的攪着自己杯子裏的咖啡,她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場合顧向陽要帶着她來,而且自己在這明顯是擋路的吧,舊情人數年後重逢,這場景,有個電燈泡誰會爽,就算是電燈泡也是很不爽的好吧。

“五年。”顧向陽臉眉,看不清表情,聲音很幹脆。

“我原以為這次回來能看到你不一樣的地方,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那你覺得應該有哪裏要不一樣?”他問,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林喬面色一紅,看的湯燦這個外人都不忍心了。

“我馬上要結婚了,回來我只是想要告訴你聲,希望你忘了我,早點找個好女人。”

這是什麽情況,湯燦石化。

而更讓她差點将嘴裏咖啡噴出來的話還在後面。

只感覺肩上突來的一陣力道,接着整個人已經快要倒在旁邊強勁的臂膀內,起初試着掙紮幾番,确聽顧向陽輕飄飄說:“這位現在就是我女朋友。”

噗………………

感情大哥你帶我來就是讓我給你當擋箭牌的吧,湯燦心裏默默的想。

看着對面表情不知怎麽形容,反正當時場景是一個“亂”字了得。

而顧向陽似乎也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主,對于任何事,他似乎都顯得游刃有餘,成熟穩重。

從那天那個亂七八糟的飯局上回來後,顧向陽難得的大發好心送他回家,湯燦甩上車門逃也似的向着家裏沖,今天是時運不順。

走了還不到五步,便聽身後自家boss陰測測的語氣:“湯燦,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

“考慮什麽?”某人故意裝傻。

“你那麽聰明,明白我的意思的,我不急。”說完人已經啓動發動機,車子轉彎滑上車道,漸漸在夜色下消逝不見。

第二天,湯某人神清氣爽的照樣去上班,将自家BOSS昨晚說的話早忘了個幹淨。

第二天很驚悚的,辦公桌上不知誰送的一大束紅玫瑰,這着實将湯燦吓着了,這個架勢一猜就知道是誰。

果然,花束裏夾着張卡片,最後署名是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顧向陽。

要問這世上什麽東西傳的最快,大概就屬流言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安吉星整個項目的人都知道了那個大齡恨嫁女湯燦收到了不知誰的大束玫瑰,總之是羨慕有之,嫉妒有之,恨有之。

坐下沒有三分鐘的時間,手機鈴聲便已經響起,看着那不斷跳躍的三個字,湯燦躊躇思考着要不要接,最後想想還是将手機靜音,我聽不到、聽不到……

過了不到五分鐘便見顧向陽身邊的男助理向她跑過來,很是禮貌得體的說:“顧總說有急事找你,讓你聽電話。”說着将自己手上的手機遞給她,手機原來一直是保持暢通的,沒有斷線,看着助理小弟滿是正義的臉,湯燦真想打擊一下他的。

有氣沒處發,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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