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受傷
夏桐十分贊同她的話, 顧不得其他, 幾人就迅速往屋外沖, 只是剛出包廂, 走廊處不知從哪湧出來了一批黑衣人,猛地拿刀往她們這邊沖了過來!
“啊!殺人啦!”
“有刺客!”
大堂裏已經亂成了一團,衆人一窩蜂的就往外跑, 嘈雜刺耳。
“夏姑娘你快進去!”沈莘立馬拉着她往包廂裏退。
夏桐正有此意,可剛一退進包廂門前, 一道寒光驟然在眼前閃過, 左肩猛地一疼, 撕裂感直入神經,下一刻一群黑衣人就瞬間撲了過來!
“夏姑娘!”
“主子!”
芳瑜擡腳一把踢開一個黑衣人,拉着夏桐就往旁滾了一圈, 可衆多黑衣人依舊窮追不舍的撲了過來。
沈莘已經被砍了兩刀, 胳膊上血跡斑斑,可目光依舊緊緊鎖定在夏桐那邊, 她自己死了沒關系, 可如果連累了無辜的人,的确不是她所願。
直到一柄長刀破空朝她面門襲來之際,一道身影猛地擋在她身前,周圍的幾個黑衣人憑空倒飛了好幾米,哀嚎不斷。
“你怎麽在這?”
看到來人,沈莘一驚,可面上又多出一抹欣喜, 只是稍稍一動,胳膊上的傷就疼的眉頭緊皺。
掃了眼她身上的傷,男子面上閃過一絲不忍,出手越發狠辣,擡腳就将一個黑衣人直直踹下大堂,砸碎一把厚木桌椅。
“夏姑娘……”沈莘不知看到什麽,目光緊緊鎖定在夏桐那邊,“快去救夏姑娘!”
話落,男子只是眼角一掃,那邊的女子正在和一個黑衣人僵持着,右肩處還插了一把匕首,見此,男子只是冷漠的轉過頭,裝作沒看到,他不殺了這女人已經算很仁慈了,還想讓他救人?
見他無動于衷,沈莘不由捂着傷口加重語氣,“蕭鳴!”
四目相對,男子眼神微動,最終還是妥協似的随手丢過一根木筷,那個刺客頓時直直倒地。
“怎麽回事!”
底下頓時來了許多巡邏的士兵,掌櫃的也慢慢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滿頭大汗的指了指二樓,吓得話都已經不會說了。
夏桐本以為自己又要英年早逝,可當看着那些刺客全都倒地時,整個人依舊吓得滿臉蒼白的癱坐在那。
“主子,您受傷了!”芳瑜驚呼一聲,二話不說就要替她把匕首□□。
她不說夏桐還沒察覺到,一聞言,連忙低頭去看自己的左肩,只見那裏正插着一把匕首,衣裳周圍全是暈染開來的血漬,入骨的疼痛讓她的神經都在顫栗。
“等……等……用了麻醉再拔……”她連忙阻止了芳瑜的行為,白皙的脖頸已經冒出大片細汗。
那邊的沈莘也是滿臉關切的走了過來,當看到她身上的傷時,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歉意,“夏姑娘,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不過你這傷還是早點處置為好,免得失血過多。”
芳瑜沒有說話,默默給夏桐灑了點止血的藥粉上去,剛剛也是她忽略了,現在沒有措施,貿然拔出,後續清理不當也有可能出現危險。
“怎麽回事,這些人是你們殺的?!”
巡邏的守城兵突然走了上來,待看到這滿地的屍體時,一個個都是眉頭緊皺,這可不是小事呀!
夏桐疼的整張小臉都白了,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腰牌遞了上去,自己則扶着芳瑜慢慢站了起來,身上滿是血漬。
看這幾人的服飾也不是什麽普通百姓,只是當看到那個腰牌時,領頭的統領吓得立馬一躬身,恭恭敬敬的把腰牌遞過去,“屬下們救駕來遲,還請王妃恕罪。”
“沈姑娘不必自責,今天只是意外,你多加珍重就好。”夏桐說完,又看了眼剛剛那個救了她的男子,還是客氣的微微颔首,“多謝相救。”
男子一襲黑袍氣質貴氣不凡,只是整個人總是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俊美的面容上沒有任何情緒,反而還帶着抹陰沉感。
“王妃多加珍重才是。”男子雙唇微啓。
夏桐偷偷看了眼那個男的,後背忽然有些發毛,不再說話,就扶着芳瑜走了下去,後面的守城軍也立馬護送在周圍。
遠離女主,是夏桐現在唯一的夙願。
等人一走,一旁的沈莘卻忍不住怒目射向男子,質問道:“你不是那種見死不救之人,為何對夏姑娘有如此大的惡意?”
話落,男子面上頓時閃過一絲諷刺,擡手緊緊握住她胳膊,聲音冰冷,“你記住,我只是對你舍不得見死不救,不包括其他人。”
說完,随手丢下一瓶藥,人就負手離去,神情陰冷漠然。
沈莘身上的傷并不深,可痛感明顯,只能捂着傷口眼神複雜的看着那道離去的身影,她不知道蕭鳴和攝政王到底有什麽仇怨,為何每次一關系到攝政王,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而那個攝政王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殺自己?
——
書房內寂靜無聲,随着房門被打開,只見西風忽然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對着書桌前的男人恭聲道:“主子,王妃遇刺了。”
話落,男人手間的狼毫微微一頓,眸光微暗,卻并未言語。
見此,西風只好繼續道:“王妃受了傷,此時禦醫已經到了。”
說完,那邊的男人才漸漸的放下狼毫,慢慢起身,神情中帶着抹不耐煩,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聽聞王妃是在與沈莘見面時遇刺的,刺客身上并沒有留下什麽線索,也不知是來刺殺王妃的,還是那個沈莘惹的麻煩,目前還是順天府那邊在調查。”西風跟在後面神情嚴肅,只是順天府那邊都是群廢物,不過是走過過場罷了。
長廊裏空無一人,秋風蕭瑟,男人腳步不急不緩的走在前面,聞言反倒是微微偏頭,薄唇微啓,“她為何會和那個女人攪在一起?”
西風微微搖頭,他也想知道這個王妃到底是怎麽想的,明知道主子不喜那個女人,還偏偏要湊過去。
來到她住的院子,裏面倒是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格外刺眼,那些人看到王爺駕到,紛紛停下腳步行禮。
只是等顧秦剛邁進門口,就看到了讓他眉頭緊皺的一幕。
“你們在做什麽!”
霎那間,床邊的太醫立馬跪倒在地,頭也不敢擡,在那裏顫抖的回禀起來,“回……回王爺的話,王妃的傷口雖然不深,可這匕首必須得快點□□,不然遲了恐生有變。”
床上的女子右肩處的衣裳是敞開的,白皙的肌膚已被鮮血染紅,一把匕首正插在胳膊連接處,看深度,傷口的确不深。
“都滾出去。”男人眉宇間已經染上了一抹薄怒。
頃刻間,那太醫吓得頓時連滾帶爬的提着藥箱退了下去,其他伺候的丫鬟也吓得不敢逗留,只有芳瑜遲疑的愣在那,畢竟主子的傷的确不能再耽擱了。
雖然很疼,可夏桐還是有意識的,見他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心裏頓時一慌,難道反派終于要對她下手了?
“王爺,主子的傷……”芳瑜跪倒在地似要說什麽,可在對上男人那冰冷的雙眸時,還是低下頭慢慢退了出去。
“我……我……”夏桐掙紮着想要從床上坐起來。
顧秦站在床邊,看着她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眉心皺的越發厲害,沒有言語,擡手握住匕首突然一下拔出。
“啊——”
夏桐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個“心狠手辣”的男人,還未說話,整個人都徹底疼暈了過去。
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裳,涓涓血液往下蜿蜒着,看起來觸目驚心,男人皺着眉,目光幽幽的打量了幾眼手中的匕首。
再去看床上的女人,那巴掌大的小臉上毫無血色,唇瓣緊緊抿着,右肩處的衣裳還是敞開的,剛剛居然還讓一個太醫看到,這女人的禮儀廉恥都去哪了!
薄唇一抿,他垂着眸大步就出了房間,看着外面守着的一大群,随即把目光落在芳瑜身上,聲音微冷,“你進去。”
說完,人就負手邁步離去,後面的芳瑜不敢耽擱,立馬沖進了房裏。
今日沒有微陽,整片天灰蒙蒙一片,西風跟在後面的一直低着頭沒敢說話,自從主子從王妃那裏出來後,身上的戾氣頓時加重了不少,也不知是為何。
望着不遠處假山上停下的鳥兒,顧秦腳步微頓,雙手負後輕輕摩挲着玉扳指,“老不死的膽子越來越大,這是不想要他那個兒子了。”
陰冷的語氣讓西風後背一涼,低着頭略微疑惑的問道:“主子以為……”
顧秦慢慢回頭,眸光冰冷,手心的扳指驟然化為粉末。
“本王的東西只有本王才能毀掉。”
不敢吭聲,西風頓在那咽了下喉嚨,眼睜睜的看着那個陪伴主子數年的玉扳指化為粉末,逐漸消散在秋風中。
——
黑夜如期而至,夏桐醒來時傷口已經不疼了,芳瑜說給她上了止疼的藥粉,還說她的傷口其實并不深,只要好好休養,不要十日便能結痂。
話雖如此,夏桐還是決定以後一定要遠離女主才行,她這炮灰命還是高攀不起女主,如果她沒猜錯,今天那個男的應該就是男二蕭鳴了,對方明顯就是對她有惡意呀,難道這就是炮灰該有的待遇嗎?
可更讓人驚恐的還是今天這個大反派的舉動,他這是想讓自己活活疼死呀,真是好狠毒的心腸!
“其實王爺還是很關心您的,許是覺得那個太醫是外男多有不便,這才親自動手的,不然也不會讓奴婢進來給您上藥了。”芳瑜一邊喂着她藥,一邊解釋道。
夏桐靠在床頭張着嘴,一邊冷哼一聲,她看反派就是想活活疼死她!
見她不信,芳瑜也是心嘆一聲,主子對王爺的意見實在是太大了。
“可如果我疼死了怎麽辦?”她抿抿唇,燭火微擺,小臉上滿是不忿,“我看他就是故意在折磨我,就說他怎麽好心會放過我,原來是等在這想繼續折磨我罷了。”
屋裏依舊彌漫着一抹淡淡的血腥味,月色濃重,縱然開着窗也吹散不開,夏桐皺着眉頭喝着那苦苦的藥汁,苦的人差點都要沒味覺了。
芳瑜無奈的搖搖頭,也不知王妃這些古怪的想法都是從哪裏來的,其實說到底還是對王爺心存意見而已。
“蜜餞呢?”她苦的整張小臉都皺在了一起。
燭火悠悠,屋裏忽然寂靜了下來,只見芳瑜神情閃躲的低下頭,支支吾吾的起來,“王……王爺說……今日不準您吃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