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們可是要贏的人！】
陳晰終于知道昨晚那不對勁的感覺是從何而來了。
黑燈瞎火的，那一跌除了太過少女偶像劇外什麽都沒發生，故地重游，陳晰還是莫名覺得有點心虛。
淋浴間設置在院子外面，一圈土牆圍起來往上蓋鐵皮，從屋裏牽了一根水管出來安上蓮蓬頭，即使白天也不見得多亮。先前老人兒子回來時給裝過電燈泡，燒掉以後兩位老人洗澡都要趁着天亮趕快洗完。
主持人不在，編導姑娘臨時客串：“你們昨晚洗的時候感覺怎樣？”
“不錯啊，水還是夠的。”陳晰擡頭往上看，一個燈泡高挂在鐵皮下，一根長線往下垂，這種老式拉線開關還真是不多見。
編導姑娘：“這麽黑，有沒有發生什麽意外？”
霍陽州轉頭看了她一眼，編導姑娘給了他一個天真純潔的微笑。
“地上有青苔。”因為要拍攝，燈光一照，陳晰有了新發現，随口道，“怪不得我昨晚會摔倒。”
“摔倒？”編導姑娘敏銳的抓住關鍵詞，“那陳晰你不就撿肥皂了？”
撿肥皂這個梗，霍陽州知道，節目組果然沒安好心，他們第一天沒在鏡頭下擦出什麽火花來，洗澡這個片段又不能播，這是挖一挖了。
陳晰答：“霍陽州沒帶肥皂。”
霍陽州：“……”昨晚那麽緊張，就那麽幾分鐘，誰還敢洗肥皂。
“撿肥皂不一定是撿別人的肥皂，也可以是自己的，你沒帶嗎？”編導姑娘都沒注意到自己被陳晰帶着走了，她可沒忘記陳晰那一大箱東西。
“帶了，洗的時候忘記拿了。”陳晰落落大方，硬是把一個顏色梗聊成洗浴用品使用感受，“其實我個人覺得，沐浴露好用很多，我比較喜歡AA沐浴露那款香橙味的，你喜歡什麽？”
編導姑娘：“……”《戀愛游戲》的贊助商賣的是BB沐浴露。為了金主爸爸，這一段必然要剪掉。
見編導姑娘挫敗的表情，霍陽州低頭憋笑，心說沐浴露不會掉，确實是個好東西。
淋浴間的電燈泡是這戶人家最後一個要換的，陳晰夠不着，最後由霍陽州登梯子換。
梯子倚着土牆靠着，霍陽州換完下來的時候，陳晰興奮地擡手扶他下來，在鏡頭前握起：“第一家，完成！”
絲絲白光從鐵皮縫隙鑽進來，門板外是黑洞洞的攝像機。手指微動，霍陽州能感受到陳晰汗濕的手掌心，身旁的陳晰滿臉興奮，眼睛裏全是光。
陳晰會發光。
他驀然生出這麽一個想法來。
“走啦，gogogo，繼續下一家！”陳晰帶着節目組工作人員在前走了幾步，發現霍陽州還墜在後頭，趕過來了拉他一把，“快點，我們可是要贏的人！”
被陳晰一帶，霍陽州也跟着加快動作，中午沒到之前，将節目組劃給他們的區域都換好燈泡了。
陳晰問：“接下來，是不是可以開發新地圖了？”
節目組那邊聯系了其他組的拍攝狀況，将丘雁和馮聽曼那一組劃了一部分給他們。
編導姑娘也沒再問淋浴間一事，緊跟他們記錄燈泡安裝數字。
臨到中午，三個小組彙合休息，節目組做出統計：C組陳晰和霍陽州裝的最多，B組蘇琪琪和邵平波第二，A組最少，各組按照名次分別得三分、兩分、一分。除此外，個人得分陳晰為最高分，再加一分。
聽完彙報，陳晰第一個反應是感謝霍陽州：“都是霍陽州讓給我的，嘿嘿嘿，好多容易的他都分給我了。”
面對各種探尋的目光，霍陽州淡定道：“主要是你裝得快，低一點的地方給你裝我們組才能最快。”
現在各組的比分被重新拉平，就看下午的比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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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完飯，節目組給他們一個半小時的午休。跟拍的攝像師跟着他們跑了一路，直接将攝像機調好放屋裏，也回去休息了。
陳晰吃完飯就犯困，再加上早上大量勞動，沾床就睡。
霍陽州坐在椅子上眯了一會，估算着時間差不多的時候，起來洗個冷水臉。
約定集合的時間還沒到，霍陽州搬了一張椅放在房檐下，從竈頭舀一碗中午剩下的湯水，不緊不慢地喝。
午後的陽光洋洋灑灑，亮得耀眼，院子裏的葡萄架下，幾只蘆花雞小聲咕咕啄食。
難得的閑适時光。
院門半掩，偶有一兩聲細碎的聲音遙遙傳入，霍陽州喝完，從井裏提起一桶水洗碗，倒扣在井邊的架子上。
“陽州。”院門向後推開，蘇琪琪探出頭，看他這麽接地氣親自洗碗，怔愣一瞬，道，“我有點事想找你商量。”
霍陽州向後望了望，蘇琪琪站着這個角度剛好不會被攝像機拍到，他剛側過身，蘇琪琪就向門後縮去。
将桶扔進井裏，嘩啦的水聲掩蓋了霍陽州的聲音：“什麽事？”
“下午的比試，你知道是什麽嗎？”蘇琪琪問。
節目組沒說，霍陽州也沒好奇地去打探。
蘇琪琪：“下去會去這裏的小學，好像是義教。”
“所以？”
“……我來打探敵情。”蘇琪琪也不藏了，大大方方地走出來，正對鏡頭，“我想贏，這裏生活的村民挺不容易的，我想幫他們。”
霍陽州默不作聲，任由她表演。個沒影的事，哪來的敵情。
不過要真是義教的話，确實應該想想要教什麽比較有意義。
村裏有個大廣場，平日有集會活動都會在這裏，廣場旁就是村裏的小學。三層樓，帶有一個籃球場，節假日也不會鎖門，打開供村民活動。
主持人介紹規則：“每個組一節課，教什麽由你們決定，最後由孩子們和老師投票選擇。”
在上課之前，嘉賓們可以和老師商量一下教什麽內容，或是讨教一下教學技巧。
學校老師說：“其實我們這邊其他的還好，就是那個語文的讀音還有英語比較煩惱，我們都說不大準，教孩子實在為難。”
全校只有一個英語老師，前陣子病倒了，一直沒來上課。
幾個老師圍着嘉賓，心忖這些明星電視上八國語言張口就來，應當不難。節目組那邊也說了，有什麽問題盡管說，不用顧忌，他們本來就是來做慈善的，到時候會在電視上播出。
節目組人手發了一張紙給做教案，幾位嘉賓認真聽老師介紹，一邊在紙上記。
邵平波舉手：“要說別的我還虛，英語這個我可以。”
除了蘇琪琪，其他人也都表示可以，當初大學都過了四六級，再撿起來也不難。
不是所有年級都要教英語，蘇琪琪笑了笑說：“我第一次當老師，這麽一想還挺緊張的，教課本的我怕磕巴忘詞，能講點別的嗎？比如給孩子們講講外面的世界。”
幾位老師連連點頭：“這個也行，激勵他們奮發向上，考上外面的好學校。”
霍陽州寫完一面，将白紙轉過來，“書單”兩字躍入眼簾。
節目組列完書名，在後面貼心的提示：這是來自金主爸爸的贊助，請務必在課程中融入，關系到節目組能否拿到贊助的決定性行為！
這廣告植入霍陽州是服氣的。
難怪蘇琪琪說不想按課本內容來講，這書單裏列的書都是五花八門的兒童讀物。
《戀愛游戲》節目組聯系了各大書商出版社，對學生們進行贈書活動，同時，本期的公益項目，就是捐贈一座小型圖書館。
其他人也看到後面列的書單了，陳晰捅捅霍陽州的胳膊：“你想講什麽？”
陳晰将書單上的書名都做了劃分，科普類的單獨劃出來。
霍陽州了然，對于孩子來說，這類書籍過于枯燥了，不如故事書有意思：“我們講故事吧，可以适當加英文，引起孩子們的興趣。”
“不是要講課本嗎？”陳晰靠近他，低頭在紙上點出科普類書籍，“這種融進去會比較方便吧？”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霍陽州可以看見他纖長的睫毛，直挺的鼻尖，他定了定神：“也行，不過……《奧數經典題合集》這個就不用了吧？”
陳晰：“這個可以加分的，要是升學很好用的。”
童年陰影驟然襲來，霍陽州抽了抽嘴角：“已經取消了，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