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挺身而出

次日程敬之一睜眼,就跑到舒景面前泡蘑菇,本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可是,淩子墨寸步不離地守着景兒,安皓和洛楠送藥、送粥伺候地殷勤,他有些問不出口,再者,人越多,景兒越不可能跟他說真話。

舒景勸程敬之休息完了,就馬上回去,免得落人口舌,上一次,他還有個借口,這一次,沒那麽容易過關。

程敬之則說沒事,六殿下聽說你生病了,要我務必将你治好才能回去,這次,我可是奉命而來,可以多留幾日,反正,就是在這住下了。程敬之開的藥很靈,一劑藥服下,燒退了,精神也好了不少,不過,又是噴嚏,又是咳嗽,也不好受。

中午,太醫程羨之到了,美其名曰,複診,安皓本想着,家裏已有一個上好的大夫了,想回絕,可自己當初苦求着人家來,這會也不好說什麽失禮話,便将人請進來了。

一個尋常人的生死,程羨之并不在意,他最大的目的,就是想來證實一下,自家三弟是否真的因私忘公,擅自回了盛京。當他看到舒景與程敬之在房裏嬉鬧,他難以置信,他昨晚,他去問過左大夫,證明自己沒有號錯脈,那麽,按脈象來看,他不可能行動自如,為什麽?另一個難以置信,是沒想到,自家的三弟如此不知世事,都不知道他這麽做,會闖多大的禍。他帶着幾分嚴肅地叫:“程敬之!”

程敬之一擡頭,發現自己的大哥站在門口,好奇地問:“大哥這麽來了,今日不當值麽?”

程羨之更加氣惱了:“你還知道當值?你擅離職守,該當何罪?”

原來是誤會,程敬之趕緊解釋:“大哥,六殿下知道我回來,他準許的,不是擅離職守。”

“要解釋,回去跟爹說,趕緊跟我回家!”

安皓木木的問了一句:“程太醫,您不是來複診的麽?”

氣氛一瞬間僵住了。

舒景看了看這兩兄弟,說:“敬之,你且回家一趟吧,昨兒是太晚了才留你在這住下,今日你總該回家了。”

“景兒,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啊,才多一會兒就趕我走,我不要!”程敬之佯裝抹着眼淚,委屈地說,其實,是舒景情況複雜,他怕藥物會有什麽不良反應,不敢離開。

程羨之再次驚訝,這三弟什麽時候會這般撒嬌耍賴了?記得他自幼喪母,在三個兄弟中最早熟的一個,怎麽越活越回去了,同時,他也為敬之這樣的行為感到不恥!催促程敬之同他回去。

舒景再三保證,一旦有什麽不舒服,一定去程家找他,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程敬之走了沒多久,洛楠回來了,洛楠記得舒景說過他不聞窗外事,便自告奮勇,擔待起外出采買的任務,并将每天聽到的事情回來告訴大家,今天,他聽說有個一春風樓的男妓殺害了四皇子妃的一個婢女,證據确鑿,奈何這案子牽扯到皇室,那男妓又說是受四皇子指使,鬧到了大理寺,聽說,連四皇子都要受審呢。

這事,本與他們無關,可舒景立即想到了那一晚上的事,對方口口聲聲說,讓他去辦一件事,若事成了,便能進四皇子府,享受一生榮華富貴,他不從,便也沒說具體是辦什麽事,那天晚上,是舒景自己猜的四皇子,可是,他沒親眼所見,是否屬實也是個問題,再者,四皇子若是想處置府中的一個下人,就算沒有任何理由,別人也不敢多說一句,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更何況,死一個婢女,再怎麽樣,也不會鬧到大理寺,除非有人蓄意将事情鬧大。

想到此處,舒景便坐不住了,他要去大理寺一看究竟,若真是四皇子所為,也就罷了,若不是,他不願看到四皇子蒙受不明不白的冤屈,還讓真兇逍遙法外。

他們趕到大理寺時,審訊已經進行了一半,聽說雙方僵持不下,他想進去一看究竟,可是……大理寺不是人人都可以進的地方,如今他只是一介平民百姓,若要進大理寺聽審,必須先挨二十大板。

淩子墨不讓他自找苦吃,可經不住舒景的倔犟,答應了,沒想到,他也自願挨二十大板,只為陪着他,舒景感動了,這些日子以來,淩子墨對他的付出,他看得到,若再不知他的情意,就真的太笨了。

好在,大堂之上,雙方各執一詞,主審大人正期盼着有人可以打破僵局,就沒對他們下狠手,循例而已,很快,他們便被帶到了大堂之上。

主審是榮王爺,皇上的小叔父,大堂之上,除了四皇子和那個男妓小玲之外,還有三王爺和一對夫婦以及幾位衣着華麗的婦人。

榮王爺見他們上來,便問:“你們是何人?說自己與此案有關,有和關聯?”

“回大人,草民是幻月樓的棋師舒景,另一位是草民的朋友淩子墨,草民前天晚上被人綁到郊外,草民懷疑,綁架草民的人,是四皇子。”舒景如實說。

“你說懷疑便懷疑,本殿下是可以随随便便可以懷疑的麽?!”四殿下怒斥。

聲音不對,不是那天晚上的那個人,為了保險起見,他大膽地說:“草民就是不相信四殿下會綁架草民,才到了此處,草民可否一看殿下的雙手?”

四殿下斥責他無聊,榮王爺卻說,看一看手也無妨,四殿下才不得不伸出雙手讓舒景一看。

“之前,草民懷疑是四殿下,如今發現是草民有所誤會,還請四殿下見諒。”看完,舒景說道。四殿下留着指甲,前晚那個人沒有,且虎口處有一道傷疤,前晚那人的虎口光滑,顯然不是同一個人。

到此,榮王爺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問小玲:“你為何口口聲聲說是四皇子指使你的?他是在何時、何地與你說起此事?”

“是昨天晚上,草民忽然眼前一黑,不知道被帶到了哪裏,四殿下說,只要我殺了畫像中的女子,就讓我進府,享受一生榮華富貴,我答應了,可是,我沒有殺她,我答應以後,又被打暈了,醒來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死在我面前了,我是為了進四皇子府才說人是我殺的。”小玲着急地辯解。

“你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榮王爺問。

“是的,我雙眼被蒙上了,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你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卻知道是我指使你?”四殿下反問。

“是您說,在畫舫上看中了我,想讓我進您府上,可我身份卑賤,才非要我幫你辦一件事的啊!”

四皇子氣的直接甩了他一個巴掌。

三皇子涼涼地說:“四皇弟這麽激動幹什麽,莫不是他出賣了你,讓你惱羞成怒。”

“老四,有話好好說,現在你府上的幾位小妾都說,看到你當日與你的側夫人大吵了一架,你有殺人的動機,你還是說說到底這麽回事吧。”榮王爺讓四殿下自己辯解。

那一對夫婦都哭紅了眼,顯然是拿側夫人的雙親,他們都跪求老王爺換他們女兒一個公道。

四殿下氣的說不出話來,可局面,對四殿下不利。

舒景才知道死的不是婢女,是四皇子的側夫人,難怪都鬧到大理寺了。那日,世子爺帶着舒景在別院遇到了四殿下,沒多久,董天佑上門來說,四殿下有意請他入府,他回絕了,再到那人綁架舒景,對他舉止暧昧,那麽,他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四殿下,如果,那晚舒景答應了,那此時在這被控殺人的,就是他了。可是,這中間牽扯太廣,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變成有心利用,不過,那人的第一人選,應該是舒景,只是,舒景與那個男妓不同的事,舒景會武功,還有些聰明,要是他不合作,在被人發現之前跑了,或者做點別的什麽可以撇清關系,他們就得不償失了,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找了另一個人。

舒景上前一步說,他還有一個疑惑,請榮王爺幫忙,榮王爺讓他說,他卻向王爺要了紙筆,舒景寫了幾句話,由衙差遞給榮王爺。

接着,榮王爺讓人蒙上了小玲的雙眼,說:“老四,你倒是解釋解釋。”

四王爺正好開口,卻有個衙差示意他不要說話,舒景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盡量模仿四殿下的聲音說:“本殿下從未做過,沒什麽好解釋的,連個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本殿下指使他,笑話!”

“四殿下,我是小玲啊,昨晚,昨晚您問過的啊!”小玲哭訴。

三王爺冷笑說:“正是因為沒有關系,才不容易被查到,只怕是沒料到自己找的人太笨吧,再說,玩這種把戲,是不是太幼稚了。”

舒景放下了自己的手,說:“至少可以證明,小玲與四殿下并不相熟,根本分不清真假。”

四殿下暗嘆此計巧妙,不費吹灰之力,便将他的嫌疑去了大半。小玲的證詞無法作數,夫妻間的吵架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四殿下順勢表示,要查出真兇,為自己的側夫人讨個公道,同時,還極富挑戰地看了三皇子一眼。

榮王爺也覺得此時,蹊跷的地方太多,不宜急着下結論,說,大理寺會繼續追查,僅讓四皇子好好安撫一下亡妻的雙親。

退出大堂時,按規矩,兩位皇子走後,他們才能退下,四皇子走過時,說了句多謝,三皇子,則是好自為之。

舒景苦笑,連淩子墨都仍不住說:這種閑事,景兒還是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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