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恭喜

韓濯纓看她呆愣愣的模樣, 不由地輕笑出聲:“不是做夢啦,是真的。”

“……真的?”翠珠一臉的不可置信,湊過去, 盯着小姐手裏的聖旨又細細看了看,确定沒錯。

所以說,小姐要嫁給太子, 做太子妃了?

翠珠想了想,小聲問:“太子也知道吧?”

“賜婚的聖旨就是他求的。”韓濯纓眼底滑過了笑意, “你說他知不知道?”

她停頓了一下, 輕聲道:“那天你問我中意的人是誰,當時沒跟你細說,今天可以告訴你了, 就是他啊。”

翠珠瞪大了眼睛, 嘴巴也張得大大的,好一會兒才算徹底理清了頭緒:“小姐和殿下,什,什麽時候啊……”

她一直以來都以為這兩人是兄妹情啊。

“大概一個半月前?”韓濯纓心想, 這話也沒錯, 反正兩人正式明确心意就是那個時候。

翠珠怔怔的,良久才嘿嘿笑了起來。她雙掌輕擊:“那我把聖旨供起來。”

雖然心裏還有很多謎團,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聽小姐的意思,他們兩人都是願意的。

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開心的呢?

翠珠去供奉聖旨, 而街坊鄰居已有好幾個試探着走了進來。

方才宮中來人, 大家好奇而又新鮮,不敢近前又不敢離得太遠,就在門口一道候着。

內侍宣讀聖旨之際,韓家大門敞開, 內侍又聲音尖利、語速緩慢、話語清晰,街坊四鄰大致聽明白了幾分。

雖然沒有全懂,那那句“許以皇太子為妃”還是能聽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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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宣讀聖旨的內侍以及禁軍離去,衆人你推我、我推你,商量着結伴進了韓家。

“韓姑娘,宮裏來聖旨了?”馬大娘跟韓家關系親近一些,就由她先開口詢問。

“是啊。”

馬大娘與範嬸遞了個眼色,興奮而又緊張:“我們好像聽說,是讓你嫁給皇太子?是吧?我們沒聽錯吧?”

聖旨已下,這事也沒了隐瞞的必要。

是以韓濯纓很幹脆地點頭承認:“确有此事。”

“哎呀,這是要做太子妃娘娘了啊!”馬大娘差點沒跳起來。

其他人等也是一臉的興奮激動:“咱們清水巷這是要出個貴人了?”

範嬸更是一拍大腿:“可不是?那是太子啊,将來可是要做皇帝的,那太子妃以後豈不是要跟着做皇後娘娘!”

馬大伯畢竟跟着韓姑娘在皇宮門口待過一段時間,當下異常嚴肅地提醒:“這話先不要說。咱們只恭喜韓姑娘當太子妃就是了。”

雖然太子地位穩固,但做皇帝這種話,還是萬萬說不得的。

“是是是,你看我這張嘴。”範嬸輕輕在自己臉上拍了一下,轉頭就又興奮地說,“我早就知道,韓姑娘是個有福的,也有本事。不然能去教導公主?”

她這話剛一說出口,就有人道:“算了吧,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韓姑娘及笄的時候,你不是還想讨了她做兒媳婦嗎?那會兒你怎麽不說早知道她是有福的?你家小子能有這福氣?”

範嬸哈哈一笑,也不反駁。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有恭喜,有羨慕,一個個紅光滿面,與有榮焉。

想想也正常,清水巷十來戶人家,雖然平時吃喝不愁,卻都是平頭百姓。早些年韓相公還在世時,身上有功名,已讓大家尊敬了。更別說這位韓姑娘先是做女傅教導公主,現在又要去做太子妃了。

馬大伯等人更是組織了巷子裏的鑼鼓隊,敲敲打打。

——要知道,平時也只是在誰家有喜事時大家才會聚在一起熱鬧一番。

韓濯纓道了謝,她幾乎有種錯覺,仿佛她要做太子妃這件事,街坊鄰居比她更激動。

事實上,皇帝賜婚這道聖旨,驚動的何止是一個清水巷?

太子謝澤今年十八歲,尚未婚配。對太子妃之位有意的人,不知有多少,前些年就有人試探着要幫太子議親做媒,可都被皇帝不動聲色給拒絕了。

今日這一道聖旨已出,震驚朝野內外。

齊貴妃得知消息,在霜雲殿連續失手打破了兩個杯子,按着眉心直喊疼。

她身邊得力的大宮女匆忙上前,幫她輕輕按摩,又點了一支凝神香。齊貴妃才感覺稍微好一點了。

“沒聽錯?真是教六公主習武的那個韓女傅?”到了這個時候,齊貴妃還有點不敢相信。

大宮女點頭,異常認真:“宮裏都傳遍了,就是韓女傅啊。今天剛下的聖旨。”

“哎呦。”原本半坐着的齊貴妃直接直起了身子,喃喃說道,“這可糟了……”

她還清楚地記得,年初皇帝下旨應征女傅時,她曾親自召那位韓姑娘到霜雲殿,恩威并施,要求其放棄女傅之位。當然,此事因為太子插手,最後沒能成。

同在宮中,她也沒有再見過韓女傅。

早知道事情成不了,早知道家玉靠不住,她就不該威逼利誘那一回。

齊貴妃神情怔忪,敢情她不止得罪了未來皇帝,連未來的皇後也一并得罪了啊。

“娘娘?娘娘?”大宮女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齊貴妃輕聲道:“你覺得,這未來的太子妃會是一個記仇的人嗎?”

宮女知道主子和韓女傅的恩怨,略一思忖,認真回答:“當日之事也沒影響到她什麽,想來太子妃應該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齊貴妃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扯了扯嘴角:“但願如此吧。”

可她心裏到底還是不大安穩。

同在宮中的六公主,臨近晌午才知道這個消息。

“真的嗎?你們說的是真的嗎?”這個說話做事慢悠悠的小姑娘,一連問了數遍,得到同樣的答案後,她才真正确信。

“公主是覺得有哪裏不妥嗎?”

“沒有,沒有,沒有不妥。簡直太妥當了!”六公主連連擺手,神情是罕見的興奮,“我只是想着,父皇實在是太有眼光了,跟我想的一樣一樣的诶。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前些天,我也覺得他們很般配,真的。”

宮人點頭,打趣道:“公主就是有眼光。”

“那是,看來我跟我父皇眼光也是一致的嘛。”六公主開心之餘,又想起另外一樁事來,“那,女傅以後給我做嫂子,還會繼續給我做女傅嗎?”

宮人略一遲疑,忖度着道:“這,大概要看皇上的意思了吧?”

六公主輕輕嘆一口氣:“唉。韓女傅教的挺好的,若是換一個女傅,也不知道我多久才能習慣。”

想了一想,她又道:“這好消息,得跟蘭蘭也說一聲啊。算了,我去給皇兄賀喜去。”

最近一段時日,太子隔三差五會來一趟瑤華殿,六公主自忖跟這個皇兄更親近了幾分。

如今他有大喜,她自該前去道賀。

至于宋淨蘭那裏,六公主原本已打算派人去分享這一好消息了,轉念一想,卻又放棄了。

她記得蘭蘭提過,臨西侯府很少提起韓女傅。她還是先不多事好了。

其實不用六公主派人通知,宋家人當天就知道了這件事。

賜婚的聖旨剛出皇宮,這消息就傳開了。

宋淨蘭輕輕“咦”了一聲,将視線轉向長兄:“大哥?”

宋佑安自己都有點發懵,喃聲道:“皇上怎麽會下這道聖旨?”

他作為曾經的太子伴讀,也算是其心腹,隐約知道皇帝準許太子婚事自定。

難道說,太子想娶纓纓?

可是太子殿下不是說拿纓纓當親妹妹嗎?又怎麽會萌生出這樣的想法?那纓纓自己呢?她又是什麽态度?

短短數息間,宋佑安腦海裏已然湧現出諸多念頭。

卻聽母親王氏沉吟道:“會不會是因為咱們家的緣故?”

“什麽?”宋佑安一時沒回過神。

王氏聲音很輕:“你父親是朝中重臣,兮兮前不久又出了事。皇上下旨賜婚,與其說是讓太子殿下娶纓纓,不如說是娶宋家的養女,借以安撫宋家……”

如今雁回不在跟前,她倒也不避諱纓纓的名字。

宋佑安哂笑:“母親說的是什麽話?若真是為了安撫宋家,為什麽這賜婚的聖旨不是送到臨西侯府?宋家自有親女,太子妃之位為什麽反倒落在一個已經離開的養女身上?”他停頓了一下:“皇上早年就允諾過太子殿下婚事自定,這賜婚跟咱們家沒關系。”

王氏面色稍稍一白,她原本到嘴邊的那句“咱們是不是該把雁回接回來”也不知該怎麽說出口了。

宋淨蘭見這氣氛不太好,連忙打圓場:“不管怎麽樣,這終歸是一件喜事。”

宋佑安有些心不在焉,只勉強應了一聲。

“是啊,纓纓終身有靠,确實是喜事。”王氏終究還是心疼遠在京郊莊子上的女兒,小心說道,“纓纓與雁回是同一天的生辰,如今纓纓得了好姻緣,雁回那邊,是不是該接回來了?她在莊子上,也待了三個多月了。我上次去看她,人瘦了一大圈,跟着嬷嬷,也規矩得很……”

她前幾天去了一趟莊子,也不敢去跟雁回厮見,只隔着窗子看了一眼。

雖然不曾近前細看,可她也清楚地看到雁回容色凄楚,雙目無神。哪個做娘的,能忍心看女兒那般模樣?

王氏當時狠心咬牙,沒把女兒帶回家。這些天午夜夢回,心痛如絞。她感覺今日賜婚之事,可能就是一個機會。

宋佑安立時皺了眉。

将兄長的神色盡收眼底,宋淨蘭連忙道:“娘,大姐姐的意思是,等二姐徹底好了再說。才三個月呢,只怕棄惡揚善,也沒這麽快。”

“蘭蘭!”王氏瞪了女兒一眼,有些不滿。但很快就又緩和了神色,“娘這也是為你好。要是給人知道,你姐姐被送到莊子上的原因,将來你議親的時候,也會受影響。”

宋淨蘭眼眸垂下:“我還小着呢,我議親至少要等兩三年以後吧?”

“嗯,那雁回的事,就到兩三年後再看看吧!”宋佑安沉聲道,“我有點事,出去一趟。”

他轉身疾走。

身後王氏頗有點恨鐵不成鋼地對女兒道:“蘭蘭,那是你親姐姐,你真忍心她在莊子上待兩三年?你是不知道,她都瘦成什麽樣子了……”

她說着說着眼淚便掉了下來。

宋淨蘭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一面安慰母親,一面說道:“我聽大姐姐的。”

比起母親,她其實更信服長姐多一些。而且,借她的手下毒害人,雖然沒能成功,可若只在莊子上待三個月的話,時間也太短了吧?

原本聽說韓女傅要做太子妃,宋淨蘭很高興,可因為母親的落淚和二姐姐的事,她的心情又莫名煩躁起來。

宋佑安離開宋家後,騎馬直奔清水巷。

當然,此刻得知消息前往清水巷的,并不止他一人。

齊家幾乎是在相同時間得知了這一消息。

齊家玉第一句話就是:“原來近水樓臺真的管用啊……”

她尋思着韓濯纓能當太子妃,肯定是因為在宮裏做女傅,能因為六公主的緣故,和太子殿下有接觸。

不然,就憑韓濯纓的家世,能讓皇帝下旨選她做兒媳?

可惜!遺憾!

她齊家玉若是武功高一些,坐穩女傅之位,那說不定太子妃就是她了啊。

齊家玉嘆息連連,其弟弟齊應杭卻是一臉的“果然如此”。

“我就說嘛,太子殿下當時真是那麽說的。”

他還記得他追到清水巷,向韓姑娘表示要娶她為妻,卻被突然出現的太子打斷。

那時太子殿下表示,韓姑娘是要嫁到東宮的。

他回去把這件事告訴家人,大堂哥還不相信,還讓他不要外傳。他确實沒有外傳,不過大堂哥現在應該相信他的話了吧?

齊應弘是在指揮衙門得到的消息,他二話不說,直接翻身上馬,前往清水巷。

他清楚地記得,纓纓曾經異常認真地告訴他,她對太子沒有任何心思,她從來沒想過嫁給他。

—— ——

韓濯纓今日極忙,送走了一個又一個恭賀的人,這會兒正在家中陪着陳宜玲說話。

“恭喜啦,未來表嫂。”陳宜玲口中說着恭喜,眸中卻有絲絲遺憾。

她原本是想做韓女傅的嫂子的,沒想到對方反倒要成她的嫂子了。

韓濯纓對“未來表嫂”這個稱呼,還不太能适應。

陳宜玲嘆一口氣:“過一段時間,我也要議親了。皇帝舅舅說,要給我封個郡主,好讓我面上有光,風光大嫁。”

韓濯纓笑笑:“這是好事啊。”

她記得本朝規定,王爺之女基本都能有郡主的封號,但爵位歷來從男不從女,公主之女被封為郡主的則只有一兩例,且都是極其得寵。

“還好吧,也就那樣。”陳宜玲以手撐額,并沒有太開心,“你,要嫁給太子表哥,高興嗎?”

韓濯纓怔了一瞬,唇角微微翹起:“高興啊。”

陳宜玲看着她眸中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心裏越發羨慕:“真好。”

倒不是羨慕她即将成為太子妃,而是羨慕她面對婚事時的這份開心與歡喜。

陳宜玲本來還想問問她關于其中細節。忽聽外面一陣響動,知道是有客人來了。

這客人不是旁人,而是臨西侯府的宋佑安。

陳宜玲有些不快,直接站起身:“你有客人,那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聚。”

韓濯纓待要出言挽留,她已帶着随行侍衛搖搖晃晃離去了。

途經宋佑安身邊,陳宜玲狠狠瞪了他一眼,腳步邁得更重了。

宋佑安心裏有事,只沖其略一點頭,當做致意,就大步向韓濯纓走來,他開口就問:“纓纓,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怎麽聽人說皇上下旨,給你和太子賜婚了?”

“對啊,就是這麽一回事。”韓濯纓有些無奈,“消息傳得可真快,感覺大家都聽說了。”

“事關儲君的婚事,當然傳得快。宮裏又沒有刻意封鎖消息。”

韓濯纓心想也是,她招呼宋佑安坐下:“大哥,你先坐,我去給你倒茶。”

“喝茶的事情不急,我來主要是想問你一些事。”

韓濯纓神色微微一變,果真沒有前去倒茶。不過卻并不是因為宋家長兄這句話,而是因為她看見了剛剛走進來的親哥齊應弘。

她額頭突突直跳,心想,今兒可真是趕巧了。

怪不得皇上讓她今日在家等着。看來不僅僅是等消息,也是等這一個又一個的道喜者。

齊應弘一路騎馬,趕路急,額頭還有點薄汗。他進得門來,掃了一眼院中的宋佑安,眉心微蹙,就又将視線轉向了妹妹:“纓纓……”

韓濯纓打起精神:“哥,你也來了?”

“我有些事要問你。”齊應弘目光沉沉。

韓濯纓看看宋家大哥,又看看親哥,她一咬牙,很幹脆地道:“你們問吧!”

然而不等他們發問,她就搶先道:“我先聲明一點,賜婚這個事,是真的,聖旨就在房裏供着呢。”

“我知道。”齊應弘快走幾步到她跟前,壓低了聲音,“我是想問你,這樁婚事,你可願意?”

他的神情看起來認真極了。

韓濯纓尚未回答,宋佑安已然輕笑一聲:“齊大人這話問的古怪。”

其實宋佑安自己最想問的,也是這個問題,卻不想被齊應弘搶了先。

不過他很快又補充了一句:“纓纓,我也想知道。”

——他與齊同知不太和睦,但也記得對方幫兮兮假死一事。

韓濯纓深吸一口氣,果斷而幹脆:“願意啊,當然願意。我沒想過嫁別人。”

齊應弘心中一震,面色稍稍一變:“你那天跟我說,你沒想過嫁他……”

“當時确實沒想過,可後來就想了啊。”韓濯纓紅唇漾起笑意,“我是願意的。”

“為什麽?”

親哥的追問讓韓濯纓有點羞窘,她避開他的視線,盡量自然地回答:“他心裏有我,我心裏有他,為什麽不願意?”

齊應弘唇線緊抿,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就好。”

在來清水巷的路上,他想過很多。他想,如果她不願意,那麽他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在皇家的眼皮子底下幫到她。哪怕他這個青雲衛的指揮同知不做了。

可她告訴他,她是願意的。

她說她願意時,一雙眸子亮晶晶的,誠摯而歡喜。

他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她的心裏話。

太子殿下能讓她以孤女的身份被冊封為太子妃,對她的情意多半不是假的。

既然雙方都心甘情願,樂見其成,那他似乎也沒有詳細追問的必要了。

齊應弘心緒複雜,眼神晦暗不明。

宋佑安悄然舒了一口氣,他笑一笑:“恭喜。”

雖然一開始覺得意外,但細想下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他在太子殿下身邊多年,也很清楚殿下對纓纓的不一般。

纓纓自己也樂意,那真是太好了。

宋佑安真心實意地為他們高興,尤其是為纓纓。他一直擔心,纓纓離開侯府,沒有父母長輩幫忙操持,只怕難覓佳偶。如今她有了真心實意想嫁的人,且那人還是太子殿下,哪有什麽比這更好的?

“纓纓,我回去就寫信把這消息告訴父親。”

提到養父,韓濯纓心頭不自覺湧上陣陣暖流:“好啊。”

她不好意思詳細跟父親說自己的婚事,大哥幫忙說明也是一樣的。

宋佑安匆匆離去,正如他匆匆前來一般。

韓濯纓将視線轉向另一個兄長:“哥,你要不要進去坐會兒?”

齊應弘靜默一會兒:“不了,我衙門裏還有點事。”

“好吧。”

“纓纓……”齊應弘動了動嘴唇,卻只說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嗯。”韓濯纓送他到了門口。

在回去的路上,齊應弘神色略微放松了一些,他睫毛垂下,目光沉凝。

他對自己說,她需要他的時候,他會是她的家人,是她的依靠。但是以後,他可能會與她疏遠一些吧?不能讓他和齊家成為她的拖累。

送走親哥,韓濯纓喝了一大杯水,緩緩吐一口氣。

她算了算,京城裏跟她關系還算親近的人,今天基本上都過來了。哦,要除了石頭和皇宮裏那幾位。

謝澤今天的确想過來,甚至若非于理不合,他都想跟着宣讀聖旨的內侍一起來了。

內侍剛一回宮,就被太子召去細細詢問,還得了打賞。

然而謝澤仍然不能立刻出宮見她。

皇帝照例扔給他不少公文,聲稱老子替兒子辦事,兒子也得替老子分憂。

随後又有其他弟弟妹妹前來賀喜。

等事情忙完,已将近黃昏。

謝澤也不用晚膳,直接換了衣裳,命人驅車,前往清水巷。

他迫切想知道,兩人婚約定下後,她看見他,是什麽模樣。

馬車停在清水巷外。

謝澤剛一走進巷子,就見到了幾個鄰居。

對方一看見他,立刻笑容滿面:“雁鳴啊,恭喜呀,你妹妹要當太子妃啦!”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麽麽噠麽麽噠感謝在2020-07-02 23:38:02~2020-07-03 23:00: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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