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雀神
燕澤的牌章和丁垣很像,職業圈的選手們都漸漸看出來了。
畢竟丁垣作為當初闖入雀壇的一顆奇葩,大家都多有研究過他的打法。和職業圈正經接受過訓練的不同,丁垣的打法那叫一個清新脫俗,彌漫着一股濃濃的樸實味道。但是又花裏胡哨的,一局牌變好幾個牌章,和他打牌特別累。
如今燕澤這種混亂之中又有一點腔調,清新之中帶着幾絲狡黠,那不就是丁垣專屬麽?!
郝萌深深吸了一口氣,都不知道該誇燕澤是膽子大還是太沖動。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當初那種打法,其實不是很适合職業圈,所以變成“郝萌”再入雀壇以後,一直有意識的在糾正過去一些不好的打法。所以現在雀壇裏的那些評論家覺得“郝萌”和“丁垣”的打法雖然相似,但還是有一些不同,總體來說,郝萌打的更低調,穩重一點。
但是現在燕澤的打法,可是完完全全沒有經過修飾的“丁垣式打法”,無論是缺點還是優點都照單全收,那叫一個狂野。
其他賽隊上的選手看不明白了,目瞪口呆之下紛紛議論。
“燕澤的牌章我沒看錯吧?那不是丁垣的牌章嗎?”
“是丁垣的牌章,怎麽回事?燕澤什麽時候和丁垣有關系了?他倆關系好嗎?”
“呸!他倆都不是一個時期的,能有什麽關系?”
“燕澤居然打丁垣的牌章,看着真是心情複雜啊……”
比他們心情更複雜的是郝萌,郝萌想,燕澤怎麽會模仿自己的牌章?郝萌自然可以看得出來,燕澤現在的打法,并不是臨時改變成這樣的。而是在過去的很多年裏,都遵循着這個打法,雖然細節部分,作為郝萌的當事人能看的更清楚有些微不同,但是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樣說吧,如果說夏日堯模仿的燕澤能夠打個七八分,燕澤模仿的丁垣就能打到九點五分。
燕澤之前萬能公式殼子下面竟然暗搓搓的在打丁垣的牌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燕澤以前是自己的腦殘粉嗎?但是不可能啊,燕澤出道的時候,丁垣壓根兒還沒進職業圈裏。
郝萌看着看着,莫名的覺得燕澤的牌章不僅有些眼熟,還有些……某些痕跡。他仔細的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突然恍然大悟。
燕澤這打牌的風格,不就是他自己很多年前毛一胡非要逼他唱的歌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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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和燕澤許多年前的不解之緣之福,郝萌清晰地記得十五年前和燕澤有所交集的夜晚,當初他背着燕澤下山的時候,無聊的時候順口唱歌,那是毛一胡說的“絕不外傳”的歌訣秘籍,前面還挺正常,後面就是毛一胡自己總結的讀書筆記。那時候的丁垣心大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想唱就唱,而且他覺得燕澤又不是打麻将的人,就算聽了也不知道在唱什麽,說不定聽完就忘。
顯然,燕澤并沒有聽完就忘,并且還利用他超強的記憶力把這些都記憶了下來,并且憑借着這個口訣打出了風格。
難怪他和燕澤随随便便都能配合的很好,根本并不是因為什麽心電感應,而是他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師出同門。
真是……心情複雜啊!
心情複雜的不止郝萌,還有夏日堯。
夏日堯越打越覺得不對,打牌的動作比起一開始的流暢以來,顯得遲疑多了。當然,他并不知道這其中是除了什麽問題,觀衆卻看得清清楚楚,是因為燕澤這個挨千刀的一局牌能換五個牌章,花色變個不停,跟百變天後丁垣似的。和夏日堯的風格完全南轅北轍。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大概也是夏日堯一貫最拿手的,可是如今燕澤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燕澤了,夏日堯的功課白做了。他能贏就有鬼?
夏日堯打出一張三萬,笑容仍然很穩,不過這笑容落在觀衆眼裏,只覺得他有點可憐。
燕澤微笑的打出一張六條。
李岸白已經完全沉默了,當燕澤的牌章開始迅速發生變化的時候,李岸白就看出來了夏日堯這邊情況不大好。尤其是現在燕澤對于這種新牌章适應的得心應手,更讓他連挑剔的話都說不出來。
還是楊聰最活潑,他道:“燕澤和他的新牌章磨合的很好,之前總說職業選手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牌章,尤其是已經對之前的牌章有很好的運用時,新牌章相比之下就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也許還不一定有很好的效果。但是在燕澤身上,先不說他的比賽結果是什麽,從他現在的表現來看,磨合的非常好。不知道燕澤過去幾年裏有沒有在持續訓練,如果沒有的話,剛複出就能和新牌章磨合的這麽熟練,真不愧是天才燕澤!”
李岸白在一邊聽的幾欲吐血,之前他批評燕澤退役幾年不訓練不作為,到如今非但水平沒有下降反而上升,倒像是成全了燕澤的天才之名。而楊聰還挺會順杆子往上爬,根本就是在打他的臉。
李岸白掙紮着道:“新牌章雖然磨合的很好,但短期內也會隐藏一些問題,一旦這些問題暴露出來,燕澤就需要花費更多去調整。雪岩隊的夏日堯實力也不容小觑,看他的狀态也并沒有受到影響,這一局的結果還尚未可知……”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楊聰在那一頭興沖沖的喊道:“清幺九,64,燕澤幹的漂亮!”
屏幕上,燕澤胡牌之後,只是淡定的将手裏的牌擺下,既沒有激動,也沒有歡喜,在夏日堯難以置信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甚至很溫和的沖他點了點頭。
好像根本沒放在心上。
然而……
雪岩隊就郁悶了。
雪岩隊的許多人以前就是和燕澤合作過的隊友,不過就如同外面人所說,雖然燕澤為人溫和沒有架子,但是一個賽隊麽,競争總是有的,看不慣他的人也是有的。尤其是有了燕澤的雪岩隊,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燕澤身上,好像整個雪岩隊都是被燕澤帶起來的,雪岩隊最有價值的就是燕澤而已。
月亮的光芒把螢火都給遮蔽完了,好容易燕澤退役,沒幾年燕澤又複出,偏偏選了夕陽紅。好家夥,外面許多人都看着夕陽紅和雪岩隊的這一場,雪岩隊卯足了勁兒希望能依靠戰勝燕澤來證明賽隊實力,可惜……這個彭三春最為看好的夏日堯,在燕澤面前也帥不過三秒。
坑爹哪!
彭三春早就不笑了,臉如菜色,不過坐在他身邊的闫昆英也難得的顯出了一點嚴肅的神情。李季軒驚嘆道:“燕澤的實力果然很強,這麽短的時間把新牌章适應成這樣,太厲害了。”
“新牌章?”坐在他身邊的蔣桦神情複雜,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夕陽紅席上,大家都對燕澤突然露出來的這麽一手感到非常滿意。方大海扔了一塊餅幹進嘴裏,道:“燕大仙果然就是燕大仙,有本事這個夏日堯再模仿一個啊?來啊來啊!”
夏日堯當然模仿不了燕澤的新牌章,或者說是丁垣的牌章。丁垣就沒有一個固定的牌章,見人打人牌,見鬼打鬼牌,夏日堯要摸索出來其中的道理,再等個百十年吧。
“燕澤這打法很有風格嘛。”徐碧娥開口:“有點意思,哪個民間高人教他的?”
郝萌心裏默默想,我……不,我師祖。這歌訣祖師爺傳下來的,被燕澤撿了便宜,哎,毛一胡要是知道了,非得從地下坐起來抽他不可。
但是燕澤這一次坦誠真正的牌章,到底是想做什麽?
很快,郝萌就知道燕澤要做什麽了。
一直以來,郝萌都感覺,燕澤就是一頭紳士的狼,大部分的情況下風度翩翩,很有禮貌,但是這改變不了他骨子裏兇殘的事實。狼人在月圓之夜變身,燕澤還不能算是狼人,但是有人讓他不爽,燕澤就一定會讓對方更不爽。
夏日堯招惹了一頭狼,燕澤變身了。
“我靠,燕澤打的太狠了吧!他想幹嘛?”
“又來?夏日堯笑的都要哭了!”
“他不會想跟以前一樣送對手一個零蛋?666!”
“兇殘兇殘兇殘,帥氣帥氣帥氣!”
燕澤打夏日堯,跟削土豆似的,分分鐘削到手抽筋。不懂事的觀衆看熱鬧,但職業圈的那些資深選手,并不會因為燕澤打夏日堯打的輕松,就真的覺得夏日堯是個廢柴。
夏日堯在國外那些比賽視頻,每個賽隊都看過的,也研究過,知道夏日堯不是虛有其表。
這麽一個厲害的人被燕澤打成毫無還手之力,大家看向賽桌邊目光淡然的那個黑衣小白臉,霎時間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