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恬靜美好,那麽溫柔可人,即孝順,又賢惠,她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丢人的事來?
不,她不相信,這一切肯定是陸雪香這個臭丫頭胡編亂造的,她不能上當,不能上當!
“老夫人,我扶你先坐會兒,先坐會兒,你別激動,別激動...”碧嬷嬷見許氏面色如土,心裏氣急了這個口無遮攔的二小姐,卻又無比的擔心許氏。
許氏突然覺得腦袋天旋地轉,好像身處在一個漩渦之中,完全無法自拔。單手摁着太陽穴,緊閉着雙眼,腦袋裏一片混沌!
許氏剛坐在椅子上,陸雪香又噼裏啪啦的對着冷依雲一陣攻擊,許氏實在是受不住了,破口罵道:“陸雪香,安然這個妖女給了你什麽好處?你竟然幫着她一心诋毀你的親姐姐,我陸家怎麽會出你這麽個禍害?你簡直丢盡了陸家的臉!我陸家沒有你這樣的子孫!”
“老夫人,我跟安然姐姐不是陸家的子孫,那誰是陸家的子孫?你那寶貝嫡孫女?別天真了,若不是當年安然姐姐被‘拍花子’拐走,哪裏會有她陸雪傾?我知道,你很不想承認,但是你也別不信,你去鄉下的那一年姐姐才一歲半,你回來時,她已經四歲半了,你能分辨出誰是真的,誰是假的麽?”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什麽郊游?什麽‘拍花子’?信口雌黃,根本沒有那麽回事兒!傾兒就是我的女兒,我愛了十五年的女兒,陸雪香,你別在诋毀傾兒,否則,信不信我攆你出丞相府,與你恩斷義絕!”
“哈哈哈...攆我出府?恩斷義絕?母親大人,你早就想這麽做了吧?我長得不如陸雪傾好看,又沒她在月城有名望,又不能替你招來地位身世都顯赫的乘龍快婿,你是不是很恨我...是不是?哈哈哈...我知道你們都恨我,就連我說說想嫁給離哥哥,陸雪傾也要橫插一腳,我連想都不可以想,她就那麽霸道,霸道的讓我時時刻刻都恨她...”
冷依雲怎麽都想不明白,陸雪香今天怎麽就跟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平日裏她再胡鬧,也絕對不會像現在一樣發瘋,跟瘋狗一樣,見誰都咬。突然,她想到了安然,她心狠手辣,醫術卓絕,肯定給香兒下了藥,讓她神志不清!
“妖女,你給香兒下了什麽藥?你給她下了什麽藥?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啊?”冷依雲的瞳孔無限的放大,褐色的瞳孔遮了一層霧氣,心揪着痛,呼吸都不順暢。她素白的手指指着安然,怒吼咆哮着!
安然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和君莫離坐會椅子上了,這出狗咬狗實在是精彩。她一邊喝茶,一邊看戲,這樣的生活着實有趣。繼續,越吵得厲害越好,使勁兒的吵,拼了命的吵。不氣死一兩個,丞相府不挂白帆,真是浪費了她今天苦心安排的一出戲。
剛喝完一口茶,就被冷依雲點了名。安然緩緩的放下茶杯,看着冷依雲咧開了嘴角,漾出一朵鮮豔卻又噬毒的花兒來,最後綻放在白希清冷的臉上。
“下藥?陸夫人莫不是氣糊塗了?什麽藥可以控制得住人的心智?再說了,我的心當然是肉做的,還是血淋淋的肉做的。但安然不知,陸夫人的心是不是肉做的?看着血淋淋的場景是興奮,還是恐懼?”安然雙眼像是勾魂一般,将冷依雲的注意力全部吸進了她的眼睛裏,像是有魔力一般将她拉進了一個無盡的深淵之中。
冷依雲驚恐的望着安然,午夜夢回,陸俊辰總是血淋淋的出現在她夢裏,幽靈一般的聲音喚着她姨母,那聲音凄涼悲慘,讓她驚慌害怕。她想醒來,可是被她就是醒不過來,長長的夜裏就是被一具血淋淋的屍體追着跑!
“老夫人...老夫人...”
碧嬷嬷突然驚恐的喊出聲來,将大廳裏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就連發瘋不正常的陸雪香都閉嘴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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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離也覺得怪怪的,平日裏,陸雪香無論在哪裏看着他,無論離的有多遠,陸雪香總是會給他打招呼。“離哥哥長,離哥哥短”的叫他,今天她是怎麽了?還是,他今天不夠引人注意?還是安然她真的...
“老夫人暈過去了,去請大夫,請大夫...”
冷依雲見許氏昏迷不醒,驚慌失措的朝大廳外喊道。門外的小厮和丫鬟被大廳裏劍拔弩張的情形吓得失了神色,誰也不敢接近一步去探聽。但一聽冷依雲的喊聲,立即有人飛奔出去。
安然看許氏暈了過去,一臉失望的搖了搖頭,真是白浪費了她的藥丸。她的忠告也徹底成了屁話!這許氏,八成是氣血上腦,血管破了!
不過,既然她安神醫在此,誰也不能奪走了許氏的性命。這戲還沒有唱完呢,她急着暈個什麽勁兒!她還有更刺激的請她慢慢觀賞,懷疑是一碼事兒,若是懷疑變成真相的時候,那種突然爆發的沖擊力,絕對會讓她的血管——再爆一次!
“妖女,你做什麽?”
碧嬷嬷雙眼死死的盯着安然手裏的銀針,聲音顫抖的問道。
“安然,你要在丞相府裏行兇嗎?”冷依雲突然伸出雙手去推安然,結果連安然的衣角都沒碰着,就被安然輕易的一躲,她自己摔了個狗吃屎。
碧清看着大廳裏的一切,腦袋都不夠用了。明明是請了夫人來幫忙的,結果什麽都還沒做,自家人先亂了套。這陸二小姐真的是瘋了,瘋了...
“我做什麽?我可是想着要救老夫人的病?你們以為我能做什麽?等外面的大夫來替老夫人看診,還是請太醫院的太醫啊?”安然冷冷的掃了一眼碧嬷嬷,聲音陡然一轉,厲喝道:“我現在替老夫人治病,誰要是敢阻止,使得耽誤了老夫人病情,你們就等着陸丞相手裏的刀落在你們腦袋上吧!”
碧清嬷嬷不敢在阻止,被安然的氣勢吓得一抖一抖的。她哪裏見過十幾歲的小姑娘有這般駭人的氣勢?安然身上那股冷意,也不是誰都學得來的!
冷依雲從地上爬起來,咬牙切齒的擦了擦臉,看着安然的背影,恨不得沖上去在安然身上戳出血淋淋的窟窿來。安然,她的心被“安然”兩個字折磨的死去活來,在心中對安然的恨意更是猛增!
安然從懷裏掏出了一粒白色藥丸,硬塞進了許氏的嘴巴裏,然後用銀針又在許氏的幾處大穴上飛快的下針,那速度和精準度看得碧清忘記了眨眼間。這妖女的手法竟然比外面那些紮針的大夫還娴熟,甚至比回春堂的桑大夫還要厲害上許多。
“老夫人,你若是再挺不住,再氣暈過去,我可沒有第三顆藥丸來救你了!”安然一邊紮針,一邊神情自若的自言自語道。
幸虧她今日帶了藥丸在身上,要不是這老太婆怕是今夜就得去了。她已經用了兩顆藥丸就老太婆的命,她可不會用第三顆藥丸去救她!因為,老太婆還不值得她費那個神兒!
君莫離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直到他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他微微側頭,竟然是陸雪香傻傻的看着他。
陸雪香精神有些恍惚,面色很,臉上那兩個巴掌印微微紅腫的厲害,像極了豬頭臉。尤其可見,冷依雲剛剛那兩巴掌還是用了些力氣的。
“離哥哥...”
陸雪香輕輕的深情的喚了一聲,然後又斂去的聲音,再擡頭,陸雪香的眼神裏又是一片恨意,還帶着嗜血的笑意。
君莫離現在越發的肯定,安然一定對陸雪香動了手腳,要不然不會眨眼間的功夫,又變成了之前這般模樣。只是,他想不通安然是如何做到的!心裏想着:等安然忙完了這裏的事兒,一定要讓她告訴他秘訣,沒事兒他也試着玩玩兒!
就在君莫離惦記着安然的寶貝的時候,許氏動了動眼皮兒,閉着眼簾,眼珠子動了幾下,幽幽轉醒。
“老夫人...老夫人醒了,夫人,老夫人醒了...”碧清靠的近,心裏一直都很緊張,雙手握的緊緊的,死死的盯着許氏。許氏只是微微動了一下,碧清嬷嬷也看了個清清楚楚,欣喜的叫喊出聲兒來。
許氏的眼睛惺忪朦胧,看眼前的東西都是一片模糊,只覺得眼前有好多人影再晃,衣服的顏色模糊成了一團,她們的面相也看不清楚,腦袋裏也是渾渾噩噩的...
許氏輕輕的晃了晃腦袋,又猛地閉上了眼睛,再睜眼,眼前的人影好像清明了一些。再搖頭,再閉眼,反反複複幾次過後,許氏才看清眼前的那張臉,安然,竟然是安然這個妖女...
“老夫人,你可醒了,你若是再不醒過來,我還真以為我醫術變差了!”安然見許氏轉醒,把手伸向紮着銀針的太陽穴,拇指和食指輕輕的捏住銀針,迅速的一拔,銀針落入她的手裏,許氏突然見到那根又長又細的銀針,吓得一哆嗦。
碧清見許氏的臉上升起一層怒意,生怕她一激動,又暈過去了。她看了一眼安然,連忙出聲道,“老夫人,是她救了你!”
碧清其實很矛盾,她也想不通安然怎麽會出手相救。明明安然那麽恨陸家的人,現在又要冒充陸家的人想進入丞相府,她的目的就是恨不得丞相府的人死。老夫人氣暈,她不是應該開心麽?她救她做什麽?
碧清有所不知,許氏是因為血管爆裂才會暈倒的。若安然不及時出手相救,等外面的大夫來丞相府,許氏早就一命嗚呼了。而此時,丞相府的人應該忙着紅綢換白紗,不知靈堂、設置靈位了!
而安然肯出手救她,那是安然覺得許氏還沒親眼看見陸雪傾不是她嫡親的孫女。她愛了陸雪傾那麽多年,而真正的大小姐陸雪心卻在荷風園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她一定要替她的女兒報仇。她一定要讓許氏懷着愧疚和遺憾的心而死,讓她死都不能得到平靜和安寧!
許氏顯然被碧清嬷嬷的話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安然,她怎會在這個時候救她?換句話說,上一次救她是為了讓她看丞相府雞犬不寧,而現在呢?安然她已經達到目的了,她還救她做什麽?這妖女到底打的什麽鬼主意?
許氏越來越不懂安然,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明明她很想讓丞相府的死,可是她又一次又一次的出手相救,安然這種矛盾心裏,她實在看不透。但真如安然所說,她才是陸家的嫡長女,真正的陸家大小姐,那安然這般做的理由便可以得到解釋了!
“碧清,去打一碗清水來!你親自做,不許假手于人!”許氏的心情忽然平靜了許多,臉上的怒色也漸漸退去,雙眼平靜的看着安然說道。
碧清嬷嬷聽見許氏的話,心裏微微有些震驚,老夫人的心有了動搖了!
“是,老夫人!”碧清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敢怒不敢言的冷依雲,最後看了看陸雪香,出了大廳,招呼了一個丫鬟,朝廚房方向走去。
冷依雲心裏隐隐的發寒,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她又很确定陸雪傾和陸雪香都是陸安榮的親生女兒,所以根本不可能驗出什麽來。可是,她心裏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有着一種強烈的預感要出事!
而最讓冷依雲心裏生氣的,竟然是許氏主動提出滴血認親,這看似只是小事,但是對陸雪傾而言就是一種侮辱。她當當陸家大小姐,丞相府的嫡女,竟然被人質疑不是陸家的血脈,這人還是平日裏最疼她**她的祖母,若是傳出去,她以後在貴婦圈內還怎麽擡得起頭?
“老夫人,媳婦敢用人頭保證傾兒才是你真正的嫡孫女兒,安然這妖女只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她就想挑撥你和傾兒之間的關心,為的是整個陸家家犬不寧,你可不能上她的當啊!”
冷依雲左思右想才搓好詞,可是她剛一說完,安然便又抓住了她的病句,連忙回擊道:“夫人,你是在質疑老夫人嗎?還是,你覺得老夫人這般做,是因為她老糊塗了?”
許氏聽完安然的話,臉色瞬間改變,愠怒之下,但未立即發作!
冷依雲見許氏變了臉色,心裏倏地緊張起來,雙手絞着帕子,惡狠狠的瞪着安然道:“妖女,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別妄想野雞變鳳凰,是野雞,她永遠都變不成鳳凰!哼,你不是想滴血認親嗎?好啊,等碧清嬷嬷斷了清水上來,我親自跟你滴血認親!把你這妖女打回原型,滾出我丞相府!”
“呵呵...怎麽,現在你心虛了?還是覺得我是冒牌的啊?你真以為你們當時掩人耳目就沒人知道了?陸夫人,別太天真了,等一會兒滴血過後,你便會後悔現在沒有與我相認了!”
“是嗎?本相可不知道什麽時候郊游把女兒給丢了!”一道沉厚的聲音過後,從大廳外跨進來一道青袍子的身影,緊接着便響起了陸安榮向君莫離行禮的聲音,“微臣見過厲王爺!”
“陸丞相多禮了,”君莫離聲音淡淡的,沒有什麽起伏,但突然話音不由得拔高了幾分,帶着些驚異的目光看着陸安榮道,“丞相大人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帶着鬥笠?”
“多寫王爺關心,臣只是感染了風寒,不适合吹風罷了!”陸安榮将手全部遮在了袍子裏,君莫離的話落,他不自覺的又縮了縮手。
“老爺,你可來了,這妖女把老夫人氣暈過去了,剛剛才醒來!”冷依雲見縫插針,見陸安榮來了,心裏一喜,立即上前參了安然一本。只是,她的手剛觸碰到陸安榮的手臂,陸安榮倒吸了幾口冷氣,連連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了身形!
“老爺,你怎麽了?”冷依雲覺得很奇怪,陸安榮感染了“風寒”怕吹風也就罷了,怎麽好端端的怕人接近他了?難不成陸安榮也是人冒名頂替的?
可是冷依雲又很快的否定了這種可能,她和陸安榮在一起差不多二十年,莫說陸安榮的聲音她不會聽錯,就算問她陸安榮屁股上的痣長在哪裏,她也絕對不會遲疑片刻說出來。
“沒事,本相會處理的!”陸安榮在衆人眼裏是沉默了片刻,而只有陸安榮和安然心裏清楚,冷依雲剛剛那一碰,傷到了陸安榮潰爛的皮膚,碰到了破爛皮膚下的細肉,陸安榮才會如此的痛,才會花了這麽長時間忍住劇痛,恢複一貫的聲音回答她!
“是,老爺!”冷依雲心裏雖是奇怪,但是卻又不敢太過放肆。現在丞相府的老夫人和當家老爺在這裏,她便沒什麽發言權了。陸安榮來了,安然就更沒有什麽好果子吃了!
想入住丞相府?簡直是做夢!
“怎麽?丞相大人這麽快就見不得人了?真是可惜,許久沒見到丞相的面容,我都快記不得了。今天還想看看你的樣子的,只是,好像你不太方面啊!怎麽樣?很疼嗎?”
安然輕挪了腳步走到君莫離身旁坐下,眼神裏帶着挑釁的意味,說話更是打蛇打七寸,直戳陸安榮的痛處!
他怎麽可能不痛?他都快痛死了!他更想見人,可是他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怎麽見人?更要命的是,君鼎越竟然趁他病了,讓福公公帶了聖旨來,還荒唐的宣布安然是丞相府的大小姐,這簡直是荒謬!
“安然,皇上的聖旨說你是陸家的大小姐,我丞相府的嫡女,既然如此,那本相便與你滴血認親,讓大夥看看,誰在說謊!”
陸安榮此時已經顧不得許氏是否被安然氣暈過去了,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被衣料磨得鑽心刺骨的疼。只要證明安然不是陸家的血脈,那他将安然掃地出門,再寫奏折參安然一本,請皇上治安然的“欺君之罪”,這妖女便無路可走了!
“好啊!本姑娘正有此意呢!”安然莞爾一笑,墨黑的瞳孔裏期待着下一出好戲上場。
君莫離也期待着好戲上場,這出戲的前戲都十分精彩了,不知道主角登場又是何等驚人,他溫潤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平靜如水的道:“那是不是請陸雪傾小姐也驗上一驗呢?這樣才公平不是?”
“傾兒本就是我的親生女兒,難道我這個做娘的都會不知道?厲王爺,請你尊重一下傾兒!”冷依雲一聽君莫離的話,連忙出聲反對,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了平日裏該有的恭敬。
“去請大小姐過來!”陸安榮心知陸雪傾得了天花,現在請陸雪傾過來,無疑是吓唬吓唬安然和君莫離。
誰知,他的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聲嬌俏的聲音,“不用請了,我已經到了!”
ps:其實親們已經猜到了陸雪傾的血肯定不會與陸安榮的相溶,但是,你們可以猜測一下陸雪傾的結局是什麽?
103章 賤種PK野種
重生之醫門毒女,103章 賤種pk野種(求訂閱)
陸雪傾的話音剛落,便吸引了大廳裏的所有目光。舒悫鹉琻大廳裏的每一個人都懷着複雜的心情看向陸雪傾,除了在場的極個別人以外,其他人的心情最後都化為了震驚!
陸雪傾的臉上幹幹淨淨,哪裏像是得了天花的樣子!
而這若是傳到君鼎越耳朵裏,必定是引起軒然大波,陸雪傾的“欺君之罪”一定會為丞相府帶來災難!
“傾兒你的臉...”
“傾兒你的臉...”
“傾兒你的臉...”
許氏、陸安榮和冷依雲不約而同的呢喃出聲來,怎麽可能?傾兒的臉怎麽短短幾日便好的這麽徹底?
天花的死亡率雖然只有百分之二十五,但是天花過後,身上的痘子會結疤,然後慢慢脫落。像陸雪傾這樣出完天花臉上幹淨滑嫩的如同剝殼的雞蛋的人,實在是令人感到詭異。
安然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來,可仔細一看,她的笑意并未達到眼底。并且,她明明在笑,可是她周身卻散發着若有若無的寒氣,讓人感到一股子的涼意。
“傾兒,你怎麽來了?”冷依雲見她的臉好了,痘子都沒有了,震驚之餘連忙小跑了兩步拉上陸雪傾的手問道,眼裏竟是驚異之色。
“本小姐若是不來,豈不是讓人騎在頭上作惡?”
陸雪傾拍了拍冷依雲的手,示意她放寬心。她淩厲的雙眼死死的盯着安然,心裏恨安然也恨得要死,恨不得将她碎屍萬段,吃安然的肉,喝安然的血,才足以洩憤。她剛才本是想罵安然騎在她頭上拉屎撒尿的,但是又想到這樣粗陋的話會拉低她在衆人心中的好感,便臨時換了一番說辭。
“先別急着強調誰是陸大小姐,等真相大白的時候,陸大小姐是誰,那就不知道了!為了挽住某些人的面子,本姑娘可好心奉勸一句,‘別太篤定了,凡事有萬一’!”安然回視了陸雪傾一眼,眼神裏充滿了挑釁。
“姐姐,你的臉可恢複的真快,吓死香兒了,不是親眼所見,香兒可不敢相信你昨天還是滿臉水痘,醜陋的令人作嘔的模樣。”陸雪香話中有話,安然暗暗的替她豎了個大拇指。這幾句話,可不是她教她說的。
陸雪傾語塞,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昨夜入睡前,還被身上的水痘折磨的死去活來,但是今早起榻,穿衣之時,發現手上的逗逗全都憑空消失了。心裏一驚,雙手不自覺的摸上了臉頰,也沒有感覺到坑坑窪窪的東西,皮膚細膩絲滑。她心裏一激動,連鞋也顧不得穿,赤着腳跑到梳妝臺抱着銅鏡打量,銅鏡中竟然是一副如花似玉的天仙模樣...
她恢複如初了!
她的容貌竟然恢複如初了,甚至比以前還要水嫩!
“哼,肯定是陸家的列祖列宗保佑,老天爺開了眼,才讓本小姐*之間恢複了容貌。怎麽,你嫉妒了?”陸雪傾得意忘形的白了陸雪香兩眼,她實在難以想象出她會有這樣一個蠢頓如豬的妹妹。
“姐姐,選秀還沒結束呢,你的天花好了,聖旨怕是明日就下了呢!”陸雪香不理睬陸雪傾,直戳陸雪傾的痛處。竟然天花痊愈了,臉上也未留下一點兒疤痕,甚至比以前還漂亮,她怎麽能逃得過入宮的命運?
陸雪傾一聽,頓時臉色就變了,她怎麽把選秀的茬兒給忘記了?自己今早只顧着顯擺,又聽見下人說安然上門找茬了,想搓搓安然的銳氣,用她的臉告訴安然她不用受她威脅了。可是,她怎麽就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怎麽,姐姐是怕了嗎?”
“夠了,都給本相住嘴!”
事到如此,陸安榮的官架子還是擺的高高的,即使實在自己的親生女兒面前。他不僅僅是一個父親,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
“老夫人,東西準備好了!”
陸安榮話落,碧清嬷嬷從門外進來,她身後跟着兩個丫鬟,一人手裏擡着一個托盤,托盤裏有一碗清水和一把亮晃晃的匕首。
“安然,本相不知到皇上用什麽證明你會是陸家大小姐,‘陸家大小姐’的身份,但是陸家絕對不會允許心懷不軌,血緣不純的人進我丞相府!”
“端過來!”陸安榮擲地有聲的暗諷了安然,然後沉着聲音命令丫鬟将水端過來。他要親自驗一驗,讓厲王爺也看清楚安然的真面目。
“是,老爺!”
其中一個丫鬟應了一聲,連忙擡着托盤上前。
陸安榮的鬥笠有一層黑紗,黑紗垂到他的腹部,正好可以遮住托盤,不用暴露他潰爛的翻紅肉的雙手。
陸安榮把黑紗遮住碗,才從袖子中伸出異常恐怖的雙手,右手拿起匕首,眼神露出一抹狠厲的光,心下一狠,鋒利的刀在左手上滑了一條口子,疼得他倒吸冷氣。
他手指上的皮已經爛掉了,觸目可見的是細肉,刀口放在細肉上,那疼痛比割在皮膚上還要痛上幾倍,而且手指上冒出的鮮血比正常人的鮮血顏色要稠一些,顏色更暗一些,“啪”的一聲滴入水中。
“好了,該你了!”陸安榮緊咬着牙關說道!
丫鬟會意,立即将托盤送到安然眼前,大廳裏突然變得異常安靜,連衆人的呼吸聲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雖然心裏相信安然只是故意使幺蛾子,但是,她們卻莫名其妙的帶入了緊張的氛圍當中。尤其是冷依雲,她心裏很清楚什麽郊游,什麽“拍花子”都是無稽之談,安然一直在說謊,可是她同樣忍不住好奇和驚慌,屏住呼吸,兩眼緊緊的盯着安然的手。
“別緊張!”
君莫離在安靜又緊張的氛圍中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也不知道是對在場的誰說的,使得氛圍更加詭異起來。
安然臉上帶着淡淡的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她從容不迫的拿起那把匕首,用刀尖的位置在食指的指腹上輕輕一劃,一滴鮮紅的血液“啪”的一聲落入水中。
清水中,只見兩滴血慢慢的靠近,再靠近,然後黏在一起,最後...相溶了!
他們的血竟然真的相溶了!
君莫離和冷依雲站的位置最近,兩人的臉上立即浮現出震驚之色。君莫離早就知道安然不是陸家的人,心裏早做足了準備。只是當兩滴血溶于一起的時候,他心裏還是十足的驚吓了一把,但很快便恢複了常色!
可以将一點沒有血緣關系的兩人的血完全融合在一起,安然的醫術實在是太高明了!
冷依雲驚恐的看着兩滴相溶在一起的血滴,驚吓的頻頻後退,若不是身後的桌子讓她退無可退,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雙腿癱軟在地上?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安然怎麽會是陸安榮的女兒?
“啊——”丫鬟從震驚中回神,驚吓出聲兒來,雙手顫抖的拖住托盤,差點将托盤打翻在地。安然竟然真是丞相府裏小姐!
許氏見冷依雲俨然一副被吓到的模樣,又聽見丫鬟的驚呼聲,她呼吸突然一緊,心裏有種不詳的感覺油然而生,該不會一切真如安然所說吧?
“端過來,讓我看看!”她心裏萬分緊張的看了看安然陸安榮,對那丫鬟招了招手。碧清也目睹了剛才的情形,連忙朝許氏走去。
那丫鬟好不容易才斂住了神色,将托盤送到許氏眼前。許氏雖然是老眼昏花,但是清水裏有幾滴血她還是看得清的,雙手顫抖的撫上清水碗,嘴裏喃喃自語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陸雪傾和陸雪香越發的疑惑,忍不住上前看向那碗裏,兩雙眼睛震驚的看着那一滴血,被驚吓的久久不語。安然真的是她們的姐妹?
陸雪香雖然一直重複着希望安然是她的姐姐,可是那些話好像都是不由自主的說出來的額。而且,安然只是對她比較特別而已,不計前嫌,還教她瘦身、美容的秘方,她用了半個月,真的有效果。腰肢盈盈不及一握,臉蛋上的氣色也比之前紅潤了許多,整個人看上去都清新、可愛了不少!
她從未想過安然竟然跟她是親姐妹,哪怕不像安然所說,她才是真正的陸雪傾,但是,眼前這兩滴血已經證明,安然卻是流着陸家的血。
陸雪傾絕美的容顏忽然變得有些猙獰起來,她沒想到安然竟然是陸家的骨血。他的父親陸安榮一直是作為标榜的大臣,從不進*,更不會在外面胡來養外室。但眼前的事實又不容她不相信,那麽,難道真如安然所說,她是假的陸雪傾?此時此刻,不僅是大廳裏的人更加懷疑陸雪傾的身份,連陸雪傾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了!
可是,她心裏暗暗的給自己打氣,用了一個更有說服力的理由說服自己冷靜下來。他的父親是道貌岸然的君子,誰知道他在外面有沒有野種留下?說不定安然就是那個野種,現在找上門來了而已!
陸雪傾深吸了兩口氣,擡頭看向安然,不待她開口,安然便搶先說道:“陸雪傾,輪到你了!”
安然的話音落下,冰冷的雙眸掃向門口的另外一個丫鬟。丫鬟渾身一顫,雙腿不自覺的将托盤擡到陸雪傾面前,用低如蚊子的聲音說道:“大小姐,請!”
陸雪傾冷哼了一聲,難道她還會害怕不成?就算安然是陸家的血脈,但也只不過是一個賤女人生下的野種而已。想和她搶陸家嫡長女的位置,真是白日做夢!
安然回了陸雪傾一個微笑,冰冷的眼神像是看白癡一般,瞬間便收回了視線,她實在是不想打擊這個蠢貨。竟然蠢到把完好如初的容顏暴露出來顯擺,真是胸大無腦的蠢材!
本是讓寒冰在她熏的檀香裏加了東西,讓她的臉完好如初,讓她先得意兩天,再徹底毀了她絕美的容顏,再體會被坤王爺抛棄,好好的在夜裏享受寂寞難耐的孤寂之感。
只是,沒想到君若寒竟然奉君鼎越的命令找上門來。既然如此,那就把事情鬧大,讓陸大小姐的命運再悲慘一點好了,而且看陸大小姐顯擺的模樣已經迫不及待了。
等君鼎越的聖旨一下,她被宣進宮侍寝,同時被父子倆玩弄,真不知道陸大小姐到時候是會哭還是會放蕩的笑。
陸雪傾忍痛在指腹上劃了一道口子,白希的肌膚上立即沁出一滴血來,纖細的玉手翻轉過來,那滴血便落進了清水之中,陸雪傾又挑釁的看了安然一眼,高傲的道:“哪怕你是父親的女兒,也是一個見不得光的賤女人生下的賤種!”
“到底是誰賤,答案很快就知曉了!”安然不理會陸雪傾,轉頭看向陸安榮。
陸安榮一直都沒有出聲,也一直沒有移動一步,站在原地像是木樁子一般。他雖未親眼去看碗裏相溶的血,但是,從冷依雲和許氏的表情便已經知曉了結果。安然,真的是他的女兒?
而他,瞬間便陷入了十幾年前的回憶裏!
那個溫婉卻又剛烈的女子,曾經說過想為他生一個女兒,不求名分,不求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只求他為她贖身,讓她帶着屬于他們的孩子離開紅塵,帶着孩子回到鄉下,過普通人的日子。
那一晚過後,她的确離開了,從此,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不是沒派人尋過她的下落,但是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了蹤影。
他現在才明白,他為什麽總是覺得安然的眼睛有熟悉的感覺,因為安然的眼睛像極了她的眼睛,尤其是那淡漠的不識人間煙火的眼神,她們确實相像極了!
“丞相大人,該你了!”
“你娘,她還好嗎?”
陸安榮不理會安然的話,帶着深深思念的開口問道。
而他這一問,整個大廳都安靜了,只聽見“砰”的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冷依雲全身癱軟的倒在地上,眼睛裏噙着淚花,搖着頭不敢相信的看着陸安榮。
他竟然在外面真有別的女人!
許氏重重的嘆了口氣,看向陸安榮的眼神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恢複了常色,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安然也不過三房妾侍。再說,哪個男人不留宿*,而陸安榮一次也未有過,只是犯了這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