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恐吓
“什麽?!”
夏桐瞪大眼, 二話不說就捂着胳膊走下床, 拿過一件披風就往外走, 這時候廚房應該還有吃的。
“主子!”芳瑜吓得連忙追了上去。
可剛到門口夏桐就停住了腳步, 因為一把閃着寒光的長劍正緊緊貼在她脖間。
“主子有命令,王妃近日不準四處亂走,違令, 格殺勿論!”
女子身着一襲緊身黑色錦衣,青絲高束, 眉眼清冷, 手中的長劍不動分毫, 似乎只要她再動一下,絕對被一劍封喉。
後面的芳瑜也偷偷湊過去,挨在她耳邊輕聲道:“王爺也是想您好好休息。”
四目相對, 看着對面的女子, 夏桐不由微微皺眉,她相信對方是真的敢殺她, 可是她只是想去廚房找點吃的而已, 又不是想逃跑。
退後一步,她瞧了眼這個女的,眉間微蹙,“你叫什麽?”
長劍一收,女子依舊背對着她守在門口,聲音清冷,“紅雪。”
看着眼前這道冷寂的背影, 夏桐只能悻悻的合上門,倒是屋外的人不經意掃過房門,眼中閃過一絲不奈,她不明白,這種女人主子為何還要留着。
重新躺回床上,夏桐有些餓,只能死死的瞪着屋外,她感覺這人就是來監視自己的,可是她真的好餓。
“主子您先忍忍,大夫也說您不宜吃太過油膩的東西,等明日奴婢早點給您送吃的來。”
芳瑜替她蓋好被子,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面上帶着抹擔憂。
随着屋內蠟燭熄滅,新的黑暗籠罩四周,床上的人有些躁動不安,最終還是忍住餓意咬着牙睡了過去。
直到次日一大早,清兒就送來了白粥的和饅頭,夏桐不用想也知道是反派在虐待她,可總比什麽都沒得吃的好。
不知道昨日刺客一事鬧的有多大,反正不到午時她娘就過來看她了,管家也是個識趣的,沒有阻攔,就直接把人帶了進來,夏桐決定以後給他加工資。
剛一進屋,柳氏就提着心上下将夏桐打量了一番,看到女兒并無大礙時,心裏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可面上依舊帶着抹心有餘悸。
“怎麽好端端就遇到了刺客?你可把你爹和我擔心壞了,你爹還不讓我來看你,我可管不了那麽多!”柳氏一臉擔憂的握住她手,一邊看着丫鬟手裏的盒子道:“這是皇上之前賞的千年山參,我知道王府什麽都有,不過你如今定要好生休養才行。”
夏桐微微點頭,一邊看了眼旁邊的清兒,後者立馬帶着其他人走了出去。
“我也不知為何會有刺客,爹爹可知道刺客是怎麽回事?”她好奇的問道。
柳氏搖搖頭,風韻猶存的面容上帶着抹猶疑,“此事如今是順天府在調查,不過據你爹說,最後也只是不了了之罷了,所以你日後出行定要多加小心,如今反黨衆多,也不知他們到底要害誰。”
說完,柳氏又往後看了一眼,跟着湊過腦袋悄聲道:“我都聽說了,這幾日王爺都沒有留宿在這,縱然你現在握着管家權那也不牢靠,所以還是得替自己多加打算。”
話落,又悄悄塞過去一個白色藥瓶,神色異樣,“這是宮裏的秘藥,多助興于閨房之樂,并不算藥物,你如今首要還是先誕下子嗣最為要緊,誰也不知後面有沒有新人進來,到時你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夏桐:“……”
看着手裏的藥瓶,她跟觸電一般推了過去,小臉漲的通紅,“您……您怎麽……女兒才不需要這東西。”
“傻瓜,男歡女愛本就是天經地義,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這是在為以後的前程着想。”柳氏點了下她腦門微微搖頭。
夏桐還是不敢收,連忙去叫外面的人,“清兒,你快送娘回去!”
“诶……”柳氏還想說什麽,可看到臉皮如此薄的女兒也只能微微搖頭,倒是把目光投在了清兒身上。
待人出去後,夏桐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先不說她和反派不可能做那樣的事,就算她用這樣的東西,對方也會把她剝了做人皮燈籠。
“主子,喝藥了。”芳瑜忽然端着一碗藥走了進來。
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藥汁,秉着長痛不如短痛的想法,夏桐直接端過碗一飲而盡,完了整個人苦的都在發抖。
見主子如此難受,芳瑜也很心疼,可是王爺不給主子吃其他東西,只準喝粥,她也沒有辦法。
喝了好幾口溫水夏桐才緩過神,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遲早瘦成皮包骨。
翻身下床,拿過披風,她徑直就往屋外走,後面的芳瑜驚的連忙跟了上去。
門外依舊守着那個冷冰冰的紅雪,看到她出來,也只是冷冷一瞥,眼神不帶絲毫溫度。
夏桐頓了頓,跟着就往廚房的方向走,而後面的人也緊緊跟在她身後,陰魂不散似的,這樣她還怎麽拿東西吃?
走到一個分岔路口,夏桐忽然換了方向往書房那邊走去,一邊回頭不時瞄着後面那個面容不善的女人,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紅雪絕對不能留在身邊,她必須得把一切危險扼殺在搖籃裏,不然後面肯定會吃虧。
看到王妃過來,書房門口的人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阻攔,倒是那個紅雪面露震驚的看着夏桐走了進去。
慢悠悠推開門,夏桐伸過腦袋在裏面瞧了兩眼,可書房裏卻不見絲毫人影,不應該的,外面那麽多人守着,裏面怎麽會沒有人?
可如果裏面沒有人,她要是進去的話,少了什麽東西肯定又會扣在她頭上,一切陷害都是這樣來的。
就在這時,那邊的書架忽然緩緩移動,露出一道偌大的門,裏面忽然走出幾道身形不已的人影,只是當看到門口伸進來的腦袋時,一個個都面面相觑的望着對方。
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夏桐剛想準備走人,可既然來都來了,只能挺直背脊走了進去。
随手将竹簡遞給後面的人,看着那個鬼鬼祟祟的女人,顧秦眉頭一皺,“想偷東西?”
夏桐:“……”
“王爺真會說笑,臣妾是有要事才來找您的。”夏桐深呼吸一口,提着裙擺小跑着湊了過去。
“那屬下們就先行告退了。”西風幾人不敢逗留,只是多看了眼那個腳步輕盈的王妃。
顧秦慢悠悠的來到書桌前,依舊目光認真的看着手裏的信封,神色冷清。
“那個紅雪我不喜歡,能不能換別的人,其實我也沒有到處亂走。”夏桐湊過去滿臉谄媚的道。
男人眼席一擡,“你想換誰?”
“西風呀!”她不加思索的道。
剛出門口的西風忍不住回頭了看了眼書房門,一臉苦大仇深,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王妃,這是非把自己整死才肯罷休嗎?
書房裏很寂靜,男人坐在書桌前定定的凝視眼前的女人,她臉色好了不少,披風下只穿了件碧色長裙,身子格外單薄,昨日還病怏怏的,今日倒是精神了。
他更不知自己的王妃和自己的屬下關系居然這麽好,剛好周城出了些事,看來由西風去是最好不過了。
“你覺得你有選擇的權力?”他聲音微冷,神情淡漠。
夏桐眨眨眼,還是抿抿唇不再說話,還是轉過身老老實實就要離開,決定做個有自知之明的小透明。
“走什麽,幹活。”
腳步一頓,夏桐慢慢轉過身,男人恰好在那裏寫信,硯臺裏的墨汁格外鮮少,咬咬牙,她還是沒骨氣的走過去,用另一只沒受傷的手在那裏研墨,一邊咬住下唇在心裏詛咒這個男人,真是連她一個傷殘人士都不肯放過,非要榨幹她最後一滴利用價值才肯罷休。
窗臺微微響動,冷風呼嘯而過,她擡手摸了摸吹的發紅的鼻子,突然有些想哭,寄人籬下連頓飯都吃不飽,連點油星子也看不見,雖然老太太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可夏侯府至少能吃飽飯呀。
眼角一瞥,看着她那單薄的身子,男人不禁眉間輕蹙,聲音低沉,“去拿件衣服。”
還要被呼來喚去,做牛做馬,夏桐心嘆一聲,跟行屍走肉一樣過去軟榻那邊拿過一件黑色外袍,然後又“貼心”的披在對方身上。
“回去把女戒抄寫十遍,若是假手于人……屋外剛好要換個燈籠。”
最後一句帶着抹陰沉,夏桐呼吸一頓,整個人都僵在了那,清澈的眸子裏透着抹驚懼。
扯下身上的衣服,男人忽然起身,低着頭将衣服披在她身後,整個嬌小的身子都被裹了進去。
“傷口還疼不疼?”他擡手順勢按了上去,聲音平靜。
夏桐眼眶一紅,感覺傷口又要裂了,所以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不疼……”她含着淚繼續保持微笑。
屋外的冷風呼嘯而過,女子的一縷青絲不斷随風擺動,眼眶紅紅的,可蒼白的小臉上還帶着抹僵硬的淺笑,嬌小的身子似在微微發抖。
見此,男人坐在那一邊看着公文,冷峻的輪廓上帶着抹不悅,聲音毫無溫度,“看來你還是不長記性了。”
夏桐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被這樣虐待?
見她衣裳處又滲出一絲血漬,可見是傷口又溢了血,顧秦眼神微變,突然發現自己下手似乎重了些,不過這女人也着實嬌弱,倒是敢到處亂跑。
“日後不準在外男面前寬衣解帶。”他神情冷淡,忽而道:“免得丢了本王的臉。”
夏桐一臉懵逼的站在那,她什麽時候在男人面前寬衣解帶了?
桌上有盤糕點,記得她似乎每次都要全部端走,男人頓了頓,忽然拿過一塊塞到她粉淡的唇邊,聲音微緩,“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