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于是男配渣律就這麽

如果是這樣倒也好了,謝律于是滿懷希望問他:“那阿紙,你看如今的我,和夏丹樨呢,誰好看?”

也是苦。當年的風華正茂如今淪落到這個境地,也就只敢和完全瞧不上眼的天生相貌平平的夏丹樨比一比了。

“……自然你比較好看。”

果然!就說阿紙眼神兒是有問題的吧!不過如此看來,阿紙眼神兒有問題也是件不錯的事情啊!

“是、是在安慰我?”

慕容紙緩緩搖了搖頭:“我畢竟看你久了,還是如此會比其他人順眼一些。”

哎哎哎?一般不是看久了就看厭了嗎?

謝律托着腮。一邊默默偷着開心,一邊懵然不解。

***

“阿紙阿紙,你說咱們給小糯米團子取個什麽大名好?”

“取名?”

“叫慕容糯糯是不是太奇怪了?”

“……”

“不然叫什麽好呢?幹脆跟你姓跟我名好了?阿紙覺得叫慕容律怎麽樣?或者用我的表字,叫慕容昭明?慕容昭昭?慕容明明?哎,慕容昭昭好像還挺好聽的。”

“他是段錫的兒子,如何能跟我姓?”

“楓葉山莊那邊不是已經跟你說了,以後小糯米團子就是你兒子了麽?又怎麽能跟他的親爹大魔頭姓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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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代養而已,只要有人肯收養,是要送到別人那裏去的!”

“不送了吧,阿紙,這樣咱們有兒子啦!我們不如就跟莊主說,讓我們留下他吧?”

什麽叫“咱們”有兒子了啊……

謝律摸着那孩子光滑的藕節手臂,只覺得一陣暖流湧入心頭:“真好,真軟啊~我一直都想要個孩子的!”

如果留下他,他養大了,等自己不在了,他會願意陪着阿紙嗎?

“……你想要孩子,如何不自己生?”

謝律愣了愣。

“堂堂鎮遠大将軍,就算有個三妻四妾七八個孩子,也算很正常吧。”

“阿紙,我、我絕對沒有別的妻妾的!”謝律忙擺手道:“我就只娶了公主,真的就只有公主殿下一個!”

“哦?看不出來,謝律你……倒還是個挺專情之人?”

天啦!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連阿紙都學會這樣陰測測地語含譏諷了!

“不是不是!阿紙~都跟你說過我們是挂名夫妻了!那個……我和安慮公主殿下大概見過三次吧。我可連她的手都不曾摸過的!”

“只見過三次?但你不是她夫婿嗎?”

“阿紙,宮中的事情可比民間要複雜多了!就算是夫婿,公主殿下畢竟是金枝玉葉,而我等只是臣下而已!平日裏,公主殿下又哪是我這等臣下能說見就見的?”

“既已嫁你為妻,怎麽就不能說見就見了?”

“哎~阿紙你是不知道!咱們大夏的公主,向來除非遠嫁異國,否則就算是婚後,也多是仍住在宮裏。驸馬要見公主一次,都是不但要層層通傳,還得提前一個多月奏報才成。更何況公主體弱多病,而我又一直在外打仗,所以……”

一旁的夜璞過來換孩子的小包被,聞言接過話頭:“雖見不到正妻公主,但像鎮遠将軍那般位高權重,府中三妻四妾定是必然。那日說書的先生不都也都說了?衆位妻妾個個有名有姓,不是烈女便是絕色美人,想來鎮遠将軍還是很有豔福的。”

“那、那些都是憑空杜撰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這種事情又哪裏好杜撰而來?将軍承認不就罷了,家中人丁興旺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

承認是不丢人!問題是真的沒有啊!

“聽聞京中權貴,本就無一不妻妾成群子孫滿堂。更何況從來只聽聞妻子給丈夫守喪;難不成公主病殁,還有規矩驸馬還要替宮主守節,多年不能娶親不成?”

“不……倒是沒有這個道理。”

“既然如此,公主不在了,鎮遠大将軍那般品貌地位,起碼說媒的早該踏破門檻了吧?”

“……其實真沒有。”

“夜璞不信。”慕容紙也不信。

但是,确實沒有啊!畢竟京城的媒婆哥哥是多麽精明,有些風言風語傳出去的事情,那可是自然知道不能随便招惹的……

謝律卻無法細細解釋,只能讪讪一笑。餘光之中,掃到神色有些複雜的阿瀝。在此所有人中,也恐怕只有阿瀝清楚知道他當年不娶的真正原因。

只是那個原因,他并不想讓慕容紙知道。

可能的話,他希望将之帶進墳墓,永遠不讓慕容紙知道。

……

沒過幾日,楓葉山莊送貨物的車馬上了山。

除了謝律買的各種屏風裝飾之外,唐濟還額外送了他們好幾車的各種日用雜物。

不得不說,東西都是極上好的,什麽紅木的凳子、梨木的書架,成套的青瓷杯具與白玉碗,金描銀繪的花瓶水注——總之樣樣精巧實用,品味貌似比自己高。

不過,哼,反正楓葉山莊那麽有錢,我看你也沒有把什麽藏寶閣裏的東西送來就是了!

不像我~給阿紙買的,可全部都是最貴的!

卻只聽慕容紙問那管家:“你們莊主的腿,可好些沒有?”

“多虧聽雪宮主出手相助,莊主已無大礙。還拖小的帶話,等隆冬過了,春暖花開之時,必将親自上山,向宮主致謝。”

春暖花開之時?

哎哎哎,唐濟你什麽意思?雖然确實用了“羽化”減了壽數,但是那個時候,說不定老子還活着呢好麽?

老子還活着你就來?不把我放在眼裏嗎?

“啊哈哈哈哈,你們莊主好了就行,好了就行,”馬上擋在慕容紙身前,“友好”地握住那管家雙手:“跟你們莊主說,就不用麻煩專程來致謝了!他的好意慕容宮主心領了,有空的話,過幾年再上山來玩啊!嗯!就這麽說,再見!不送哈!”

待東西全搬了進來,便是好好布置的時候。

謝律兩腿直接站上桌子,用他以前指揮千軍萬馬的氣勢,開始了一通瞎指揮——

“阿紙,不行!白的不好!挂着不吉利的!旁邊那個!對,就是那個暗紋深紫的簾子!嗯!那個挂這兒不錯!”

“停!小阿瀝!好了好了放下就放那!就放在那兒是對稱的!”

“夜璞,你買東西做飯還行,看東西眼光還真是俗氣。你到旁邊歇着去吧別幫倒忙了!”

一會兒,前廳布置妥當了。

……很怪。非常怪。

“這是什麽啊……”阿瀝汗顏:“這、這難道是皇宮嗎?”

“沒錯~~~這就是仿照夏宮清涼殿的擺設放的!大氣吧?輝煌吧?簡直一模一樣!就差個龍椅了!這樣,不如把那個檀木椅子擺上面吧!咱們也來過把皇帝瘾!”

夜璞默默捂上了臉。他當下很感激謝律之前肯說他品味差。

要是品味都跟你一樣,那才完蛋了好不好。

阿瀝則默默替他捏一把汗!将軍!模仿皇宮布置,這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啊!

将軍,您近來真是……不知死啊。

***

“又要月圓了啊……”

謝律叼着個枯草葉子,坐在冷風嗖嗖的涼亭裏面心生憂郁。

“月圓有什麽不好麽?”

月圓有什麽不好?……多圓一次,與你之間能在一起的日子,便又少了幾十天啊。

謝律這麽想着,呵呵呵呵地苦笑起來。

“以往……每到月圓之日,這蠱蟲便會發作。唉,過兩天,怕是又逃不了要受罪了。”

慕容紙靜了片刻:“我、我今日不睡了,晚些再去多看些典籍,後山藏書殿裏琳琅那麽多書目,裏面就算沒有醫蠱的法子,至少也該有辦法減輕痛楚……”

“無妨,阿紙,你別去了。我撐得過的。”

“總會有……”慕容紙咬了咬嘴唇:“總會有什麽法子。都說天無絕人之路,我記得當年師父曾說他醫過不治之人,或許那法子,就在這聽雪宮中也未可知……”

“阿紙。”謝律握住他的雙手:“莫太過替我憂心,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

撐得過去。那時明明是這麽說的,但真的疼痛襲來,謝律便之前說過什麽都忘了。

“阿紙,好、好疼……”

蠱蟲大肆侵蝕着肚子和胃部,周身不斷痙攣,眼前一陣陣五光十色的暈眩,天旋地轉間頂得喉頭的腥甜不斷上湧。

謝律起初還自己硬生生吞了幾口,可後來便是咬着牙抿着嘴唇也再無辦法,一絲絲血跡順着唇角點點滑落。

已經疼到謝律連疼都不敢喊了。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硬咽下去的那些血,只緊咬着牙關喉頭上下抽動,謝律并不知道自己茫然睜開的根本看不到東西的猩紅雙目中,一切所承受的壓抑的痛苦,早就被慕容紙盡收眼底。

“我知道……我這都知道!你放松身子,別按得那麽緊。沒事的,沒事的。”

但是,不按着更疼。

腸胃一團揉不開的生澀冷硬,只有把手深深壓進去,才能抵得過萬中之一的苦痛。

謝律手上的勁更重,蠱蟲瘋狂反噬,在腹中瘋狂動作,仿佛是要破腹而出一般。謝律只覺得太陽穴轟然發漲,一下又一下,雙耳狂鳴,呼吸也變得極為艱澀困難。

我這是……難道就要死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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