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5)
有點兒”
焉可:“那一起吃,再一起看”
簡一苒:“好啊”
飯後刷牙又直接洗漱,簡一苒擦完護膚品舒服的躺在床上:“血液都流到胃裏去負責消化了,好困”
“吃完就睡”,焉可:“起來,看物理題”
簡一苒立馬展開被子窩進去:“可兒,明天再看吧,今天先睡”
焉可沒說話,手挪到澆花的水杯上。
簡一苒:“...我起”
簡一苒一邊打哈欠一邊去拿物理書,焉可瞄了眼旁邊撥開的柚子,趁她張嘴喂給她一瓣。
簡一苒沒防備,反應過來後一邊樂一邊吃,酸的她清醒了。
焉可看着她笑,笑着笑着忽然覺得,
以前好像對誰這麽鬧過。
好像...是個男生。
又搖搖頭,不會的,她沒和哪個男生這麽親近過。
焉可拿着書讀遍題:“這道題,你先背一遍萬有引力等于向心力的公式。”
簡一苒想了想說:“GMm/r2 =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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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可:“大G等于多少?”
簡一苒:“G=6.67259”
焉可:“乘以10^-11被你吃了啊”
簡一苒笑:“柚子味兒的”
焉可也笑:“小g等于多少?”
簡一苒:“g=9.80665米/秒^2”
“嗯,所以這道題...”,焉可突然停頓住,這兩個數字極為耳熟,除了今晚姜迎迎給她念過一遍她似乎前天也看見過...
想起來了,焉可倏地又笑了。
簡一苒在她眼前擺擺手:“可兒,你傻笑什麽呢?”
“苒姐”,焉可笑:“王子可以娶到公主了”
簡一苒:“啊?”
焉可又笑:“你說公主嫁不嫁?”
簡一苒:“啊?”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28層,林鼓看見景易背着書包緊張了一下,壓着聲音問:“少爺,你的書包...”
景易:“沒事,不小心踩碎了,有工具箱嗎?”
林鼓放下心來,問:“什麽樣的工具箱?”
景易:“有大小螺絲刀的”
林鼓:“有的”
“嗯”,景易:“幫我找一下?”
沒一會兒,林鼓就拎着箱子送到景易的卧室:“少爺,工具箱給你。”
桌上擺着三個幾乎拆碎的臺燈,景易拿出一個螺絲刀,在螺絲釘上比對大小,一邊修一邊問:“老地方的人來消息了嗎,說什麽時候過來”
“淩亦說他先過來,應該快了”,林鼓:“但芬長因為她丈夫的事,還要再等一等。”
景易對比了新臺燈與不亮臺燈的區別,然後拿起螺絲刀又擰開新臺燈上的一個螺絲釘:“我知道了,26層盡快收拾出來吧”
林鼓猶豫的說:“少爺,如果真的這麽做的話,放那麽多人進來我怕不安全”
景易:“放心,沒事”
林鼓憂心道:“少爺...”
“林叔”,景易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說:“你知道這件事情是我一定要做的,我準備了三年,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我都要做的。”
晚上把簡一苒從她班級帶回來的兩個新臺燈都打開是很明智的選擇,因為焉可晚上又做了噩夢,夢到了和那日一樣的場景。
周圍都是血,沙發上是,茶幾的花束上是,地板上也是,而景易躺在血泊之中,毫無意識,更無法阻擋刺向他腹部的刀。
驚醒以後焉可就再也睡不着,曾經只是閃過那樣的念頭,白天若能見到他笑,她便會做個好夢睡個好覺。
若是和他起了沖突,她便會噩夢連連。
那只是一閃而過的想法似乎越來越多次的被驗證。
為了确信,焉可決定明天再試一次。
明天無論如何她要看見景易笑一次,再看明晚是好夢還是噩夢,以此來判斷這個猜想到底是否正确。
☆、第 23 章
上午,展覽廳內,
今天上午是建築師分享課,建築師拿着建築模型為大家介紹他是如何開始對建築感興趣,并選擇建築專業成為一名建築師的,在講的過程中也會介紹一些建築的基礎知識,他着重強調建築根基一定要穩固。
同學們拿着墊子席地而坐,沒有課業考試的壓力,只帶着一顆純粹而好奇的心,在聽着他分享自己人生經歷的同時,在心裏悄悄判斷,這段經歷是否與自己內心深處相互碰撞,我是否也想要将建築師作為自己的人生目标。
焉可不想做建築師,所以沒有仔細聽,一邊拿着鉛筆和張白紙畫下印象當中亞馬遜的草稿圖,一邊思索着如何才能逗她同桌開心,不過景易還沒來,這是焉可第一次見他遲到。
但也遲到沒多久,二十分鐘以後展覽廳的門被推開,景易背着書包坐到焉可身邊的墊子上。
焉可握着筆,琢磨要怎麽逗他笑。
要不要,
撓他一下?
可昨天剛起了沖突,他會不會覺得她有病?
思索間,兩盞臺燈被放到桌面,焉可轉頭,昨天簡一苒幫她把那兩個沒拆的臺燈拿回去,但說并沒有看到被她拆壞的,所以...
焉可:“你給修好了?”
景易:“沒有”
“嗯?”,焉可拿起來看:“那是你新買的?”
“嗯,舊的...”,景易說:“是硬件問題,修不好”
“不用,我還有“,說着焉可把臺燈又給他送回去。
“你還想要舊的?我也帶來了“,景易從書包裏又拿出來兩盞臺燈:“給你”
焉可:“我不用這麽多,我昨天只是想研究一下才...”
“小心一點”,景易在她拿臺燈時提醒。
焉可:“嗯?”
嘩啦一聲,焉可知道他為什麽提醒她了,臺燈裏的零件就跟下雨似的嘩嘩往下落,還是暴雨。
這他麽拆的可真零碎啊。
景易也有點尴尬,昨晚修了半晚越修越散,把新臺燈又給她送了回去:“你用這個”
焉可笑:“帶螺絲刀了嗎?”
“嗯”,景易:“帶了”
焉可把它和新臺燈一起拿過來:“那我再研究研究”
拆開新臺燈底座,焉可照着它把舊臺燈的螺絲往上面安。
“不對,這個地方是小螺絲”,景易:“給,這種的”
焉可:“這分明是大的”
“你對照錯了,這個地方參考的是這兒”,景易:“裏面還有一層呢”
焉可:“是麽,你把手拿開我看看...”
在建築師一邊分享強調建築根基要打好的同時,兩位并不想成為建築師的人開始拆臺燈,修臺燈。
30分鐘過去了,焉可猶豫一下說:“要不,還是給安上吧”
景易:“...行”
蓋子還沒等扣上,分享課答疑環節時建築師閑步走到他們面前,問:“你們兩個對建築感興趣嗎?”
景易搖搖頭
焉可也搖搖頭。
“怪不得”,建築師說着拿起臺燈:“津津有味的研究一節課,我對你們手裏的這個東西還挺感興趣的...”
景易:“小心”
焉可:“慢點”
兩人同時道。
嘩啦一聲,暴雨又下一遍,零件嘩啦啦的砸下來。
建築師:“.....”
建築師握着個殼兒,确認:“你們剛剛說,是不想當建築師的,對吧?”
景易:“對”
焉可:“對”
建築師:“機械呢?”
景易搖搖頭。
焉可也搖搖頭。
建築師把臺燈放回去:“嗯,挺好”
全班爆笑。
焉可轉頭看見她同桌在笑,心喜,笑容成功get.
中午從閑雲野鶴吃完飯回來,焉可走到吧臺旁去打杯水,剛喝一口轉頭就看見從側門進來的田一麟一腳踩到了她畫畫的調色盤上。
田一麟低頭,又轉頭,看見焉可瑟縮了下,噌的一下跳出一米遠。
焉可放下水杯:“你不能看着點走路啊”
田一麟:“可姐,不好意思...”
話沒說完,又一聲脆響,調色盤被踩了第二腳,是緊跟在他後面的呂洋。
焉可走過去:“今天怎麽都他麽從側門進?”
呂洋也噌的跳遠:“可姐,我...”
第三聲脆響,調色盤徹底碎了,焉可:“你...”
目光從調色牌上擡起,是景易。
“你...”
“你...”
焉可:“用紙巾麽?”
景易:“......”
呂洋不滿了:“可姐,你怎麽這麽偏心啊”
田一麟琢磨了琢磨,往他小同桌那邊湊,小聲說:“小矮子,你覺不覺得...可姐暗戀課代表?”
夏知了沒理他。
他又問了一遍,夏知了還是沒說話。
田一麟想起什麽換了稱呼:“小同桌,你覺不覺得?”
夏知了終于轉頭:“覺得什麽?”
一旁站着的小閑看不過去了,接話道:“他問你覺不覺得他可姐暗戀課代表。”
田一麟吓了一跳:“卧槽,誰把你的聲音調這麽大了?”
空氣靜下來時他忽然發現自己的關注點好像錯了,轉頭看見焉可,
溜了。
向行也有同感,往天秤座的教室走時,邊走邊說:“你同桌肯定暗戀你”
景易:“那你是沒看見她昨天是怎麽發火的”
“很正常啊”,向行:“我媽成天罵我爸,不也是只記得我爸生日不記得我的嗎”
景易:“......”
向行:“要不我們賭一把吧?”
景易:“賭什麽,怎麽賭”
向行:“女生如果不喜歡一個男生肯定不會允許他喝自己的奶茶吧。”
景易:“嗯”
向行:“我去給我同桌買奶茶”
景易:“想給她買你就去買,別拿我當借口”
向行:“......”
向行:“不是,我給她買兩杯,她肯定就得給她閨蜜一杯吧”
“你到時候就拿起來就喝一口她閨蜜的,看她會不會生氣,還喝不喝,就知道她是不是喜歡你”
景易笑:“你這是想借刀殺人吧?”
向行:“我要是輸了我晚上背你回宿舍”
景易停下腳步轉身往外走。
向行:“你去哪兒?”
景易:“回去把我最厚的外套穿上”
向行:“......”
向行把他往教室的方向拽:“要是你同桌真暗戀你的話”
景易:“也背你?”
“不用,明天下午沒有課你不要去Y區了”,向行:“陪我辦點事”
景易:“去哪兒”
向行:“後花園人工橋”
景易:“去幹嘛?”
向行:“去了你就知道了”
景易笑:“我覺得我還是回去換一件外套比較靠譜”
向行擡腳:“別以為我打不過你就不敢踹你啊”
兩個男生的打鬧聲走到教室後門口時戛然而止,本應守在門口的保镖此時正在教室內景易的座位旁,而手,放在他的書包裏。
景易看着他,沒有說話。
保镖:“少爺”
向行:“這什麽操作,怎麽,這書包也有危險?”
保镖手從書包裏拿出來順帶着一盒水果:“大小姐讓我幫你送點餐後甜點,是她親手做的。”
向行往前一步:“放桌子上不就好了,你非得...”
景易擡手攔住了他的話:“我知道了,幫我謝謝我姐。”
“好的,少爺”,保镖:“那我先走了”
景易:“嗯”
保镖把水果盒放到桌上後離開,他走後景易手伸進書包裏摸了摸夾層處,向行用口型問:“放進去了?”
景易手拿出來:“嗯”
向行:“這真是...”
景易笑了下,沒說什麽。
晚上,焉可在天秤座1樓畫畫,她同桌坐在她身邊看書。
簡一苒跑過來遞給她一杯奶茶:“可兒,畫累了就喝吧,我最喜歡的味道,半糖”
前面放着一張全新的畫紙,本來是要畫一幅新圖案的,看到奶茶後焉可轉手畫了別的:“你看這像不像你”
簡一苒低頭,上面畫着一只豬。
簡一苒:“......”
簡一苒伸手蘸了點染料往焉可臉上擦,焉可樂,自知欺負了人也沒躲,笑了。
簡一苒擦完就跑,不忘帶着自己的那份奶茶。
焉可笑,繼續畫畫。
景易:“要趁熱喝”
焉可:“嗯?”
景易手裏握着本書,掃了眼奶茶:“涼了就不好喝了”
“哦’,焉可應了聲繼續畫畫。
景易閑散的翻着書也沒看進去,過了兩分鐘又說:“再晚喝會影響睡眠”
焉可:“嗯?”
景易随意道:“裏面有茶葉”
焉可明白了:“送你了,你喝吧”
景易:“.......”
琢磨了下,景易拿過來打開袋子,吸管插到奶茶裏,真就喝了一口。
但喝完又送了回來:“我喝完了,剩下的給你”
執筆的手頓住,焉可視線終于從畫上離開。
卧槽,他剛剛說什麽,我耳朵出問題了?
景易:“怎麽不喝?”
焉可:“......”
卧槽,沒出問題。
景易:“你嫌棄我?”
焉可:“......”
卧槽,是他他麽有病。
忽然想起這一天的努力,就要在此時功虧一篑,焉可憋了憋氣,說:
“...不嫌棄”
景易:“那你喝一口,味道不錯”
焉可:“.......”
夕陽的餘晖透過藍色玻璃散落進天秤座裏,女孩一臉的不願,但帶着繡有懸鈴花手套的手還是選擇拿起奶茶,放到嘴邊,十分嫌棄的喝了一口。
男孩握着書的手頓了下,目光回到書上,人卻笑了。
焉可咽下奶茶,潤滑而甜膩。
她第一次和別人用同一根吸管。
閑雲野鶴,
向行的房間內:“怎麽樣,她喝了嗎?”
翻着書,景易:“嗯,喝了”
“我說什麽來着”,向行:“我說她喜歡你吧”
景易笑了下,沒說話。
向行躺到沙發椅上:“你那張臉勾引來的小姑娘就沒斷過,說好的,明天別去Y區了”
景易:“嗯,去人工湖幹什麽?”
向行坐起來:“看哥打架”
景易:“嗯?”
“我找到那個變态了”,說着向行從書包裏拿出一封信:“今天早上在我前桌的桌子上看見的”
“約她明天去人工湖,要跟她表白”
不同于焉可拿到的打印出的情書,向行手中的這一封,是手寫的,也沒有把你關起來等字眼。
景易:“那你拿人家信幹什麽?”
“就這貨還想和簡一苒早戀?”向行:“他配不上她”
景易:“人你都沒見過”
向行:“就算他能配上”
景易:“嗯?”
向行:“我也要把他揍到配不上”
景易:“......”
向行囑咐:“我不用你動手啊,這事兒我自己來”
景易笑:“嗯,我看着”
這天晚上景易失眠了,舌尖似乎觸感仍在,潤滑,甜膩。
那份甜讓他覺得好多事都不苦了,比如,他對全世界藏起的秘密,
不敢靠近,不舍遠離。
焉可,一夜好夢。
☆、第 24 章
“下午沒課,要不要和隔壁秤的一起去打羽毛球?”,簡一苒回頭問她後桌。
向行:“不去,下午有事”
“什麽事?”,簡一苒:“哦,我知道了,你要偷偷的去寫小作文”
向行:“......”
簡一苒:“小作文改天再寫呗,下午去打球,我都還不會”
書桌堂裏還放着那封從她桌面悄悄拿過來的情書,向行又說:“改天的”
簡一苒:“為什麽?”
“別煩我”,向行往桌子上一趴:“找你閨蜜鬧去”
“......”
他說她煩他?
簡一苒不高興了:“再跟你打球我就是小狗”
說完轉過身去。
向行:“......”
過了幾秒,向行從後扯簡一苒的袖子:“生氣了啊?”
簡一苒沒理他,拽回自己的胳膊。
向行:“今天真有事兒,給你買奶茶喝行不行?”
簡一苒轉過頭:“我知道了,你想把我變成豬”
向行笑:“我也喝,行不行?”
簡一苒想了想:“那行”
中午吃完飯焉可和簡一苒從閑雲野鶴往天秤座走,簡一苒:“下午沒課,可兒,你幹什麽?”
焉可:“畫畫”
簡一苒:“那我去找你”
想起下午的安排,焉可:“不行”
簡一苒:“嗯?”
焉可:“去找你後桌玩”
“......”,簡一苒:“他下午有事”
焉可:“那就找你前桌”
簡一苒:“我都沒和他說過話”
焉可:“那...”
簡一苒察覺不對勁了,問:“為什麽不讓我去找你?”
“我要畫畫”,焉可:“不能陪你玩兒”
簡一苒:“不用你陪我玩,我就在你旁邊坐着”
“行不行?”,簡一苒用手臂碰了碰她:“可姐?”
焉可笑了:“行”
焉可在天秤座1樓大廳畫畫,右手邊坐的是戴着耳機在聽歌的簡一苒,手裏攥着手機。
左手邊坐着的是她同桌,手裏拿着高爾基的《童年》。
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夢,她夢到景易坐在她旁邊,而她在給他...
講物理題。
焉可想,要是把她的夢告訴姜迎迎,估計她能被氣跳起來。
她竟然在給課代表講物理題。
過一會兒,卷毛來找他,兩個人走了,焉可看看時間,還有10分鐘。
又看了簡一苒一眼,她得找個理由,什麽好呢。
焉可出去一趟,回來後在畫板上換張白紙,沾上最鮮豔誘人的顏色開始畫。
還沒等她畫完,簡一苒湊過來問:“可兒,你在畫什麽,都把我畫餓了。”
焉可笑:“可愛版草莓蛋糕,想吃嗎?”
簡一苒點點頭:“想吃,可惜沒有”
話音落,機器人小雅踩着滾輪到1樓大廳到處廣播:“最甜美新鮮的草莓蛋糕剛剛出爐有哪位同學想吃嗎?”
簡一苒看了焉可一眼,立馬舉手:“想吃”
小雅說:“想吃的同學請跟我來”
簡一苒樂:“可姐,你吃嗎?”
焉可笑:“要畫畫”
“那我給你帶回來”,簡一苒把書放下,已經急不可耐的站起來了。
“嗯,不急”,焉可:“吃完再回來就行”
簡一苒:“好啊”
簡一苒跟着小雅走了,焉可放下畫筆,也離開天秤座。
來到閑雲野鶴後花園人工湖橋邊,
盛夏陽光炙熱,綠化帶的樹木枝繁葉茂,晨時下過一場雨,似神奇的畫筆,雨後連葉子都生機盎然。
小姑娘的脾氣卻像陽光般炙熱,敢欺負簡一苒,他,
完!蛋!了!
再往前沒走幾步,腳步卻頓住,透過斜影斑駁,焉可看到不遠處的涼亭裏坐着一個人。
原來給簡一苒寫情書的人,竟然是,
她同桌。
景易轉頭,正對上焉可的目光。
焉可顧不得噩夢美夢,直奔景易,攥着拳頭。
“你同桌怎麽來了?”,藍牙耳機中響起向行的聲音:“她是來找你的?”
“不知道”,景易看着正快速走進的焉可說。
向行打算突然出擊逮住那個男生,所以隐藏在不遠處的林蔭後,看着焉可急切的步伐,他知道了:“這什麽日子啊”
景易:“嗯?”
耳機中的向行:“昨天剛說她暗戀你,她今天肯定是來找你表白的”
“你看她緊張的,走路那麽快”
景易:“......”
說話間焉可已經走到景易面前,
“你找我?”,景易從長椅上站起來。
焉可卻一腳踩到長椅上,揪着他的領子又給壓下去:“你...”
像是沒想好措辭,又好像很生氣。
向行看不見焉可的表情,樹叢後的他只能看見她的背影:“這是什麽操作?”
景易:“......”
我,怎麽,知道。
“你喜歡我嗎”,焉可問。
景易:“......”
耳機中的向行:“你看,我猜對了吧!”
景易沒說話,耳畔卻響過什麽聲音。
涼亭裏的油漆是紅棕色,搖椅木質,正值盛夏,人工湖裏的荷花開得極盛,荷葉嫩綠迎着風,雖姿态婀娜但不及那朵懸鈴花的一針一線。
他從未想過事情會朝着這個方向發展,但如果是這個方向...
“你要是不喜歡”,焉可揪着他的領子:“我他麽把你關起來,直到你同意為止”
“我去,可姐就是可姐”,耳機中的向行:“表白都這麽霸道”
夢還沒做完的景易:“......”
“喜歡麽?”,焉可:“問你話呢”
景易倏地笑了。
焉可:“你笑什麽?”
景易:“我要是...”
“你給我站住!”,耳機中傳來一聲大喊打斷景易的話,不僅從耳機中,就連焉可也聽到了。
向行從灌木叢後蹿出來,朝着那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的男生就沖了過去。
焉可轉頭,愣了一下,問景易:“怎麽回事?”
景易收回目光,解釋:“有人約你閨蜜表白,這人之前還和向行約過一架”
焉可:“......”
“???”
焉可覺得這句話包含的信息量有點大,她從頭往後理:“是約了架但是他說他不敢的那次?”
“嗯”,景易:“嗯?”
焉可又問景易:“所以今天要表白的人到底是誰?”
向行那邊已經追上人了,拎着人家的衣領喊:“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人家表白的時候你來,你瞅瞅你”
焉可又問景易:“人家是誰,還有誰要表白?”
景易沒說話,被她揪着領子,長着一張勾引小姑娘的臉。
焉可:“......”
卧槽?
她松開他,退遠一步。
從不遠處傳來撲通一聲,向行那邊也不知道怎麽弄的,把人連帶着玫瑰花都扔人工湖裏去了。
景易和焉可相互看了眼,跑過去。
玫瑰花束飄在湖面上,還有幾多散落的花瓣,男生在湖水裏撲騰着很明顯不會游泳,焉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
她們隊的呂洋?
景易:“你不能換個地方打?”
“是他自己往後跑掉下去的”,向行:“我還拽了把呢”
景易剛要往下跳,聽見向行往前一步又說:“不是,那湖水才一米深,你他麽有一米八吧?”
然後景易就決定不跳了。
焉可朝他看了眼,可能是同桌坐久了産生了點兒零星不要臉的默契,兩個人誰也沒說話,紛紛後退一步,一人一只手,靜悄悄的一起放到向行的後背上,
然後,
向行一聲‘卧槽’後也掉湖裏去了。
向行把呂洋拽上來,一上岸水嘩啦啦的往下流,心裏慶幸了下幸好是夏天,然後又瞪了那兩個不要臉的人一眼,去涼亭那邊坐着去了。
焉可忍住笑,也跟着過去。
向行抖了抖身上的水,挑着有陽光的地方站:“你跑什麽?”
呂洋坐在有陽光能照到的石凳上:“你追我我不跑”
向行往前湊,呂洋本能往後躲了下:“躲什麽躲,剛撈你的時候我還他麽被你揍了下呢”
又碰了碰臉:“真他麽疼”
呂洋瞥他一眼:“不是,你在這兒堵我幹什麽?”
向行:“你約架不敢來我不在這等你”
呂洋:“我是要表白誰和你約架啊?”
向行冷嗤:“約架都不敢承認你還想表白?”
呂洋:“我沒約架”
向行:“就是你”
“別廢話”,焉可問呂洋:“你那情書是怎麽回事?”
“什麽情書“,”呂洋反應過來,又問:“我情書為什麽在你那兒?”
向行:“破情書還怕看啊”
“卧槽”,呂洋:“你怎麽也有?”
焉可:“你寫的什麽東西?”
向行:“就是,什麽東西”
呂洋:“你們憑什麽看別人的信啊”
聽相聲的景易:“......”
“你先給我閉嘴”,焉可對向行說。
向行張了張口,咽了回去,不和女生一般見識。
焉可走到呂洋面前,剛要說話,忽然又看了景易一眼,這次沒踩椅子,也沒揪領子,直接問:“什麽叫做不答應我就把你關起來?”
呂洋沒聽懂:“什麽?”
焉可:“你自己寫的你不知道?”
向行又湊過來:“你他麽怎麽寫的?”
呂洋往後躲了一下:“我寫的什麽啊?”
他看樣子真不知道,焉可想了想又問:“你一共寫了幾封?”
呂洋擦着頭發上的水:“一封”
焉可:“打印的?”
呂洋:“手寫的”
焉可覺察出不對勁了,又問:“只有一封?”
呂洋:“嗯”
焉可沉了眸,那那一封打印的,是誰給簡一苒的?
“不對”,呂洋忽然想起什麽:“是兩封”
“還有一封小野幫我寫的”
焉可:“誰?”
“AI小野”,呂洋說:“小野說他知道她喜歡什麽樣的書,幫我寫的話她肯定會來”
“所以到底怎麽寫的?小野都沒讓我看”
焉可:“......”
說話時呂洋甩了甩腦袋,又甩下去好多水。
向行:“甩我身上了,你給我輕點”
呂洋:“你身上有幹的地兒麽”
“我那是為了救誰”,向行:“你今天到底幹嘛來了?”
呂洋:“信都拿了,你還明知故問什麽,你們為什麽在這兒,她呢?”
向行:“誰啊”
呂洋張了張口,似乎覺得念她的名字都有些不好意思。
向行也不賣關子了,說:“你的信我拿着了,她不知道”
“你拿我的信幹什麽?”,呂洋:“卧槽,你也喜歡她?”
向行:“我他麽是來找你約架的”
呂洋:“我說了我沒和你約架”
“不是”,向行:“你喜歡她什麽啊”
呂洋:“她長得好看啊,文文靜靜的,像小仙女似的”
向行:“她哪兒文靜了?好看是有那麽一點兒吧,但比她好看的多了去...啊”
向行話沒說完被焉可踹了一腳:“你再說一遍?”
向行:“......”
向行離焉可遠點兒,又說:“你不能和她表白”
呂洋:“為什麽啊?”
向行:“不行就是不行”
呂洋:“憑什麽啊?”
向行張了張口,卻什麽都沒再說出來,不知想着什麽。
這時,從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可兒,你在這兒呢”
焉可轉頭,同時轉頭的還有她身後的三個男生,看着簡一苒捧着一個草莓味的小蛋糕蹦蹦跶跶的跑過來。
簡一苒跑到涼亭臺階上,結果那臺階上被剛剛呂洋和向行的濕衣服淋了不少水,她一下滑,直接趴在四個人面前。
再擡頭,臉上都是蛋糕,就像過生日被人糊了一臉似的。
焉可:“......”
向行:“......”
景易:“......”
呂洋:“......”
☆、第 25 章
簡一苒眼睛上都是蛋糕,往起站時腳下踩空又摔了一下,焉可趕緊過去扶她,但有一個人比她更快,剛開始還以為是呂洋,結果是向行。
向行嫌棄道:“你還能不能做點兒什麽了,走路也會摔”
簡一苒用手擦掉眼睛旁的蛋糕,全抹他身上去:“要你管我”
向行也沒躲:“哪摔疼沒?”
簡一苒活動活動腳腕,突然‘哎呦’一聲。
向行蹲下去握上她的腳腕:“疼?”
簡一苒:“不是”
“蛋糕可惜了”
向行:“......”
焉可:“......”
焉可用手敲她的腦袋,笑了。
呂洋走過來,看了看,說:“原來你也會摔跤啊”
簡一苒:“啊?”
呂洋嘟囔了句:“我還以為仙女都不會摔的”
向行:“你他麽什麽意思?”
呂洋沒說話。
簡一苒想想覺得自己好笑,一摸嘴旁邊還有蛋糕,笑:“可兒,這就是摔成了狗吃屎,是不是?”
她把手伸到焉可面前:“你吃不吃屎,哈哈,吃不吃屎?”
呂洋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
向行瞥他一眼,沒說話。
焉可沒能躲開,蛋糕蹭了點到臉上,笑:“你再碰我我踹你啊”
簡一苒就又問景易和呂洋,景易離得遠沒動,呂洋又退一大步,臉都擰巴到一塊,向行差點上去踹他。
“行了,別鬧了”,向行像個看着自家傻兒子的老父親似的:“丢人”
簡一苒:“丢你人啦”
向行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簡一苒吓一跳:“你幹嘛啊”
少年肌肉緊實,滿身的陽剛氣,他把衣服擰幹遞過去:“給你擦臉”
簡一苒嫌棄道:“我不用...”
話沒說完,向行拿着衣服按着她脖子就擦了上去,焉可剛想動手,想了想沒管。
簡一苒記着上次有人這麽給她擦臉好像還是她三歲的時候。
向行勁兒大,還不會使,都擦她嘴裏去了,簡一苒扭頭呸了好幾下。
呂洋又往後躲,向行忍不了了,拿衣服就甩了過去:“你他麽再躲一下試試?”
呂洋:“我有潔癖啊我”
向行:“......”
簡一苒擦完臉,轉頭問:“可兒,你們幾個剛才在這兒幹嘛呢?”
所有人又看向呂洋,
呂洋:“......”
簡一苒注意到涼亭上放着的玫瑰花:“這是誰的花兒啊”
她問離花最近的景易:“你的?”
景易:“不是”
簡一苒問向行:“你的?”
向行:“不是”
“肯定也不是可兒的”,簡一苒問呂洋:“你的?你買花兒幹什麽”
呂洋看着心中昔日的小仙女臉上五顏六色,剛剛還問他們吃不吃屎...
他在所有人注視的目光中解釋:“是我買的,買來種上”
簡一苒:“種花兒幹什麽?”
呂洋:“埋葬我的愛”
其他幾人:“......”
呂洋被向行踹跑了,回去閑雲野鶴的路上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