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拒不就醫
嘴唇發紫,兩頰發白,換下了濕透的衣服,仍然止不住的發抖,內力抵禦不了由內而發的寒氣。
安皓煮着姜湯,洛楠出門找大夫,淩子墨一直陪着他,用力搓着他的手,搓着他的胳膊,讓他快點暖和起來。被棉被裹得嚴實的舒景只露了一個小腦袋,還在思索着晚上的事,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頭暈沉沉地無法運轉,身體從單純的冷變成忽冷忽熱,聽到子墨在耳邊說:“堅持住,大夫就來了。”舒景直覺地搖頭。
淩子墨摸着舒景有些發燙的額頭,焦急地忘着門外,安皓端了濃濃地姜湯,好不容易才喝了兩口,可是,人都發燒了,姜湯根本不頂什麽用了。
看到兩人着急的樣子,舒景虛弱地說:“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可他越這麽說,子墨越是心疼,更加自責,為什麽今天沒有早些回來。
天還蒙蒙亮,大夫也不好找,洛楠好不容易拉了一個過來,可大夫一進房門,舒景就說:“洛楠,好生送這位大夫回去,我不需要醫治。”
此話一出,洛楠和大夫都暗暗一驚。
淩子墨倒是不意外,他耐心地說:“景兒,以前一些小傷小病,不看也就不看了,現在你發燒了,不能不看,乖,讓大夫看看。”
舒景堅決地搖頭,說:“我沒事,真的,睡一晚上就好了。”還把手藏到了被子裏面。
一直知道舒景不愛看大夫,沒想到病成這樣子,還那麽抗拒,安皓抱歉地看着大夫,偷偷地在他耳邊說了些話,讓大夫上前把脈。
大夫上前,舒景就躲,淩子墨看着實在沒辦法,趁舒景不注意,點了他的昏睡穴,景兒才安分了下來。
大夫細細一把脈,一臉慌張,說:“老夫醫術淺薄,治不了。”說完,急急忘外跑。
安皓和洛楠上前攔住,他們就疑惑了,不就是凍了一夜,感冒了麽,怎麽就治不了了?!這盛京的大夫有這麽沒水平?還是出了他們不知道的事?
淩子墨後悔剛剛沒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難道中毒了?他看着這位大夫戰戰兢兢的樣子,不像是故意的,便說:“放他走,再去找!”
安皓和洛楠立即出門,再去找大夫,這回,他們不敢随便找了,先問了盛京哪幾個大夫醫術好,再去請。
盛京公認醫術最好的,是程家老爺子,可人家是太醫院院首,非一般人可以請動的,安皓死皮賴臉,好說歹說,才請來了程家的大少爺程羨之,好歹也是位太醫。
洛楠請了盛京最大的醫館,安泰醫館的左大夫,洛楠求了半天,左大夫才答應出診。
左大夫和程太醫前後腳到,兩人一碰面,年輕的程太醫就有了臉色:“同時請了兩位大夫,難道你們不相信我們的醫術麽?”
洛楠趕緊賠禮:“誤會,誤會,家中人得了病,我們着急,就怕請不動兩位,才分開去請,既然兩位都來了,還麻煩都看一看。”若不是剛剛那位大夫說治不了,他們也不會這麽幹了。
兩人也明白了,其實,他們是急的沒辦法,就怕兩個都請不動,沒想到兩人都來了。
論資歷,程太醫小左大夫一輩,讓左大夫先請。
左大夫把了脈,停了一會,又再把脈,還比上一次時間更長,安皓最是等不得,問:“大夫,怎麽樣啊?”
“此人脈象怪異,老夫從未見過,像是筋脈被堵,又像是中毒,他脈象虛弱,此時到還平穩,怕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恕老夫無能為力。”
安皓激動地抓住左大夫,說:“一定是你弄錯了,不可能的,我家少爺好的很,你一定是個庸醫!”
有這樣反應的人,左大夫見得多了,他也不來計較,只是借機脫了身,說了句:“必死之人,老夫不醫,告辭。”說完,也不等別人反應,也走掉了。
程太醫這才上前把脈,前前後後把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時間長,一次比一次眉頭皺地深,最終,他也為難地說:“實在抱歉,我也無能為力。”
“滾!”淩子墨惱怒地喊,“安皓,去東湖行宮讓程敬之馬上滾過來!”淩子墨其實不喜歡程敬之,只因那家夥老愛粘着景兒,老說些暧昧不清的話,即使,他知道景兒只是單純地當他是朋友,這會兒,他慶幸,還有一個神醫弟子可以找。
安皓已被這三個大夫吓得不清,一聽到希望,立即跑了出去。
程太醫一聽弟弟的名字,略微驚訝,他轉身問:“你們認識我三弟敬之?”
淩子墨專注地看着舒景,看他的臉色,已經恢複了一些,可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都說你不能治了,你會好的,是不是?
程太醫無奈地看了看洛楠,可是,洛楠也不知道程敬之這個人,自然無法回答他了。程太醫說,自己年輕,經驗不足,回去自會請教父親,晚間會再過來。
舒景這一睡,一直睡過了晚飯,他是餓醒的,此時還發着低燒,精神卻是不錯的。他知道定是子墨點了他的昏睡穴,不過,只是有點埋怨地看了他幾眼,并沒有生氣。
淩子墨幾乎一動不動地守着舒景,看到舒景醒了,趕緊問他感覺這麽樣,是不是他們對他下毒了,等等。
舒景淡淡地說:“真的只是着涼了而已,沒事的。”
程羨之再次登門之時,舒景正吃着小米粥,他看着舒景與常人無異的樣子,他都要懷疑早上是他診斷錯了,他又上前沒診脈,卻被舒景阻止了,直接請他回去。
一直以來,不管什麽事情,淩子墨都十分縱容景兒,只要他開心,哪怕是闖禍、丢人的事,他都不曾說過半句,唯獨這就醫的事,他不會由着景兒亂來。一個大夫說的,可能是弄錯了,可是,三個人都這麽說,定有一個理由。但是,子墨依然耐心地說:“你若不喜歡陌生人為你診治,我讓安皓去找程敬之了,估計晚些就到,到時,讓他仔細看看可好?”
“敬之身為六皇子的貼身太醫,這麽可以随意離開,況且,東湖行宮也不近,我沒什麽事情,何必折騰他一趟。”舒景不知道那三人說的什麽,自然不知道子墨此時有多麽不安。
子墨不以為然的說:“這一路,他可沒少麻煩你,這會讓他趕來一趟又何妨。”
聽他們這麽說,知道他們必定是和他三弟有些交情,就是不知道程敬之是不是真的會來,而且,他雖也很好奇舒景的病症,可也知道他們已經不需要他了,沒想到,人人求而不得的太醫,今日會灰溜溜地離開。
程敬之到時,已過了五更天,這次比上次更急,沖進屋來看到舒景正無聊地數星星,差點沒氣暈過去,很沒好氣地喊:“你們耍我!”
舒景很配合地點點頭。
淩子墨頂着熊貓眼,低聲問:“你是想有說有聊地治病,還是讓我直接點了你的昏睡穴?”子墨遲遲沒有說動他,不得不用上威脅。
看到淩子墨的态度,絕對不是耍他,看向舒景:“要是你沒事,必須得補償我一桌的美餐。”說着,便上前把脈,他倒是很順利,主要是有淩子墨幫忙。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程敬之都沒有說話,專注地檢查着。他緊鎖着眉頭,可看到舒景倔強的表情時,他明白了,景兒定是知道自己情況的,這不是一時半會可以醫治的病,還是不要徒增大家擔心的好。
忽然,他整個人軟趴趴地倒在舒景身上,委屈地說:“景兒,你欠我一桌大餐,不過現在,我困了,我要睡覺!”
淩子墨和洛楠大大松了口氣,還好,是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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