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文靖軒
為了給舒景騰地方,欣姨拆了雅間的一面牆,雅間裏去了圓桌,五個精致的棋盤,六個舒适的躺椅放在其中也沒覺得寬敞,四周散放這一些小板凳,方便圍觀。 欣姨還精心為舒景準備了新衣,上次的新衣,僅僅是新衣,這次的,可是特別定制的,穿着十分合身,比起普通的衣服來,它恰如其分地勾勒出舒景完美的身材,偏窄的長衣下擺讓他的雙腿若隐若現,惹人遐想。
舒景穿着衣服,微笑着看欣姨,欣姨卻感覺渾身冰涼,看都不敢看舒景一眼,沒一會,這衣服便成了碎布條。沒多一會,李哥遞上了另一件衣服,白衣上繡着翠竹,有些寬大的款式穿在身上更有浴衣的味道,舒景眼中的冷意仍未消除。
“這件衣裳是世子爺親自為你選的,你可不能再撕了。”欣姨緊張地說。
罷了,比起流雲他們的衣服,對他已經夠客氣的了。解下發帶,柔順的黑發服帖地散落着,欣姨親自為舒景盤發,只用一只玉釵固定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去了幾分男子的英氣,更顯柔美,真是人靠衣裝,這麽一打扮,便是個極為标致的美人兒了。于是乎,舒景當起了有些內涵的花瓶。當然,不是誰都敢打他主意的,他打禁衛軍副統領俞大成的事已經被傳開了,大家也便知道了他是個只能飽眼福的美人。
華燈初上,舒景如約在幻月樓等着各位才子。
第一日,五個人頂着五只王八出門。
第二日,還是五個人頂着五只王八出門。
第三日,四個人頂着四只王八出門,是景兒輸了?當然不是,是有人尿遁了。
第四日,舒景剛進幻月樓,欣姨就忍不住和舒景打商量:“景兒,這王八,能不能不畫了?”當然不能,舒景說了,他們願意一對多,輸了就不用畫。最終,依舊是五個人頂着五只王八出門。
第五日,終于肯讓他一對五了,終于不用忍受和一個人磨蹭上一個時辰的痛苦了,心情大好,不代表會手下留情,呵呵,他自然是贏家。
第六日,看熱鬧的人多了,請戰的人少了。
……
第九日,舒景看着眼前的四人,問:“幾位想要怎麽下?”他偷瞄着被硬拉來的洛楠,洛楠也時不時地看着他。
比起前幾日搶着來挑戰的那幾個人,舒景更期待今天的這幾位,看熱鬧的,搶風頭的走了以後,留下來的想來是有幾分本事的。最讓舒景驚喜的,是他在七皇子府外見到的那個人也來了。
除了洛楠和他的朋友,另外兩位,是單獨來的,他們相互打量了一會,遲遲未開口。
“今日人少,不如随意下幾盤,交個朋友,如何?”舒景支着下巴問。
這自然是好的,舒景讓棋童撤了多餘的四個棋盤,上了糕點、酒水,放下了雅間的珠簾,開始閑聊起來:“聽說最近來的,都是各地的才子,不知幾位是哪裏人?”
“在下林放,這位是我同鄉洛楠,江城人士,聽聞景公子棋藝過人,特來讨教。”
“在下餘子骞,盛京人士,最近聽聞幻月樓熱鬧非凡,特來一觀。”
大夥齊齊看着剩下的那個人,他輕輕地說:“在下文靖軒,盛京人士,來一睹景公子風采。”
“文兄也是盛京人士,餘某在盛京也算是交友廣闊,竟不認識文兄這般出衆的公子,真是失禮。”餘子骞一副相識恨晚的表情。
文靖軒?軒轅文靖吧?!果然沒有猜錯,他就是那位大少爺,他怎麽來了?難道他們已經找到我了?舒景心裏想着,臉上卻不露絲毫,溫和地說:“今日在此相聚便是緣分,現在認識,一點都不晚。”
“文某一直是井底之蛙,近日才出得門來見見世面,能在此相識,真是緣分。”文靖軒略有些尴尬地說。
“文兄怎麽說自己是井底之蛙呢,我還你可比我這老鄉見過世面,你看他,進了這裏就像什麽似得,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過。”林放取笑着,還把他往衆人中間推,說的洛楠很難為情。
洛楠壓低了聲音說:“我就說不過來麽,我還是告辭了。”
“流雲,好好伺候伺候這位洛楠公子。”舒景眯着眼等着看好戲。
流雲應聲進門,看到舒景就起了作弄的心思,故意暧昧地湊上前,用那甜的膩人地聲音說着情話,惹得洛楠四處亂躲。
舒景一把攬過竄到身旁的洛楠,另一只手擡着他的下巴,似笑非笑地問:“還走麽?”
洛楠又生氣又無奈,只得求饒:“舒公子,我不走還不成麽,別讓他伺候我了。”
衆人哈哈大笑,流雲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還不忘叫屈:“別人想讓我伺候還沒那福分,躲什麽躲呀。”
林放拍拍他的肩膀,假裝認真地說:“兄弟,你還真不知道享福。”
一番小鬧騰,讓裏面的人親近了不少,餘子骞開着玩笑說:“景公子費心留人,可是看上他了?不讓走,可得好好陪着啊,我們是不是打攪了?”
“都說景公子傲氣,不輕易與人下棋,今日可真是難得。”
只有流雲見怪不怪,說:“我家先生,是人多了嫌麻煩,人少了怕無聊,難伺候!”流雲特地給洛楠添了茶水,“洛公子,先生見多識廣,人也風趣,不會對您怎麽樣的,方才只是個玩笑,您別忘心裏去。”說完便退了出去。
舒景惬意地喝着酒,還不忘對着洛楠調皮地眨眨眼睛。
“今日,我等都是來找景公子下棋的,既然洛公子與景公子那麽有緣,就先下一盤吧。”餘子骞可沒忘了目的。
“不了,你們三位下吧,我就算了。”那次大敗之後,洛楠還與舒景下過幾回,實在不是他的對手,今日要在衆人面前輸棋,他不太願意。
“今天不畫王八。”
洛楠搖頭。
“讓你三個子。”
洛楠繼續搖頭。
“讓你五個子。”舒景繼續引誘。
“你讓我十個子我還是輸,我不下!”洛楠堅決地說。
餘子骞對他這反應十分不解:“還沒下過怎麽就知道會輸,洛兄你對自己也太沒信心了,退一萬步講,就一盤棋,輸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既然洛公子不願,可否讓文某先來一局?”文靖軒客氣地問。
舒景這才正大光明地将全部的目光投向他,好奇又期待,只是這次,不是對他的棋藝,而是對他這個人。
兩人猜子決定先後,舒景執黑子先行,文靖軒執白子。
舒景并沒有像之前和洛楠那局一樣,一出手就讓人吃驚,而是選擇平常的手法,紮紮實實的下,一則,他并不清楚這個人的實力,二則,平常的下法,更能看出他的棋路、棋風。
文靖軒下棋并不快,總感覺是深思熟慮之後才下每一步棋,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文靖軒認輸了。
林放有些不解:“我覺得這局棋雖落了下風,還有挽回的餘地,沒有必要這麽早認輸啊。”
“我在想,剛才那一子被吃掉之後,白子開始被攻破了,可否有法子保住這一子?”餘子骞看着棋盤,反複思考着一步步棋。
“若我當時選擇進攻,不知可有一搏的機會?”
你一言,我一語,大家開始讨論棋局,舒景也參與其中,說出自己的看法,耐心地講解着自己下棋的思路。
從這個‘文靖軒’的棋風來看,是正統的一派,這一局,他的白子下的很厚實,只是有些保守,在舒景大膽的攻擊之下有些疲于應對,從認輸的時機來看,是一個果斷的人。只是一局棋,舒景也不好下太多的判斷,今日既然相識,日後定有機會了解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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