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願意

她只匆匆看了一眼, 就收起來了。因為相似的匣子,又有荷花瓣,容易讓她有不好的聯想。

所以那串琉璃珠上有什麽字?

謝澤一直留神觀察着她的神色, 見她面露遲疑之色,不由地心下一沉,微微眯起了眼睛:“怎麽?你不喜歡?”

韓濯纓下意識搖頭:“沒有啊, 沒有不喜歡。”

她思緒急轉,按照經驗, 一般情況下, 這些珠寶首飾上,如果有字,肯定也都是些吉祥話。這種珠子上的字, 字體未必好看, 頂多只能稱得上工整罷了。也不知他為什麽是這般反應。

“是麽?”謝澤目光沉沉,并未全信。

韓濯纓見他似是不大高興,雖然不清楚緣由,但還是笑了一笑, 解釋道:“我, 我是還沒來得及細看,所以沒太留意啦。”

她低頭自袖袋裏取出九藜丸, 三下兩下除去了外面裹着的油紙,直接遞到他唇邊, “哥哥, 吃糖,我專門給你帶的。”

她一心想将這個話題轉過去,情急之下,也暫時忘了他之前說的, 別把他當親哥的叮囑。

遞九藜丸之際,手指還無意間碰到了他的嘴唇。

兩人肌膚相觸,忽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沿着指腹傳開,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謝澤精神一震,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光芒大盛。

韓濯纓心念微動,一個念頭倏地浮上腦海:他的嘴唇是軟的啊。

謝澤張口吃掉了遞到嘴邊的九藜丸。

他也無心細細分辨這糖丸的味道,視線落在她身上,眼睛眨也不眨,輕聲問:“還有麽?”

“有的啊。”韓濯纓穩了穩心神,又低頭取出了幾枚,擡手便要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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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澤卻不伸手去接,只眼神略動了一下,示意她繼續來喂。

韓濯纓瞬間明白過來,有點哭笑不得。但這等小事,她也不會違拗他的意思,只問了一句:“你還要吃多少啊?”

謝澤眼眸低垂,神色緩和了許多:“那要看你給多少。”

從她的态度上看,應該不是排斥琉璃珠上的字。或許真是如她所說,沒注意到。

“我也只帶了幾枚。”韓濯纓又剝開一枚,送到他唇邊,“都給你好了。”

這一次,她格外小心,并沒有碰到他。

然而謝澤心頭卻湧上些許遺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天的九藜丸似乎要比以前吃的要甜一些。

長壽帶着食物過來時,正好看到韓女傅正給殿下喂東西。

殿下就那麽坐着,擡眸望着韓女傅。而韓女傅螓首低垂,烏睫濃密,纖纖素手執了一物就往殿下口中送。

自诩見多識廣的長壽愣在當場。涼風吹過,他快走幾步,一臉急切:“殿下手受傷了嗎?”

他從小跟在殿下身邊,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殿下讓人喂食。

太子殿下的手有沒有受傷,韓濯纓不知道。不過她的手卻是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明明也沒做什麽事,可是經長壽這麽一問,濃濃的尴尬和淡淡的羞恥一起湧了上來,臉頰也有點發燙。

慌亂之中,她的手指不小心碰觸到他的唇角,

似是被點了麻穴一般,麻癢之意散開,謝澤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韓濯纓将最後一枚九藜丸匆忙往太子殿下口中一塞,匆匆後退了幾步,以手為扇,胡亂扇風:“沒有,沒有,殿下好好的。”

謝澤眉心突突直跳,咽下九藜丸,轉頭拂了長壽一眼:“長壽,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長壽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請罪,又适時呈上食盒:“殿下,午膳帶過來了。”

不等殿下吩咐,他就将帶來的食物擺好。

“殿下,韓女傅,請慢用。”長壽施了一禮,大步離開。

只要殿下不當面發作,以後就不會翻他舊賬。這件事便可以揭過了。

長壽是走了,可韓濯纓心裏的那些尴尬并未完全散去。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覺得手好像有點麻。

謝澤倒是比她淡定得多,虛虛一指:“坐下吃飯吧,特意給你準備的。”

“哦,好的。”

依然是清爽可口的小菜。

韓濯纓對他那句“特意給你準備的”深信不疑。

想到他之前提醒她不要以太子之妹的身份自居,現在卻又這般對待她,還讓人送琉璃珠。韓濯纓不由地心下暗嘆,這大概是真的很在意他們之間的情分吧。

他既然對她好,那她少不得也要對他好一些。她幫忙布菜、盛湯,比在清水巷時,還要再細心認真幾分。

兩人離得近,謝澤能清楚地看到她低頭盛湯時,長長的睫羽垂下,在臉上投覆出一小片陰影。

他固然喜歡她神采飛揚的樣子,但她這般溫柔娴靜,也能讓他心髒漏跳一拍。

“纓纓……”

“嗯?”韓濯纓将湯碗放在他面前,“不冷不熱,你嘗一嘗。”

謝澤忽然問道:“你喜歡劃船嗎?”

“劃船?”韓濯纓搖頭,如實回答,“沒劃過,不知道喜不喜歡。”

她從小長在邊關,接觸的水還真不多。

“夏天的夜晚,蕩舟太液池。偶爾會有夜風吹來,最涼爽不過。你想不想試一試?”

韓濯纓微訝:“太液池?晚上嗎?這不行吧?我傍晚就得回家了。我要是回去遲了,翠珠和馬大伯他們都會擔心。再說,等宮裏下鑰以後,我就不能出去了。”

雖然蕩舟水面聽起來就很涼快的樣子。

“可以先跟馬大伯打聲招呼。”謝澤神色不改,“下鑰以後留在宮裏也行啊,反正宮中房間多的是,以前也有女眷留宿。宋家三小姐不是經常宿在宮中嗎?”

韓濯纓想了想,還是搖頭:“算了吧,挺麻煩的樣子。”

謝澤有些微的失望。

只在涼臺見這一面,對他來說,太少了,遠遠不夠。既然讓她抛開原本的身份關系,以全新的狀态來相處,那就該多制造些機會,最好換到新環境,才能更容易生出新的感情。

“不過……”韓濯纓話鋒一轉,“你要是喜歡,可以試一試嘛,反正你在宮裏也方便。”

“嗯。”謝澤有點心不在焉。

若不是為了與她一起,那泛舟水上,也沒有太大的趣味。

少時用罷午膳,掐算着時間的長壽等人迅速收拾好了石桌。

“我得回去了。”韓濯纓站起身來。

謝澤卻道:“這邊有個小閣,竹床都是現成的,何不在這兒歇個晌再走?”

韓濯纓拒絕一次,不好再拒絕第二次。她一琢磨,反正回瑤華殿也是休息,不如就在這裏歇一會兒好了。

于是,她點一點頭:“好啊。”

涼臺旁邊的小閣并不大,但是極涼快。

青竹所制的竹床、竹椅、竹凳,擺放整齊,看着就讓人覺得涼爽。

她也不看竹床,直接就如同還在瑤華殿一般,往竹椅上一趟,阖上了眼睛。

謝澤卻并不睡覺,只坐在旁邊靜靜看着:“你睡吧,我看着你。”

“嗯。”飽腹容易困頓,又有熟人在側,所以盡管是在一個不太熟的地方,韓濯纓依然淺眠了一會兒。

她睡着了,也不知做了什麽好夢,臉頰紅潤、口角淺笑吟吟。

謝澤看得一陣入神,忽的就想起他那晚在清水巷韓宅做的那個夢來。夢裏的她,熱情而又誘人。

雖有涼風吹過,他仍感到臉頰一陣發燙,全身的血液似是都聚集到了某一處。他幹脆站起身,快步走到外面,雙目微阖,深吸一口氣,才覺得自在了一些。

韓濯纓中午向來只小寐一刻鐘,她睜開眼時,發現太子殿下已經不見了。

行了十來步後,她才在外面涼臺看見了他。

謝澤神色有些古怪:“醒了?回去吧。”

“哦。”韓濯纓也不多想,與他作別後,就回了瑤華殿。

而謝澤卻在涼臺,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許久。

她現下應該已經拿他當男人而不是兄長了吧,那什麽時候會回應他的心思呢?

韓濯纓并不清楚太子殿下的心思。

她晚間回家後,特意找出那串琉璃珠看了看。

琉璃珠晶瑩剔透,大部分都是暗紋花樣,只有中間兩個,有淡淡的字。卻并不是她以為的吉祥話,而是一個“澤”字、一個“纓”字。

這暗紋極為流暢,不像是人工造就,反倒像是自然生成。不仔細瞧,還真瞧不出來。

韓濯纓看得暗暗稱奇,心想,皇宮裏果真寶貝多。

不過這兩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是代表他們兩個人嗎?

一個又一個猜測浮上心頭,韓濯纓一時沒有定論,也就沒再深想,索性先收起來,想着再見他時,直接問他好了。

當然,這要等到數日後了。

因為六月二十一是六公主生母吉氏的冥誕。

六公主自幼失了母親,每年這個時候,都要齋戒誦經三日,來紀念亡母。

韓濯纓準了六公主的假,自己也能輕松幾天。

難得的三天假期。

第一天上,韓濯纓一直待在家中,除了清早練武,其他時候,她基本都是在躺椅上度過的。

韓家後院種了幾株葡萄樹,結了一些葡萄。有早熟的,已經能吃了。翠珠采摘了兩串,用井水浸了半個時辰,端到她面前。

晶瑩飽滿的紫葡萄,酸酸甜甜,冰涼可口。

對于這樣的生活,韓濯纓簡直滿意得不能再滿意。

然而到了第二天,翠珠便不允許她仍待在家裏了,非要拉着她去置辦衣裳。

“我有衣服穿。”韓濯纓小聲道,“前不久不是剛讓張裁縫又做了幾套嗎?”

“是,的确有,可是太少了。誰知道張裁縫什麽時候做好?沒準夏天都過去了呢?要是放到明年,小姐又長高了怎麽辦?”翠珠并不贊同,“夏天的衣服本就該多做一些。小姐又不愛戴首飾,可不就只能在衣裳上下功夫了嗎?”

韓濯纓含笑調侃:“哎呦呦,不得了,不得了,咱們翠珠竟然這麽大方。”

“小姐!”翠珠有點急了,她平時的确精打細算,但此一時彼一時。小姐教導公主習武,報酬不低,她們手上的餘錢比起剛到清水巷時,多太多了。生活條件好了,更不能委屈了小姐。

“好了好了。”韓濯纓也不再逗她,“聽你的,都聽你的。”

翠珠偏頭一笑:“這還差不多。”

于是,第二日上,兩個姑娘就去了東市。

韓濯纓出手闊綽,給兩人各添了幾身行頭。

翠珠忽然問:“小姐,用不用給少爺也添一些?”不等小姐回答,她就又道:“啊,不對,不需要了。”

略一思忖,韓濯纓道:“添。”

他前不久還送她琉璃珠呢。

反正尺寸都是現成的,添置新衣也方便。

她想了想,其實給親哥和宋家長兄添置一些,也未嘗不可。但她并不知道他們的穿衣尺寸,還是算了吧。

翠珠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那,要不要幫石頭也做幾身?”

“嗯?”

“石頭這人粗心大意,也沒人幫他張羅。”

韓濯纓點頭:“可以啊,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穿。”

上次她出事中毒,還是石頭幫忙解的。

“什麽能穿不能穿的?大面上不出錯就行了。他又不是什麽講究人。”翠珠心情不錯,也幫石頭挑了兩身。

在東市轉了一天後,兩人都累得不輕。

到第三天上,翠珠幹脆也和小姐一道歇息。

三日假期,明明也不短,但不知怎麽,仿佛一眨眼的光景,就這麽結束了。

韓濯纓一大早就乘馬車進宮。

到得瑤華殿後,她注意到六公主和宋淨蘭都情緒低落。

她猜測六公主可能是因為思念亡母的緣故,正思考了措辭準備安慰幾句,卻見宋淨蘭擡眸,紅着一雙眼睛看着她:“女傅……”

韓濯纓心裏一咯噔:“怎麽了?”

“沒事。”宋淨蘭遲疑着搖了搖頭。

韓濯纓看她這模樣,嘆一口氣:“你雖然嘴上說着沒事,可你的表情,分明是有事啊。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宋淨蘭猶豫了一下,才道:“我沒事,但是,但是駱家出事了。”

“駱家?”韓濯纓記得,長姐宋清兮定親的人家似乎就是姓駱。

“是啊,就是萬安伯他們家。他們家的二公子前天騎馬,不知怎麽,馬驚了,竟從馬上摔下來,摔斷了腿。”宋淨蘭小臉蒼白,眼圈微紅,“大姐姐好像很難過。”

韓濯纓也不知該怎麽安慰,只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其實未來姐夫出事,跟宋淨蘭關系不大。但她格外介意、難以釋懷,是因為她不知怎麽,老想起那一截血肉模糊的兔子腿。尤其是聽說駱二公子屬兔,她更是忍不住想:這是不是四皇子的詛咒成真了?

可這話她又說不得,畢竟那是皇子,她只能憋在心裏,憋得難受。

宋淨蘭只是猜測,而其長姐宋清兮,基本已是篤定了。

得到未婚夫堕馬斷腿的消息後,她在房中默默坐了一夜。次日清晨,她就遞牌子進宮了。

她進宮,名義是提前給齊貴妃進獻生辰賀禮。

齊貴妃有些意外,命人收下後笑道:“難為你還有心。”

她留宋清兮說了一會兒話後,才準其離去。

宋清兮剛離開霜雲殿沒多久,就有一個小宮女行至她身側,壓低了聲音:“宋女官,四殿下有請。”

炎炎夏日裏,宋清兮感覺自己像是出了一身冷汗,背後一片黏膩。她雙目微阖:“好,前面帶路吧。”

她随着小宮女一路疾行,終是在一個廢棄的冷清宮殿門口停下。

年歲不大的四皇子雙手負後,聽見她的腳步聲後,才回過頭來:“終于舍得見我了?”

宋清兮面無表情:“駱垚的事,是你做的?”

四皇子微微一笑:“我提醒過你的,是你不聽。誰讓你不退婚的,我不舍得動你,可不就只能動他了嗎?”

宋清兮俏臉一沉,面色鐵青:“你就不怕他們查出來?”

“那就查出來喽。”四皇子向前逼近了一步,聲音極低,“這次是一條腿,下次是什麽,可就不知道了。”

宋清兮面色蒼白,嘴唇翕動卻發不出聲音。

四皇子笑了:“姐姐,這都是你逼我的。誰讓你非要嫁給他的?他以後怎麽樣,可都在姐姐一念之間。”

他年歲不大,容貌也俊秀,但是這麽一笑,卻只讓人覺得殘忍可怖。

宋清兮後退了一步,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渾身血脈都在打顫:“你!”

“好姐姐。你就退了婚吧,退了婚,等幾年,我娶你。”四皇子伸手便去拉她。

宋清兮掙開他的手,擡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四皇子白嫩的臉頰登時浮現出了一個清晰的手印。

宋清兮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而四皇子卻只是勾了勾唇:“你怕什麽?我又不舍得打你。”停頓了一下,他慢悠悠道:“回去退婚,我會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不然……”

他話未說完,但是話裏的威脅之意卻格外明顯。

“瘋子。”宋清兮一字一字道,“你就是個瘋子。”

四皇子眸中凝起了冰霜:“瘋子也是你招的。”

“我不會退婚。”

四皇子笑笑:“那咱們就拭目以待了。”

宋女官出宮一段時日後再度進宮,沒待多久,就匆匆離去,并未在皇宮裏掀起太大的漣漪。

韓濯纓甚至根本不知道宋清兮進宮一事。

她安慰了兩個小姑娘一會兒,看她們心情好些了,才又指導、提點她們習武。

小姑娘練武之際,消耗大量體力、精力,身體舒暢,心情也漸漸好轉。

韓濯纓慢慢放下心來。

傍晚回家,她坐在車廂中,倚着馬車壁閉目養神。

忽然,馬車被人從後面給狠狠撞了一下。

韓濯纓腦袋險些撞在桌子上,她倒吸一口冷氣,心說好險。

幸得馬大伯駕車的本領不錯,才勉強穩住了馬車,沒有驚馬。

“韓姑娘,沒事吧?”馬大伯匆忙詢問,“也不知道是誰,根本就不會駕車!”

韓濯纓穩了穩心神:“我沒事。”

她掀開車簾往後看,也想知道是怎麽了,只看到一輛普通的馬車,并無任何徽號。

“喂!”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驀的響起。

韓濯纓循聲望去,只見從那車廂裏跳下一男一女兩個人來。

女的一身紅衣,神情不屑。韓濯纓認得,是曾經跟着她短暫學武的齊家大小姐齊家玉。

而她身邊那個面孔微黑的少年,韓濯纓并不認得。

齊家玉指了指韓濯纓,對身側的少年說道:“就是她!”

“這麽寬的路,為什麽要撞我們家車?”馬大伯下車同他們理論,但看清齊家玉的臉後,他就又怯了,扭頭說道,“韓姑娘,咱們好像惹不起。”

他記得這個小姐,當初在皇宮門口,很蠻橫地不許他們的馬車停留。

韓濯纓不想跟齊家有太多糾葛,雖說有親哥齊應弘這層關系在,她也不想。但對方欺上門來,一味避讓也不是她的作風。

她下了車,沉聲問:“齊小姐這是要做什麽?”

齊家玉冷哼一聲:“我做什麽?你怎麽不說你做什麽?實話告訴你,你就死心吧。我弟弟是不會娶你的。”

她也是剛剛得知,堂哥居然不是他們家親生的,而是這個讨人厭的韓女傅的同胞兄長。堂哥願意留在他們家,很好。但是爹娘卻想讓韓女傅嫁進他們家,說是兩家人并作一家人。

她不同意,弟弟齊應杭也不願意娶比自己大的女人。姐弟倆一合計,就想當面警告一下,勸她死心,知難而退。

韓濯纓怔了一瞬,忍不住笑了:“哦,是嗎?巧了,我……”

她話還沒說完,齊家玉身側的齊應杭就慢吞吞道:“其實我也沒有不願意。”

齊家玉目瞪口呆,一臉的難以置信:“你說什麽?”

弟弟這是在臨陣倒戈?

齊應杭微黑的臉上浮現一片紅雲,他小聲道:“姐,你也沒說她長的漂亮啊。”

來之前,他只聽姐姐說,父母因為大堂哥的緣故,想讓他娶個又老又兇的女人。

這個女人出身鄉野,粗魯無禮,以前還三番四次針對姐姐。

可是現在一見之下,他發現這個所謂的“又老又兇”的女人五官端麗,眉目明豔,身形婀娜,讓他一看便移不開眼。

而且,大一歲,也不算很大吧?

他覺得他還是能接受的。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麽麽噠麽麽噠

我錯了,忘了檢查。

感謝在2020-06-17 23:41:59~2020-06-18 23:51: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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