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你加油個錘子哦！】
身在這個圈子，就是公衆人物，一舉一動都會被人模仿關注，陳晰不敢說自己就是模範偶像，只是想到有很多粉絲也會因為自己看這個節目，就覺得必須做出引導表率。他們中有不少還是還在上學的未成年人，有些只是剛入社會的年輕人，有些人正在彷徨茫然，有些人正在經歷生活的磨難，他的身後，有幾千萬粉絲正在仰望他，注視他，他的所有行為，所有話語，他們都會記在心裏。
他在這個節目能做出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做出良好行為，粉絲們也會臉上有光。
黑暗中，陳晰一字一頓，聲音清晰傳入霍陽州耳內：“因為，我不能讓我的粉絲被人追着罵是一個粉着一個廢物的腦殘粉。”
陳晰做明星本就是偶然，大學時某個慶典晚會，唱了一首歌被人傳到網上。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幾千萬條信息中往往是娛樂信息更吸引眼球。陳父以前是音樂老師，後來轉行也沒忘記自己的本職，時不時就秀一把。陳晰從小就耳濡目染，又有天賦，陳父把畢生所學都教給了他，基本功相比專業的藝術生并不差，再加上眉目俊秀，舞臺燈光下大長腿一覽無餘。視頻起初是在校友圈裏轉發，後來幾個音樂博主轉發了他唱歌的微博并作出點評，讓他一下子就被幾個經紀公司注意到了。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陳父的老朋友，也就是陳晰現在所在的公司老板，在其他經紀公司還在打探陳晰的聯系方式的時候，快人一步簽下了陳晰。
不過一個網絡小視頻而已，靠這個粉上陳晰的粉絲基本都是收個牆頭觀望，澆水施肥鼓勵一下，把他當做唯一的少之又少。每當流行網絡評選，那幾個粉絲都會到處留言，将陳晰送上熱門，說他多好多優秀，結果經常是被其他粉絲嘲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網紅而已。
是的，那個時候他就是個在別人眼裏長得好看的網紅而已，沒有過硬的作品，沒有鋪天蓋地的宣傳。
直到陳晰正式出道。
別人都記得他星途順暢，一路走來盡是鮮花掌聲，他卻永遠記得，那些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裏一句一句為他辯解的粉絲，哪怕被罵作腦殘粉也據理力争。他們一字一字為他敲下的話語，是他日日夜夜在練習室裏支撐下去的動力。
——他一定要成為他們的驕傲。
霍陽州怔愣半晌，忽然前傾抱住他：“加油。”
“大家都在看我，我不能輸。”陳晰說，“所以，可以告訴我你的心動禮物是什麽嗎？”
霍陽州沉默片刻，陡然笑起來，胸腔劇烈震動，他低下頭，在陳晰耳邊低沉沙啞說：“——不可以。”
陳晰：“……那你加油個錘子哦！”
那麽突然地一個煽情的擁抱，還以為霍陽州會被直接把心動禮物給他讓他得分呢。
嘴唇劃過陳晰柔軟的耳垂，霍陽州仍舊克制不住的無聲大笑：“陳晰，你天生就應該吃這碗飯。”
“什麽？”陳晰不明所以，轉頭一看，霍陽州已經躺下來。
他伸手将陳晰一把拉進被子：“該睡覺了，不然明天起不來了。”
“喂，你不是認床嗎？！”
“……”
“喂……喂喂喂？？？靠，這麽快就睡了！”
陳晰不知道的是，在他完全睡去後，身旁的霍陽州睜開眼，盯着他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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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陳晰的鬧鐘準時響起。
他起來的時候，霍陽州已經起床梳洗完畢了。
“早。”陳晰打了個哈欠，眯着眼睛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再對着鏡子抓了一把頭發，這才把攝像機打開。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陳晰擋住鏡頭，“我是陳晰，現在正在參加戀愛真人秀《戀愛游戲》。”他念完臺本，往後一跳，露出霍陽州來，“站在我身後的是我的搭檔霍陽州，我們一定會贏得最終勝利！”
“早上好兩位，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啊，陳晰。”主持人走進來，告知他們今天的任務，“今天早上大家要幫忙給全村的老人家裏換節能燈，換得多的那個是贏家。”
節目組事先給各組CP劃分好區域，剩下的就是組內自由分配。這個村莊的屋子都不高，除了個別較高需要登梯子，有不少燈泡的位置踮腳就能夠得到的。
“如果劃分的區域都換完了時間還沒到呢？”陳晰舉手提問。
“那就換其他組沒有換完的人家。”主持人笑着說，“看來陳晰很有幹勁啊，這個村裏有兩百多戶，除去一些外出無人居住，工作量可不小。”
他們換燈泡時會有節目組人員幫忙統計，霍陽州提議他們兩個可以分開：“你不是想要贏嗎？這樣你就可以多換一點了。”
一個人的話，直接換低的比較快，換完就能跑。這樣算下來，一些高的一個人不能換就會被忽略掉。陳晰有點糾結，如果兩人一起，碰到高的就能一起合作換掉了。
“還是兩人一起吧。”陳晰說，“全部換完比較好。”
霍陽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好。”
換的第一戶人家就是他們住的這一戶。兩位老人家樂呵呵地坐在小板凳上仰頭看着他們，嘴裏念叨着讓他們小心點。
矮的燈泡都被他們換上嶄新的節能燈，開關一開，整個屋裏亮堂堂的，還比之前的白熾燈耗電少。
剩下的就是廚房頂端的電燈了。
廚房的雜物比較多，燈泡的位置剛好在一堆雜物上面。
“這燈好久沒開了，不用換了。”老人步履蹒跚走來，“反正也沒開過幾回。”
要換的話得搬開雜物，節目組那邊已經提醒了，換完要給老人家搬回去，這就會耽誤不必要的時間，換不換全靠他們自己拿主意。
廚房就在天井旁邊，只開了一扇小窗戶通風照亮。陳晰望了望，發現那窗戶上黑乎乎的不是欄杆影子，而是排風扇排油煙後沾的油垢。
霍陽州挽起袖子問陳晰：“換不換？”
都挽袖子了還問？陳晰白他一眼：“換！”
“行。”霍陽州眼底是隐隐的笑意，“你去拿梯子來，這些我來搬。”
燈泡的位置有點高，陳晰估摸着得霍陽州才能上去換了。梯子是直木梯，架着下面需要有人扶住，陳晰搬來梯子時，霍陽州已經把外面一圈雜物搬出來了。
将梯子放在地上，陳晰跟在霍陽州後面把雜物搬開。
“別搬了。”霍陽州攔住他，“這樣就可以。”
“哈？”
陳晰轉過頭，霍陽州已經把梯子搬起直接倚靠雜物，“不用全搬走。”往下壓了壓梯子，确定後面的雜物不會因為突如其來的壓力崩潰散落，霍陽州對陳晰說：“好了，你上去吧。”
“我？你不上去？”燈泡要是陳晰換的，就算是他的了。
“你比較輕。”霍陽州忽然笑起來，“你要是掉下來，我也能接住你。”
陳晰覺得自己被小看了：“所以你是覺得我接不住你？”
霍陽州：“畢竟我比你高。”
陳晰：“……”
矮子陳晰不情不願的接受了這個換燈泡并拿到積分的任務。
梯子下面的雜物并不是一馬平川的，陳晰一邊登梯子一邊小心地把手按在雜物上，他不敢用太大力，生怕轟的一聲梯子帶人一起往下摔。
“扶梯子就好。”霍陽州在下面給他提醒，“我扶着，放心吧。”
木梯是村裏手工制作的，梯梆是木頭磨平的，陳晰站在上面，鞋子稍稍往前或往後一點，都能感受到這根木條生前長得有多圓潤。
幾步踏上梯子，陳晰伸手試了試，夠得到燈泡就停下。
霍陽州：“再往上兩格。”
陳晰回頭往下看他：“再上？”他的腿肚子已經有點發軟了。
梯子的梯梆在他擡腳往上的時候，陳晰能感受到其洋溢出來的熱情，跟着他的腳左右搖擺。
這是個興奮的老人家啊！
霍陽州：“你的手得夠到那個燈座才行。”燈泡包了一層灰，陳晰要是在下面硬擰，眼睛落灰看不見反而更危險。
“好……好。”陳晰咽了咽口水，從上面往下看，更覺可怕，他不敢再回頭了，再往上一步。
“我在下面，陳晰，往上走，加油。”
陳晰的手夠到燈座擰下燈泡後，一旁的工作人員連忙給陳晰遞上新的節能燈。
“好了，我下去了。”陳晰換完，對着下面的霍陽州喊了一聲。
“慢點，不急。”霍陽州按住梯子，眼也不眨地盯着上面的人，做好随時接人的準備。
下去遠比上梯子容易多了。
陳晰下來後拍拍手，覺得渾身都輕了：“我們繼續下一個吧。”成功換完後，特別有成就感。
“下一個是外邊的淋浴間。”昨晚那個編導姑娘又出現了，“就是你們昨晚摸黑洗澡的那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