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捉蟲)
楊洋回到家都還是飄飄然的，被那麽大的一塊餅砸中是他從來想都不敢想的。
小哥在家裏坐着，也不知道一個人在想什麽東西。楊洋看看時間，差不多是該吃晚飯了，想想小哥來這兒都快三個月了，他還從沒帶對方出去吃過，今天正好盡下地主之誼。
他拉着小哥換上出門穿的衣服，順手再把那頭不怎麽打理的劉海理了理，仔細一看，果然小說裏胖子說，小哥的姿色把他賣給富婆還有得賺，不是誇張的說法。
楊洋本想帶小哥去吃全聚德烤鴨的，但想想就他們兩個，估計光吃烤鴨就飽了，實在不劃算。于是打了輛出租車，七拐八拐地開進一條小弄堂裏。
那家店是他偶然發現的，裏面的烤鴨是按分量買的，不用擔心發生一吃這個，別的就吃不下的情況。
“這塊地方是我以前瞎走逛到的，名氣雖然沒有全聚德烤鴨那麽響，但是味道絕對是一等一的。”窄窄的一條弄堂只夠一個胖點的男人通過，兩個男人并肩走就不行了，楊洋走在前頭解釋道，時不時轉頭看小哥有沒有在身後。
“好好走路。”張起靈說道。
正說着，楊洋好端端走着突然一歪身體，張起靈下意識伸手去拉他。
“習慣了習慣了，沒事的。”楊洋借着小哥的手站直了身體，活動幾下腳腕，咧着嘴邊笑邊吸了吸氣，顯然也有些疼，“這路不平整，走着容易崴腳，小哥你看着點路啊。”
到底誰走路不看路的？
張起靈看了他眼，往前走了幾步，楊洋趕緊側過身讓人好走到自己前面去。
“诶？小哥，你吃過這裏？你知道在哪兒麽？”見人走到自己前面去了，楊洋忙跟上。
張起靈走得不快，慢悠悠地在前面走，兩手插在褲子口袋裏，背影看着倒是悠閑得很，一點也沒有小說裏，不是下鬥要戒備的緊張，就是失了記憶的茫然；
楊洋跟在後面，一個人自言自語，哪怕對方沒有回聲也說得開心。這小哥就在面前，也不用擔心走着走着就不見了，他盡興地把今天去試鏡的過程像倒豆子似的全都倒了出來。
“小哥，我們到了。”走着走着，楊洋突然拉住小哥的手，哭笑不得地說道，原本他還以為小哥認識呢，沒想到都到門口了，人家還一股腦往前走。
張起靈臉上沒什麽表情，擡眼看了看這家店，店面那麽小，走過了才正常，他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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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洋拉着小哥進門，“老板娘，還有位置嗎？”他朗聲問道，小店裏生意紅火得不得了，只有角落裏還有空位，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訂走了。
“正好還有兩個呢。”老板娘從賬臺後面出來，把人帶到空位上，“好久沒見你來了，忙呢？唷，這是你朋友呢？長得可真夠俊的。”
“閑下來就往您這邊跑了，好久沒吃老板娘做的烤鴨了，可想了！”楊洋用力嗅了嗅空氣裏的香氣，只覺得肚子裏一下子就空落落的了。
“那你可得多吃點。”老板娘笑道。
菜上桌，楊洋一看，每盆菜的量比上次來吃的還多。
“看在帥哥的面上加量不加價。”老板娘眨眨眼，店裏其他幾個吃着飯的客人起哄起來，嚷着也要加菜，被老板娘一句，“你們要是有這兩人帥，這頓飯我請”給噎了回去。
楊洋有些不好意思，老板娘便說道，“那以後你就多帶你這個朋友來吃，給我這創創效績。”他連連應下。
老板娘忙着去招呼其他顧客了，也沒再和楊洋多聊，讓他們多吃點不準浪費。
“小哥你嘗嘗她家的烤鴨，絕對好吃。以後你要是認識了楊婕肖桐他們，我們再一起去吃全聚德，到時候比比就知道了，我肯定沒吹牛。”楊洋夾了滿滿一筷子肉放進小哥飯碗裏。
“還有醬牛肉，老板娘說配上她家的酒喝味道最贊了。不過我喝不來酒嘿嘿，小哥你喝不？”沒等小哥回答，楊洋一擡手要了瓶老板娘自釀的酒來，他記得小說裏小哥還是喝過烈酒的，那算是壯行酒？反正沒有醉。
“來來來，喝起！我以可樂代酒先敬小哥一杯！”楊洋給小哥倒了酒後，一口悶下自己的那杯，豪爽得像是在喝幹白似的。
張起靈見了心裏有些好笑，小小年紀裝成一副道上好漢的樣子，別提多奇怪了。平常也不見人這幅耍寶的樣子，今天跟吃了什麽似的，怪好玩的。
眼見自己碗裏的菜都快堆成了山，那人還在不斷地往自己碗裏添，張起靈伸出筷子架住對方又要添進自己碗裏的飯菜，“夠了。”
楊洋悻悻收回筷子，哦了一聲。
“你也吃。”過了會兒，一筷醬牛肉放進自己碗裏，楊洋聽見小哥說了一句，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整個人又像充滿了電似的。
一桌菜吃到興頭上，楊洋錯拿了張起靈面前的那杯酒一咕嚕下去，喝到嘴裏就知道拿錯了，他瞄了眼小哥，見人沒什麽不樂意的樣子，放下心來，又咂咂嘴，回味回味道，“這酒味，也不重嘛。”
張起靈看着楊洋給自己重新拿了個杯子倒上酒，他則拿着自己之前的杯子也喝起了酒來。
就着下酒菜，一瓶酒很快就下肚了。
楊洋起先還說這酒清淺，一口接一口的索性當成飲料來喝，五六杯下肚便呆坐在原地開始傻樂起來。
張起靈只聽說過有人醉了酒會哭會鬧要麽就是安安靜靜睡覺，第一回看到有人醉酒後傻笑的。他把人從位置上拉起來，叫過老板娘來結賬。
“诶喲這小孩怎麽了？”老板娘一看叫道，楊洋被高分貝的大嗓門一驚，原本都快合上的眼睛猛地一睜，然後又漸漸眯起來發出憨憨的傻笑聲。
“喝了幾杯酒。”張起靈摸了摸楊洋的褲子口袋，掏出錢包結了賬，淡淡地解釋了句。
老板娘好笑地拿食指戳戳楊洋的大腦門，“不會喝酒還敢喝我釀的神仙倒？”
楊洋嘿嘿傻笑着露出兩排大白牙。
張起靈半抱着人錯了錯身，不讓那老板娘繼續戳人腦門。
“行，那你好好照顧他。外面風大，你到弄堂靠西邊的那個口去，好攔車。”老板娘提醒道。
他點點頭收好找零，聽了老板娘的建議到西弄堂口，果然車來車往，和東弄堂口的冷冷清清一比，像是兩個世界。
他漠然地看着這一片燈紅酒綠，擡手招來一輛空車坐了進去，“牡丹景苑。”
楊洋在車上睡着了，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看了看情況，見不會吐在自己車裏松了口氣，剛想開口和人侃大山就對上了小哥冷冷清清的眼睛，嘴巴張了張又閉上。
得，今天遇上了個不好處的乘客。
司機心想着，腳下一踩油門把車開得飛快。
車子接連換了幾個車道，左晃右晃的。楊洋迷迷糊糊醒來，覺得胃裏一陣翻騰，難受得皺眉哼唧了兩聲。
司機往後看了看，“小夥，別吐我車上啊。”
楊洋沖着司機抿嘴笑笑，白了張臉。
過了十來分鐘到了小區門口，車一停下，楊洋就開門跑了出去，蹲在地上吐得天翻地覆。
吐完了，人出了一身冷汗，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張起靈把楊洋帶回家裏，脫下外套，發現楊洋身上穿着的裏衣都被冷汗浸濕了。
“去洗澡。”他說道。
楊洋吐完了，酒也醒得七七八八，開始覺得身上又濕又冷難受得不行，但一看小哥也出了一腦門子汗，估計是剛才把自己扶回來的時候折騰出來的，有些內疚，“要不你先洗吧，我把空調開了，等下出來暖和點。”
“你先。”
楊洋聽了也不再和小哥推來推去，拿了換洗衣服進了浴室。有那推脫來推脫去的嘴皮子功夫，還不如快點洗完換小哥進去。
張起靈把卧室的空調打開，又進了廚房切了點薄生姜片煮水，前後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就聽浴室的門打了開來。
楊洋身上圍着白色浴巾，甩着一腦袋水從浴室裏跑出來，“小哥小哥換你進去，趕緊的，水還熱着呢。”他打着冷顫跳上床，往被子裏一鑽，冷得又是一個哆嗦。
“煮了姜茶，別忘喝了。”
居然煮了姜茶！楊洋從被窩裏探出一個腦袋來，“好！”——以後誰說小哥生活九級殘廢，他一定跳出來狠狠反駁。
等水煮沸了，楊洋下床倒了兩杯出來放床頭冷着，一看杯子裏漂着的兩片生姜片抽了抽嘴角，薄得跟什麽似的，那成語怎麽說來着？哦對，薄如蟬翼，不愧是小哥的手筆。
他傻笑着挑出生姜片吃進嘴裏，嚼碎了咽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小哥好歹也是活了近100年的人，也不可能成天都下鬥，平時日常裏養活自己的日常技能總是點亮一點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